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舒輕輕一笑：“僥幸而已。”

    狄羽卻答得認(rèn)真：“僅憑僥幸，可做不到這一步?！?/br>
    說話間，周如影回來了。

    她語氣酸酸的：“陸明舒，你這樣過分了?。∪绻麅e幸就能進(jìn)洞虛，那我們這些沒進(jìn)洞虛的，是不是應(yīng)該一頭撞死？”

    陸明舒看了她一眼，不說話。

    周如影被她看得好生氣：“你還看我！沒死也不通知我，這事你還沒跟我道歉呢！”

    陸明舒默了默，最終開口：“對不起?！?/br>
    周如影還不滿意：“你這什么語氣？一點誠意也沒有?！?/br>
    “……那你要怎么樣？”

    “呃……”周如影卡殼了。

    陸明舒就道：“既然你說不出來，先讓我跟狄前輩談一談，行嗎？趁這個時間，你可以想想，到時候我再找你。”

    “……”周如影突然就沒氣了，咕噥，“跟你計較真沒勁。算了算了，我大人大量，以后再說吧。”

    解決完周如影，陸明舒看向狄羽：“狄前輩，我能和您談?wù)剢?？?/br>
    狄羽頷首：“當(dāng)然可以。”

    得到允準(zhǔn)，陸明舒向項宗師行禮：“項宗師，晚輩過后再來拜見?！?/br>
    “去吧去吧！”項宗師把玩著棋子，唉聲嘆氣，“來了位更厲害的前輩，我就不值錢嘍！”

    陸明舒頓了下。

    項宗師就笑了：“說笑呢，走走走！”

    陸明舒最后行了一禮，對狄羽做了個手勢：“前輩，請。”

    狄羽向余下之人點點頭，跟著陸明舒出了項宗師的別館。

    陸明舒沒帶他去哪里，只沿著小道漫步。

    太辰山的風(fēng)景極好，宗師別館更是其中之最。謝星沉愛種花，項宗師愛植竹。一桿桿翠綠的修竹間，林蔭掩映，小徑幽深。

    兩人走了一陣，狄羽先開了口：“你有什么話就說吧，特意等到我回來，想來不是小事?！?/br>
    陸明舒索性直問：“狄前輩，晚輩想問，您當(dāng)年穿梭異界，用的是什么寶物？”

    狄羽挑眉，笑看看向她。

    陸明舒道：“當(dāng)年我實力低微，并不了解高階修者。然而如今，晚輩也到了洞虛。穿梭異界，應(yīng)該來說，并不是洞虛境的實力?！?/br>
    狄羽含笑點頭，并沒有糊弄她：“你說的不錯?！?/br>
    “那前輩那件東西……”

    “不是我的。”

    得到這個答案，陸明舒心中希望更大了：“晚輩越了解，越覺得前輩神秘。當(dāng)年的古夏，似乎培養(yǎng)不出前輩這樣的修者。前輩是否另有際遇。”

    狄羽繼續(xù)點頭：“不錯?！?/br>
    “那晚輩……”

    “你應(yīng)該先說自己的事?！钡矣鹑匀缓粗?，“不然，我怎么知道該怎么回復(fù)你？”

    陸明舒默了默。確實，她這樣直接問人家的秘密并不合適，總得先表示一下自己的誠意?？偛荒芙械仪拜叞阉拿孛苋空f出來，而自己一句不提吧？

    她想了想，起了個頭：“晚輩能穿梭異界?！?/br>
    狄羽點了下頭，不意外的樣子。

    “前輩沒別的要說？”

    狄羽很淡然：“你后面不是還有話嗎？先等你說完。”

    “……”陸明舒只能佩服他的冷靜，繼續(xù)道，“晚輩手頭也有一件寶物，和前輩那件很像，只是能去的地方更多。”

    “原來如此，難怪你手頭有不少匪夷所思之物?！鳖D了一下，狄羽又道，“你改良的功法，雖取自我的劍譜，卻又有很大的不同，應(yīng)是來自異界？”

    “對?！标懨魇婺坎晦D(zhuǎn)睛地看著他，“前輩有什么想法嗎？”

    狄羽停下腳步，負(fù)手笑看著她：“你要說的，應(yīng)該不是這個才對。”

    “不錯?！标懨魇嫣谷坏?，“晚輩想問前輩，手頭那件寶物，可曾見過類似的一幕?！?/br>
    她伸出手，掌心冒出一根細(xì)嫩的幼苗，不停地往上生長，最后演化出一個幻象。

    高不可言的大樹，來來往往人類鳥獸……

    幻象只出現(xiàn)了一瞬，就消失了。

    陸明舒專注地看著狄羽，想從他這里得到答案。

    狄羽輕輕一嘆：“原來你想問這個?！?/br>
    第788章

    陸明舒呼吸一滯：“前輩！”

    狄羽繼續(xù)往前走：“我尋了多年，不想目標(biāo)就在自己身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br>
    陸明舒不得不跟上：“您……在找我？”

    狄羽轉(zhuǎn)過頭，對她微笑：“確切地說，是找和你一樣的人?！?/br>
    陸明舒瞪大眼：“您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

    這表情對她來說有點蠢了，狄羽笑意更深：“你手中有一物，可穿梭異界，此物極其強大，且來歷神秘，對不對？”

    陸明舒點了下頭。

    狄羽又道：“此物關(guān)聯(lián)甚廣，極有可能涉及到久遠(yuǎn)的秘密，你現(xiàn)在正為此苦惱，不知道自己是否應(yīng)該去探知它可能帶來的真實。”

    陸明舒只能繼續(xù)點頭。

    狄羽嘆了口氣：“我早該想到的，你展現(xiàn)出來的能力，與本界大大不符，甚至與九州不符?！?/br>
    只不過，他手里有穿梭異界之寶，便以為陸明舒可能擁有相似的寶物。

    “狄前輩……”

    狄羽攀上峰頂，在一塊干凈的石頭上坐下：“來，我們詳細(xì)談?wù)劇！?/br>
    “是?！标懨魇嬖谒麑γ孀隆?/br>
    狄羽拿出那面穿梭異界的鏡子，說道：“此物，是我少年時得自南澤。”

    他號稱南澤劍神，自然出身南澤。

    “當(dāng)初一并得到的，還有一套傳承。我之功法，你也見過，與本界大不相同。經(jīng)由此鏡去過異界，我早早就對古夏的一切產(chǎn)生了懷疑。后來九州開通，驗證了我之猜想。然而，九州展示出來的，與我先前得知的，還是狹小了。”

    “前輩先前得知的是什么？”

    狄羽想了想：“應(yīng)該是前人所描述的一個世界吧？罷了，直接予你看吧?！?/br>
    他倒是干脆，一張手，便將一顆圓滾滾的珠子拋過來。

    陸明舒伸手一接，這珠子只有掌心大小，上面好像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但是根本看不真切。

    狄羽道：“你注入玄力?！?/br>
    陸明舒依他所言，只見圓珠里忽然飛出墨點，在她面前化成一個個文字，如書卷一般展開。

    她倒抽一口氣，感覺到珠子里傳遞出來的浩瀚之力，其主人定是個非常強大的修者，無衰是必然的，說不定更強大。

    她收斂心思，專注地看過去。

    吾名凌霄，東臨界修者……

    她一行一行看過去，目不轉(zhuǎn)睛，完全停不下來。

    這珠子看著小，內(nèi)容卻多。每每看完，里面又有文字飛出來。陸明舒一口氣看完，發(fā)現(xiàn)太陽都已經(jīng)在西邊了，這么算，她最起碼看了兩個時辰！

    腦袋里亂哄哄的，全是這個叫凌霄的強者記錄下的內(nèi)容，對于世界的認(rèn)知，正在強烈的扭轉(zhuǎn)中。

    狄羽體諒她，過了一會兒，見她眼神漸漸清明，才問：“看完了嗎？”

    陸明舒點點頭。

    總結(jié)一下，這是一個叫做凌霄的強者的筆記，寫了自己生平概況。他出身的界叫東臨界，是一個很古老的界，實力算起來比九州還強得多。在那里，無衰境很常見，他們的無衰表現(xiàn)出來的實力，比九州的無衰更強大。

    東臨界歷史久遠(yuǎn)，有很多遺跡。那些遺跡動輒數(shù)萬年，甚至十?dāng)?shù)萬年。

    凌霄極愛探險，自打有了足夠的實力，熱衷于出入各種遺跡。他最喜歡的，就是從遺跡里探知上古文明的痕跡，然后將之收集起來，探尋秘事。

    早年，他用這種方法找到不少遺跡，收獲極豐。后來，他慢慢發(fā)現(xiàn)，自己收集的秘典里，有很多奇怪的內(nèi)容，這一切的內(nèi)容，都指向一棵樹。

    東臨界有一株神樹，叫做桑榆。

    此樹之來歷，有著許多傳說，沒有一處確切的答案。

    它十分粗大，上面住著很多飛禽走獸，甚至有人以此樹為家。

    它有葉子有著神奇的藥效，東臨界的修者，到達(dá)一定的境界，都會到桑榆求一片葉子，用來突破。

    凌霄發(fā)現(xiàn)桑榆背后似乎著神秘的來歷，便著重研究這棵樹。

    他后來發(fā)現(xiàn)，這棵樹竟有穿梭異界之能，當(dāng)他達(dá)到無衰，帶著桑榆的樹枝，往往不必尋找，就可以自動定位。

    狄羽手中那面鏡子，便是他用桑榆樹枝，再加上其他寶物制成的。

    然后，在一次異界探險中，他遇到了一個人。

    “前輩，您手中那面鏡子，能去幾個界？”

    狄羽摸了摸胡須：“并不多，七八個界吧。”

    “他們水平如何？”

    “弱者不如古夏，強者與九州相當(dāng)?！?/br>
    陸明舒若有所思：“這么說，九州在諸界中，算得實力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