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jié)
“她餓了!”裴芩沒好氣道。 墨珩蹙了蹙眉,這才把她抱進內室。 到了娘親懷里,喜兒哭了兩聲,自己伸著小手就扒她的衣裳,自己找吃的。 墨珩看她吃的歡快,縱然是長得像裴芩,還是忍不住皺眉,“是不是該斷奶了?” 喜兒小蘿卜才六個多月不滿七個月。 裴芩懶的白他,打個哈欠,困的瞇著眼。 這邊喜兒剛吃個差不多,還沒飽,墨珩就把她從裴芩懷里拽出來,又抱出去給乳娘,“給她再喂點輔食,別太多了。” 乳娘應聲,抱了喜兒回屋去喂蛋羹。 墨珩回了內室,撈起裴芩,蓋好被子,“再睡會?!?/br> 裴芩睜開眼縫瞥他一眼,沒聽喜兒再哭,閉上眼昏昏沉沉又睡過去。 墨珩陪著她又睡了半晌,見她還沒醒,輕聲起來。 九兒也半年多沒見過爹了,不過一頓飯,就爹爹長爹爹短了,“爹!娘不想算賬,要我算賬呢!” “那你學了什么?”墨珩問她。 九兒才剛開始學,只學了幾個簡單的加減數。 墨珩到書房一看,一沓的賬冊在書案上堆著,才剛盤了一點。她都是懶到盡了,把這些堆起來的活兒一口氣干完。心血來潮干點啥事兒,也多是三天熱度。 把賬目整理了下,上半年的還是他盤的,就接著盤賬。 等裴芩晌午睡醒,她的賬冊已經盤了過半了。 家里伺候的人都喜笑顏開的,大人回來,夫人也高興了。起碼今年過年,不用夫人帶著弟弟和兩位小姐自己過了。 墨珩卻沒準備在家里過年,他部署了幾個月,忍了大半年沒有回家,不可能把功勞拱手讓人。 “明天就走?”裴芩挑眉。 墨珩俊臉黑了黑,“后天!”還沒回來一天,就開始攆他,真是一點都不想他! “明天后天還不都一樣!”裴芩讓廚房晚飯做他喜歡的菜,沒有的明天去買。 張庚山一大早就已經買回來了,公子這幾年基本不挑食了,只要是夫人做的,他之前不喜歡的,也都面不改色全吃完。 裴芩歇息了的一下午,晚飯給他做了幾個菜。 墨珩吃完,夜里上了床,又有精力體力折騰她了。 次一天,裴芩扶著腰起來,把某個神清氣爽的男人咒罵了一頓,心里扎了一通小人兒,“想吃啥自己做去!愛吃不吃!老娘不伺候!” 墨珩看她眼圈發(fā)黑,叫著九兒去給他幫忙遞東西,到廚房煲了湯,蒸了奶黃包和牛乳饅頭,又熬了米糊,炒了幾個小菜。 裴芩哼哼一聲,抱著喜兒娘倆坐在屋里等著吃。 裴文東和蕭雍,常詠麟回來,趕上了一頓。 馬上年末要歲考了,雖然裴文東和蕭雍的學問已經扎實不成問題,但也不妨會遭人暗算。常詠麟過完年還要參加春試。常員外還指望著等他考了功名,好給他說親。 墨珩考校了三人的學問,又著重指點了常詠麟一番,晚上一家人坐一塊吃飯。 “就剩這幾天了,長姐夫還要走嗎?”裴文東在縣學里籌備歲考,三姐也嫁了,家里就只有長姐帶著九兒和喜兒娘仨,太冷清了。 “嗯。等忙完這一戰(zhàn)再回來?!蹦癖仨毜萌タ粗?,部署了那么久了。 裴文東想他是去做武官的,勢必要上戰(zhàn)場,也不說讓他在家過年的話,讓他保重安全。 裴芩又給他裝了一包的炸彈,一把老式手槍,一大包子彈,“這個給你拿著防身用。槍上我做了消音器裝上,雨天的時候到山里試了下,效果不怎么好,也勉強湊合能用?!?/br> 墨珩拿著看了看,做工略顯粗糙,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只做了這一把嗎?” “想要多的自己去做!”裴芩瞪他,她搗鼓了半個多月,才做成了這一把能用的。 墨珩按住她的頭,俯身吻住她的唇。他不喜歡她總想著沈頌鳴!見她為沈頌鳴著想,他就嫉妒!他希望她滿心滿眼都是他,只有他!怕他久不回來,在她心里的地位下降,還不如個旁人。 “你特么還沒上戰(zhàn)場,就精盡人亡了!”裴芩抓著他不老實的手,照他身上踢了兩腳。 他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下一次又要幾個月,就想一次撈夠本。 到最后,裴芩還是沒擋住,讓他得逞了一回。 墨珩這才抱著她睡了會,天不亮,就起來,帶了封未和兩個護衛(wèi)離開。 睡到日上三竿醒來的裴芩,抓著枕頭就是一通錘。上輩子她可不記得欠過別人錢。墨珩這個死悶sao,肯定是被她打死的,這輩子才讓她過來受他壓制! 不過她的賬目給她盤算好了,還算有那么點用處。 黃秋和雪冬拿著一大包的皮毛過來,“夫人!這些都是大人帶回來的,可以做兩件大毛衣裳了!”讓她看咋辦。 大毛衣裳裴芩想想惡寒,她又不是貴婦,穿成那樣干啥去?讓給裴芫和裴茜送信,把她們倆叫來分分,一人做一件皮襖穿。 信送到,倆人很快就來了。裴芫還帶著高興。 幾個人說了會話,裴芩問裴茜余氏去看耳朵的情況,“說能治好嗎?” 方留明和裴茜帶著余氏去了一趟臨府,找能大夫給余氏看耳朵,也才剛回來。 裴茜搖頭,“治不好了,只能好一點,拿了一堆的藥回來,先吃吃看。” “大舅呢?”裴芫問。 “還在寺廟里呢!過年接回來。”裴茜提起方立就沒好臉色。 “他倒是也呆得住,但愿能明白姥爺的苦心?!迸彳緡@口氣。 “能明白就怪了!”裴茜從來不看好方立,只巴望著他早點死。 幾人正商量做成通袖的還是縫袖子的,繡啥樣的花紋。方家,紅夏派了小丫鬟來報信,“少夫人!家里鬧起來了!大老爺回來了,說是那楊寡婦懷了他的娃兒,要娶楊寡婦呢!” ☆、第二百零一章:進門可以 裴茜忽的站起來,“人不是在寺廟里,楊寡婦咋懷的孕???懷的誰的孕?。俊毙睦镆呀浐迱浪懒朔搅?,老不要臉的東西,跟個yin蕩的寡婦廝混,還要娶她!? 裴芫也皺著眉,“大舅現在人在家里嗎?” 小丫鬟應聲,“大老爺已經回家了,現在正在家里鬧著要娶楊寡婦呢!” “我們去看看?!迸彳酥苯悠鹕淼?。 裴茜也待不下去了,那個楊寡婦,涂脂抹粉的,她看見就惡心。方立更讓人惡心,早死早干凈!可他們要是鬧事,一家人都沒臉! 裴芫讓奶娘看好了高興和喜兒,九兒三個,她和裴芩一塊過去。 等三人趕到方家村時,楊寡婦正在家里哭的滿臉淚痕,兩眼紅腫,說方家的人打她了。 方立硬著脖子,指著余氏大罵要休了她,娶楊寡婦也不要她,“…。你個惡毒的賤人,玉蘭已經懷了身孕,你竟敢動手打她!?老子今兒個不休了你,你以后更猖狂狠毒!我們方家早晚毀到你這個賤人手里!” 余氏兩眼烏紅的看著他,心里絕望到冰寒,氣的握著拳頭渾身發(fā)抖。她根本就沒有打楊寡婦,是她跑過來抱著她的腿跪求讓她進門,她就掰開她的胳膊,閃到了一邊。方立,現在已經老眼昏花到,睜著眼顛倒黑白了! 方婆子承認,“是我打的!是我拉了她,推了她!你個逆子,你也把我打死吧!你能耐也來教訓我這個當娘的吧!” 看她哭著捶胸,方立無動于衷,怒咬著牙,陰恨的瞪著余氏,“我要娶玉蘭過門,你這個賤人根本沒有資格攔著!要不是看你生了大郎,老子早就休了你!” 方老秀才氣的胸口起伏,喘著氣,滿臉發(fā)青,“孽畜!孽畜!” 外面看熱鬧的人擠了里三層外三層,不少人指責謾罵方立沒良心,余氏雖然娘家不富裕,但她嫁到方家來,生了倆兒子一個閨女,方留明更是兩榜進士,做了官。家里啥活兒都干,從來沒跟公婆紅過臉,在村里人跟前也都笑呵呵的好說話。方立竟然為了楊寡婦就要休了原配媳婦兒,太不是東西了! 還有人罵方智,方老秀才家的事,又跟他沒啥關系,他瞎摻和個啥??? 方智還在給方立助威,“方大哥是大老爺,就算方老秀才還健在,他也是長子,早晚都要當家的!他想娶個女人回家,你們還都罵,連當家大老爺屋里的事兒你們都攔著,方大哥在家里沒一點地位了!” “一個懷了身孕的女人你們也動手打,是不是把娃兒打掉了,你們就想著能攔住了!?方大哥是男人,是當家大老爺,會連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娃兒都護不???!讓你們惡毒的下了手!?” 裴芩下了馬車走過來,正聽見方智伸長了脖子吆喝,扒開人群進來。 眾人見她來了,都讓開來。她們姐妹肯定都是站在余氏一邊的,這是來給余氏撐腰來了! 方智還在說,“多少男人三妻四妾,方大哥一個官家的大老爺,連個知冷知熱的女人伺候都沒有,你們…。”話沒說完,見眼前走過來的人,頓時到嘴邊的話噎在了喉間。 看她睥睨的眼神,方智咽了下氣,“就算原陽夫人來,也不能插手到大舅舅房里的事兒吧???”試探防備的看著裴芩。 “你又算什么東西,插手到別人家的事?”裴芩問他。 方智臉色一陣漲紫,“我是方大哥的弟兄,見不得他不好過!” “原來是條狗!”裴芩罵了聲,抬起拳。 “你敢打…啊…”方智是沒見過裴芩打人,更沒挨過,心里縱然防備著,也還是想著,當眾之下,她不敢無緣無故的毆打他。 他們都已經鬧到當眾之下了,裴芩才不管當眾不當眾,上手一拳狠狠打在他鼻子上,掄起一腳,狠狠踢在他下巴上。 方智慘叫著,吐了一口血,被踢到的側臉,大牙生生掉了一顆,嘭的摔在地上,疼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裴芩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拽起來,又一拳打在他眼上,摔在一邊地上,“攪合事兒之前,你就應該想到會被打的!” 方智疼的渾身發(fā)顫,伸手指著裴芩,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還一直口水流個不停。 眾人看著,都覺得方智活該。不中用還攪合事兒,想發(fā)財想瘋了,攛掇方立。也不睜眼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裴芩不再看他,徑直和裴芫裴茜進了門。 方立看她過來摻和,還一來就先打了方智,更是怒恨的眼里冒火。 裴芩冷眼看著,又瞥了眼楊寡婦,見她哭的可憐,“二三十歲的人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嬌弱樣子,大舅看著,竟然也不覺得倒胃口?漂亮的年輕的多少,非要這老婆娘!” 她一副嫌棄鄙視的樣子,讓楊寡婦臉色僵硬,恨惱不已。 方立也陰沉著臉,咬牙冷道,“裴芩!你是來搗事?” 裴芩笑了下,“搗事我沒那個閑心,就算閑,也沒那個心情管你房里的事。只不過聽說了,過來說一聲。裴厚理和孟氏通jian,被孟氏婆婆告到官府,依律打了八十大板?!?/br> “你要去告我?。俊狈搅⒌纱笱?,他根本沒想到這一茬兒。 “你覺的用得著我去告你?”裴芩呵呵。 方立臉色難看,現在村里的人都知道了,那過不多久就會有更多人知道,總有看不慣他和方家的人出來,告了他,讓他被打一頓板子,丟個大臉。 楊寡婦也臉色僵硬,隱隱發(fā)白。 “八十大板也沒啥,可以打輕點。不過大舅還是先想想,這事兒若是鬧開了,被御史彈劾一本,你這官家的大老爺,也當到頭了?!迸彳顺爸S。 方立最得意的,就是大兒子考中功名,做了官,出門都覺得比別人都高一等??磁彳苏f的,他不信的哼了聲,“就算御史,還能因為別人的家事,彈劾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