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jié)
“藥老?藥老?您還好吧?”小心翼翼地聲音。 藥老抹了把額上的汗,感覺到體內(nèi)翻滾的玄力就要失控了。不行,他壓不下來,怎么辦…… “藥老?您可千萬別出事??!” 這小子,還算有點(diǎn)良心…… 藥老抖著手,從懷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白玉瓶,拔開瓶塞,倒出一顆潔白的藥丸。藥丸一倒出來,室內(nèi)立時充斥著濃郁的藥香。 藥老眼中露出痛惜。為了這顆靈香丸,他差點(diǎn)把命丟了,本想突破之后,用來穩(wěn)固境界,現(xiàn)在沒辦法,只能先服了。 他一口服下藥丸,體內(nèi)爆亂的真元,慢慢平順下來。 但僅僅這樣不夠,他需要時間調(diào)理,偏偏外面法陣被破,說不準(zhǔn)就讓人闖進(jìn)來了。 當(dāng)然,他也不是全無辦法,比如用秘寶把那個丫頭給收拾了。但那樣的話,他就要放棄這次突破的機(jī)會。連靈香丸都用了,錯過這次機(jī)會,還有下次嗎? 藥老猶豫不決。 “藥老,您可要撐住啊,我就在守在門外,替您多撐一會兒?!?/br> 這小子,真是不錯,這個時候還想著他。嗯,如果有他幫忙的話…… “藥……”謝廉貞正扒在門口喊,忽地石門隆隆而起,露出藥老那張青灰的臉。 看到他滿臉異色,藥老低喝一聲:“進(jìn)來?!?/br> 謝廉貞二話不說,跟了進(jìn)去。 石門又隆隆落下,阻隔了里外的世界。 回到閉關(guān)室,藥老跌坐下去,從懷中取出一物,吩咐:“你,到那個石室去,把這東西,嵌到中間那個圓臺上?!?/br> “哪個石室?” 經(jīng)脈又隱隱作痛,藥老脾氣特別大:“就前幾天你去過的那個?!?/br> “就是被您打了的那回?” “對!”藥老深吸一口氣,“只要過了這關(guān),本座決不虧待你!” 謝廉貞道:“瞧您這話說的,這些日子,您教我不少東西,就沖這個情分,我也幫您辦得妥妥的?!?/br> 藥老想笑,但是太疼了,最后只能呲了呲牙:“好小子,上回是本座沖動了,以后會補(bǔ)償你?!蹦樕蛔?,惡狠狠地道,“那個臭丫頭,敢壞我的事,等我騰出手,一定抽了她的皮,扒了她的筋?!?/br> 謝廉貞連忙勸道:“您別生氣,眼下最關(guān)鍵的還是您突破的事。放心,您只管專心突破,其他事交給我。” “好?!彼幚虾苄牢?,關(guān)鍵時刻,總算有個可用的。難怪那些大藥師,總喜歡收一堆弟子,可惜這小子,就是不愿意拜師。嗯,這說明他雖然滿口奉承,卻很有原則,是個好小子! “那我去辦事了?!?/br> “去吧?!?/br> 謝廉貞出了閉關(guān)室,臉上笑容一收,腳步飛快地往那間密室走去。 預(yù)演中這條路已經(jīng)走了千百回,很順利到了那間密室。 謝廉貞比對了一下,把藥老給的那塊玉符,往石門的凹處一放。 隆隆之聲響起,石門打開。 他走進(jìn)去,看到那座水缸。 至于藥老說的石臺,傻子才去管它。如果真照他說的做,大概就會啟動預(yù)備結(jié)界之類的東西,給陸明舒添麻煩。 上次過來,只晃了一眼,今天看到,方知不凡。 這與其說是水缸,不如說是鼎,淺金色的鼎器,上面繪著繁復(fù)的符文,流光溢彩。鼎內(nèi)盛的也不是水,而是一層淡淡的云氣。 謝廉貞的手指在周圍的符文上拂過,慢慢摸索它的用法。 有一點(diǎn),他和陸明舒是相類的。在孤獨(dú)的童年里,沒什么玩伴,****夜夜陪伴他的,只有那些七真觀不知幾代人收集的典籍。他雖然不是符師,但符文也是略通。 依照這個符文的走勢,應(yīng)該是…… 法陣已經(jīng)破去,玄力從指尖冒出,點(diǎn)點(diǎn)玄光引動符文閃爍。 鼎中的云氣散去,泛上來水一樣的波光,如同鏡子一般。 然后,谷中的情形一一出現(xiàn)在鏡中。 他的手指在符文中滑動,鏡中的景物也在移動,終于看清了此處的全貌。 原來這是一座島,周圍厚厚的溟河霧,將這座島藏得半點(diǎn)痕跡不露。 那龍吸水又是怎么回事? 謝廉貞略一沉思,指上釋出玄光,在鏡面上輕輕一點(diǎn)。 波光漾出,泛出一朵漣漪。 原來如此!此物真是太奇妙了,世間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小子!你干什么?”身后傳來藥老的喝聲。久久不見后備法陣開啟,又察覺到秘寶被別人動了,他顧不得突破,急忙往這邊趕來,恰好看到謝廉貞在鼎上摸索。 看到藥老趕來,謝廉貞當(dāng)即伸手一抹,一掌拍出,擊在鼎上。 藥老看到寶貝被他這樣對待,目眥欲裂,吼道:“小子,看我不宰了你!” 第308章 那五人匆匆趕來,看到的便是陸明舒執(zhí)劍而立、渾身浴血的模樣。 地上密密麻麻,躺了十幾具看守的尸首。 大叔咽了咽口水,張口喚道:“陸、陸姑娘……”肅殺的一幕,不由讓他改了稱呼。 陸明舒抹掉臉上濺的血珠,轉(zhuǎn)身道:“外面已經(jīng)解決,現(xiàn)在該去收拾藥老了,你們誰還有余力?” 幾人互視一眼,二號啞聲道:“我和你一起去?!?/br> 其他人不是老邁就是身體毀得差不多了,就算現(xiàn)在法陣破了,也發(fā)揮不出多少實(shí)力。二號是進(jìn)來最晚的,身體還沒壞得徹底。 “好,那就走吧?!?/br> 陸明舒轉(zhuǎn)身便走,其他人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試藥山洞前,兩名看守?fù)踉诿媲埃骸罢咀?!?/br> 陸明舒二話不說,提劍便斬。光憑武技,她都能出其不意殺了兩個看守,何況眼下實(shí)力盡復(fù)?月神劍出手,又多了兩具尸體。 鮮血噴濺出來,那位大叔打了冷戰(zhàn),道:“你下手可真利落?!?/br> 陸明舒擦掉劍上的血跡:“怎么,大叔是覺得我冷血嗎?” “當(dāng)然不是?!贝笫褰械溃斑@些看守,都是幫兇,我恨不得食其rou寢其皮!” “是??!”婆婆眼中透出刻骨的恨意,“若是試藥結(jié)果不滿意,藥老對我們行刑,他們動手的時候何曾留過情?” “此事頗有蹊蹺?!标懨魇娴?,“這些看守,似乎被藥老洗腦了一樣,幾乎沒有自己的私人情緒,他們或許已經(jīng)算不得人了?!?/br> 聽得此話,婆婆等人后背冒上來一股涼意。再仔細(xì)想想自己的經(jīng)歷,好像確實(shí)如此。人都有七情六欲,但這些看守,不管他們怎么拉攏、誘惑,全都沒有用,要不是偶爾也會交談幾句,簡直跟木偶一樣。 被剝奪了七情六欲的人,還算是人嗎? “行了,我們先開門?!?/br> …… 勁烈掌風(fēng)之下,謝廉貞飛跌出去,摔在石墻上,只覺得整個腦袋嗡嗡作響,血?dú)馍嫌俊?/br> 藥老顧不得他,撲到鼎器面前,哇哇大叫:“臭小子,我待你不薄,你竟壞我寶貝!” “噗!”謝廉貞嘔出一口血,但還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笑道,“待我不?。克幚?,那些奉承的話,你不會都當(dāng)真了吧?” 聽到他輕蔑的語氣,藥老只覺得火冒三丈。他對這小子多好啊,只試了一次藥,就把他從牢房里放出來,讓他跟在自己身邊,還對他詳加指點(diǎn)。自從被掃地出門,他就不再相信別人,偏偏就對這小子信任有加,可他居然反過來背叛自己! 恩將仇報,恩將仇報! “我哪里待你不好,你說!別人都要試藥,就你不用,還教你秘傳的煉藥之術(shù),你有什么不滿?” 謝廉貞低笑起來:“秘傳的煉藥之術(shù)?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是個煉藥天才,身負(fù)絕頂秘技吧?”雖是故意說話拖延時間,可他也是真好奇,“難道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在煉藥上真的沒什么天分嗎?” 藥老聞言,卻是臉色一變。 你在煉藥上沒什么天分。 你煉藥沒有天分。 你,沒有天分—— 他的耳邊,有無數(shù)的聲音在響,這些聲音,來自于記憶深處的夢魘。他的眼前有無數(shù)人頭在晃動,那都是他不愿意回想起來的羞辱! 就你這天分,也就配燒燒火。 連這個都不行,你還想當(dāng)藥師? 別做夢了,你有什么資格跟我爭? 回去吧,藥師堂不留你了。 …… 他抬起眼,眼睛一片赤紅。 謝廉貞心中一驚,這反應(yīng),難道被他一句話就刺激得瘋癲了? 還好,藥老心中執(zhí)念還在,沒那么快發(fā)瘋。 “我沒有天分?我哪里沒有天分?”他尖聲叫道,“那些藥,我比你們配得都熟,為什么我就沒有天分?” 謝廉貞心念一轉(zhuǎn),說道:“如果藥配得熟就叫有天分,那這世上最有天分的人,應(yīng)該是藥童了!” 藥童?藥童! 藥老猛地瞪大眼,好像被戳到痛處一般,死死地盯著他。 謝廉貞何等人,一見他這反應(yīng),就悟了:“哦,原來你真的是藥童。難怪了,藥方背得極熟,洗藥配藥全都不假人手,偏偏如何試藥,全無頭緒,總是犯些蠢得要死的基礎(chǔ)錯誤。我還當(dāng)你真是哪一支絕密傳承,原來只是個藥童而已!” “??!”藥老一聲尖叫,撲了過去,“藥童怎么了?我就是藥童怎么了?誰說藥童當(dāng)不了藥師?我那么努力,你們憑什么否定我?去死吧!” 一個狂暴的出神境,哪怕空有境界,也不是融合境能隨便應(yīng)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