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心疼
“謝謝……”這是時清今天晚上第二次聽到他說話。 說話的聲音中都帶著嘶啞,明明瘦的連一陣風吹來就能刮倒的小身體,卻像一顆小白楊一樣倔強的站在那里。 時清柔柔的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也不嫌他頭上的臟污,笑著說:“你乖乖呆在這,我去找點東西” 時清趕緊去廚房,找到了一壇酒,沒有熱水了,不好好在還沒有涼透,溫溫的吃藥應該是沒有問題了,順便又趕緊再燒上熱水。 時清想到男孩站在臺前拿饅頭的樣子,又把那些飯菜放到大鍋里,得再熱一下,隨后直接把那些蛋糕全部端走了。 時清一次拿不完,來回跑了兩次,潔白的額頭都冒出了汗,時清喂完小男孩退燒藥,看了看體溫,39.4度,時清倒抽一口氣,這么高的溫度,他還這么小,如果高燒不退,時間長了,嚴重還會引起腦膜炎、肺炎等并發(fā)癥。 這男孩聽到時樣下去不行的,得去醫(yī)院:“他燒的很嚴重,都已經(jīng)39.8度多了,得趕緊去醫(yī)院,如果一會燒還是不能退下去,得去村里找人,雖然吃了退燒藥但不一定能退下燒去的?!睍r清對著站在床邊的男孩說著。 聽到時清要去村里叫人,猛的抬起帶血的小臉看著時清,連手里的蛋糕都不要了,直接扔到了地上,去床上抱起小男孩,拖起來就要走。 “你瘋了!快放下他,他現(xiàn)在很虛弱,現(xiàn)在是初秋,外面那么冷,你要帶他去哪?快把他放下!”時清驚呼攔住男孩 “他現(xiàn)在高燒不退,外面有那么冷,你想讓他死,就走吧!”時清柔著聲音對著男孩深色眼睛說道 他不敢再動,嘶啞著聲音艱難的說道:“不能去醫(yī)院,不能去村里,不能……不能……” 時清看著他泛紅的雙眼,緊緊抿著地雙唇,用力抱著小男孩的樣子,心里一顫。 時清雙眼一熱柔柔著對著男孩說:“我還沒說完,你別著急,不去醫(yī)院,時間上不允許,你先放下他,把他的衣服脫掉,用酒給他擦擦身子,一會再量一量體溫。” 先不去醫(yī)院,那就是說早晚都會去村里叫人嗎?他怔怔的看著時清,繃著小臉,又防備起來。 “這邊離村里有些遠,現(xiàn)在去村里叫人拉著他上醫(yī)院,一來一回,到醫(yī)院恐怕就天亮了,這來回折騰,到醫(yī)院他早就燒糊了,我不會去村里叫人過來的,現(xiàn)在主要是趕緊讓他把熱散出去”時清猜透了他想的什么,對著男孩耐心解釋著。 時清幫著他把男孩衣服脫掉,拿毛巾和他一起給男孩擦身子,時清動作很輕,小男孩太瘦了,骨頭都清晰可見,身上還有很多青青紫紫的上,時清心疼的用棉簽沾著水,擦拭小男孩的干燥裂開的雙唇,心里很不是滋味。 等時清和男孩忙碌一通之后,再次看到體溫計顯示38度3,頓時松了一口氣,在慢慢退燒了。 時清放松下來后,這才看向站在一旁的渾身臟污沾血的男孩,走到沙發(fā)旁邊,一邊在急救箱中不斷翻找,一遍對著還守在小男孩身邊的他說:“你過來!” 他微斜著頭,確定了時清是在喊他過去,才緩慢的走向時清。 時清一把拉過還沒走到她面前的男孩,讓他坐在沙發(fā)上,自己坐在他右邊,手上拿著一塊干凈的毛巾,擦拭男孩臉上的血跡:“他已經(jīng)退燒了,暫時沒有危險了,現(xiàn)在如果不處理你的傷口,會出危險的是你?!?/br> 他看著這張在自己面前放大的嬌俏艷麗的小臉,竟然有些自卑,竟有些不敢看她,她太美好了!她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仙女嗎? 從來沒有人這樣溫柔的對他說話,自小聽到的,只有惡語相向,小雜種、廢物、也沒有人關心他們的死活,他的世界里從來只有黑暗,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光,從來沒有…… 時清給他擦干凈了臉,清秀眉角有一道血紅色的傷口,從眉角到臉頰,長長的一大道,如果沒有這道長長的傷口,可以對比左半邊臉看出來,臉頰雖然消瘦,但是皮膚有些慘白,不是正常的膚色,臉頰雖然很消瘦。 但依然遮不住的他的精致的五官,尤其的那雙眼睛,像黑水晶一樣的閃爍著的深邃雙眸,有著不符合年紀的成熟和滄桑。 傷口雖然看著恐怖,好在傷口不深,沒有傷到骨頭,好在年紀還小,恢復能力強的話,上一些好藥,應該是不會留疤的。 時清暗忒的自己,還想著以后?自己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還嫌不夠麻煩? 時清拿棉球給他消毒,動作輕輕地來回擦拭著,還一遍安慰他:“可能會有點痛,你忍一忍?!?/br> 他從一開始就一直盯她看,痛?從來沒人在乎過他痛不痛,他也早已經(jīng)習慣了挨打,對他來說早已經(jīng)麻木了,聽到她柔柔的聲音,他竟然感覺到了痛…… 時清用沙棉包好傷口后,看著男孩深色的眼睛,柔聲說:“你把衣服脫掉,我看看你身上還有別的傷口嗎?如果不及時處理會感染的” “乖,馬上就好,是手受傷了嗎?看你衣服上沾染那么多血,是不是別的地方也受傷了,需要我?guī)湍忝搯??”時清看著他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胳膊有沾染的血跡,還有青紫的傷口,肯定他身上還有傷。 他聽著她的聲音,竟然聽話班鬼使神差的脫下了破爛的衣服,當時清看到他脫下衣服后的上半身,驚詫的瞪大了眼睛,驚呼出了聲. 男孩整個上半身的皮膚沒有一處是完好,一道道看著像是鞭子或者藤條類的東西抽打的,青的、紫的、黑色的、新的、舊的、沒有一處是完好的皮膚,時清也不管男孩的阻止,直接將他的褲子也脫掉了,渾身上下,全部都是傷。 時清有一瞬間的沉默,男孩局促的坐著,有些難堪扶著自己的手臂,好像這樣做就能擋住那些鞭打的痕跡。 時清拿著棉球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今天時清接觸到的已經(jīng)無限的刷新了她的叁觀,雖然她也經(jīng)常為阿肆處理傷口。 但是阿肆身上那些傷,可是遠不及她現(xiàn)在看到的這些要觸目驚心,怎么會,小小年紀究竟經(jīng)歷什么,到底是什么大仇大恨,竟然這樣對待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他才那么小究竟做錯了什么要這么對他,即使是深仇大恨,殺人也不過頭點地,為什么要這樣去這么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