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就在這時,一聲厲嘯傳來,半空中一只赤鷹飛快地掠近,上面站著個人。 第198章 赤鷹飛掠至面前,那人一滾而下,對王妃喊道:“大嫂!” 是逸郡王。 丁青青驚喜:“郡王,你怎會在此?” 逸郡王幫著她們殺退了一只魔獸,說道:“我睡至半夜,忽覺異常,醒來就在此地了。之前一直被魔獸圍攻,方才察覺這邊好像有人,便急忙趕過來了。大哥呢?” “王應(yīng)是被困住了?!?/br> “也是?!币菘ね醪⒉惑@訝,“如果大哥無礙,這些根本不算什么。” 丁青青嘆了口氣。 “到底是誰暗算我們?飛仙宮守衛(wèi)何等嚴密,居然被人找到了漏洞!大嫂,我們該怎么辦?現(xiàn)在都沒看到嘉妍,我擔心吶!” 王妃笑了笑,柔聲道:“放心吧,嘉妍不會有事,看這布局,主使之人的目標就是我們。想收拾這么多出神境,還要壓制你大哥,不會在小輩身上耗費精力的,多半困住就好了?!?/br> “真是這樣就好了……” “有郡王在,我們多撐一會兒不是問題。只要幾位長老趕到,還擔心什么?”丁青青說。 “大嫂,你說呢?”逸郡王征求王妃的意見。 王妃點點頭:“青青說的對,當務(wù)之急,就是我們齊心協(xié)力撐過去。” 不遠處,看到逸郡王出現(xiàn),陸明舒松了口氣,說道:“這下你該放……” 不想,謝廉貞臉色一變,打斷她的話:“我們快過去!” 陸明舒一愣,突然明白過來,二話不說,加快節(jié)奏。 可是來不及了。 他們剛剛趕到坡下,那邊異變已生! 原本應(yīng)該擋在面前的逸郡王,忽然反手一揮,拋出一物。 那物出手化光,交織成網(wǎng),直接罩住了王妃。 謝廉貞猛地抓住扶手,臉色青得可怕。 陸明舒倒吸一涼氣,低呼:“是他!怎么會……” 之前他們就猜,布此局的是自己人。陸明舒覺得,中州王本人是化物境,實力足夠鎮(zhèn)壓,應(yīng)該不是王族內(nèi)部的問題,一直往七真觀的方向猜。 謝廉貞卻知道,主謀是七真觀的可能性很小。因為七真觀七宗分立,直接沖突不多,暗算其他宗主,沒有意義。而如果針對王和王妃,那就更沒意義了,七真觀靠的是供奉,政局亂了,對他們沒有好處。 這么一來,主謀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能夠在這件事里得到直接的好處,又與七真觀關(guān)系密切,除了逸郡王,還有誰? 只恨他實力太低,來得也太晚,叫他抓住了空子! “鎮(zhèn)定些。”陸明舒按住他的手,“你現(xiàn)在出面,一點用也沒有,先看看后續(xù)再說。” 冰涼的體溫,讓他慢慢冷靜下來。謝廉貞吐出一口氣,重新開始思索。 那張光網(wǎng)一收束,化成繩索,捆住了王妃。 “是你。”王妃緩緩道。 “哈哈哈哈!”逸郡王笑道,“大嫂,沒想到吧?” “為什么要這么做?”王妃冷靜地問,“我可曾虧待了你?” “沒有,大嫂待我很好,對嘉妍更是關(guān)愛有加?!?/br>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設(shè)下如此大局,來暗算我?” 逸郡王笑道:“因為你做得太多了??!既是王妃,就該好好守著宮闈,把持著朝政算怎么回事?” “那你想怎樣?”王妃冷冷道,“就算殺了我,你也奪不走王位。別忘了,你只是出神境,你大哥已經(jīng)化物境了。” “誰說我要王位了?”逸郡王不屑地道,“我根本沒想過奪大哥的王位,你以為我是你嗎?” “不想要王位?”王妃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利用麒麟會,勾結(jié)內(nèi)應(yīng),還說不想要王位?” “當然!”逸郡王義正辭嚴,“我身為石家子孫,人皇之后,豈能看著王權(quán)旁落?段青娥,你以再嫁之身,成為中州王妃,還不知足!這些年玩弄權(quán)術(shù),把持朝政,排除異己,安插親信,看看中州在你手中,都成什么樣了?” 王妃好奇:“哦?成什么樣了?我倒想聽聽?!?/br> 逸郡王義憤填膺:“你大批提拔寒門,培植親信,打壓世家,又令女官掌實權(quán)。一個夏侯珊,幾乎將內(nèi)閣全部架空!內(nèi)宮的手,都伸到外面來了!明明是內(nèi)官,卻比外官還要囂張跋扈,反倒是與王朝共存亡的老牌世家,都被你打壓衰落了!他們可是中州的中流砥柱,當初與蠻族大戰(zhàn),立了大功的!這等忘恩負義的行徑,你哪有資格再掌中州?” 王妃笑了起來,看向丁青青:“青青,你也是這么想的嗎?” 丁青青一直在發(fā)呆,被她一喚,渾身一激靈:“王妃……” “逸郡王就算了,你也這么想?”王妃淡淡道,“你可是寒門,亦是女官。如果不是我提拔寒門,重用女官,你會有今日的風光嗎?阿珊是外相,你就是內(nèi)相,我待你不薄吧?” “王妃……” “吃里扒外!”山坡下,謝廉貞咬牙,低聲喝道。 事到如今,還用說嗎?七真觀另說,丁青青就是王妃身邊的內(nèi)應(yīng)!說王妃弄權(quán),排除異己,這些都沒什么可辯解的,可別人能說,丁青青不能說,因為,她就是直接受益者! “她到底圖什么?”陸明舒不明白了。王妃給予她的還不夠多嗎?如果不是王妃掌權(quán),她身為女子,哪來這么大的權(quán)柄? “還能圖什么?”謝廉貞一聲嗤笑,“人心不足,想要更多而已?!?/br> “更多?”陸明舒略一思索,“難道她想像王妃一樣?可是逸郡王這么反感她,怎么會……”丁青青可是個聰明人。 “蠢貨!”謝廉貞冷冷道,“被內(nèi)心的貪婪沖昏了頭?!?/br> …… 見丁青青面露掙扎,逸郡王喝道:“到了現(xiàn)在,你還想回頭嗎?我允諾你的事,不會反悔!” “他允諾你什么?”王妃根本不理會逸郡王,只看著丁青青,笑問,“他能給你,我不能給的……莫非他答應(yīng)娶你做郡王妃?” 丁青青沒有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蠢貨!”王妃臉上瞬間結(jié)冰,冷冷喝斥,“一個空有名頭的郡王妃,會有你今日風光?別說郡王妃了,在別人面前,你這個內(nèi)相的分量,比他這個郡王都不知道重多少倍!你想當郡王妃,還不簡單,只要你稍加示意,他就會巴巴跑到你面前來,用得著你自降身份?丁青青,以后千萬別說你是我教出來的,我丟不起這個人!” 第199章 “段青娥!”逸郡王大聲道,“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只知道玩弄權(quán)勢嗎?” “哦?”王妃嘴角露出一絲諷笑,“你想說,你們之間是真愛嗎?” 被王妃這樣看著,丁青青不由低下頭。 她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給了答案。 王妃就嘆了口氣。 逸郡王的長相頗似中州王,且更俊逸幾分,兼之出身高貴,一身貴氣。雖然已有一女,出神境的他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出頭,正是男人富有魅力的時候。有女人愛上他,實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那個女人是丁青青,未免叫人不能理解。 逸郡王出生時,中州王年紀已長。前頭有一個天資聰穎的哥哥,逸郡王無論哪一方面都比不上。性子優(yōu)柔,能力也一般,做個閑散王爺就夠了。 而丁青青是什么人?她平民出身,因資質(zhì)不錯,自小被挑入明德館,如果學得好,結(jié)業(yè)時便能進入女官序列。她本身聰明,又懂世情,被王妃看中,成為女侍,一步步做到令使的位置。更因為王妃掌了實權(quán),她成了無名有實的內(nèi)相。 玩弄權(quán)勢,謀算人心,成為令使的路上,踏著累累的尸骨。 這樣一個女人,居然會看上逸郡王?還昏了頭,幫他做內(nèi)應(yīng)謀反——困住王而殺王妃,已經(jīng)算是謀反了。 可是,王妃還真不能說,沒有這個可能。這世上最叫人說不清的,就是感情。任你聰明絕頂,算無遺策,都有可能栽在上面,做出別人不理解的蠢事。 對此,王妃只能嘆一句,冤孽! “逸郡王,殺了我,接下來呢?你打算怎么跟王交代?” 逸郡王冷冷道:“要怎么交代?你以為大哥會為了你殺我嗎?石家嫡系,就剩我們兩個人啦!他只我一個兄弟,就算我犯了滔天大罪,也會饒了我?!?/br> 王妃點點頭:“說的倒是不錯,然后呢?” “大哥醉心修煉,叫他再掌權(quán)勢,他肯定不愿意。那時,除了我,他還能信誰?” 王妃輕輕一笑,看向丁青青:“這就是你昏了頭的原因?他成了攝政王,你就能名正言順參政,像我一樣?” 丁青青咬咬牙,說道:“不錯。王妃,您的知遇之恩,臣沒齒難忘,然而……” “然而,比不上你對權(quán)力和愛情的渴望。”王妃淡然道。 “是您教我的!”像是為自己辯解,丁青青提高聲音,“這些年,您教會了我,凡是擋在前路的障礙,搬不走,就一個個碾過去!” “哈哈哈……”王妃大笑起來,笑罷,眼神輕蔑地瞥過去,“不錯,這是我的準則,可你以為你能和我比?” “我為什么不能和您比?”丁青青逆反心起,“我哪一點比不上您?論心智論能力,您能做到的,我也做得到!” “真是個傻姑娘。”王妃眼里透著憐憫,“你沒聽他剛才說的話嗎?說我玩弄權(quán)術(shù)把持朝政,說我提拔寒門重用女官,說我身為王妃應(yīng)該好好守著宮闈。你這都聽不懂?像他這樣的男人,越是沒有能力,越是仇恨女人,覺得我們就該好好呆在家里,生兒育女打理家務(wù),這樣才不會搶了男人的風頭。你幫著他,等他得了勢,他下一個對付的就是你。到那時,你被收掉所有的權(quán)力,除了成為他的禁臠,還能做什么?你乖乖聽話,他就扔給你一塊rou骨頭,不聽話,呵呵……” “你說夠了沒有?”逸郡王寒聲道,“到現(xiàn)在還想挑撥我們!” 王妃理都不理她,只看著丁青青:“你問自己哪一點比不上我,告訴你,就一點:你的眼光沒我好!王是怎么對我的?交付所有的信任,無論我做什么,他都會為我背書,可逸郡王,永遠都不會這么對你?!?/br> “住口!”大怒之下,逸郡王提劍欲刺。 “慢著!” 看到從山坡一塊大石后慢慢轉(zhuǎn)出來的謝廉貞,王妃平靜自若的表情一下子裂了,喝道:“你來干什么?滾回去!” 謝廉貞同樣理都不理,滾過輪椅,慢慢上了山坡。 陸明舒嘆了口氣,默默跟上。 “是你?。 币菘ね醯乜粗?,“看在嘉妍的份上,我已經(jīng)當沒發(fā)現(xiàn)你了,還要自己出來找死嗎?” 三人都是出神境,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在附近。王妃是刻意不說,逸郡王也不想做絕了。 “逸郡王?!敝x廉貞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好像此刻不是在這無名山坡,而是在王宮里,“如果我是您,一定不會這么做?!?/br> 逸郡王嗤笑一聲:“小兔崽子,和你娘一樣jian詐狡猾,你以為我會信你?” “不信您就聽聽我的理由??!”謝廉貞含笑。 “好啊,你說,我看你能說出什么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