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老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抓人來的呢？他的秘密手段，又放在哪里？

    第298章

    “所以，你們一次也沒從牢房里走出去？”

    回應她的是一片沉默。

    陸明舒就嘆了口氣：“真的有這么難嗎？”

    “事實上，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失敗在哪里。”大叔說道，“明明已經(jīng)從看守身上得到了鑰匙，破開了此處結(jié)界，但沒等走出牢房，就會被藥老發(fā)現(xiàn)。然后……”他打了個冷戰(zhàn)。

    以藥老那古怪的性格，他們逃獄被抓，結(jié)果還用說嗎？

    “把每次的經(jīng)過都告訴我吧。”陸明舒道，“不把失敗的因素排除，接下來還會不停地迎接失敗?！?/br>
    三天后，陸明舒結(jié)束修煉，站起身在牢房里慢慢走動，活動手腳。

    外面一片安靜，她走到鐵欄前，略一沉思，伸手按下一掌。

    淡淡的毒霧從掌心飄出，印在鐵門上。

    當她收回手，鐵門上出現(xiàn)了一個微小的印痕。

    居然有如此威力？這一掌若是打在那兩個看守身上，估計一招就能廢了他們。可惜啊，照婆婆他們所說，在這里，這些一點用也沒有，他們出招直接無效。

    到底會是什么原因呢？

    外面再次響起腳步聲，兩名看守走過來：“五號！”

    又該試藥了嗎？陸明舒嘆了口氣，任由他們捆了自己去交差。

    ……

    石洞書房內(nèi)，謝廉貞伏在案上，仔仔細細抄著一張藥方。

    他的猜測應該是對的，這幾天藥老總是固定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是否就是他的秘密所在？希望他晚一些抓到合適的人選，給長暉一點反應的時間。

    而自己，剛剛得到藥老的全心信任，爭取到初步的行動自由，也需要時間慢慢摸清他的底細。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急躁，一步步來，把他的手段弄清楚再說，要是急了，就有可能壞了眼下的大好局面……

    外面，一個看守過來：“公子，藥老讓你過去?！?/br>
    這是要試藥了？藥老倒是說話算話，前幾天說讓他幫忙，今天就叫他過去了。

    “好，勞煩帶路?！?/br>
    謝廉貞起身，將自己剛才抄的幾張藥方帶上。

    跟在看守的身后，他走得很慢。既是因為長期不走路不太適應，亦是因為……這么好的觀察機會，怎么能錯過？

    一路走一路默記路徑，他不由想念起陸明舒。她的洞察力和判斷力極好，若是她在此地，定能將地形記得清清楚楚。唉，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何方……

    已經(jīng)到了試藥山洞，眼前一片明亮，謝廉貞突然站住，定定地看著前方某一處。

    藥老看到他，招手道：“小子，愣著干什么？快點來幫忙！”

    陸明舒已經(jīng)被安置在木桶中，熱氣騰騰的藥液，一直淹到她的脖子。

    她的意識很清醒，表情也很平靜，就像在一個很平常的地方，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

    聽到聲音，她抬起頭，看了過去。

    她當然看到謝廉貞了，但只一眼，便移開了目光，轉(zhuǎn)而看著石臺上的藥液，就好像根本不認識他，而是擔心即將到來的試藥。

    “小子！”藥老又叫了，雙手在石臺上飛快地舞動著，動作嫻熟無比。

    謝廉貞深吸一口氣，慢慢走近，堂而皇之地看著木桶中的陸明舒。

    “藥老，有前幾次的試藥記錄嗎？”

    藥老絲毫沒有懷疑，指了指石臺：“自己看。”

    謝廉貞拿起那疊非常潦草的記錄，一邊看一邊皺眉。他早已習慣藥老的隨意，但把試藥記錄寫得這么潦草，還是超過了他的預計。這樣的態(tài)度，也難怪他幾十年都沒試出個結(jié)果來，沒有嚴謹?shù)挠涗洠趺磸囊淮未问≈锌偨Y(jié)出經(jīng)驗？醫(yī)藥本來就是容不得任何疏忽的東西。

    但，藥老寫得再隨意，其中一個個藥名，仍然看得他心驚膽戰(zhàn)。

    居然是這么幾種藥，分量還那么重……他的心抽了抽，不由往陸明舒看過去。見她神情平靜，無論身體還是精神狀態(tài)都很好，才緩和一些。

    試藥有多痛苦，他自己也體會過一次，按藥老寫的這個用量，她恐怕比他嘗試過的更痛苦。

    不過，為什么她的狀態(tài)看起來這么好？這其中有什么隱情？

    “來來來，先喝一碗！”藥老端起藥液，正要遞給看守，卻被謝廉貞截了。

    “我來?！?/br>
    藥老沒有反對，看守也就站著沒動。

    謝廉貞沒有立刻給她灌下去，而是自己先沾了沾唇，略一沉思，說道：“千羅子，迦藍果，玉心七葉蓮……”一個個藥名報出來，他問，“藥老，我說的對不對?！?/br>
    “你小子有天分啊！”藥老毫不疑心。

    謝廉貞不動聲色，伸手托住陸明舒的下巴，將藥碗遞到她嘴邊，做出灌藥的架勢。

    挨著臉頰的手指冰涼，陸明舒抬起眼，正好對上他垂下的目光。

    借著灌藥，他擋住其他人的視線，營造出短暫的兩個人的空間。

    眼神交會，陸明舒看到他無聲地說了兩個字：忍著。

    她一聲不吭，喝完這碗藥。

    藥液落入腹中，像一團火，燒向四肢。

    謝廉貞收回手，把空了的藥碗放到石臺上，拿起記錄，將方才那碗藥的成分記下來，一邊記一邊問分量。

    有他在一旁不停發(fā)問，藥老沒時間發(fā)瘋，一碗碗藥液不停地調(diào)配出來，或倒入水中，或喂她喝下。

    這次試藥，陸明舒發(fā)現(xiàn)自己從頭到尾都很清醒，兩人的對話，那些藥名、分量，全都清清楚楚印在腦子里。疼痛爆發(fā)的時候，也沒有失去意識，化骨訣開始運轉(zhuǎn)，將那些有害的毒素全都收納起來，歸入某條氣流。

    到試藥結(jié)束，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睜開眼了，卻沒有昏迷。

    她聽到謝廉貞的聲音：“藥老，她的狀態(tài)有點不對，剛才明明喂了天蝎毒，為什么沒有任何表現(xiàn)？要不要留下來觀察一下？”

    “嗯？是這樣嗎？”

    “照理，喂了天蝎毒，她的皮膚會發(fā)紫才對，萬一她的體質(zhì)和別人不同呢？”

    “……有道理，那先留下來吧。你把她送到一號室去?！?/br>
    “好?！?/br>
    陸明舒感覺自己被抱起來，慢慢移動。不多時，身體被放到帶著涼意的石面上，有人在她耳邊說：“我在這里?！?/br>
    第299章

    聽到這句話，她緊繃了這些天的神經(jīng)慢慢放松下來。

    很好，謝廉貞還活著，那她這一趟就不算白忙。

    或許是一顆心落了地，她很快陷入了沉睡。疼痛太過，精神疲憊，睡得也特別沉，一睡過去便人事不知。

    謝廉貞看著她慢慢放松下來，呼吸變得綿長，只覺得滿心都是柔情。

    真沒想到，藥老說的小姑娘就是她。她是為了找他來的嗎？這么說，玉陽山的事已經(jīng)解決了。

    他心里既放松，又有些挫敗，本是為了救她去的，結(jié)果非但沒救成，反倒連累她為他的事涉險。

    只要一想到，她剛剛從玉陽山脫身，得知他失蹤的消息，便馬不停蹄地趕來尋找他的下落，他這一顆心就又酸又甜，同時又莫名驕傲。

    看，其他人都找不到他的下落，偏就她找到了。不愧是他喜歡的人，又聰明又厲害。

    可另一方面，他情愿一個人陷在這里，也不希望她涉險。

    剛才看著她試藥，他的心好像被一只手狠狠攥著，連呼吸都透不過來。勉強才維持住鎮(zhèn)定，不停地找理由與藥老說話，好減輕分量?？墒恰?/br>
    藥老進來時，看到的就是他站在石床前，定定望著陸明舒的模樣，只是眼睛里的情感，已經(jīng)收斂得點滴不剩了。

    “你小子看出什么了？”藥老學他的樣子，站在石床前，托著下巴沉思。

    “藥效不對?！敝x廉貞收起心緒，拿出試藥記錄，用平靜的聲音說，“您看，這幾種藥，會讓人皮膚發(fā)紫，這一種，則會引起紅斑，還有這個，經(jīng)脈受到刺激，可能會萎縮，但是上述反應，她一樣也沒有?！?/br>
    藥老撓撓頭：“也許是這幾種藥合起來會抵消？”

    “這是一種可能，但也有另一種可能。”謝廉貞點了點昏迷不醒的陸明舒，“也許是她體質(zhì)特殊?！?/br>
    “這……”

    “您之前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吧？”

    藥老點頭。確實，這么多年，情況好一點的，能熬過試藥的痛苦，身體也會被毒素侵蝕，差一點的，干脆就沒熬過去，直接壞了根基，只能試些普通的藥。

    “特殊的結(jié)果，肯定有特殊的原因。”謝廉貞略一沉吟，提議，“要不，我來試試？”

    藥老驚訝地看著他：“小子，你想自己試藥？”

    謝廉貞點頭：“只有一個實例是不夠的，如果我試藥的結(jié)果也是一樣，那說明可以采信?！?/br>
    “你不怕疼？”他可記得，之前這小子就是用自己的秘方換取了不試藥的待遇。

    面對藥老懷疑的目光，謝廉貞淡然自若：“當然怕疼。不過，身為藥師，我更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如果真有收獲，再疼也值得?！?/br>
    這話不知道戳到哪一點，藥老被說得極熨帖，撫掌道：“小子，我果然沒看錯你！”

    謝廉貞微微一笑：“那明天就開始吧。這次藥下得有點重，她清醒可能要三五天，趁這時間，我們正好做個對照。”

    這積極的態(tài)度，更是讓藥老喜歡得不行：“好好好。小子，你放心，要是試出結(jié)果來，本座決不叫你吃虧！”

    “那就先謝過藥老了?！敝x廉貞坦然一禮，“我暫且住在隔壁吧，好觀察她的情況?！?/br>
    “行，你好好休息?！?/br>
    藥老出去了，謝廉貞臉上的笑慢慢收了起來。

    他不知道陸明舒為什么能熬過試藥，或許她有什么秘訣。但，那么痛苦的事，他不想再讓她去承受了。

    先把藥老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爭取一點時間。他也能借此博取藥老的信任，以便接觸更深層次的秘密。只要探聽出藥老的手段在哪里，后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