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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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溫蘿羞澀一笑:“銘淵既然是天族人,而?這?四位男配原本則都是點(diǎn)家標(biāo)桿型男主,不如?咱們這?個仙盟就取名叫‘傲天盟’吧!” 團(tuán)子:“……”團(tuán)子:??? 溫蘿緩緩垂眸。 如?今想要建立傲天盟,她首先需要獲得支持之人便是奚景舟。 奚景舟的身份放在如?今的五洲大陸,可以說是極為尊崇特別?。 ——身為第一仙宗青玄宗宗主,外加唯一生存至今的老祖宗級別?的上古修士,他可以說是享有著整個修仙界至高無?上的地位和聲譽(yù),只需他振臂一呼,將全天下收入囊中都只是甩甩手的小事?情。 與此同時,身為公羽若的師弟,柏己對他多?少也有幾?分親切與惺惺相惜,哪怕他性情再過乖戾張揚(yáng),奚景舟的話他多?半也不會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至少會勉強(qiáng)在腦子里過一圈,不至于?將她聯(lián)盟的提議盡數(shù)隔絕在外,害得她的計(jì)劃胎死腹中。 擁有了奚景舟的支持,她便相當(dāng)?于?將顧光霽、墨修然、柏己三位前任男主拉攏了一半。而?有這?三人在手,哪怕南門星如?何陰鷙不定,他的到來也只是時間問?題。 思及此,溫蘿掌心?自儲物袋之上虛劃而?過,一陣緋色光芒消散之后,一封密信在她手中顯出?形狀。 修仙界之中,千里傳訊,傳音入密皆是基礎(chǔ)cao作?,因而?大部分修士鮮少會選擇返璞歸真的信件來往聯(lián)絡(luò)。 然而?,也正因如?此,凡是有意表達(dá)鄭重與敬意的場合,修士之間反而?會極為默契地舍棄傳訊傳音等各種秘法,老老實(shí)?實(shí)?地提筆研磨,以最古樸笨拙的方式將心?下所想一筆一劃地認(rèn)真書寫?至信箋之上,以表達(dá)心?下的敬重之意。 顧光霽垂眸睨向她掌心?的緋色信箋,似是有些?意外地靜了靜,片刻才一震袖擺,一道柔和的靈風(fēng)自他寬大的雪白廣袖之下逸散,輕柔地托起溫蘿掌心?的信箋,霎時攏入他掌中。 “勞煩師兄替我將此物交給奚宗主?!?/br> 溫蘿揚(yáng)唇一笑,卻并無?諂媚討好之意,只極為大方地微一點(diǎn)頭,便起身行了一禮,“提前謝過師兄?!?/br> 回應(yīng)她的,是一道蘊(yùn)著清淺冷香的微風(fēng),以及白衣男人遠(yuǎn)去挺拔的背影。 信箋是方才溫蘿前往議事?廳前腦中靈光一閃臨時寫?就,在其中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分析了當(dāng)?前隨著柏己封印破除而?驟變的局面,言辭雖客觀溫和,字里行間卻盡是對柏己的看重與維護(hù),就差把“銘淵才是真正的反派boss”明明白白地寫?出?來。 放眼如?今的修真界,有資格與柏己談條件談合作?談聯(lián)盟之人,只有奚景舟。 再者,親眼目睹了千年前的神魔大戰(zhàn),溫蘿并不擔(dān)心?奚景舟會對她信箋之中的提議產(chǎn)生異議。若說這?世上想要手刃銘淵最為迫切之人柏己當(dāng)?屬第一,那么其二奚景舟定然當(dāng)?之無?愧。 果然,不過三日,溫蘿便接到了奚景舟的回訊。 奚景舟疏朗溫潤的性情與千年前并無?變化,哪怕如?今已是享譽(yù)五洲的名士,回訊之時竟也親筆書寫?了信箋差人送來江夏,舉止禮儀之間對溫蘿極盡尊重。 墨香撲鼻,如?一滴清泉落入靜謐無?波的湖泊,漾開一陣淡然清雅的漣漪與波光。望著質(zhì)感上佳信紙之上一行行清逸字跡,溫蘿面上怔了一怔。 其中內(nèi)容與她預(yù)料之中并無?偏差,奚景舟果然認(rèn)可了她先前的提議,并已以他的名義向柏己去了一封傳訊。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柏己的回應(yīng)來得極快。 他并未明確提出?反對,不置可否的口吻之間,是兩條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要求。 第一,他需要奚景舟與顧光霽一同前往蒼梧與他親自詳談。第二,他點(diǎn)名要見奚辭水榭家主,藺妤。 第147章 掉馬進(jìn)行時(十九) 北境的蒼梧與?江夏之?間的距離不長?不短, 若是御劍浮空,日夜兼程,只需半日便可抵達(dá)。 這一點(diǎn), 溫蘿在柏己支線之?中早已有過體?驗(yàn)。 奚景舟送來的信箋之?中提到,在此信寄出之?時,他便已與?顧光霽一同啟程前往蒼梧, 如今想必早已到達(dá)目的地。 組建傲天盟容不得拖延, 越早準(zhǔn)備,她以大?女主身份剿滅銘淵的成功率便越大?,故而溫蘿便也不再猶豫,立即帶著幾名精銳弟子御劍向蒼梧飛掠而去。 柏己想要見她的緣由, 她思來想去都理不清頭緒,最終只能歸咎于她身為傲天盟發(fā)起人, 招攬一方之?主之?時, 合該主動現(xiàn)身相談, 以示重視與?敬意。 一行人抵達(dá)蒼梧之?時, 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 依舊是那片冰封千里的雪原, 深諳的、泛著清淺幽藍(lán)的天幕之?上,是一輪朦朧黯淡的彎月,天地蒼茫, 寒風(fēng)蕭索之?中, 暗涌的云層如一面墨色的薄紗,明昧的云影之?間, 是一座佇立于山巔之?上恢弘的玄色宮闕。 【無量虛空】雖說發(fā)現(xiàn)起來困難, 使用起來卻極為方便, 一旦手動開啟,但凡在十五日期限之?內(nèi), 只要并未手動關(guān)?閉技能效果,便可持續(xù)發(fā)揮效用。 由于先前她的意識于藺妤體?內(nèi)抽離回到了系統(tǒng)空間,作用于藺妤身上的技能便被自動解除效果,而她重新回歸藺妤身體?之?中后,開啟【無量虛空】也不過只過去了一日。 強(qiáng)迫癥晚期地再次點(diǎn)開人物?面板,確認(rèn)空白技能欄中第一個?小方格正瑩瑩地流轉(zhuǎn)著淺綠色的光暈,溫蘿才放心地舒出一口氣,領(lǐng)著身后一眾衣著各異的弟子朝著蒼冥殿浮空行去。 還沒等她抬手扣上那雕龍精細(xì)的厚重殿門,門便自內(nèi)隨著一聲沉悶的響動緩緩打開,一襲玄色甲為面容冷硬的男人在其后霎時顯出了身型。 幾乎是同時,身后傳來一陣極為小聲短促的驚呼聲,不消片刻,便似是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死死扼住了咽喉一般戛然而止,寂靜如死。 溫蘿身型微微一頓,視線在男人隱在大?麾之?下右臂空蕩的袖管之?上頓了頓,欠身行禮道:“罕仕護(hù)法。” 起身之?際,她不著痕跡地抬眸打量著面前容顏俊朗的男人。 對于這個?曾在墨修然支線之?中將她一擊斃命的男人,溫蘿心下其實(shí)并無過多?的惡感。 尤其是在她經(jīng)?歷過柏己支線的種種,親眼?目睹他與?柏己之?間旁人難以領(lǐng)會的深厚主仆情誼之?后,原本便極為微末的怨憤之?情,便也隨著千年前浸冰飛雪之?際,他堅(jiān)定攔在她身前的背影沖刷得盡數(shù)褪去。 他不過是個?對柏己極為忠心的,甚至將柏己的性?命與?命令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屬下罷了。 在溫蘿打量罕仕的同時,罕仕的視線也并未遮掩地在溫蘿身上逡巡。 女人一襲質(zhì)感極佳的煙粉色羅裙,裙擺袖口皆滾著神?秘精致的暗紋,不論是布料質(zhì)地還是刺繡針腳皆是上品,遠(yuǎn)非尋常修士穿戴得起。 而這奢靡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卻半點(diǎn)喧賓奪主的意味也無,反倒將她曼妙有致的身型極為巧妙地包裹勾勒而出,更襯得她面龐瑩白如玉,頰側(cè)緋紅如春風(fēng)桃雨,和著一雙瑩瑩瀲滟的水潤雙眸,端的是世間絕色,令人過目難忘。 她似是蘊(yùn)著生來便令人折腰的風(fēng)情與?柔軟,與?千年前那清冷高潔的白色身影截然不同。 罕仕眸光微動。 柏己自從藏月門返程之?后便心神?不屬,原本便因公羽若隕落而陰郁沉默不少的性?子,似乎在這一趟本應(yīng)為他灰敗晦暗世界添上色澤的行程之?中,不但并未鮮活輕快半分,反倒更加沉郁冷厲了起來。 而與?暫且安頓住處并未相見的奚景舟和顧光霽的到來不同,他曾特意吩咐,若是藺妤抵達(dá)蒼梧,便立即帶來見他。 難不成,這個?女人才是那位真正的轉(zhuǎn)世? 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罕仕并無過多?情緒地垂眸,淡淡道:“隨我來吧?!?/br> 他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身后不知何時不約而同屏息靜氣的少年少女們猛地松出一口氣來,爭先恐后地大?口呼吸起來,間或夾雜著一兩句小聲的驚嘆議論聲。 “剛剛那位就是傳聞中的魔君護(hù)法罕仕?” “他長?得看起來好兇,會不會真的像傳言之?中那樣吃人?” “他好像斷了一只手……怎么回事,魔族人不是有極強(qiáng)的修復(fù)自愈能力么?他那只手應(yīng)該可以像樹枝一樣,來年長?出一只新的來吧?” “噓,別提這事了,跟藏月門那位已故試劍堂首席有關(guān)?系……青蓮圣手墨前輩從來不允許旁人議論的!” “也不知道柏己究竟長?什?么樣,聽說他常年面覆黃金面具,你說待會他接見家主時會不會把?面具摘下來?” “他為什?么要戴面具呢?莫非他長?得很丑?” “……” 溫蘿無言地轉(zhuǎn)身回望,眼?風(fēng)在身后眾人身上一掃而過,瞬間便止歇了他們眼?見著漫無目的的閑談議論。 “再亂說,小心被魔君抓走吃掉。” 她略帶幾分威脅地一挑眉,微微俯身湊近幾人,壓低聲音道,“魔君實(shí)力莫測,要是你們當(dāng)真惹他不悅,我可沒把?握在他手下保下你們一條小命?!?/br> “……不說了不說了?!?/br> 柏己積威已久,哪怕隕落了千年,關(guān)?于他的傳聞與?流言卻始終在五洲大?陸之?中擴(kuò)散蔓延、不減反增,甚至在曾親眼?目睹過他風(fēng)姿的修士接連隕落之?后,傳得愈發(fā)夸張怪異了起來,仿佛他的名字便是這世間最為駭人的咒語,只需稍微提上一提,霎時便可解決許多?麻煩事。 可以說是個?十足十的工具人了。 因此,甫一聽聞她這半真半假隱含憂慮的警告,幾人紛紛搖頭抬手發(fā)誓保證,一改方才飛揚(yáng)的神?氣,一個?二個?眼?觀鼻鼻觀心,乖巧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溫蘿滿意地直起身,頗有幾分溫柔地勾唇,彎眸一笑:“接著走吧?!?/br> 幾人身前五步的罕仕唇角微微下撇,無聲地哂笑了下。 吃人?可笑。主上從不會做這種無聊又?愚蠢之?事。 這女人絕不可能是公羽若。 否則,她又?如何會說出這種令人啼笑皆非的、荒謬滑稽的言論? * 與?此同時,正殿。 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之?中,玉階拱合而成的高高王座之?上的男人斜倚在椅背之?上,一條修長?有力的腿屈起閑閑搭于膝蓋,一頭如瀑青絲隨著他微微偏頭的動作肆意傾瀉而下,沿著他輪廓分明的下頜蜿蜒而下,鋪陳于泛著冰冷機(jī)質(zhì)幽光的龍鱗玄衣之?上。 柏己一手撐著扶手,冷白修長?的指尖輕點(diǎn)額角,一雙瀲滟著赤紅艷光的瞳眸并無焦距地凝視著不遠(yuǎn)處門前的空曠地面。 燭火搖曳著在地面之?上,拖拽出一片明昧變幻的分界。 那位名為殷和玉的藏月門弟子的臥房,他已于三日前親自查探過。其中并無屬于蒼冥鄴火的、能夠令他靈魂戰(zhàn)栗的熟悉氣息。 沒有什?么能夠比他親身的感受更為準(zhǔn)確而直觀地證明,殷和玉與?公羽若其實(shí)并無關(guān)?聯(lián)。 那一瞬間,他一顆心便猝不及防地徹底冷了下來,淼茫希冀作輕煙逸散。 然而,心頭疑竇卻并未隨著這令人驚疑的結(jié)果而煙消云散,反倒更深地向下蔓延扎根,在寂靜流淌的時光中滋養(yǎng)瘋長??!羰钦嫦嗳缢娺@般,他便無法解釋殷和玉隕落之?時,體?內(nèi)暴涌而出的蒼冥鄴火究竟來源于何處。 認(rèn)主的神?火火種放眼?整個?五洲大?陸也不可能出現(xiàn)第二次,殷和玉絕無在他被封印的千年之?中,獲得蒼冥鄴火認(rèn)可的可能。 換句話說,在他被八宮封印陣鎮(zhèn)壓于蒼冥深淵的這千年之?內(nèi),蒼冥鄴火理應(yīng)隨著他一同在五洲大?陸銷聲匿跡,除非公羽若輪回轉(zhuǎn)世,絕無其余再次現(xiàn)世的理由。 這種令人心緒紛亂的矛盾與?反常,或許只有等待藺妤現(xiàn)身才有機(jī)會得到解答。 至少,在藏月門之?中殘存的那一抹還未來得及隨風(fēng)逸散的、能夠激起他體?內(nèi)神?火洶涌震顫的氣息,定然并未作假。 他垂眸思索間,殿外突然傳來罕仕冷淡中隱約透出幾分不虞的通傳聲。 “主上,奚辭水榭藺家主到了。” 冰冷的殿宇之?中,四面冷硬墻壁上懸垂的盞盞壁燈明明滅滅,在一片蔓延的靜默之?中難耐地躍動掙扎。 這極輕的一句話在空曠的大?殿之?中如煙般輕盈彌漫,卻似是一記沉重的撥弄,拂亂冰冷王座之?上那輪廓深邃英俊的玄衣男人一片波瀾的心湖,將那沉重卻又?縹緲的思緒再一次自悠遠(yuǎn)的虛空拖拽回寂寥無人的塵世。 猶若亙古風(fēng)化?而成石雕般的男人終于動了動,那雙暗紅如血的赤瞳微抬,涌動的意味不明的暗芒之?中,隱約折射出絲絲縷縷滿含期冀的喜意。 “讓她進(jìn)來。” 穿透沉重殿門落入耳畔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些許勾/人的磁性?。 甫一聽聞這跨越千年的熟悉聲線,溫蘿下意識呼吸微滯。 原因無他,實(shí)在是柏己墜入蒼冥深淵的那一幕,給她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 那一刻,漫天飛揚(yáng)的青絲與?玄衣糾纏在一處,與?穹頂之?上濃重卷積的雷云和玄奧轟然壓下的八宮封印陣于虛空之?中癡纏,而他重傷之?下薄唇畔那猩紅的血漬卻與?那一抹清淺笑意,是與?寧折不彎挺拔如利刃出鞘的脊梁截然不同的柔和。 瑰絕,卻又?帶著血腥與?死亡的絕望美感。 溫蘿無聲地抿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