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呯! 朱允炆放手,這個經歷了百年滄桑的茶盅砸在了地面上,美麗的冰裂紋碎成了渣渣。 朱允炆指著碎片說道:“母親,這個茶盅在權貴中輾轉,不知經歷了幾任主人,使用了百年都保持原樣,沒有絲毫破損??墒呛芏鄸|西是禁不起一次摧殘的,一次就夠了。” “唉,兒女都是債啊!”呂側妃嘆道:“好,全都是為娘的錯,你要為娘怎么做才能原諒?” 朱允炆說道:“生我者父母,忤逆母親是大不孝,更別提怨恨,母親多慮了?!?/br> 這孩子怎么油鹽不進?。琅?,呂側妃奪去了朱允炆手里的冰手巾,“別和我說這些敷衍的話,到底怎么樣才原諒母親?” 朱允炆冷笑道:“母親無需多慮,您以前怎么對我,以后就怎么對我。我是您的長子,理當擁有一個長子的地位和尊嚴,而不是一個隨時可以犧牲的兒子。你每做一個決定前,應該把這句話念上十遍?!?/br> 呂側妃渾身冰冷,如陷寒冬,“你……想要達到目的,肯定有所犧牲。你只知這一次為娘考慮不周,讓你遇險了,可知為娘為了你做出多少犧牲?你就用這種態(tài)度報答為娘?倘若為娘真的需要你犧牲,你會做何等選擇?” 朱允炆定定的看著母親,“娘,孩兒這條命是您給的,如果真有這一天,孩兒可以為您犧牲一切。孩兒并非貪生怕死之人,只是以后的路還很長,一想到壯志未酬,孩兒真的不愿意做無謂的犧牲。孩子長這么多大,事事都按照母親和皇祖父的教誨做到最好,不甘居于人后,每一天都過的好累好辛苦,何時抱怨過?何時讓母親失望過?” “可是母親卻讓我失望了,唉?!?/br> 朱允炆最后一聲輕嘆,呂側妃卻被這個輕飄飄的嘆息壓得胸口疼,她心里滿是愧疚,不禁沖過去保住了兒子,“我錯了,為娘錯了,為娘會記住這個教訓,不會再讓你遇險的。你是為娘心頭的rou啊……” 呂側妃抱著朱允炆痛哭,朱允炆拍著母親的脊背無聲安慰著,原本失望的靜如深潭的心泛起了一陣陣漣漪:是不是我對母親太苛刻了?或許她當時真的沒想到這么多? 可是……可是心里到底意難平?。∫恢币詾槟赣H全心全意愛著我,最重視我這個長子,所以才會對我要求最高,甚至到了嚴苛的地步。 可既然視若珍寶,為何那么不懂珍惜,如茶盅般輕易的讓它落地碎掉? 朱允炆的目光落在剩下的三個茶盅上,這套宋官窯青瓷茶具是一個茶壺,四個茶盅,摔碎了一個,還剩下三個,并沒有多大的影響。 因為有替補的,可以被輕易取代是吧……本以為自己是母親心里獨一無二的呢……就像……就像常槿對待水生那樣…… 朱允炆突然好嫉妒水生這個傻弟弟。 ☆、第128章 風云際會 鳳陽驛站,姚繼同看著遠處巍峨的鳳陽城墻,有些遲疑的問道:“義父,您確定妙儀會經過這里?” 道衍禪師點點頭,他指著桌上地圖的標記,“從妙儀一路留下的寒鴉暗記來看,只有承恩伯的行進路線和寒鴉是重合的,而承恩伯的目的地是中都鳳陽,他要來這里祭拜皇陵,妙儀肯定被他挾持了,還有那些消失的北元世子,說不定是他們里應外合,綁架了妙儀,然后以妙儀為人質,逃回北元?!?/br> “可惡!”姚繼同雙拳緊握,“北元賊心不死,設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若不是妙儀留下的暗記,誰會想到承恩伯居然是這副吃里扒外的嘴臉?!?/br> 道衍禪師定定的看著地圖,“為了麻痹視聽,他們的行程極慢,估計明天才能到達鳳陽城,我們提前一步做好安排。鳳陽縣官為討好承恩伯,已經租用了一個富戶的宅院安頓承恩伯一行,我們的人已經混進去當雜役了,到時候打聽到了妙儀被關在何處,然后里應外合,救出妙儀?!?/br> 這時狐蹤進來了,說道:“妙儀肯定要救的,將來她有大用場,若放她去北元為人質,她對我們幾乎好無用,形同廢棋,之前的心血全都白費了。不過屬下建議,救妙儀的同時,最好能將北元世子就地格殺!” 姚繼同問道:“為何?” 狐蹤說道:“北元世子死在大明,必然會挑動大明和北元的戰(zhàn)爭。如今大明立足未穩(wěn),北元節(jié)節(jié)失利。兩虎相爭,兩敗俱傷,天下陷入亂局,到時候我們明教乘機再次揭竿而起,只要教主振臂一呼,重新召集紅巾軍,天下唾手可得?!?/br> 姚繼同想了想,問道衍禪師:“義父意見如何?” 道衍面無表情的說道:“狐蹤說的有道理。不過貧僧覺得此次行動要分清主次,以救妙儀為主,刺殺北元世子為輔?!?/br> 狐蹤堅持說道:“這次行動我們出動了明教的精銳,勝算極大。更何況承恩伯在明,我們在暗,他隨身的侍衛(wèi)不足為懼,屬下以為營救和刺殺可以并行,一箭雙雕。” 道衍說道:“輕敵之心不可有,狐蹤,承恩伯不簡單,他忍辱負重投降大明,心急深不可測,心思縝密,鳳陽縣恐怕早就有北元布下的內應。此次對承恩伯而言,護送北元世子是主要任務,妙儀作為人質,能保則保,不能保就放棄,所以妙儀處境十分危險,我們要集中力量營救她,而不是分散精力刺殺北元世子。” 狐蹤不肯退讓,反駁道:“禪師未免太小心了。明明有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為何輕言放棄?難道你對妙儀的擔心超過了對明教的忠誠?” 姚繼同說道:“狐蹤,莫要多說了。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吧,妙儀對我們至關重要,確保萬無一失?!?/br> 狐蹤冷冷道:“教主,你如此偏袒道衍,是出自私心,還真是為了光復明教作想?” 道衍禪師怒道:“狐蹤!你敢對教主不敬!” 姚繼同扛住了狐蹤的威壓,說道:“妙儀是我們的同伴,明教不可能任憑同伴陷入險局,坐視不理?!?/br> “既然是明教同伴,就應該有隨時為明教犧牲的自覺?!焙櫮抗馊缇?,定定的看著姚繼同,“教主,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時候?你已經不是當年差點被朱元璋害得沉江的小孩子了,更不是徐妙儀的義兄,你應該承擔起一教之主的責任,機會難得,稍縱即逝?。 ?/br> 道衍禪師怒道:“狐蹤!你質疑我的忠心,還敢倚老賣老教訓教主,好大的膽子!輕慢教主,無視士教規(guī),你要叛出明教嗎?” 刷! 狐蹤抽出了佩劍,道衍禪師忙將姚繼同護在身后,“狐蹤,你要造反不成?” 狐蹤冷冷一笑,反手拿著透著血氣的劍刃,將劍柄遞給道衍禪師,“我狐蹤對明教忠心,日月可鑒。” 狐蹤用胸口抵住劍尖,“教主若懷疑我的忠誠,現(xiàn)在就可以命令道衍動手,清理門戶,劍入心臟,我眉頭都不皺一下。我一心為教主、為明教前途作想,沒有一點點私心。道衍禪師去救徐妙儀,我請求教主將刺殺北元世子的任務交給我,不成功,便成仁。” 言罷,狐蹤還往前靠了靠,鋒利的劍尖刺入了胸口的肌膚和肌rou,鮮血迅速染紅了衣襟。 道衍手中的劍紋絲不動,靜靜的看著狐蹤流血,毫不退讓。 姚繼同說道:“放下劍?!?/br> 道衍收劍,隨意的往空中一拋,狐蹤舉起劍鞘,劍在空中旋轉了幾圈,精準的落在了劍鞘中。 多年的老朋友了,縱使有分歧,默契依然在。 姚繼同說道:“我從來沒有懷疑你們任何一個人的忠誠,若不是兩位長老相救,我早就死在長江沉船里。兩位若還視我為教主,就聽命行事。此次計劃不變,就是救妙儀,至于那個北元世子,如果恰好遇到,能殺則殺,不能殺則趕緊撤退,不要貪功戀戰(zhàn)?!?/br> 狐蹤急忙說道:“教主!時不可失,失不再來??!” 姚繼同說道:“我意已決,不會更改了。承恩伯狡詐,如果他在中途突然加快行程,最快今晚就能來鳳陽,你們快去準備,不要扯皮拖延,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br> 狐蹤冷笑道:“很好,難得看見教主如此堅定的做出決定,卻是為了保護一個外人。好,這一次我聽教主的,希望教主下一次這樣干脆的命令是為了明教的利益。” 狐蹤走后,姚繼同長嘆道:“義父,狐蹤說的對,我優(yōu)柔寡斷,不配當教主?!?/br> 道衍禪師勸慰道:“狐蹤的建議看似誘人,其實漏洞百出,教主的決策向來以穩(wěn)妥為主,為的是顧全大局,保護明教的力量,明教也確實在恢復中。狐蹤以前不這樣激進的,從天牢出來,整個人都變了,我很擔心狐蹤誤入歧途?!?/br> “從妙儀失蹤后,我就一直琢磨一個問題?!币^同面有迷茫之色,“父親臨終之前的遺言是要我復興明教??墒菑团d明教就一定要流血,建立一個為我掌控的新國家嗎?父親成立明教,揭竿而起,紅巾軍遍布天下,一呼百應,為了是讓每個窮苦的人有飯吃,有衣穿,不至于妻離子散,流離失所。” “誠然,朱元璋是明教叛徒,可是通觀這幾十年,現(xiàn)在的百姓卻是最有活路的?!币^同嘆道:“狐蹤說的對,兩虎相爭,我們可以乘虛而入,就機會問鼎天下。可這樣一來,天下又要大亂,百姓又要流血,何時方休?” “我跟隨義父修行佛道,佛祖以身飼虎,我卻要挑動戰(zhàn)爭,看著一條條人命因我而去,背負著殺生的罪孽,即使得了天下又如何?” 姚繼同眼里有一絲憐憫,“妙儀叫了十年的二哥,我也叫了她十年的meimei。狐蹤猜的沒錯,我確實有私心,妙儀不僅僅是同伴,她是和我一起長大的meimei,有情有義,我必須盡一切力量保住她?!?/br> 道衍猶豫片刻,坦言說道:“是的,我也有私心,一定要確保救她逃離魔爪,其余的都暫時放到一邊。” 姚繼同點點頭說道:“等救出妙儀后,我會召集明教所有同伴,告訴他們我的真實想法。在自保的前提下,明教將來要走一條平和的路,教中有不少財物,我們以商會的名義將這些資源分配下去。教中人買房置地,做田舍翁。也可以拿這些銀子做買賣,互相照應,所謂復興明教,是教中人和普通百姓能過著安穩(wěn)富足的生活,而不是整日提心吊膽,如過街老鼠那樣人人喊打,朝不保夕?!?/br> 道衍大驚,說道:“那明教會一直背負著魔教的污名,教主也一直無法以真面目示人?!?/br> 姚繼同淡淡道:“不過是虛名罷了,我不在乎的。何況一旦我們攪得天下大亂,餓殍遍地,不是坐實了魔教的惡名嗎?明教當年一呼百應,紅巾軍遍布天下,是因救人民于疾苦。陷人民于疾苦,只顧自己收獲名利的人,誰會擁護他們?終將自取滅亡?!?/br> 姚繼同性情恬淡,這些年追隨道衍研習佛法,都快修的四大皆空了,根本不在乎名利,說放下就放下,沒有一絲留戀。 道衍禪師反對狐蹤激進的做法,但是他歷經滄桑,見識多廣,知道姚繼同的想法有致命的錯誤,忙說道:“不可不可!教主的做法看似和狐蹤相反,悲天憫人,實際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狐蹤敢對教主出言不遜,是因教中有不少人野心勃勃,一心想復仇,根本無法像普通人那樣過安心過安穩(wěn)日子,這些人支持狐蹤的激進,已經成為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br> 姚繼同一怔,說道:“道不同不與為謀,天下沒有不散之筵席,狐蹤執(zhí)意如此,我們只能于他分道揚鑣了?!?/br> “教主想的太簡單了?!钡姥芏U師說道:“教主的仁慈在他們看來是軟弱,是不思進取,甚至是投降!他們可能將教主視為明教叛徒,從教中分離出去,另起爐灶!甚至刺殺教主,推舉狐蹤為新教主,然后血洗教中溫和派的同伴。明教恐怕真成了魔教了?!?/br> 姚繼同愕然,“果真會如此么?” 道衍禪師點點頭,“哪怕狐蹤念及舊情,不加害我們,可是他手下人呢?人心一旦散了,各自為陣,就像當年你父親還是明王的時候一樣,紅巾軍遍布天下,摧古拉朽,但也是在最輝煌的時候分裂了?!?/br> “你父親在朱元璋,張士誠,陳友諒三股力量拉鋸中艱難自保,當時他就和我說過,一旦有人統(tǒng)一天下,就是明教滅亡之時,要我提前做好準備。果不其然,朱元璋打敗這兩人后,第一件事就是借口接你回金陵的時候,鑿穿大船,船沉江底。前車之鑒,不可不防?!?/br> 道衍禪師說的在理,姚繼同問道:“義父覺得如何如何是好?” 道衍禪師說道:“兩手準備吧。第一是拖字訣,耗盡那些人的精氣神了,自然會放棄,任何人都耗不過時間的磋磨。第二是保持防備之心,在狐蹤那里安插眼線,以防他起不軌之心,我們及時應對,以免出現(xiàn)當年郭陽天背叛教主時的損失…” 姚繼同面有不忍之色,“還是要流血?。俊?/br> 道衍禪師嘆道:“我希望不要出現(xiàn)第二種情況,只是人心復雜難測,我們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準備……” 與此同時,鳳陽城外,朱棣風塵仆仆騎在馬上,他掏出懷中的密信看了看,這是前天燕王府收到的匿名信件,上面說妙儀在鳳陽。 朱棣正準備入城門,一彪人馬趕到這里,為首的居然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毛驤! 兩撥人馬相見,毛驤下馬行禮,“微臣見過燕王殿下?!?/br> 朱棣覺得奇怪,“你為何來此?” 毛驤說道:“密探來報,說大量形跡可疑的人在鳳陽集結,里頭有些面孔是朝廷通緝的魔教中人?!?/br> ☆、第129章 奇招頻出 為避免打草驚蛇,毛驤一行錦衣衛(wèi)是扮作行商來鳳陽的,見朱棣在此,他也驚訝,“微臣斗膽問一句,燕王為何來到鳳陽?” 徐妙儀失蹤不到半月,每一天的日子都很難熬,線索要么是假的,要么斷掉,朱棣一度在妙儀已經離開人世的噩夢中驚醒,送到燕王府的密信猶如一根救命稻草,雖無憑無據(jù),朱棣也不得不信。 “我得到消息,說徐妙儀在鳳陽?!敝扉︴久颊f道:“毛驤,你說魔教的人在鳳陽集結,莫非徐妙儀和北元世子都被魔教的人綁走了?” 毛驤也覺得可疑,“奇怪,錦衣衛(wèi)暗探的消息只是說看見魔教的人,并沒有關于北元世子和徐妙儀的線索,這兩者之間不會只是巧合?!?/br> 兩路人馬進鳳陽城,見沿路商鋪都在油漆門臉,替換新幌子和招牌,街上的兵丁指使著差夫灑水掃塵,還有衙役驅趕沿街的乞丐,每人分了二十個銅錢,“這是縣太爺發(fā)給你們的,半月之內不準上街乞討,也不準留在鳳陽城,拿著錢愛去哪去哪?!?/br> 乞丐們見錢眼開,蜂擁而上,拿到錢后使勁給衙役們磕頭。 衙役說道:“趕緊滾!半個月之內不要來鳳陽,別出來給爺丟人現(xiàn)眼,否則爺見一個打一個?!?/br> 一個老乞丐司空見慣的問道:“這一回那位大官要來?好大的排場啊。重漆門面,灑水掃塵,莫非是萬歲爺要回老家祭拜祖先了?” 衙役說道:“別胡說八道,萬歲爺要去那也是你能瞎編排的?這一回是萬歲爺?shù)挠H家、承恩伯要來咱們鳳陽看看。萬歲爺?shù)膬鹤尤⒘顺卸鞑膍eimei?!?/br> 乞丐們并不知承恩伯的身份意味著什么,只聽見“親家”二字,立刻就懂了,“哦,原來是想在親家面前擺威風啊,應該的,應該的,我老家窮的連做鞋的布都沒有,若親家要來,少不得腆著臉去鄰居家借雙鞋穿穿?!?/br> “對對,我們老家也是,一年四季沒rou吃,走親家的時候也要厚著臉皮去豬rou攤借一塊rou皮擦擦嘴,蹭上一些油光才有面子嘛……” 乞丐們揣著銅錢出城,去了臨縣重cao舊業(yè),在路邊攤喝茶歇腳的朱棣和毛驤對視一眼:怎么承恩伯也恰好出現(xiàn)在鳳陽? “魔教,徐妙儀,承恩伯,買的里八刺。”客棧里,毛驤將這四個名字寫在白紙上,梳理著他們之間的關系,“燕王殿下,他們一起出現(xiàn)在鳳陽絕對不是巧合。微臣懷疑承恩伯詐降,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在北元世子失蹤的第二天出城,一路上停停走走,和沿路官員富商飲酒作樂,因此我們都沒有懷疑過他。” 朱棣緩緩點頭,“如此說來,他將meimei王音奴做主嫁給了秦王,賣妹求榮,也是故意為之,為的是令我們放松警惕,以為他死心塌地的投降了。此人心機之深,連父皇都被他騙了,你我沒有猜到是他?!?/br> 毛驤在徐妙儀和魔教之間又畫了一條線,“殿下,您是否注意到徐妙儀和魔教一起出現(xiàn)的重合點實在太多了?在雞鳴山的時候,徐妙儀曾經被郭陽天當做魔教逆黨抓進天牢,而那時恰好魔教長老狐蹤也關押在此。后來郭陽天莫名失蹤被殺,魔教大鬧天牢,救出狐蹤,徐妙儀又恰好在雞鳴山行宮里?!?/br> “你說的未免太過牽強了?!敝扉Ρ灸艿木S護徐妙儀,說道:“徐妙儀那晚被抓,是因她上山采藥的緣故。至于第二件事,是因她在城隍廟遭遇周夫人收買的刺客追殺,那天是你出手救了她,我將她送到雞鳴山行宮保護,難道說你我也和魔教有關系?” “這個……”毛驤頓時語塞。燕王說的不無道理,徐妙儀每次和魔教同時出現(xiàn),并非她刻意如此,好像每次都是被迫卷進去的,“如果不是徐妙儀和魔教有關聯(lián),那一定是承恩伯和魔教勾結在一起了。否則他們怎么可能齊齊出現(xiàn)在鳳陽?” “邪門歪道和喪家之犬,臭味相投,想合在一起顛覆我大明江山?!敝扉φf道:“你立刻將此事密報給父皇,承恩伯有異狀,其他投降的北元官員也要嚴加監(jiān)視,不能冤枉一個,也不能放過一個?!?/br> 毛驤:“是,微臣這就去信給皇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