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徐妙儀拱手道:“丞相顧全大局,和宣光帝冰釋前嫌,君臣重歸于好,已經(jīng)成為美談,今日見丞相依然顧全世子的威名,可見傳聞不假。” 王保保喜歡權(quán)勢,但他從來不參與皇室內(nèi)斗。 宣光帝當年還是太子的時候,王保保護送其回京,太子之母奇皇后為了奪位,曾經(jīng)命王保保擁兵以要挾丈夫元順帝讓位于皇太子,王保保不想被卷進皇室斗爭,不僅沒有聽從奇皇后的命令,反而在距離京城三十里地的時候撤軍回營,由此奇皇后和太子深怨其不知趣,一直打壓排擠王保保,空有丞相之名,卻無丞相之權(quán),將他逼出京城,重新回到沙場。 徐達常遇春攻打大元都城,元順帝和官員們逃出京城,即將山窮水盡時,是王保保不計前嫌,力挽狂瀾,阻擊明軍,北元才有機會茍延殘喘至今。 正因王保保是如此厲害的傳奇人物,洪武帝才一直想懷柔他,招降了他的弟弟王金剛,賜伯爵之位,高官厚祿。還將他的meimei王音奴嫁給二兒子秦王朱樉,結(jié)為了兒女親家。 王保保并不在意徐妙儀的溢美之辭,他的頭腦比冰雪還要清醒,“我今日召見你,是因你是徐達的女兒,而不只是這個世子玉牌。說吧,你找我作甚?丑話說在前面,如果目的是想招降我,那就別開口了,回去吧,和你父親還有大明皇帝說,我王保保絕不投降?!?/br> 徐妙儀笑道:“軍國大事,那輪到我這種婦孺之輩cao心呢,你太高看我了。我要說的,不過是個些兒女之情的小事罷了……比如你的meimei,王音奴?!?/br> 王保保猛地轉(zhuǎn)身,首次正眼打量著徐妙儀。 天氣晴朗,陽光撒在徐妙儀大氅風帽上的白狼頭上,在光影的襯托下,一根根狼毛白的近乎透明了,炫目的不容直視,好像烈火燒到最熾時的白光,只是這個神秘的訪客眼神和王保保一樣冰冷,還帶著莫名的譏誚。 “你王音奴的性命相要挾,逼我投降?”王保保冷冷道:“我很失望,徐大小姐,恐怕我的回答也會令你失望。你的父親徐達是我此生最尊敬的對手,但是你妄想以一介弱女子的性命為把柄的鬼祟小伎倆根本不像是他的親生女兒?!?/br> 徐妙儀搖搖頭,又點點頭,“你誤會了,我已經(jīng)說過,今天拜訪的目的和國家大事無關(guān)。其實你投不投降對我而言一點好處都沒有,因為我和徐達已經(jīng)斷絕了父女關(guān)系?!?/br> 王保保問:“為何?” 徐妙儀嘆道:“說來話長,其實我和你meimei一樣,都是為了一個情字。王音奴愛上周王朱橚,放棄了綁架周王,營救世子的美人計;而我……我喜歡上了一個馬夫,我和他的感情被世俗和父親所不容,馬夫被流放到了這里戍邊,我則和父親徹底決裂,暗中追隨到此?!?/br> 王保保呵呵冷笑,“堂堂國公千金大小姐和一個馬夫?你們漢人最講究門道戶對,一個普通馬夫如何入得了你的眼?” 徐妙儀平靜的說道:“我七歲時和家人走散,流落民間,被市井一戶醫(yī)家收養(yǎng),習慣了過普通人的生活,十年后和父親偶爾相逢,認祖歸宗,可是我始終和豪門大戶格格不入,性情潑辣,喜歡自由自在,屢屢被那些繡花賞月,吟詩作賦的豪門千金取笑,我數(shù)次和長嫂兄弟們大吵,家中雞犬不寧,是出名了悍女。這些事情金陵城人盡皆知,京城還傳聞家中長嫂是被我活活氣死的呢,你隨便打聽就知道了?!?/br> “我到了婚齡,那些豪門公子根本看不上我,都是為了我們徐家的富貴才上門求娶的,我也看不上那些殺雞都不會的公子哥。我喜歡那個趕車的馬夫,我和他都在市井長大,誰也不嫌棄誰,我們在一起可以從黎明聊到黑夜,似乎有無窮無盡的話說?!?/br> “可是我父親不同意這門婚事,大怒之下,尋了個錯處,將他流放到這里,我發(fā)誓非君不嫁,不遠千里追到這里。可是我父親遲早會找到這里的,甚至會為了遮掩私奔的丑事,將他殺死,逼我死心?!?/br> 王保保明白了她的意圖,“你想和他私奔,求我的庇護?” 徐妙儀點點頭,“他在邊塞軍營里很危險,我父親時時刻刻都可能命手下要了他的命。而我和他私奔,回頭路已經(jīng)設(shè)下無數(shù)眼線,遲早被雙雙捉住,所以不能回頭,只能向你這里借一條生路。只是借路迂回一次,甩開追兵,并不會叨嘮你太久?!?/br> 王保保說道:“如此一來,你父親就更恨我了?!?/br> 徐妙儀笑道:“這世上還有誰配當我父親的對手呢?思來想去,也只有你。” 王保保說道:“成全一對小情人,還能給徐達添堵,這筆買賣可以考慮,不過倘若徐達惱羞成怒,對我們的要塞發(fā)動瘋狂的攻擊……我得不償失?!靶烀顑x說道:“ 家丑不可外揚,難道我父親要鬧得滿天下皆知他閨女和一個馬夫私奔了?這是其一,其二,如果你給我們一條生路,我可以把你meimei從活死人墓般的□□救出來?!?/br> 提到親meimei,王保保如鐵鑄般面無表情的臉終于有了動容之色,他沉默了一會,說道:“你連自己情郎都難保,怎么有本事救她?” “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徐妙儀晃了晃手中的玉牌,“我在市井十年不是白混的,黑白兩道都有自己的門路,要不怎么得到你們世子的玉牌呢?” 王保保頓了頓,說道:“兩國聯(lián)姻,并非兒戲。音奴若就這么走了,兩國必起干戈?!?/br> 徐妙儀嘲笑道:“這么說兩國的和平居然靠著一個女人犧牲一輩子的幸福換來的?你們用忠孝節(jié)義,逼一個無辜女子自我獻祭,確實換來了短暫的和平,彼此都有喘氣之機,各自休養(yǎng)生息??芍竽??兩國該打仗的時候還是得打仗,誰會因一個王音奴而手下留情?連我一個女子都不會這么天真幼稚?!?/br> “況且京城誰人不知秦/王府的王妃只是個擺設(shè),秦王心心念念的都是鄧側(cè)妃,他們兩個青梅竹馬,中間容不得別人。鄧側(cè)妃本來已經(jīng)內(nèi)定是秦王妃了,她甚至未婚有孕,那對龍鳳雙胞胎是她待字閨中時懷上的?!?/br> 王保保鐵青的臉色微微發(fā)白,“jian夫□□!無恥!” 徐妙儀說道:“鄧側(cè)妃這個女人心胸狹隘,暴戾偏激,以正妃自居,不把王音奴放在眼里,曾經(jīng)攛掇著秦王毆打音奴,若不是馬皇后一番言語敲打,王音奴早就被這對男女活活虐死了。” 王保保捏緊雙拳,“他們敢!” 徐妙儀說道:“有何不敢?馬皇后年事已高,能護得王音奴多久?秦王是親王,鄧側(cè)妃衛(wèi)國公鄧愈的嫡長女,還生養(yǎng)了一雙兒女,即使王音奴真的被虐死,皇上能殺了他們償命不成?” “別的不說,就說這個鄧側(cè)妃吧,她從小任性刁蠻,為了一點小事就喊打喊殺的,我剛剛認祖歸宗的時候,她明知我是魏國公之女,居然敢使陰招害我,這種人膽大妄為,沒有她不敢做的事。王音奴處境危險,不過兩國聯(lián)姻,堂堂正正的和離是不成的,所以必須使出手段,先把她救出來,送她和你團圓?!?/br> “還有……”徐妙儀瞥了一眼鐵塔般的王保保,“說句實在話,其實馬皇后護著王音奴,并非出于憐憫,而是出于政治考慮,忌憚你這個奇男子親哥哥,怕你以meimei受辱為借口起兵攻城。你活著,還一直掌權(quán),馬皇后就會護著王音奴,你若死了,或者在爭權(quán)中落敗,王音奴失去靠山,等待她的是死路一條?!?/br> 作者有話要說: 元朝把貴族稱為大根腳,朝中官員非大根腳出身的備受歧視,王保保就是被歧視的那種。 ☆、第214章 只爭朝夕 王保保沉默不語,徐妙儀又捅了一刀,“北元亂局,黃金家族的內(nèi)部紛爭不知何時結(jié)束,你果真能一直躲在這座要塞里獨善其身,不被卷進去殃及池魚?即使他們爭出了長短,新帝繼位,你覺得自己能活多久?大明因忌憚你,而對王音奴留有一絲情面,可是大明的軍隊會因為王音奴是秦王妃而對你手下留情嗎?” “好吧,反正你不打算降明,馬革裹尸歸是軍人的榮耀,你不怕死,但你meimei呢?她一介弱女子遠嫁他鄉(xiāng)和親,公婆不憫、丈夫不愛、連妾室都不容她,真的只有混吃等死的份了。” 徐妙儀尖刻的話語猶如一記冰刀似的刺中王保保的心臟,疼到極致,又冷到了骨髓,迫使他清醒的感受到這種痛苦。父親早逝,母親帶著他和王金剛兄弟兩個,還有襁褓里的meimei回到娘家投奔舅舅,各種心酸不堪回首。 長兄如父,王保保對meimei的感情深厚,如果meimei不是事敗被俘,被迫嫁給大明皇子,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把王音奴送到大明和親。 弟弟王金剛死了,尸骨無存;meimei危在旦夕…… 王保保輕嘆一聲,“好吧,我答應(yīng)了,以你情郎的命換我meimei的性命。不過為了防止jian細混進來,只限你和他借道通過城堡,其余人等一概不準跟隨?!?/br> “丞相果然爽快,我也定不會食言。”徐妙儀心中大喜,說動王保保借道北元,是避開李善長的圍追堵截,和減輕明教義父負擔的最好方法。 明教破罐子一摔再摔,傳到道衍教主手里只剩下一個瓦片了,而且老弱病殘居多,再折騰下去,破瓦片都會摔成渣渣,義父手下那點教眾根本無法對抗李善長的心腹斥候死士們,能夠解決跟蹤朱棣的狐蹤殘部,并順便幫她尋到朱棣發(fā)配地所在,徐妙儀已經(jīng)感激不盡,剩下的路,多半要靠她自己摸索斡旋。 徐妙儀和王保保商議完畢,天已經(jīng)黑了,但今晚是除夕,站在山巔的城堡上往下俯瞰,蘭州城上空已經(jīng)被五顏六色的焰火點燃,街道兩邊懸掛的紅燈籠如一串串糖葫蘆,將分割的街坊串在一起,人群在“糖葫蘆”中間如潮水般的涌動,上演著一幕幕悲歡離合。 徐妙儀很興奮的看著這些人間煙火,很快她就要和朱棣遠走高飛了,以后這些平凡的人間煙火里頭,有她和朱棣的一份。 王保保默然的看著蘭州城上方的焰火,突然問道:“你真有把握帶我meimei逃走?” 徐妙儀說道:“世事無常,我若說有十成把握,你肯定也不會信。但周王朱橚愿意為了她赴湯蹈火,有這份情誼在,救她就容易多了?!?/br> 王保保問道:“那個周王……聽說是大明皇室里最無能的皇子?” 徐妙儀笑道:“沒錯,他這個人心眼小,遇事驚慌,毫無擔當,就知道找他四哥幫忙。文不能寫詩,武不能扛槍,既不得帝后的喜歡,在民間也毫無賢名,說他無能,一點不為過。” 王保保咬牙說道:“我meimei怎么會看上一個混吃混喝的無能藩王!” 徐妙儀說道:“他有兩癡,第一是藥癡,癡迷于醫(yī)學,發(fā)誓要成為開宗立派的醫(yī)學大師,天生菩薩心腸,偷偷開了一家醫(yī)館,懸壺濟世,那些貧困人家的湯藥費能減就減,手頭有了點銀子,就施粥放糧,每年能救數(shù)千條人命吧。第二就是情癡,王音奴差點害死他,他卻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聽說朱橚并非一無是處,王保保有些欣慰,隨即又自嘲:朱橚是好是壞和我meimei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和她早就不可能了。 從除夕開始,接連三日蘭州城都不用宵禁,可以守歲拜年到天亮,駐守在邊關(guān)的明軍不能和家人團聚,看著蘭州熱鬧非凡,心都癢癢起來,紛紛去城里喝酒狂歡,那些在除夕夜換防的倒霉士兵要么是倍受排擠打壓的,要么是新來的。 朱棣屬于后一種,新來才五天的他今晚站崗的地方在黃河南岸的木制塔樓哨所里,和北岸山崖上的王保保城只隔著一條冰封千里的黃河。 大雪似乎被蘭州城百姓的鞭炮聲嚇走了,白天晴朗陽光普照,夜間無月,但星光璀璨,倒映在如鏡面般的冰河之上,無限星光在接天處連在了一起,分不清那里是天,那里是地,只有在夢中才能看到這種奇景。 美則美矣,但塔樓上嚴禁明火,取暖基本靠抖,和朱棣一起站崗的士兵凍得猛灌烈酒,結(jié)果不到午夜就醉暈過去,被軍醫(yī)抬走了,替換的士兵還沒來,朱棣孤零零的守著塔樓,父皇如此絕情將他貶為庶人,此時他身上冷,心更涼。 他在軍營里長大,十二三歲就跟著徐達常遇春等人沖鋒陷陣,普通士兵吃的苦,受的罪,他全部都經(jīng)歷過,并甘之如飴,因為他明白自己的付出不會白費,大明立國,父皇一統(tǒng)天下,有他的汗馬功勞,父親賜給他親王的尊榮,他受之無愧。 可是父親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他所有的付出全部否定了,現(xiàn)在如行尸走rou般守在邊關(guān),都是當兵,他心里卻已經(jīng)沒有以前的那股熱情…… 正思忖時,塔樓下傳來靴子陷進雪地里悶悶的腳步聲,朱棣警覺的看過去,是一個穿著黑色皮甲的大明士兵,應(yīng)是來頂替增援的。 雖如此,朱棣依然彎弓搭箭,對準士兵,問了今晚的口令,“西北望?” 來人答道,“破樓蘭。” 口令答對了,聲音還如此熟悉,朱棣覺得如夢似幻,怔怔的放下弓箭,來人仰面看著他,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睛。 一雙溫暖的眼眸,令滿天星光黯然失色,令冰封的黃河重新奔流不息。 是徐妙儀! 徐妙儀順著梯子爬到高高的瞭望塔樓,四處漏風的塔樓里比冰窟還冷,近鄉(xiāng)情怯,兩人重聚,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徐妙儀將一包袱熱騰騰的東西塞進朱棣懷里捂著,“從蘭州城里剛買的糖炒栗子,可以暖到天亮?!?/br> 又遞給他厚棉套包裹的葫蘆,“喝一口。” 朱棣說道:“站崗執(zhí)勤,不能喝酒的。” 徐妙儀笑道:“不是酒,喝一口就知道了?!?/br> 朱棣就著徐妙儀的手喝了一小口,頓時覺得一股火焰從舌尖以燎原之勢燒到咽喉,燒到胃腸,然后點燃了所有的血管,心臟就像在火焰上炙烤,顫動的似要爆開,整個身體驀地轉(zhuǎn)暖,連鼻尖都迸出了細密的汗珠! 好像有一股蒸汽直沖腦門,沖得頭蓋骨都酥麻起來,原本冷峻的臉立刻通紅,好像自身著了火,燒得正旺。 朱棣很想說話,但是嘴里的味道使得舌頭失去知覺,連靈魂都快被逼出**,幾欲成仙。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徐妙儀,他或許會覺得自己是中毒了。 “這是……”朱棣“燒”了好一會,才找回舌頭的控制權(quán)。 徐妙儀說道:“就是以前那些海商帶回來的辣椒種子,我熬辣醬用過的?!?/br> 朱棣艱難的大著舌頭說道:“但是以前的辣醬沒有這么辣?!?/br> 徐妙儀說道:“哦,聽說西北邊塞好冷,我想著這東西有提神活血的妙用,適合應(yīng)對這種嚴寒的天氣,我把辣椒和南洋的胡椒一起磨成粉,放點水慢慢熬,最最驅(qū)寒了,如何?是不是很有效?” 朱棣問道:“你自己沒試過?” 徐妙儀說道:“熬制的時候嗆得我直流眼淚,哪敢自己試?!?/br> 朱棣問道:“現(xiàn)在想試一下嗎?” 徐妙儀看著幾乎辣成了蒸螃蟹的朱棣,連連搖頭,“算了,下一次吧?!?/br> 朱棣說道:“幸虧你沒試,這東西有毒?!?/br> 徐妙儀驚道:“???你那里不舒服?” “不要緊,幸虧解藥就在面前?!敝扉⑿烀顑x擁在懷里,俯身吻下去…… 徐妙儀覺得自己的余生應(yīng)該是和朱棣一起同甘共苦,可是此時此刻,她覺得太高估自己了。 沒錯,她可以同甘,也可以同苦,但是同辣太遭罪了?。?/br> 這是魔鬼般的吻,火辣,想要抗拒,卻欲罷不能——不是她不想停,而是朱棣牢牢的抱著她,不容她退縮。 朱棣所感受的火辣,徐妙儀也完整的體會到了,兩個人都成了紅彤彤的熟螃蟹。 公螃蟹朱棣笑道:“這次應(yīng)該長點教訓了?!?/br> 母螃蟹徐妙儀捂著辣得狂跳的心臟說道:“知道,我不該亂配藥。” 朱棣說道:“不是,是以后成家了,廚房掌勺這種家務(wù)事還是我做吧,要是你做飯,早晚把我們兩個都放倒了……你我倒也不要緊,萬一孩子們吃壞了肚子可怎么辦。” 徐妙儀臉更紅了,說道:“別扯太遠了,孩子可不是你我拉拉手親一親就能有的?!?/br> 朱棣挑了挑劍眉,在她耳邊呢喃道:“哦?你為什么覺得我不知道孩子是怎么來的?” 徐妙儀聽得腰身都酥麻了,“管你知不知道的,反正我是大夫,我當然知道了!” 朱棣說道:“二人行必有我?guī)?,請賜教?!?/br> 徐妙儀硬著頭皮說道:“首先……你要……我要……我們……” 徐妙儀語無倫次,簡直太丟臉了啊,明明以前當軍醫(yī)的時候,各種段子葷素不忌,信手拈來,怎么現(xiàn)在越來越慫! 就當徐妙儀打算豁出去答疑解惑時,朱棣臉上調(diào)笑之意全消,認真學著徐妙儀的話說道:“首先……你要嫁給我……我要娶你……我們成親,結(jié)為夫妻,同甘共苦,有辣椒也一起嘗,誰都別逃。妙儀,我心悅你久矣,一生一世太飄渺無常了,你我只爭朝夕如何?現(xiàn)在,今晚,我們成親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降溫穿秋褲的日子喂一口狗糧,給大家進補暖暖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