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裴茜疑惑,和裴芫對視一眼,看著他大步出了門。 隔了一天,沈頌鳴這才心情堪堪轉好,回來抱干閨女。 兩天后,傳來趙俊超走夜路被人打斷腿的消息。 一直盯著消息的裴茜忍不住笑了,還以為會打張世千,沒想到去弄趙俊超去了!兩條腿被打斷,都是輕了的!打得好!那種人,打死都活該! 老裴家正苦尋退親之法,現(xiàn)在有了這個機會,立馬抓住不放,強硬退親。 這個關節(jié)點上,已經定了親的人家,退親名聲不好聽,但也合情合理。趙俊超兩條腿都斷了,成了廢人一樣了,裴文麗不論咋樣,好胳膊好腿兒,總不能還嫁他一個殘疾之人。 而且傳言,他被打的狠了,以后也不能人道了。 兩條腿斷了,成了廢人,還有這樣的隱疾,老裴家退親,理所當然。 趙家強烈反對,不愿意退親,并逼著老裴家把裴文麗趕緊嫁過去伺候趙俊超。 兩家鬧到了縣衙里,黃縣令直接判了兩家親事作廢,讓趙俊超不要耽誤人姑娘家。 趙俊超不知道具體是誰打的他,但他肯定幾個目標,跑不掉就是他們,沈頌鳴嫌疑最大??哨w家不敢跟沈頌鳴對上,就把毆打趙俊超的罪名賴到了老裴家,說他們?yōu)榱送擞H,就對趙俊超下毒手,打斷了他的兩條腿。 可沒有證據,這事本就不是老裴家做的,他們堅決不認。 兩家鬧的不可開交。 張世千卻膽戰(zhàn)心驚的,沈頌鳴一來,趙俊超的兩條腿就斷了,肯定和他脫不了關系。他是為了給裴芩出氣的!那打完了趙俊超,下一個就該是他了吧?。可弇eimei小產后就不待見他,要是他的腿斷了,只會厭惡他,然后扔下他去改嫁的吧!? 從聽到消息,連著幾天都不敢出門,睡覺都不敢睡沉了。 九兒也迎來了滿月。 除了幾家親戚,不單單鎮(zhèn)上的,生意往來的,就連京城都有人來送禮恭賀。 紀秉初一襲藍色云紋直裰,腰間掛著香囊玉佩,手里搖著扇子,俊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邪笑,一副風流瀟灑俊美公子的樣子,“都說小家伙長的像她爹,先給我來瞧瞧啊!” 墨珩看見他,頓時劍眉皺起,拒絕讓他看自己閨女。 紀秉初嘖嘖兩聲,“干啥見了我就這副表情?我又不跟你搶女兒!”說著合上扇子,撥了撥額前的墨發(fā),朝里喊話,“小芩芩!我這不遠千里跑過來恭賀,快把你家小九兒抱出來啊!” 剛收拾干凈一身清爽了的裴芩,聽這稱呼,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倒地。小芩芩???這是叫誰呢??? 墨珩一張俊臉也瞬間黑沉了下來,目光危險的看著紀秉初,就差把劍了。 院子外屋里的眾人也都驚異的看著,猜測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貴公子,又是哪的?也是跟裴芩認識的???可這稱呼……也實在是太…。就算是墨珩,也不會膩歪吧!他和裴芩啥關系??? 沈頌鳴看著也皺起眉頭,“紀家的花花公子,跑這來干啥來了?”紀家雖然是清流中的中流砥柱,可這紀秉初卻不是個好鳥!他也不會無緣無故跑來原陽縣! “沈七少爺放心!我不是來跟你搶干女兒的!我是閑的無聊,過來瞧瞧熱鬧!”紀秉初呵呵笑著道。又看著裴芩,“小芩芩!你不認識我嗎?想當初咱們倆在城隍廟……” 眾人一聽,都瞪大了眼,豎起耳朵,盯著。生怕錯過了哪一點。這個貴公子之前就和裴芩認識,倆人還在城隍廟…… 裴芩拉著臉出來,“接著說??!在城隍廟咋了?” “額……”紀秉初摸著鼻子咳了兩聲,“那幾個護衛(wèi)也不是故意的,因為你和你的護衛(wèi)實在太像刺客了。咱們不打不相識,這不越打越親嗎!是吧,小芩芩!” 眾人一口氣都噎了下,還以為當初他們倆在城隍廟咋了,原來是各帶著護衛(wèi)打了一架,不打不相識的就認識了。 “把你的稱呼給我改了!”墨珩冷聲警告。 紀秉初見他真要怒了,“別生氣嘛!好歹我跟小芩芩……好吧!我改了!” 看他從善如流的樣子,似乎挺怕墨珩,方老秀才心里卻覺得不安起來。這個啥紀家的公子,看他通身的氣派就非富即貴,和沈頌鳴墨珩都認識。他都找來了,那墨家的人是不是也會找來?到時候墨珩要回墨家,芩兒娘倆必會被嫌棄的。 紀秉初笑瞇瞇的過來,要抱九兒。 沈頌鳴伸手把九兒抱走,“紀三公子還是離我干閨女遠一點的好!” 紀秉初挑了挑眉,突然朝他出手。 沈頌鳴不會武功,根本不是他對手,帶的護衛(wèi)離的又遠。轉眼間,懷里抱著的九兒就到了紀秉初的懷里。 “長的還真是像??!”紀秉初抱著九兒撤到安全距離,看著襁褓里的小奶娃兒,笑著逗弄她,“小家伙兒!來叫叔叔!叔叔給你準備了禮物哦!”說著拿出個羊脂白玉玉鎖要給她戴上。 看那玉鎖半個巴掌大,都快趕上九兒的小臉了,眾人看得吸氣不止。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公子,出手可真是大方,闊綽! 裴芩抽著嘴角,上來把閨女抱走,“這么大塊東西戴你自己脖子試試!” “好吧!拿錯了!”紀秉初伸手又掏出個小塊的同款玉鎖,“這個小的才是!” 就在眾人以為他會不會不好意思把大塊的收走,不收走裴芩就賺了的時候。 紀秉初又拿出三塊大小不一的同款玉鎖,不一樣的花紋的,“哈哈哈!可以從滿月一直戴到長大,戴到出嫁了!我這禮物也只能想的這么周到了!”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這也太豪氣了吧???一口氣送了五塊玉鎖,那大塊的得值好多銀子吧??? 土豪干爹沈頌鳴看不上眼的切了一聲,“不過幾個玉鎖片!” 紀秉初知道這家伙在安東衛(wèi)一帶買下了大片大片的地和山,已經開出了兩個水晶礦,制冰鋪子日進斗金,還開了個銀號,是有錢人,聳聳肩,“我要送的太多,豈不打你這干爹的臉!”不過這小家伙,不愧是墨珩的種,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沈頌鳴哼了一聲。 方慧早前還在記著方老秀才和余氏他們都給送了啥好東西,李花玲也懷孕了,等她孫子出生,也要送對等的才是??吹胶竺婺切┙疸y玉的,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兒了。 來參加滿月酒的都心里振動,他們沒看到沈頌鳴送的東西,看他們這個樣子,那是送的比這個紀三公子還多還貴重了,真是收了一堆的貴重禮品??!都說九兒有福氣,以后必定是個大富大貴的命。 滿月酒熱熱鬧鬧的過去了,趙孝辰家的人沒有當天走,而是到趙員外家住下了,她們過來不光恭賀滿月酒,還是來商量婚期,準備請期,要媳婦兒了!八月的時候裴芫已經及笄了,婚期也該定下了,要是能定在年前,那就最好了! 裴芩不同意年前的日子,裴芫才十五,還太小了,至少也得等明年,滿了十六才成親嫁人。早早成親,懷了身孕,那真是一道鬼門關。 趙家急著娶媳婦兒,裴芩這邊不松口,最后兩邊商量妥,婚期定在明年四月。 看她還一副不太滿意婚期的樣子,趙家的趕緊回去了。要媳婦兒得帶著禮過來的,他們回家準備禮,趕緊過來把婚期給敲定下來,別再讓裴芩變卦了,給推到明年的年底去。 沈頌鳴看裴芩送了客,給她使眼色讓她過來說話。 裴芩剛剛能下地,在床上窩了一個月,可憋壞她了,如今走路都能帶風,“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今兒個還有仇要報!” 沈頌鳴皺著眉打量她,“生孩子最傷元氣了,得好好調養(yǎng)上幾個月,你現(xiàn)在看著恢復,可還沒真完全恢復呢!你別亂折騰啊!” 裴芩翻了翻眼,“說啥事兒!” “紀秉初那個人,不是個好鳥!不學無識,放浪形骸,女的離他近了都能懷孕!你少理會他!”沈頌鳴看紀秉初是很不順眼的,他之前還覺得那種的瀟灑不羈,可他么的放浪到裴芩跟前來了。打! 裴芩吸了口氣,“你懷過???” 看她抽了起來,沈頌鳴一口氣堵著,臉色發(fā)綠,上手就想狠狠擰她的臉,“一孕傻三年!你傻了???” 裴芩見他爪子伸過來,一個后仰躲過去,朝他比了個拳,“我現(xiàn)在只想活動活動筋骨!” 墨珩黑著臉站在她后面,眼神冰箭一樣看著沈頌鳴。 沈頌鳴哼哼了聲,“那姓紀的是不是好鳥,你應該清楚!別讓他離我干閨女太近!” 墨珩自然知道紀秉初的,‘小芩芩’已經成功得罪他了! “又在背后嫉妒本公子貌美風流瀟灑倜儻惹人喜愛了!”紀秉初直接翻墻進來了。 沈頌鳴微瞇了瞇眼,“你來原陽縣做什么的?” “恭賀的啊!”紀秉初笑的風流美目流轉瀲滟。 “哼!”沈頌鳴才不信他,從他紀秉初嘴里說出來的話,一百句有九十九句是假的,那一句還是半假的。 裴芩看了看他,現(xiàn)在沒興趣理他來原陽縣干啥的,她要先把擱置了的事先給解決了。 裴芫和裴茜,裴文東,連同常詠麟都換了輕便的衣裳出來,“長姐!” 裴芩讓盧海留下,“看著我閨女!”說著,抬腳大步朝外走。 盧海想了下,見墨珩和封未都跟著,就留在了家里看著九兒。 紀秉初一看這架勢,頓時兩樣放光,“要是去打架斗毆,加我一個?。 ?/br>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門。 李寶祥和孫秀謹過來柳兒巷,想讓墨珩再幫李寶祥指導一下學問,李寶祥明年春試下場??此齻冞@架勢,兩人臉色都變了變,“這是…。干啥去???” 孫秀謹目光落在裴芩身上,看她滿身氣勢,嘴角帶著絲淡淡的冷笑,心里頓時升起強烈不好的預感,“裴芩…你…你們這是去哪?。俊?/br> 裴芩瞥了她一眼,“等回來說!”大步不停,直接出了太平鎮(zhèn)北上,目標后山村。 村人看她們姐弟一群人又去后山村,都興致高昂起來。之前老裴家的人說裴芩未婚茍且,懷了野種才找墨珩成親的,往裴芩身上潑臟水,想要借流言蜚語謀害裴芩娘倆?,F(xiàn)在事情過去那么久,裴芩已經安穩(wěn)生下了閨女,根本不是成親之前懷上的,昨兒個也正式出了月子,現(xiàn)在這是到了算賬的時候了啊! 后山村的人一看她們,有不少人出來看熱鬧都縮的遠遠地。因為流言出來的時候,他們也說了,現(xiàn)在事實擺在眼前,裴芩找過來了,都怕她真的找她們算賬。 “冤有頭債有主,當初是誰惡毒的敗壞老娘名聲,老娘今兒個就找誰!”裴芩冷冷掃了一圈,直接沖到老裴家大門外。 這次沒用裴芩上勁兒,墨珩給她開的門,左手運氣,直接一掌重重打過去,老裴家新?lián)Q不久的門,再次轟然倒地,比上次更甚,還直接裂開了。 家里的裴文麗和孔氏嚇的尖叫。 孔氏抱著閨女連忙躲進了屋里去,哄著閨女別哭。 這次朱氏和陳氏也不敢出來應對,往屋里躲,往后院躲。 裴茜上去就把陳氏揪著揪了出來,“散播謠言,敗壞我長姐名聲,企圖謀害我長姐就是你這個老賤人!”上來也不打她的臉,就狠狠的揪她的頭發(fā)。 陳氏叫喊著,咒罵著,喊著要告官。 裴芩上來捏著她的牙口,“告訴我你們從哪弄來的消息,我可以考慮放過你們!否則污蔑詆毀罪的你們,可以去牢里嘗嘗牢飯的滋味兒!” 陳氏恨恨的想要咬牙,卻被她狠狠捏著,看她冷沉冰寒如利劍般的目光,心里忍不住瘆的慌,“……是張世千!是他給我們傳的消息!紙條都還在!” 裴芩看向朱氏,“去拿紙條來!” 朱氏陰怒著臉,卻敢怒不敢言,看了眼饒有興趣兩樣放光的紀秉初和一旁沈頌鳴,心里畏懼有他們撐腰的裴芩,真把他們弄進牢里去了,轉身回屋,把那個紙條拿過來。 封未接過紙條遞給墨珩。 墨珩看了下字跡,給裴芩看。 裴芩不認識字跡,但那紙條上寫的內容還有名字,讓她冷哼一聲,冷冷的咧著嘴,上來拿著鉗子夾住陳氏的門牙。 陳氏一瞬間臉色煞白,死命的掙扎。 “我知道你們見不得我們好,更想弄死我!在你們弄死我之前,再體驗一遍老娘的味道吧!”裴芩說著,手下一個用力,抓著鉗子往外掰著拽。 “啊啊啊啊啊……”陳氏凄厲的叫聲,幾乎響徹了整個后山村。 “啊啊——” “啊啊啊……?!?/br> “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們那么會說話,我就試試你們的舌頭!”裴芩拿著染血鉗子,轉身離開。 陳氏和朱氏都捂著嘴,滿嘴的血噴涌著往外流,躺倒在地上,疼的滿頭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