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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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哪里曉得她竟是遇見了那小傻子了。 那小傻子是真的傻,也是真的喜歡她。 從來沒有人和他一樣純粹的喜歡過她。 謝淑一邊走一邊捂著心口,怎么那么難過呢。那種感覺就像是知道娘是被害死的時候一樣。 她這樣反常的樣子被謝盈看在眼里,謝盈心中還是有些怕她,畢竟幾年前她發(fā)瘋的樣子太嚇人了。可這時候她嘴巴又癢癢,心道惹不起謝嘉魚還惹不起你了嗎?便不由自主的刺道,“喲,二jiejie這幅樣子,不知道還以為你是瞧上那位燕郎君了呢。” 她是知道嫡母在為謝淑相看的,心中有些嫉妒。她今年都要及笄了,可正院愣是一點(diǎn)聲信兒都沒有。她不是謝嘉魚,沒有資本一直呆在家中,等著人上門來娶,她自個兒的前程還得自個兒來掙。 這樣一想,她還覺得方才那位燕郎實(shí)在是不錯,瞧上去也是位讀書人,能認(rèn)識這般多的貴族子弟,應(yīng)該也不是泛泛之輩。還有這宅子,瞧著布置得雅致得很。 但一想到他對謝嘉魚的態(tài)度,謝盈的臉立馬黑了下來。 桃花居果然不愧這個名字,院中種滿了各色的桃花。這院中精心伺養(yǎng)的花兒自然是比外邊兒粗長的要漂亮得多。 可謝嘉魚卻絲毫提不起喜歡了,她不是個尖酸的人,卻忍不住出言諷刺燕致遠(yuǎn),“閣下院中的花兒也不過如此罷?!?/br> 燕致遠(yuǎn)卻絲毫未有生氣,反而朗聲一笑,“若是這些花兒不入五娘的眼,不若就鏟倒重新栽種過吧?!闭f完偏頭瞧著謝嘉魚問道,“不知五娘喜歡什么花兒?” 謝嘉魚只是想刺一刺他,并不是真的想傷了這些花兒,聽了這話便覺著心中一梗,沒好氣的說,“我喜歡什么花兒管你什么事?!闭f完便有些桃花瓣兒從她眼前飄落。 她頓了頓,接著說,“這些花兒多少是條命,便不要折騰了?!?/br> “那你喜歡什么花兒?”誰知道燕致遠(yuǎn)根本不接那話,仍舊執(zhí)著的問道。 兩人之間的動作實(shí)在有些大了,惹得周遭的人都在偷偷瞧他們了。謝嘉魚耳朵尖有些紅了,惱怒的說了一句,“我喜歡櫻花?!?/br> 燕致遠(yuǎn)的眼睛騰的一下子亮了起來,用一種格外縹緲的聲音說道,“那我便再為你建一座櫻花園可好?!?/br> 她只瞧見他的嘴巴張張合合,明明他距離自個人還有一段距離,可那聲音就像從她耳邊發(fā)出的一般。她環(huán)顧四周,卻發(fā)現(xiàn)似乎除了她再沒有人能聽見燕致遠(yuǎn)的這句話了。 她狠狠瞪了一眼他,不再說話。 走走停停,到了后院兒的時候她們才知道什么叫做人間盛景。這院子面上瞧著不顯山不露水,可這兒竟是圈著這般大一片桃林,桃樹與桃樹之間種植得頗有些密集,瞧著那樹干,便能知道這兒的桃樹都是些幾十年的老樹的。 漫天遍地都是粉紅的、艷紅的、粉白的桃花,接天滿地,震撼人心。 “好美……”人群中,不知是誰發(fā)出了這樣的感慨。 這句話就像是滴入油鍋中的水一般,使得方才被美景震驚住的人紛紛討論起來。 枉費(fèi)他們在這長安城中住了這么些年,竟是連這般的美景都不知道,往日時光皆是虛費(fèi)了。 這時候,那幾位郎君們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便有人開口打趣道,“喲喲,這可真是,咱們方才來的時候,看沒有瞧見這等美景啊,燕兄你實(shí)在不厚道?!?/br> 那知道燕致遠(yuǎn)不疾不徐慢條斯理的回答道,“你們身為郎君,又不是娘子,何必帶你們來瞧呢。” 他原本想說的是你們又不是嫵兒,誰沒事帶你們來瞧,可是礙于這兒人實(shí)在太多,便沒有說出口,反而換了另外一個說法。 “瞧不出燕兄還是個憐香惜玉的?!?/br> 一群人嘻嘻哈哈打趣兒,那些丫鬟婆子早就為自家娘子們尋好了休息的位置,就在桃花林旁,有好些石桌石凳,正是休息賞景的好地方。 燕致遠(yuǎn)瞧著一行人都妥當(dāng)了,便喚來小廝,讓他去命廚上做些甜糯的點(diǎn)心來,又命人去挖幾壇子桃花酒來。 那桃花酒是他前些年親手釀的,就埋在這桃林之下。桃花酒滋味甜美,最是適合娘子們飲用,少喝一點(diǎn)也不上臉。只是今日少不得要便宜這些人了。 他才吩咐完下人,身邊便露出個腦袋來,一瞧,原來是三堂弟。對這小孩兒,他算是比較有耐心的。 故而他問道,“瑾瑜,怎么了?” 蘇瑾瑜扁了扁嘴,明明已經(jīng)十三的少年做這種孩子氣的動作竟是一點(diǎn)也不違和,反倒是有幾分可愛。燕致遠(yuǎn)心不由得又軟了幾分,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鼓勵的看著他。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也就對這一個姓蘇的人心軟。對這個比他小了六歲的堂弟,他其實(shí)很喜歡。這種情感大約是因?yàn)榇蠹叶疾幌矚g他,都害怕他,卻只有這位堂弟不會吧。 嫵兒也是這樣的呢。不知他想到了什么,面上竟是有幾分旖旎的神色。 “瑾之哥哥……”蘇瑾瑜就是個小孩兒性子,還有些忸怩,“我……” 聽到這聲瑾之哥哥,燕致遠(yuǎn)立馬回神了,小聲說,“瑾瑜乖,你答應(yīng)了哥哥什么?我們拉過鉤的?!?/br> 蘇瑾瑜果然立馬改口了,喚道,“燕哥哥……” 這時候,原本在和人聊天的謝嘉魚卻覺得有些奇怪,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喚瑾之哥哥,可定耳一聽,卻只有聊天的聲音,她便也沒有再在意了。 蘇瑾瑜正在撒嬌了,他個子不算小了,已經(jīng)到了燕致遠(yuǎn)的肩膀了,可見日后必定也是個俊秀高挑的郎君。 他最是受不了蘇瑾瑜撒嬌的,總覺得身子麻麻的,怪惡心人的,“站好了,有什么話便說?!?/br> 蘇瑾瑜一向怕這個堂哥,聽了這話立馬便站得筆直筆直的,又略帶委屈的說道,“我想去和淑jiejie說說話,我都好久沒有見過她了,她好久沒來了……哥,淑jiejie是不是不喜歡,她是不是知道我是個傻子了。一定是的,所以她才不來看我,才不喜歡我……” 世人皆以為他是個傻子,宮人言行之間也有些瞧不上他,小廝也欺負(fù)他。他不是傻子,他都知道的,這個世界上只有三個人是真的對他好的—母妃、瑾之哥哥、還有淑jiejie。 ☆、第100章 九十八回憶 貴妃出身極好,祖父是內(nèi)閣學(xué)士,天子近臣;父親是戶部尚書,掌管官員升遷的一等一重要的位置;外家是國公府,滿門勛貴,全是一等一的將才。 入宮即為妃,在后宮位份僅次于皇后。沒有幾年,產(chǎn)下三皇子后便升為貴妃。 與皇后一同攜理后宮,位同副后,可自個兒唯一的兒子卻成了個傻子。她哪里甘心,分明幼年時候的瑾瑜最是聰明,什么都一點(diǎn)酒通,倘若不是那場高燒,倘若沒有那場高燒…… 誰都可以嫌棄他,連自己的親爹言行間都有些可惜,卻唯獨(dú)她不會,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啊,是她后半輩子的希望啊。 俞貴妃心中恨啊,她恨皇后、恨琴妃、恨二皇子,也恨她自己。這幾年眼瞧著二皇子被圈進(jìn),琴妃失寵,她才敢求了圣上將瑾瑜送出宮去,他出去了,她才敢下手。 血債血償,這本就是應(yīng)該的。 故而三皇子才能在宮外與謝淑相遇。 在他的眼中,謝淑是個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如果她愿意的話,他可以一輩子對她好。母妃說一輩子對一個人好,就是要娶她,若是是淑jiejie的話,他是愿意的。 愿意和她共度一生。 以往謝淑總是隔兩日便去瞧他,可最近府上的事兒太多了,再加上她已經(jīng)決定嫁人了,也就慢慢的不出去了。 謝淑心中不得勁,蘇瑾瑜心中更是不得勁。他說這話的時候,面上都快哭出來了。 燕致遠(yuǎn)有些無奈,便摸摸他的腦袋,說道,“男兒流血不流淚,不許哭。”這聲呵斥過后,蘇瑾瑜果真將眼眶的淚水憋了回去,那小模樣瞧著可憐極了。 “你若是想去尋她,便去吧。只是有一點(diǎn)需要記住,你要避開他人,要知道,你的身份對于你的淑jiejie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三皇子,就算真的是個傻子,那也是天潢貴胄,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兒高攀得起的。 不過這人若是謝淑,他也愿意幫幫她。畢竟上輩子,她的確幫了他很多忙,對瑾瑜也是真心的。 嫵兒這幾個姐妹,實(shí)在是很有意思。 明面上瞧著對嫵兒最好的謝婉情,實(shí)則是個不叫的狗。心中充滿了嫉妒,充滿了戾氣。她不許任何人過得比她更好,上輩子她嫁給了戶部侍郎的嫡長子,那人是個上進(jìn)的,在多方的扶持下,幾乎可以稱得上平步青云。 謝婉情椒房獨(dú)寵,很是得臉,進(jìn)門一年便懷上了個孩子,一朝分娩,竟是個兒子,這下子連侍郎夫人都不說什么了。她日子過得很好,卻沒有想過為何能過得這般好。難不成當(dāng)真是因?yàn)樗妹裁?,其?shí)并不是,她原本就是中人之姿,算不得明艷動人,能走到這一步,靠的全是謝嘉魚。 安國公夫人念著舊情,嫵兒也念她的好,于是安國公府上便成了謝婉情的依靠。瞧在嫵兒的面上,他也不為難那位侍郎公子,甚至還為他說過不少好話,否則每屆的舉子那般多,圣上能記住誰呢? 可以這般說,他的成功背后是好幾家人共同運(yùn)作的。安國公、他自個兒、大姑(榮華長公主)、貴妃。很顯然,他和那位侍郎夫人都很清楚這是為什么,否則不會那般善待謝婉情。 可是謝婉情呢,嫵兒去了之后。他悲痛欲絕,卻有探子來回話說,這位在房中歡喜極了,口中念叨著,“終于死了……這個病秧子總算是死了,從今往后,我才是國公府真正的嫡出了,哈哈……”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了。 他才知道原來……誰都能看走眼。 而嫵兒的二姐,更是有意思,這個他原本不喜歡的女人,卻是真的為嫵兒的死難過的人。 她的一生,頗有些傳奇。原本她年過十八仍舊不出嫁,讓他心中嘀咕,覺得她讓嫵兒丟臉了。 當(dāng)?shù)弥@位成了三堂弟側(cè)妃的時候,這種荒謬感達(dá)到了頂峰。可從三堂弟的口中他知道她對他真的很好,也就認(rèn)了。 真正將人放進(jìn)眼里,是有一年,三堂弟給了他一個盒子,說是她為嫵兒尋的藥材。他才承了這份情,慢慢發(fā)現(xiàn)這真的是個很聰慧的女子。 他不知道為何她會對嫵兒很好,可這不妨礙他回報她。 嫵兒走后,這是唯一一個為她流了一場眼淚的姊妹。投桃報李,他扶持三堂弟登上了帝王,到他死的時候,謝淑已經(jīng)貴為皇后了。 真正的母儀天下,也算是還了她那一場眼淚了。 至于嫵兒的三姐,對她,蘇瑾之不知道應(yīng)該是什么心情。這個與嫵兒關(guān)系很好的人,卻因?yàn)閼蚜松碓校B嫵兒最后一程都未有去送。他理智上可以理解她,可情感上卻想不過去。這輩子索性不去管她,讓她走自個兒的路就是了。 而蘇瑾之最恨的,其實(shí)是謝盈,恨不得剝皮抽筋,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二皇子害死了嫵兒,幫兇就是謝盈。是啊,他那二堂兄那時候多囂張啊,世人都認(rèn)為他是下一任皇帝了,人人都試圖巴結(jié)他。 一個側(cè)妃之位,便誘導(dǎo)謝盈成為了幫兇,親手將毒放進(jìn)了嫵兒的飯食里。 他這輩子不動她,是因?yàn)檫€在等,他在等,等一個機(jī)會,將上輩子沒有在一起的人湊在一起,然后,一起下地獄吧。 蘇瑾瑜不知道短短的幾息之間,他便想了那么多。得到了他的認(rèn)可后,卻有些苦惱要如何不驚動他人和淑jiejie說說話。他方才可是瞧見了呢,人真的好多。 他眨巴眨巴眼睛,望著堂哥,慢吞吞問道,“可是哪兒人好多,我要怎么才能進(jìn)去啊?!?/br> 這個問題不但沒有讓他皺眉,反倒是讓他呵呵笑了起來,“這事兒啊,你得去求你表姐了。” 這兒唯一的一位表姐,就是明安了。 蘇瑾瑜一下子便笑了,蹭蹭的跑去尋明安去了。燕致遠(yuǎn)搖搖頭,決定親自去廚上瞧一瞧點(diǎn)心。 明安正在和謝嘉魚聊天,她們倆兒選了個好位置,就在一顆桃花樹下,這兒不知怎么的,不若其余地兒的石凳多,只有兩個,恰好她們一人一個,誰也插不進(jìn)來了。 雖說大昭男女大防不怎么嚴(yán),可到底還是要忌諱一下的,于是索性分開,只是雙方隔得并不遠(yuǎn),不遠(yuǎn)到說的什么都一清二楚的。 謝嘉魚早早定親了,自然不會有人來自討苦吃??擅靼矃s并沒有,再加上身份高貴,生得艷麗,自然是招惹了一群狂蜂浪蝶的。 瞧瞧那便好些人作詩,一邊作眼睛還一邊往明安身上瞟,便知道目的不單純了。 好在這位置生得好,沒有多余的位置,便能少了好些麻煩。 哪里想到兩人正聊得開心,明安一旁便冒出個小腦袋來了。明安頓時被嚇了一跳,定眼一瞧,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她那位小表弟。 可礙于謝嘉魚在場,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哪里曉得不需要她開口,蘇瑾瑜便脆生生的喊了一聲。 “表姐?!?/br> 表姐?!能喊明安表姐的,那都是皇親國戚啊。 謝嘉魚只微笑,不說話。 明安知道她這表弟向來認(rèn)死理,和他講那些復(fù)雜的道理根本就講不通,只得耐心問他,“怎么了?” “表姐你和我上那邊去說,我有個小秘密告訴你?!彼忠恢福靼惨磺?,正是一顆樹。 蘇瑾瑜的手扯著她的袖子,明安也沒有辦法,只得沖謝嘉魚笑一笑,然后說道,“我去去就來?!?/br> “你去吧,這位……小郎倒是挺可愛的?!比羰撬肋@位小郎日后便是她的姐夫,也不知道她還笑不笑得出來。 明安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要和他生氣,不要和他生氣,他還小,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