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jié)
“你們……可惡!” 眾人面面相覷。 到了這一步,誰勝誰負(fù),已經(jīng)沒有懸念可言了。 眼看著連玉鼎峰這個盟友也失去了,孫太上長老難挽頹勢,暴怒之下,一掌拍出。 “都去死吧!” 這一掌,蘊含了他幾乎十成功力,但見海上巨浪驟起,足有十丈高。 “嘩啦!”海橋被打碎了,不少人跌入海中。 “我的點心!”緊急中,元榕急忙搶了塊年糕…… 五龍玄水陣首當(dāng)其沖,海水猛地灌進來,化物境掌力壓下,搭建起來的舞臺瞬間被打個粉碎。眾人連連驚呼,各出絕招自保。 陸明舒剛要出劍,忽地手腕一緊,已是被謝廉貞拉住。他嬉皮笑臉:“這點小事,哪用得著你,我來就好?!?/br> 說著,一物從袖中飛出,落在水中,兩人往上一踩,站得牢牢的。 陸明舒不與他爭,抬頭去看。 這一招過后,孫太上長老再無計可施,只來得及放一句話:“——你們且等著!” 水龍一卷,飛快地遁走了。 一場大戰(zhàn)結(jié)束,原本好好的壽宴現(xiàn)場,已是一片狼藉。 海橋皆被打碎,海獸驚散,四處游走,不少賓客落入水中,還好都有修為在身,不至于淹死。 救人的救人,收拾殘局的收拾殘局,等到事情暫時理完,天也亮了。 …… “陸姑娘,請?!眲倧拇舷聛恚阌型忧皝硪?。 陸明舒微微頷首,跟隨童子,往里頭走去。 這里是鎮(zhèn)海樓,天海閣權(quán)力的中樞。 不過今次在這里主持的,并非掌門程朗。 他是孫太上長老門下,此事脫不了干系。 天海閣的內(nèi)部爭斗,陸明舒不想多嘴,也沒有她多嘴的余地。她是引子不假,但真正在臺面上議事的,是那些化物境前輩。 “姑娘請?!蓖釉陂T前停了步,躬身候在一旁。鎮(zhèn)海樓重地,他沒資格進去。 陸明舒點頭謝過,邁入樓中。 鎮(zhèn)海樓寬闊的大堂,此時坐了不少人。 中間是問海先生為首的天海閣高層,寇威侍立在旁,見她進來,對她笑了笑。 左邊坐著兩名身著七真觀服飾的男女。前者樣貌年輕,還對她笑著點了點頭,后者道姑打扮,莊重嚴(yán)謹(jǐn)。謝廉貞就站在前者的身后——即便他是廉貞星君,這么多長輩在場,這里也沒他的座位。 右邊第一個坐的是個眉宇飛揚的女子,看到她,眼神銳利地在她身上打了個轉(zhuǎn)。見她身后站著凌無瑕,陸明舒猜想這位是玉鼎峰的太上長老,也就是凌無瑕的姑婆。 “陸明舒見過諸位前輩。”她低身行禮,再無之前的狂態(tài)。 問海先生笑著點點頭:“不必多禮?!?/br> 坐在七真觀下首的卓劍歸輕咳一聲,向她招了招手:“明舒,過來?!?/br> “是?!标懨魇骓樌沓烧抡镜剿纳砗?。 架打完了,該分贓了。 問海先生率先開口:“幾位的意思,老夫明白了。想要得到,就當(dāng)有所付出。是以,我們幾個老家伙連夜擬了禮單,就請幾位看一看?” 兩份禮單,各自送到七真觀和九瑤宮這邊。 卓劍歸接了禮單,卻不翻開,直接遞給了陸明舒。 陸明舒看了一眼,眉頭便皺了起來。 天海閣這份禮單不可謂不貴重,只是拿出來的東西,多數(shù)是百煉金精這種,價值高但對出神境以上用處很小。 她還沒說話,那頭七真觀已傳出來一聲輕嗤。 出聲之人,便是謝廉貞先前叫師叔祖的那位,陸明舒只知他姓石。 這位石太上長老撐著腦袋,懶懶道:“我說問海老前輩,這好像沒什么誠意吧?” 問海先生微笑:“哪里不好,我們慢慢談嘛!” “呵呵?!笔祥L老當(dāng)眾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 大概是知道他的脾氣,其他人也不生氣??芡脵C開口:“陸師妹,你以為呢?” 陸明舒垂目想了想,緩緩搖頭。 天海閣諸位前輩倒沒覺得怎樣,他們本來也沒想著,對方能一口答應(yīng)。這事嘛,和做生意一樣,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事關(guān)利益,都是這么一點一點扯出來的。 “那我們再商量商量?!眴柡O壬⑽⑿χ?,著人拿回禮單。 不料,陸明舒突然站前一步:“且慢。” 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到她的身上。 她抬起頭,說道:“諸位前輩,晚輩這里有一個提議,不知道你們愿不愿意接受?!?/br> 第471章 得到所有人的允準(zhǔn),陸明舒開口:“晚輩的建議是,天海閣也好,玉鼎峰也罷,都不要拿什么禮單了?!?/br> 眾人目中閃過精光,直直地看著她。 這話什么意思?要說她愿意免費把秘法公布出來,誰都不信。 “陸姑娘,”問海先生緩緩道,“如果不要禮單,那你想要什么?” 陸明舒搖頭:“晚輩什么也不要?!?/br> 問海先生目光一閃:“莫非姑娘有別的想法?” 陸明舒點點頭,看向七真觀那邊,石太上長老仍然一副懶懶的樣子,沒有打斷她的意思,另一位道姑坐得八風(fēng)不動,垂著眼皮,看著就不想搭理這事。 “這本秘法,在我九瑤宮中,收入了求是院。但凡門中弟子想要修習(xí)此法,需用相應(yīng)功勞貢獻換取。只要有人換取,晚輩就能得到其中一部分貢獻?!?/br> 問海先生道:“此法在各大玄門通行,我天海閣大致也是如此。” 陸明舒等的就是他這句,馬上接下去:“晚輩想說的便是這個。” 問海先生面露訝色:“陸姑娘,難道你愿意將秘法先行交付予我們?” 這不太對吧?進了天海閣,究竟有多少弟子換了,可是由天海閣說了算。 “當(dāng)然不是?!标懨魇嬖谛闹薪M織了一下語言,說,“晚輩的意思是,如果把古夏當(dāng)成一個更大的九瑤宮呢?” 把古夏當(dāng)成更大的九瑤宮?什么意思? 這句話在心中過了一遍,起先還領(lǐng)會不出,略一琢磨,便有人突然明白過來。 問海先生吃驚地看著她:“你……” 石太上長老突然笑出聲來,拍了拍掌,欣賞地看著陸明舒:“好一個更大的九瑤宮,小小年紀(jì),難得有這么長遠(yuǎn)的目光。”伸手拍了拍后頭的謝廉貞,“你眼光不錯喲!” 謝廉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還回了一句:“師叔祖過獎。” 那位凌太上長老擰著眉,瞪向陸明舒:“你這丫頭,瞎提議什么?古夏玄門眾多世家林立,你想將他們?nèi)冀M織起來,成立一個聯(lián)盟不成?就算你手中有秘法,這種事,又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出神境能做到的?” “所以晚輩才向諸位前輩提出這個建議?!标懨魇婧敛晃窇值乜聪蜻@位凌太上長老。 凌太上長老嗤笑一聲,她雖然是凌無瑕的姑婆,但兩人性格完全不同:“你在發(fā)白日夢嗎?因為你一句話,就要成立一個聯(lián)盟?知不知道成立一個聯(lián)盟,涉及到多少事務(wù)?完全沒有好處的事,憑什么叫我們做?”就差沒指著她鼻子說,以你的份量,也敢提這個建議? 陸明舒不與她爭辯,看的卻是石太上長老:“這個問題,有更好的人回答。” “你什么意思?說話說半截,真煩人!”這位凌太上長老,性子還真急。 都被陸明舒這樣看著了,石太上長老只得出面:“好啦,姓凌的,你別為難一個小輩,這個問題,確實應(yīng)該我們來回答。” “好?。∥业挂纯茨愎纷炖锬芡鲁鍪裁聪笱?!” …… 議事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更不用說這樣一件大事,還涉及到這么多門派。 太陽都要落山了,這事也才說了個頭——一直在爭吵,根本就沒有實質(zhì)性進展。 “陸師妹!”陸明舒正打算回去,后頭傳來寇威的聲音。 她停了停,等著寇威趕上來。 “陸師妹,我島中茶花開得正好,若是無事,去欣賞欣賞?” 陸明舒笑笑,什么賞花,只是借口,她知道寇威一肚子疑問,迫不及待想找個人問問。 她正要答應(yīng),后頭突然冒出來一個聲音:“茶花呀,我可喜歡了,寇兄不介意多個人吧?” 慢悠悠晃過來的,正是謝廉貞。 寇威看到他,無奈地笑笑:“好啊?!狈凑芙^也是沒用的。 這邊才說完,又一個聲音插進來:“寇兄,既然已經(jīng)多了一個,再加一個也不要緊吧?” 凌無瑕笑吟吟地走過來。 “……” 得,雙人約見,變成了四人會談。 回到寇威的小島上,茶花當(dāng)然是沒見著,花茶倒是有。 四人坐在涼亭中,品了一會兒茶,說了一會兒閑話,終于扯到了正題上。 “廉貞公子,事態(tài)當(dāng)真有這么嚴(yán)重嗎?” 剛才在鎮(zhèn)海樓中,陸明舒提出那個建議后,石太上長老便接過了話題。 當(dāng)日北溟一行,曾經(jīng)扣押了謝廉貞與陸明舒的藥老,來歷神秘,留下了一只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