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jié)
墨珩卻也不敢狠折騰她,但放過她也不用想,直把動作放到最輕柔,克制的要她。 次一天,裴文東要搬走了,裴芩卻睡的起不來。 方老秀才和方婆子,余氏也是昨晚才知道消息,一大早就齊齊趕過來,聽墨珩說裴文東大了該出去開府的話,卻也說不出旁的話來。畢竟裴芩是嫁出去的人,之前還能說裴文東小,他如今都十五了,該成家了。要說會被謝怡把家產(chǎn)騙走,又只給了一百兩銀子和兩個方子。謝怡要能同甘共苦,白手起家,自然好。要是不能,也攥不走裴家的家財。 只是聽裴芩還睡著沒有起來,都覺得裴文東是不是做了啥事,讓裴芩寒心失望了,所以才不起來??? 裴芩沒有出面,墨珩倒是出面了,眾人一塊跟著裴文東來到他在城西租的小院。 謝澤昨天沒來,今天一過來,看著周圍都是貧民百姓的住處,臉色已經(jīng)有些不好了,這邊離他念書的地方也遠了好多,家里除了裴文東的一個小廝,再沒有多的下人,那以后家里的活兒誰干? 裴文東已經(jīng)卷起袖子開始打掃收拾,“之前打掃的也挺干凈,只是自己住就再多打掃一遍,住著安心?!?/br> 小院不小,但屋里沒啥家居擺設,家具也都很破舊,透著一股寒酸。 謝怡看著,忙上來也幫忙。 裴芫嘆口氣,吩咐帶來的人幫著打掃收拾。 廚房里也都買上些米油面菜的。 收拾出來幾間屋子,天也快晌午了。 黃秋帶著兩個小廝,拎著幾個食盒過來,“夫人醒來了,非要過來,奴婢看夫子氣色不好,就攔下了。這些食盒是夫人吩咐奴婢送來的?!?/br> 里面都是各色菜肴,拿出來擺了一桌子。 “再煮一鍋熱湯,就著吃吃吧!”方老秀才嘆道。 墨珩點頭,卻沒有留下,“我回家看看去?!?/br> “我也回去陪芩jiejie吃飯了。”蕭雍也招呼一聲走了。 裴茜不屑跟謝怡同桌,只過來看了一眼,諷刺了一頓,就走了。 裴芫留下來,和方老秀才,方婆子余氏幾個陪著,安靜的吃完了飯。 沒有幾間屋子,裴芫帶了下人,張庚山也帶了人來干活兒,全部安置妥當,臨走張庚山留下個護衛(wèi)給裴文東,“夫人不放心裴少爺,讓呂化以后跟著裴少爺保護裴少爺安全?!?/br> 裴文東眼眶一熱,點點頭,謝過了張庚山,收下呂化。 等方老秀才他們都走了,就剩下他們幾個人,小院頓時空蕩安靜了下來。 大面上的東西都收拾好了,但個人屋里細處還沒收拾,裴文東讓謝怡謝澤姐弟倆挑房間住。 謝怡沒挑正房的,挑了間西廂的。 “家里還要添置下人,你住正房西次間吧!”裴文東住在東間。 謝怡張張嘴,柔順的應了聲,西廂那邊就給謝澤住了。 等三人把屋里都安置好,天也不早了。 裴文東說是明天再去買個做粗活的婆子回來,先自己湊合一下。 謝怡說她去做飯,卻不會燒火。 還是裴文東過來伸手幫忙,看她做菜也也不是那個樣子,讓小廝三順看著火,他洗了手炒菜。 “君子遠庖廚!文東哥哥你…。”謝怡睜大了眼看著他。 “倉稟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迸嵛臇|突然想起長姐說過的這句話,那時候他還沒多大,卻切實的記住了這樣一句話。一如那些逃難的百姓和討飯的乞丐,連溫飽都是問題,還有什么禮儀體面和榮辱??? 謝怡忍不住臉色有些發(fā)紅,覺得羞愧不已。 謝澤卻覺得裴文東能買下人的,卻讓他jiejie做飯洗衣,這是以后要拿他jiejie當老媽子使喚嗎???裴芩還說不是故意的,分明就是欺壓逼迫他們! 做了幾個人的飯,晚上點了燈,坐在一塊吃著明顯跟將軍府差了很多的菜色,心思各異。 陌生的地方,翻來覆去一夜都沒睡好,好不容易睡著的裴文東做了夢。從小到大,娘死后,他是一次也沒有夢見過娘。三姐常常嘀咕,娘心里只有長姐,沒有她們?nèi)齻€,他也是能感覺的出來,娘對長姐是有些不一樣的,因為長姐是娘和爹親生的,她們?nèi)羌骒錾摹K阅锼篮?,從來沒有進入過他的夢里。 這一晚,他終于第一次夢見了娘,一句話沒有,只是那樣憂傷的眼神過來看著他。他張口,想把自己惹了長姐傷心,被分出來的事傾訴給娘,可是張不開口。 醒來的時候,眼邊一片冰涼。裴文東靜靜的躺著,不想起來。不想練武,不想練字,也不想念書。 謝怡昨兒個累了大半天,今兒個也起晚了,忙收拾了到廚房做飯,讓三順幫她燒火。 謝澤站在院子里不滿。 聽著外面的動靜,裴文東真的想消極下去,不去管不去問了。 謝澤過來叫他了,“文東哥哥!我jiejie都做好飯了!” 聽他話里的強烈不滿,裴文東閉上眼,吸了口氣,起來,“抱歉,睡過頭了。” 桌上擺了粳米粥,一碟咸菜炒rou,一碟炒雞蛋,一碟酸辣白菜,一碟豆腐,一筐子饅頭。 再也沒有精致豐盛的蒸餃包子煎餅,豆?jié){牛奶和各色可口小菜。 謝怡歉意的表示自己只會做簡單的,“我很快就學會其他的?!?/br> “家里該請個廚娘,買幾個做粗活的人,總不能以后這些粗活都讓我jiejie干!”謝澤不滿的表示。 謝怡踢了他一下,他們現(xiàn)在吃住都靠裴文東,這個非常的時期,如果不能和他一塊吃苦,這點情意也會被磨沒的。等他高中,這家里就沒有她的事了。 裴文東看著謝怡,“辛苦你了?!?/br> “我不苦!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愿意和文東哥哥一塊吃苦!”謝怡微笑著表示。 謝澤壓著心里的不滿。 飯后,裴文東就去找人牙子想買兩個婆子做粗活兒,路過糧油店才發(fā)現(xiàn)糧食又漲價了,下人的價錢倒是便宜了,只要是吃的,全部漲價,別的可以遷就,但人總不能不吃飯。糧食都漲價,更別提rou蛋一類。 思慮了一番,裴文東只買了一個婆子回去,“平日里做飯洗衣這些,旁的雜活兒有三順和呂化去做?!?/br> 柳婆子應聲,奇怪買她的是裴少爺,家里咋住著個謝小姐和謝公子? 裴文東怕她出去亂說亂打聽的,直接讓三順跟她說了他和謝怡的關系,讓她規(guī)規(guī)矩矩的在家里做事伺候,否則發(fā)賣到山區(qū)。 柳婆子這才明白,忙應著,到廚房去干活兒。 只是她廚藝說是好,但也僅限做些家常菜色,跟墨珩特意找來的廚子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同樣的菜色做出來,滋味兒都差了好多。 謝澤也沒有啥零花錢了,更別說添置換季的新衣裳。 知道家里沒錢,三順給裴文東曬衣裳的時候,撿出了些裴文東不怎么穿的衣裳,不舍得扔掉,柳婆子說是家里銀錢緊張,這些好衣裳能改小了給謝澤穿。 謝怡就讓她幫忙,改了兩套衣裳給謝澤。 謝澤不愿意穿,他還從來沒有穿過別人的舊衣裳,“文東哥哥那么幾箱衣裳,咱們也該置辦幾身衣裳穿才是!” 裴文東的衣裳都是之前裴芩和裴芫裴茜給置辦的,每個季節(jié)都有新的,就攢下了幾箱。 謝怡也心疼他,拉著他勸了一番,“等拿回咱們的家產(chǎn),jiejie給你置辦幾箱子好的!現(xiàn)在就先苦點吧!” 想到她也沒有呢。謝澤更覺的委屈。這樣的苦日子,啥時候才過完??? 謝怡卻不敢抱怨一句,現(xiàn)在一家的生計都壓到裴文東身上了,他今年還要準備秋闈,參加大考,如果耽誤了,就只能再三年了。 裴芩倒是沒有非得讓裴文東考中不可,“考不中就下一次再考。閱歷不夠,哪有能力去做個政客!”裴文東,心智需要淬煉。否則進了官場,只有死的份! 如今朝廷正在清茶戶部,整個戶部的官員已經(jīng)牽連過半,還查到了太子的頭上,蕭光珉已經(jīng)被禁行在東宮中了。 這個事蕭光珌早在瓦刺入關之前就開查了的,只是一直沒有個合適的契機,又趕上瓦刺入關,開始了戰(zhàn)亂,才一直拖到現(xiàn)在。如今父皇親自下旨要整頓吏治,國庫空虛,首先要查的就是戶部,這下太子是怎么躲都躲不過去了。這個緊要關頭上,出了這樣的事,一定要把他拉下馬不可! 他再籌集了軍餉糧草,把大軍交到他舅舅和墨珩的手中,他有了兵權(quán),就離那個位置更近了! 只是太子也做了多年的太子,又有永安王和一些老臣支持,想要廢太子卻是不太容易。蕭光珌沒有用墨珩的法子徐徐圖之,而是找了幕僚商量,給蕭光珉按個別的罪名,最好是大到下了詔獄,再也出不來! 能讓一國太子喪命的,也只有謀反和通敵叛國了。這樣的罪名卻不好按。因為他已經(jīng)是太子了,皇上賓天后,就是他上位了,他只要等著就是,沒必要謀反。而通敵叛國更說不過去了,登基后,整個大楚江山都是他的,他不可能有病的通敵叛國。 思來想去,蕭光珌覺得還是找一下墨珩。 墨珩出來見他,聽他問起方法,看他激進的樣子,沒有勸誡,“謀反和通敵叛國對旁人來說可能,但對太子來說都不可能?!?/br> “你的意思呢?”蕭光珌問他。他倒要看看,墨珩還能幫他想出個什么法子。 墨珩冷抿著嘴道,“但有一件事,是讓皇上恨之入骨,被他視為奇恥大辱的?!?/br> “南狩???”蕭光珌詫異道。 墨珩點頭。楚文帝棄城南狩,當時他自己并不贊同,可卻被大臣勸著南下了,這件事也成為了楚文帝心里永遠過不去的恨,“如果這事的主謀是太子呢?即便沒有確鑿的證據(jù)?!?/br> 蕭光珌眼神亮起來,勾起嘴角,陰柔臉上露出睥睨愉悅的笑,“即便沒有確鑿的證據(jù),父皇也會厭惡起這個太子,只要有人提廢黜太子,他就不會再反對?!?/br> 墨珩拱手,“王爺還要早日部署?!?/br> “放心。軍餉和糧草的問題我已經(jīng)著力去辦,這次帶兵必然有你,到時候把軍權(quán)握在手中就行?!笔捁猥佇Φ?。一切的形勢都在朝著他希望的地方發(fā)展著。說到帶兵,蕭光珌又想起裴芩來,不僅慶幸他之前對裴芩也很不錯,拉攏了他們夫妻,現(xiàn)在他們才能為他所用。 又跟墨珩表示了對裴芩病情的關心,說了幾句九兒,告訴墨珩他沒忘許下的事,九兒以后就是飛天鳳凰的命,等送走墨珩。蕭光珌悄悄到了小庵堂里,“錦華…。” ------題外話------ 又一年雙十一了,依舊是光棍~/(tot)/~ ☆、第二百二十四章:眼珠子掉了 梁錦華,禮部侍郎府的庶出女兒,憑借雙季稻被御封縣主的人,深受老太后喜愛,皇上南狩,她就一直跟在老太后的身邊悉心伺候。 在蕭光珌的眼中,她是個足智多謀,冰清高潔的美人,只可惜了出身不好。不然,倒是現(xiàn)在就能讓他的王妃和她換換。 “看王爺心情,想必事情已經(jīng)辦妥了?!绷哄\華轉(zhuǎn)過身。 一身素白色繡暗紋蘭花裙袍,烏發(fā)綰成云髻,只戴了兩支白玉簪,如玉般的肌膚,精致秀美的五官,清淡的目光閃著淡淡的笑,周身由內(nèi)而外透著股英氣,錦秀風華。 蕭光珌哈哈哈笑,“多虧了你給我找的人才!”把墨珩的主意告訴她。 “王爺不要高興的太早?!绷哄\華淡淡道。 蕭光珌挑眉,“你是擔心永安王?” 梁錦華把手里的紙條遞給他。 蕭光珌疑惑的接過來,是一張藥方子,他更加疑惑。 “這是皇上用的藥?!绷哄\華看著他道。 蕭光珌一震,“父皇病重了?”可他們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連跡象都看不出。 梁錦華也是很廢了一番功夫才拿到這個方子,今生的太多事偏離了原來的道路,因為一個裴芩,瓦刺入關了,卻不想她竟然造出了回回炮和迫擊炮,竟然成了退敵神將。把他的所有計劃全部打亂了?,F(xiàn)在這個局面,也不受他完全控制了。 皇上病重,這對舉朝來說都是重大事情,可是他卻瞞著眾人,還瞞的死死的,不讓任何人知道,他是想做什么?如果他突然駕崩了,那繼位的人就只能是太子了。即便他被禁行在東宮,但現(xiàn)在依舊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