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縱然無敵天下,卻難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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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大帳外,虞姬正端著一盆水站在幕簾旁邊,握著盆沿的雙手有些發(fā)顫,美眸中閃爍著淚光。 讓人奇怪的是,即便是以項羽的修為境界,也沒有發(fā)現(xiàn)虞姬的存在。 “江東死傷的已經(jīng)太多太多了,此戰(zhàn)明知不能勝,便沒有必要去死戰(zhàn),若因此激怒了劉邦,或許會在戰(zhàn)后屠戮江東父老!” 龍且突然抱拳道:“末將愿為大王吸引漢軍主力,還請大王親率大軍強渡烏江,回江東修養(yǎng)生息,待他日東山再起!” 項羽搖了搖頭:“沒有用的,劉邦大勢已成,別說他不會允許我逃回江東,就算逃回,又有何用?這樣只會給劉邦進(jìn)攻江東的借口,況且茍延殘喘,不是我項羽所為!” “劉邦所要的始終都是我的項上人頭,只要本王一日不死,他便一日睡不安穩(wěn),劉邦畏我,如畏猛虎!” “末將……領(lǐng)命!” 龍且含淚領(lǐng)命而去,片刻之后,虞姬端著一盆水走了進(jìn)來,臉上掛著笑容,沒有一絲哭過的痕跡。 “大王,您先泡腳,虞姬為大王舞上一曲……” 虞姬嫣然一笑,雙頰透著一抹紅暈,美艷得不可方物。 項羽不禁看得有些呆了,想起自己與虞姬經(jīng)歷的種種,一股悲意涌上心頭,明晚戰(zhàn)后,或許便是永別…… 他自然不會讓虞姬陪他一起戰(zhàn)死,有龍且的護(hù)送,她應(yīng)該能平安到達(dá)江東,只要隱姓埋名,一定能活的很好。 “好,本王再欣賞一次夫人的舞技?!?/br> 紅燭輕搖,紅裙飄飄,一條藍(lán)帶輕繞,佳人如夢,江山易碎,紅顏易老,。 看著虞姬的俏臉,欣賞著她的絕世舞姿,不知不覺間,項羽有些癡了…… 他仿佛想起了兩人曾經(jīng)在一起的歡聲笑語,仿佛想起了初遇虞姬之時,女孩兒的倔強頑強……若溫柔鄉(xiāng)是英雄冢,他……愿長眠!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追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想起自己一生戎馬,征戰(zhàn)四方,無人能敵,可天意如刀,戰(zhàn)時不利,被困垓下,已然是窮途末路。 如今,只是有些舍不得虞姬,她的一瞥一笑,她的一音一貌。 虞姬俏臉之上閃過一絲決然,玉手輕輕的扶著項羽的肩膀,另一只手抽出他腰間的長劍:“妾身再為大王劍舞一曲!” 項羽不疑有他,含笑點頭。 虞姬平日里便擅長劍舞,舞姿動人,乃是最能夠讓他放松的一曲…… 劍光如虹,項羽的寶劍不但鋒利,而且十分沉重,不過虞姬可不是一個弱女子,拿著它起舞,竟仿佛輕若無物…… 劍舞的速度并不快,項羽似乎也樂得享受,重瞳微瞇,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漢兵已略地……” 虞姬突然唱起了五言詩,只見不住的向后退去,舞劍的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美…… “四方楚歌聲……” 她距離項羽已經(jīng)有三丈之遠(yuǎn),回想起往日的種種,淚水止不住的滑落下來。 若我的死真的可以為大王取得一線生機,那一切便值了! 這一刻,寒芒閃爍,虞姬的劍,快到了極點,讓人根本無法看清,左右飄忽,詭異而又迅捷。 項羽霍然起身,長大了嘴巴,他這一生,都沒有如此失態(tài)過…… “不?。?!” 項羽只來得及大喝一聲,但虞姬的劍實在是太快了,那道抹向脖子的寒芒,幾乎讓他崩潰。 若是距離能夠近一些,若是精神能夠集中一些,以他的武力,自然可以阻止虞姬的自殺。 可這一刻,項羽已然來不及救了,虞姬那毅然決然的美眸,深深的凝視著他,一刻也不曾眨過,就仿佛要將項羽的音容笑貌,徹底刻印在心底之中…… 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停滯了下來,項羽的重瞳之中,能夠清晰的看到,虞姬用他自己的劍刃,劃破了喉嚨,鮮血,在這一刻噴涌而出…… 而他的心,也跟著墜向深淵。 他猛然踏地,一息之間,出現(xiàn)在快要軟倒在地的虞姬身前,一把將她的嬌軀攬住,一手捂住還在噴血的喉嚨,悲從心起,嘶吼道:“為什么!” 虞姬慘白的俏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我害怕……害怕一個人,活在沒有大王的世界之中……” 一行淚水悄然滑落,滴答在地上,泛起一絲絲淚花…… “大王既然已銘死志,我也不會茍活,我想就這樣死在大王懷中!不要怪妾身自私,我不想成為大王的弱點。大王,你是無敵天下的霸王,你是妾身心目中的大英雄,答應(yīng)妾身,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自己,永遠(yuǎn)不要……” 項羽死死的咬著鋼牙,不斷地?fù)u著頭:“原來你都聽到了,可你不能死……你怎么能死,你決不能死,絕對不能!堅持一下,不能死,來人啊,快來人……” “不要……” 虞姬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她無力的用玉手撫摸著項羽帶著胡茬的臉頰,依偎在項羽的懷抱之中,竟然露出一絲幸福的笑容。 淚水不斷從項羽的眼角滑落,落在虞姬的額頭之上。 這一次,項羽沒有去擦拭,只是不住地?fù)u頭:“你不能死,本王……絕不允許你死!” 此時此刻的項羽,周身金芒閃爍,無窮無盡的霸道真氣瘋涌而出。 一條兩條,三條……直到十二條龍氣沖霄而起,整個天地,仿佛被龍威徹底的震懾住了,時空在這一刻靜止! 項羽沐浴在無盡的金光之下,身影仿佛被擴(kuò)大了無數(shù)倍,不止是垓下,整個楚漢戰(zhàn)場,都能夠清晰看到他的身影,這一刻的項羽,如若天神! “這是……” 韓信已經(jīng)調(diào)集了軍隊,準(zhǔn)備明日親自出征,攻破垓下,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不禁失聲出口:“這種力量……” 沒有一個人回答,此刻項羽的威勢,沒有任何人可以形容,沒有人不被震撼…… 凌逍負(fù)手而立,抬頭看向那道巨大的金色光影,他知道,能夠刺激到項羽爆發(fā)出這種氣息的,只有那位已經(jīng)香消玉殞了。 “縱然是擁有蓋世之力,卻救不會自己心愛的女人,此刻的你,體會的該是何等的絕望!”凌逍搖頭嘆息道。 他沒有試圖去阻止這一悲劇的發(fā)生,因為他做不到。 一切在歷史中發(fā)生的終會發(fā)生,凌逍只是替代蕭何去接續(xù)歷史,他一樣無法去改變歷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虞姬與那位的命運關(guān)聯(lián)在一起,改變虞姬的命運,便如同在改變項羽的命運。 由此所引發(fā)的歷史大勢的自主修正,以他的小身板還無法抵擋。 他一直都記得一句話,小節(jié)可改,大勢不可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