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片无遮挡高清免费久久,在线亚洲高清揄拍自拍一品区,成熟女人色惰片免费观看,久久噜噜噜久久熟女精品,综合激情平台夜夜做,avt天堂网手机,久草色网视频国产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再逢春在線閱讀 - 第36節(jié)

第36節(jié)

    .

    夏日炎炎且悠長,逢春無事極少離開府門,每日悉心照顧著一對兒女,待出了夏天后,兩個小娃娃也差不多一歲半了,走路和說話都比之前進步許多。

    姜筠瞅著日復一日長大的小兒女,心中愈發(fā)高興喜愛,尤其是晏哥兒安靜地偎在懷里,嫤姐兒調(diào)皮地在后背攀爬時,姜筠前心貼后背,都是圓滿無憾的柔軟。

    入夏的這幾個月來,逢春雖只回過娘家一次,卻隔三差五派碧巧或者晴雪送東西回去,有的是孝敬家中長輩的,有的是給家里的侄兒侄女頑的,陶家三房尚未有孫輩,所以逢春的關(guān)懷對象,主要是曹氏的孫子孫女。

    親爹太不靠譜,嫡母用心險惡,逢春便向曹氏友愛的示好,若她以后遇到難處,希望曹氏看在自己待她孫輩好的面子上,略出手幫她一幫,當然,她但凡送小孩子的玩意兒,自也不會落下謙哥兒,她才不會給高氏說自己偏疼別房的侄兒侄女卻不友愛自己親兄弟的機會。

    晴雪和碧巧每次去陶家后,回來時都會帶一些新鮮八卦,比如,姚家下給逢蘭的聘禮,多么體面壯觀啊,把某次恰回娘家的逢瑤,看得眼珠子都氣紅了,又比如,逢謙如何驕矜不懂事,被陶老夫人很嚴厲的訓斥了,逢謙心里一委屈一憋氣,生生自己把自己氣病了,高氏不敢非議婆婆的不是,只能委屈的哭給陶景看。

    至于逢瑤在清平侯府的情形,兩人自也沒有落下,正如逢春所料,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逢瑤新婚的頭些日子,因韓越放婚假在家,過得還算順順當當,然而,在韓越結(jié)束婚假再去上班之后,逢瑤的日子便暗無天日起來。

    基本的晨昏定省,自然是不在話下,厲害的在別處。

    韓二太太以新媳婦才進門不懂規(guī)矩為由,整日將逢瑤帶在身邊調(diào)|教,每日的調(diào)|教時間為,從逢瑤伺候完韓越穿衣洗漱吃早飯出門后開始,直到韓越或者韓二老爺其中一個下班回家,調(diào)|教時長暫無固定期限,得韓二太太單方面表示新媳婦合格了才算完。

    逢瑤每日被□□的日常是,韓二太太坐著吃飯時,逢瑤得站著布菜,韓二太太凈手洗面時,逢瑤得端盆遞巾,韓二太太中午小睡片刻時,逢瑤得輕輕打扇,或者揉腿捶腿,若是逢瑤做得合乎規(guī)矩了,韓二太太倒也不說什么,倘若逢瑤態(tài)度有所敷衍,韓二太太就會陰陽怪氣的挑刺。

    如此高強度的體力調(diào)|教,讓逢瑤心中苦不堪言,她也很想偷個懶兒,最好的名義就是照顧逸哥兒,然而,逸哥兒過了四歲之后,就慢慢開始啟蒙學業(yè)了,逢瑤每日被使喚的時候,逸哥兒要么還在睡覺,要么在跟著先生讀書習字,她想溜著離開一會兒的功夫都沒有。

    除韓二太太大擺婆婆的架子外,逢瑤的小姑子韓絮也沒少挑剔逢瑤,這樣的兒媳婦生涯,差點沒把逢瑤逼瘋,堪堪忍過頭一個月之后,逢瑤就殷勤地往娘家跑,朝母親高氏不住的哭訴抱怨,高氏好聲好氣地哄完勸完再支完招后,逢瑤便老老實實的回去了,可沒過多久,逢瑤就又哭哭啼啼地回來了。

    被韓二太太當丫鬟使喚,是其中一大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韓越有時候也會去睡通房,這點讓逢瑤特別不能忍,她心里有氣,不免擺出主母的款兒,給老公的通房一頓排頭吃,誰知韓二太太的訓斥也隨之而來,指責她不能容人。

    逢瑤進門三個月,既沒改善婆婆的印象,也沒籠住夫婿的心,很明顯的,要么是高氏支的招沒用,要么是逢瑤沒有認真貫徹執(zhí)行。

    逢春聽罷逢瑤的近況之后,什么意見也沒發(fā)表——意料之中的事兒,有什么好奇怪的,婆婆調(diào)|教新進門的兒媳婦,擱在古代是很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便是韓越也不好說什么,作為一個古代男人,韓越去睡老婆之外的女人,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逢瑤因為這個去消遣老公的小老婆,善妒的帽子也確實跑不了。

    以逢春的角度來觀察,韓越其實是一個很正統(tǒng)的古代男人,他會給嫡妻該有的尊重和權(quán)利,卻沒有為一個女人守身如玉的意識。

    提起‘守身如玉’這個詞,逢春不免想到現(xiàn)在的姜筠,他以前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

    出了夏天,很快便是中秋佳節(jié),嫤姐兒和晏哥兒自打出生后,還從來沒有回過陶家,逢春思量著到底有些不妥,便和姜筠商量了一下,決定在中秋前幾日,帶兩個孩子回一趟娘家,逢春也不特意提前打招呼,到了決定之日后,兩人徑直帶著孩子和節(jié)禮去了。

    到了陶家時,逢春得知陶景不在家,心里默爽了一把,她不特意提前告知,就是避免便宜老爹這日留在家里,讓逢春更欣慰的是,高氏這日恰巧也不在,據(jù)說是壽昌老伯爺病得快不行了,高氏帶著兒子回娘家看望老爹去了。

    到了福安堂,陶老夫人摟著嫤姐兒和晏哥兒不住的笑,來了陌生地方,嫤姐兒該怎么活潑還怎么活潑,一會兒扭到逢春腿邊興奮的叫娘,一會兒又蹭去姜筠身邊撒嬌爹爹抱,滿屋子都是嫤姐兒開朗的笑聲,晏哥兒該咋淡定安靜還咋淡定安靜,待察覺到自己困了想睡時,便一步一步扭回逢春的身邊,直往親媽懷里倒頭。

    逢春抱著說睡就睡的漂亮兒子,放低了聲音笑道:“這小懶東西,還是愛睡的很?!?/br>
    姜筠聽了這話大是不樂意,黝黑的眸子里浮起幾絲薄嗔——若晏哥兒是小懶東西,那你就是大懶東西,被姜筠埋怨般瞪了幾眼,逢春忙又接著道:“不過,晏哥兒乖巧懂事的很,不像他jiejie,整日爬桌上椅,跟只小野猴兒似的?!痹捯舨怕洌纸拥浇薏粣偟陌籽垡浑p——我閨女哪里像野猴子了!虧你還是親娘呢,有這么說女兒的嘛。

    逢春訕訕一笑,把兒子交給奶媽帶去安置,嫤姐兒瞧見弟弟睡了,也跟著往隔間里跑,幾個隨侍的丫鬟婆子,忙嘩啦啦的跟過去,眼珠子不錯地盯著兩個小主子,見狀,陶老夫人笑道:“這小姐弟倆還挺相親相愛?!?/br>
    “兩人天天一道吃、一道玩、一道睡,關(guān)系挺好的,晏哥兒特別愛看jiejie到處玩,嫤姐兒一會兒瞅不見弟弟,就叫嚷弟弟呢弟弟呢……”逢春一邊說一邊笑,“如今不管去哪兒,都得把兩人帶在一起。”

    陶老夫人笑了笑,又道:“早知你今天帶孩子回來,就叫你爹在家里待著了,也叫他喜歡喜歡?!?/br>
    只提陶景,不提高氏,逢春不慌不忙地解釋道:“原沒打算帶他們的,是嫤姐兒眼尖,瞧著我和她爹要出門,抱著他爹的小腿一直不撒手,今天的天氣又極是不錯,這才臨時決定帶他們出來……因又給他們收拾了一下,還來晚了好些,瞅瞅這時辰,都快該吃午飯了?!?/br>
    逢春早防著有此一問,是以早就想好借口了,至于信服度,她們愛信不信。

    陶景到底是陶老夫人的親兒子,再怨他怒他不爭氣,心底總歸是偏心愛護的,逢春也知,陶景不會對她的孩子不利,可她就是討厭這個便宜爹,至于高氏,逢春不會給她接近嫤姐兒和晏哥兒的機會,便是高氏以外祖母的名義,非要親近兩個孩子,自有姜筠扮黑臉出馬,他對高氏可是不加掩飾的厭惡,連面上功夫早都懶得做了,兩人今天到的很晚,也是逢春故意的,就是打著在陶家能少待就少待的主意。

    自逢春被陶景打過一次后,陶老夫人就一直致力與修復兒子和孫女的父女關(guān)系,陶老夫人也不傻,自能瞧出孫女對親爹的冷淡灰心之意,雖然舉止規(guī)矩不曾失儀,但其中疏離和淡然的態(tài)度,誰都能瞧得出來,更何況,孫女雖常遣人送東西回來,本人卻極少親自回娘家,陶家出門子的姑娘有好幾個,哪個不是常常帶孩子回家探親。

    陶老夫人在心底默默嘆氣:孫女到底還是心里有怨,才會和親爹這般面和心不和。

    用過晌午飯沒多久,逢春和姜筠就提出告辭之意,陶老夫人想再多留留,逢春便道姜筠下午還要上課,再不回去就該耽誤時辰了,姜筠要走,當然會把老婆孩子一起帶走,陶老夫人挽留不住,只得叫他們早早離開,奶媽們收拾好嫤姐兒和晏哥兒,幾人正要離開福安堂時,跟去壽昌伯府的丫鬟忽然回來急報——壽昌老伯爺剛剛歿了!

    第70章 逢春v

    自母親過世、老爹又病成老糊涂后,高氏就極少再回娘家,回去也是被哥哥嫂嫂奚落的份兒,高氏今天特意攜子回壽昌伯府,皆因纏綿病榻的老爹馬上就要斷氣了,為著孝道,為著名聲,才不得不往娘家回,要不然異母兄長還不知得怎么編排她不敬不孝,誰知今日才回去沒多久,一直哼哼嘆氣的老爹就慢慢咽氣了。

    親爹沒了,作為親生女兒,高氏自要留在娘家辦喪儀,遣貼身丫頭回來,一是報述喪事,二是取些日用品。

    坐在馬車上的逢春,略有些愁眉苦臉。

    說起來,壽昌老伯爺還是她名義上的外祖父呢,他現(xiàn)在過世了,高家估計也要去姜家給她報喪,為著名份上的親情關(guān)系,她說不得要去高家哭幾天,囧,她根本就沒見過壽昌老伯爺好么,逢春過年去高家時,通常就是放下節(jié)禮、略喝杯茶就走,逢春懷孕那年,更是只使人送了節(jié)禮,畢竟只是名義上的舅家。

    姜筠抱著睡相酣甜的嫤姐兒,低聲問道:“嘆什么氣呀你?!?/br>
    逢春輕輕拍著懷里的晏哥兒,悶聲悶語道:“我嫡母的親爹沒了,我嘆嘆氣怎么了。”

    姜筠頓時不再言語,也在心里嘆氣,人生在世,名聲為重,高氏是逢春禮法上的嫡母,她就得敬著讓著,否則即被視為不孝,同理,壽昌老伯爺與逢春雖無血緣關(guān)系,但在禮法上,他就是逢春的外祖父,外祖父沒了,外孫女怎能不去哭喪送別,除非……默了一會兒,姜筠幽幽開口道:“要不就說你身體不適,不便外出?”

    逢春默翻倆白眼珠子,嘴里咕噥道:“我干嘛自己咒我自己啊……除非我有與白事相沖的喜事?!苯蘖⒓茨┓甏旱亩亲?,逢春又接著自言自語道,“可惜,沒有?!苯拮旖且怀?,目光落回女兒熟睡的臉上,只聽逢春幽聲低語道,“罷了,去就去。”

    高氏作為逝者親女,喪事期間,都得待在壽昌伯府,她的異母兄嫂與她不和,只怕她也沒空說教自己,再說,她又不用一直待在高家,早上去下午回的,也礙不著什么事兒,反正只要跟逢夏jiejie的步調(diào)一致就歐凱了。

    哪知,計劃趕不上變化,壽昌老伯爺所娶的繼室,一共生了兩個女兒,一個是逢春的嫡母高桂蓮,另一個是高氏的jiejie高桂英,高氏因被婆婆陶老夫人震懾著,不敢再對逢春隨意使小動作,可高氏的jiejie高桂英無此顧慮,逢春頭一天去高家,就被這位名義上的康姨母訓了一通。

    話說,惠安二十四年,康志然被陶老夫人強制扭送回襄陽城后,不久,康家老爺就在牢獄中病亡了,康家在襄陽城無法立足,遂攜家?guī)Э跁悍悼道蠣數(shù)睦霞易婕?,也是為康家老爺守喪三年的意思,今年夏末,因壽昌老伯爺眼看著快不行了,高家就給高桂英去了一封書信言明此事,高桂英早打算好了,等康老爺?shù)男⑵谝贿^,她就舉家來京,借著老父病重的理由,高桂英提前攜兒帶女來了京城。

    高氏明面上是個溫柔性子,可高桂英不同,她是個十分潑辣的烈貨,初回京城時,她不愿自掏腰包租房子住,便拖著一大家子想住進娘家,高家兩位夫人怎么肯,自是拒絕了她,高桂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抽出帕子放聲大哭,不僅在高家庭院里哭,還一路嚎著要去娘家大門口哭,最后,兩位高夫人郁悶無比的同意,暫且讓高桂英一家住到壽昌老伯爺?shù)膯适轮蟆?/br>
    “……我妹子悉心教養(yǎng)你一場,你是不是得報答母親的養(yǎng)育之恩?你可倒好,如今攀上高枝了,就不管娘家親戚的死活了,我妹子怎么養(yǎng)出你這么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東西……”康志然的親媽,高桂英女士豎著一雙吊梢眼,以打機關(guān)槍的速度朝逢春突突突掃射。

    逢春連所謂姨母的臉還沒看齊整,就被噼里啪啦數(shù)落了一通,逢瑤自在一旁隔岸觀火,逢夏才張嘴略勸一句,就被康姨母隨口一句‘長輩在說話,你敢隨意插嘴,這是哪家的規(guī)矩’給罵了,逢春深吸一口氣,緩緩去瞅端坐一旁的高氏,只見高氏垂著眼簾,仿若沒聽到jiejie在朝逢春發(fā)飆。

    看來,這姐妹倆重聚之后,肯定沒議論過她什么好話……

    逢春忍住心頭怒意,冷淡著目光道:“正所謂捉賊拿贓,我今日頭一回見姨母,姨母便數(shù)落我這么多條罪狀,我倒不知,我究竟怎么忘恩負義了,還請姨母明言指點,若真是我錯了,我定然悔改?!笨湛诎籽赖恼f她忘恩負義,你倒是說件真實案例啊,隨后,逢春再緩緩補充一句,“正好母親也在,想來沒有什么解不開的誤會。”

    康姨母滔滔不絕的怒罵聲倏然一頓,隨后雙眉一豎,加倍大聲道:“你竟然敢和長輩頂嘴?”

    逢春目光譏諷道:“康家表哥表妹素日犯錯時,姨母難道也是這般不分青紅皂白隨意責罵么?總得告訴表哥表妹們,他們哪兒錯了吧,姨母剛才訓我忘恩負義,我正是不知錯在何處,才出言請教詢問姨母,衙門里斷案子,尚會叫犯人辯上一辯,莫非我連錯在何處這種話都問不得么?”

    逢春面上毫無懼怕之意,且字字句句有條有理,康姨母直被氣得胸脯一鼓又一鼓,目光陰鷙道:“前年,你志然表哥上京城求助,你母親束手無策之際,你為何不肯說話幫忙?”

    “不瞞姨母,我是知道康表兄來過一回京城?!狈甏盒睦锢湫B連,面上卻愈發(fā)平靜似水,“不過,我知道康表兄來京之日,正是我四嫂身歿之時,那日,康表兄正好離開京城,我根本不知道他來京城為了何事……再者說了,康表兄來京期間,母親從未找過我,說什么有需要我?guī)兔Φ氖聝?,怎的到姨母這里,就變成我知道康表兄上京求救,母親央我說話幫忙,我卻置之不理了呢?!?/br>
    逢春瞧著康姨母略氣急敗壞的表情,語氣淡淡道:“姨母若不信我的話,大可尋我母親仔細對一對,我敬姨母是長輩,姨母也不該隨意污蔑小輩吧,若是傳出去了,只怕有礙姨母的名聲……正巧母親就在這里,姨母現(xiàn)在就可以去問,若是姨母所言不實,還請不要再說我忘恩負義,晚輩……當不起?!?/br>
    “你……”康姨母氣得渾身顫抖,大聲道,“好個巧言令色的丫頭!我只不過說你兩句,你就十句八句的頂撞長輩,你口口聲聲說敬重長輩,難道就是這樣敬重的么?!”

    逢春懶得再與一個潑婦糾纏不清,目光一轉(zhuǎn),臉色靜靜地看向高氏:“姨母這般污蔑女兒,母親卻坐視不理,看來,我只能去尋爹爹來評這個理了?!闭f罷,吩咐跟來的其中一個丫頭,“小鴿,將這里的事說給老爺知道,叫……”不待逢春吩咐完,逢瑤臉色難看的出言打斷道,“五姐,正在給外祖父辦喪事,你一定要攪了他老人家的清靜么?”

    逢春幾乎要笑出聲來:“七meimei可是有些耳背,難道聽不到是誰一直在打擾外祖父的清靜么?可惜兩位舅母在忙旁的瑣事,她們要是在這里,想來能夠聽得清。”

    逢瑤臉色瞬時一黑,逢春再接著道:“我今日頭回見姨母,姨母便訓我忘恩負義,若是明兒個姨母興致一來,又污蔑我別的罪名,我少不得要再辯一辯,如此一來,豈非要一直攪擾長輩的清靜,還是找爹爹過來,一次性解開誤會才好?!?/br>
    “小鴿,去請老爺過來,還有兩位舅舅,也一道請來?!狈甏豪渲樤俜愿?,想讓她莫名其妙白挨一頓罵,門兒都沒有,就在這時,高氏終于出聲表態(tài),“春丫頭,你姨母自你姨父過世后,一直哀慟不已,并非有意責罵與你,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瞧在娘的面子上,就別把小事鬧大了?!?/br>
    若是她把小事鬧大,就是不懂事的壞孩子了是么?逢春語聲哀戚道:“姨母污蔑我時,母親不肯替我說一句清白話,我不去求爹爹替我洗刷冤屈,難道叫我無辜背著這些罪名么……小鴿,你現(xiàn)在就去請老爺和兩位舅老爺來?!?/br>
    康姨母臉色一變,破口大罵道:“你個小賤人,還得理不饒人了你!”

    碧巧再忍耐不住,出聲斥道:“姨太太嘴里放干凈些,我們二奶奶豈容你如此辱罵!”

    康姨母吊梢眼一瞪,說時遲那時快,上前幾步就要扇碧巧耳光,逢春眼尖,拉碧巧往旁邊迅速一閃,康姨母打了個空,氣得更是跳腳,就在這時,高大夫人匆忙趕了來,見大姑子一臉森然的怒容,不由冷聲喝道:“公爹還在前頭躺著呢,你鬧什么鬧!”

    康姨母不甘示弱地叫罵道:“誰鬧了,我訓斥晚輩幾句使不得么?”

    高大夫人現(xiàn)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一時心軟,叫這位潑辣的破落戶大姑子住進家里,這半個月以來,她早已忍夠了,遂大喝一聲,吩咐身邊腰膀結(jié)實的仆婦:“大姑太太失心瘋了,你們把她請回房里休息去!”

    高氏見狀不妙,忙開口道:“大嫂子……”

    不待高氏說完話,高大夫人又是一聲厲喝:“還不快去!”膀圓腰實的幾個仆婦,再不管二姑太太的意見,當即上前去捉康姨母,康姨母憤怒的大叫:“我是高家大小姐,你們居然敢如此放肆!”

    高大夫人目光冰冷道:“給我堵上她的嘴!”

    高氏驚叫一聲,又要開口時,高大夫人神色冷淡地瞥過去一眼,一臉漠然道:“等回頭祭拜的客人來了,他大姑說胡鬧就胡鬧,莫非要叫高家的臉面丟到滿京城么?我勸小姑還是顧好自己吧?!?/br>
    康姨母被堵著嘴強壓了出去,高大夫人慢慢踱步到高氏跟前,神色譏誚道:“小姑前年才被親家老夫人送去家廟清修三個月吧,這么快就又不長記性了?”

    無視高氏倏然變色的臉,高大夫人又道:“我原想著,大姑喪夫可憐,便心軟留她暫住下來,你也瞧見了,她鎮(zhèn)日的打雞罵狗,連公爹過世了也不肯消停,我實話告訴你,待公爹的喪事一過,你大哥就派人送她們一家子離京,我朝可有律法,罪臣家眷沒資格留居京城,她要是乖乖的離開,咱們一家子親戚就好聚好散,若她還是如此胡鬧蠻纏,可就別怪我們做哥哥嫂嫂的無情了……”

    說罷,高大夫人又出去忙旁的事了,一室寂靜中,小鴿悄聲問逢春:“二奶奶,還要去請老爺和兩位舅老爺么?”

    .

    聞言,逢瑤張嘴便是一聲低喝:“不懂事的小蹄子,你又多什么嘴?!”若是真把老爹和兩個舅舅叫來,親娘恐怕落不著什么好果子吃。

    逢春瞥向逢瑤,神色冷淡道:“七meimei真是好規(guī)矩,我使喚的丫頭,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管教了?”康姨母她不好明著罵,高氏她也不能明著干,但教訓逢瑤幾句還是使得的,誰讓她是jiejie,逢瑤是meimei,jiejie教育meimei,也很天經(jīng)地義的咯,她算是瞧明白了,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

    無視逢瑤變黑的臉,逢春徑直吩咐小鴿:“你去告訴老爺,下午回府前,我有話和他說?!毙▲澑A烁I碜?,麻溜地跑出去了。

    逢瑤臉色一變,失聲道:“你真要找爹爹告狀?”

    逢春身姿優(yōu)雅的往椅子里一坐,柔聲細語的說道:“我是不是找爹爹告狀,有必要告訴你么?”她剛才忽然想明白了,反正陶景這個便宜老爹,她怎么也擺脫不了,索性變廢為寶吧,她的身份實在太尷尬,沒法和高氏平級對戰(zhàn),她還是去忽悠忽悠陶景,讓陶景去劈尅高氏來的省事些。

    逢瑤轉(zhuǎn)目去瞧一直不語的親娘,聲音擔憂地喚道:“娘……”

    高氏定定的注視著逢春,低啞著嗓音道:“果然是長本事了,原先,你可沒這么伶牙俐齒,也沒這么膽大包天?!痹诟呤闲闹?,她還把逢春當成性子懦弱的小丫頭,若是沒有姜家二爺護著,她依舊什么都不是。

    逢春口吻悠悠道:“母親大概不知道吧,死過一次的人,性子可是會變的?!?/br>
    逢瑤心口一緊,幾乎懷疑逢春已想起昔日落水之事,正心跳砰砰砰時,卻見逢春清潤剔透的眸子掃來,逢瑤忍不住后退兩步,望著逢瑤不敢與自己對視的臉,逢春心間忽失去一個節(jié)拍,然后一臉關(guān)懷地問道:“七meimei,你怎么突然緊張起來了,莫非以前做過什么虧心事?連我的臉都不敢看了,莫非我上回落水,meimei知道其中的緣故?”

    高氏臉色一肅,訓道:“你少胡謅!明明是你自己不想嫁人,才起了輕生念頭,與瑤兒何干?”

    逢春輕輕哦了一聲,不再說話,當天下午,逢春與陶景老爹碰頭后,一臉乖巧的表示道:“我陪爹爹一起回公府吧?!狈凑亻L公主府之前,也要路過定國公府附近。

    “你是想說你康姨母無故罵你之事吧,你母親已給我解釋過了,你康姨母自你康姨父去世之后,時不時會犯失心瘋,犯病時逮誰罵誰,你母親是meimei,不好對jiejie不敬,說今天叫你受委屈了?!碧站胺路鹞床废戎话?,再道,“你一向乖巧,犯不著和一個瘋婦計較,待你外祖父的喪事一了,你康姨母一家就會離京,以后不會再見面的。”

    高氏慣會粉飾太平的,逢春輕輕笑道:“在大舅母說康姨母有失心瘋之后,我就沒打算再找爹爹說這事了,我找爹爹一起同行,是因為咱們回家的路一樣,我剛好陪爹爹聊聊天嘛?!?/br>
    陶景一愣,隨后應好,到了定國公府后,逢春自要去娘家坐會兒,她可沒過門不入的忘私精神,既進了陶家的大門,當然要往福安堂走一遭,陶老夫人瞧見父女倆一道過來,微微一愣后發(fā)笑:“你們父女兩個怎么一道回來了?”

    逢春笑盈盈道:“我回婆家的路,與爹爹回家的路順道,便一塊過來了?!?/br>
    陶老夫人目露狐疑道:“……就只是這樣?”

    逢春笑嘻嘻地再補一句:“順便進來探望一下祖母,再討一杯好茶喝?!?/br>
    說話間,已有丫鬟捧著托盤獻上香茶,陶老夫人笑罵道:“前兩天,你還說嫤姐兒像個小野猴兒,如今,連你也快變猴性了?!?/br>
    逢春輕輕吹著熱茶,又笑應了幾句,然后不經(jīng)意地說起今天的事兒,一臉后怕的說道:“我今兒才知道,原來母親的jiejie患有失心瘋的病癥,失心瘋發(fā)起病來,可真是嚇人,又是罵人,又是打人,幸好碧巧躲得快,要不然可就遭殃了?!?/br>
    陶老夫人心里立時悟了,遂叫碧巧近前問話,碧巧曾是陶老夫人身邊的丫鬟,今天也是頭一回見三太太的jiejie,碧巧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潑辣貨,尤其還差點被甩了一巴掌,當即事無巨細描述了康姨母的發(fā)瘋行為,從逢春剛進到內(nèi)室,禮儀才行完,康姨母就開始朝逢春開炮,期間高氏不幫腔、逢瑤幫反腔、逢夏幫腔卻被罵的一系列細節(jié)表現(xiàn),均一點不落的講述出來。

    碧巧說完后,表示自己所言絕無半分虛假,大姑娘的兩個丫鬟可以作證,還有高家的一些丫鬟也親眼瞧見了。

    待逢春離開陶家之后。

    “景兒,你這個媳婦真是……”陶老夫人心頭無語之極,恨不得一紙休書攆她離開陶家,可小兒媳到底生育了三個子女,她也實在不想叫家里出現(xiàn)休妻的丑事,“你也是,耳根子還是這么軟,她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就不知道兩相取證一下么。”

    陶景面上有些掛不住道:“娘……”

    陶老夫人蒼老的面容上滿是疲憊,道:“景兒呀,娘還能活多久?你老是這樣,怎么叫娘放心得下?主母心思不正,家宅何來太平?”尤其家里的男主人還是一腦袋漿糊,“罷了,娘會給你大哥商量,等娘走后,只叫你二哥分家出去,你還留在公府住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