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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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聽來如敲冰戛玉,何秀愣了一下才道:“我不是這府上的女眷?!?/br> 裴璣頷首,道了句“打擾了”便要越過她離去。 何秀略一踟躕,出聲叫住他:“不過我隱約記得,那兩個似乎是鄂國公府二公子蘇成的小廝,我從前見過他們倆?!?/br> 裴璣來京后對蘇成其人有所耳聞,何隨給他的那份花名冊上還有蘇成的名字。裴璣腦中思緒電閃,突然眉頭一蹙,心道不好,頭也不回地道:“多謝姑娘,姑娘自便,切莫跟來。”話未落音,人便已經(jīng)輕巧一翻,越過曲廊,直朝那兩個小廝追撲過去。 何秀怔了半晌,不明所以。她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那少年定是陸衡請來的貴客,只是不知為何會從前院那頭過來。 她搖了搖頭,決計忘了今日之事,左右是永不會跟她有干系的人。 裴璣幾個縱躍,須臾之間便追了上去,一邊一個揪住來寶、來福兩個小廝,劈面便是一通鞫訊。兩個小廝嚇得腿軟,如此這般說了一番,抬頭喊饒命時瞧見裴璣此刻的神色,二人登時駭?shù)玫搅说厣?,面上血色褪凈?/br> 裴璣揪住兩人的衣襟,陰冷的目光釘在他們身上,寒聲道:“現(xiàn)在人在哪兒?” 來寶抖著手指了一個方向:“在……在竹林那里?!?/br> 裴璣為防來寶扯謊,一把拎起來寶便朝竹林疾奔。來寶看鬼似的直愣愣盯著這個拖著自己狂奔的少年,他不明白為什么他拖著個大活人還能運步如飛。 來寶只覺自己屁股底下磨得簡直要燒起來了,他正要再求裴璣放了他,就感到那股強勁的拉力瞬間被抽去,他一個不穩(wěn),迎頭便撞到了石頭上。 裴璣往竹林那頭遠眺一眼,看也不看暈過去的來寶,掣身飛也似的沖到了竹林邊緣。 碧波粼粼,竹葉瀟疏,天水一色,山色濛濛。 襯景很美,然則眼前的場景卻有些詭異。 蘇成跪在楚明昭身前,一個接一個給她叩頭:“求小娘子了了小人的心愿!小人自見小娘子那一回,朝思暮想,茶飯不思,幾乎等死!盼小娘子能救得一救!哪怕小娘子不肯嫁小人,只要肯與小人弄上一弄,小人似也甘心了!” 楚明昭立在他一丈開外,冷眼俯視著他,玉雪瑩白的面頰上透著不正常的紅暈。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阿璣的內(nèi)心幾乎是崩潰的2333333333333333 ☆、第十五章 蘇成求了半晌,卻沒聽到楚明昭半點回應,不由抬頭看過去。 眼前美人立于林邊水次,身著水綠色鏤金挑線云霧綃湘紋裙,裙幅凡十,微風拂煦間,裙襕搖曳如清波生瀾,靈動仙逸,儼然神女。美人卷翹的長睫微垂著,如蘊秋水的一雙瀲滟美眸半闔,目光淬冰。 她容貌殊俗無雙,即便是敵意相對也難掩風華,又兼她雙頰酡紅,嬌態(tài)雜糅著冷艷,反倒越加撩得人心癢難耐。 蘇成只覺體內(nèi)邪火一陣猛竄,再也壓抑不住身下的欲望,一時間滿腦子想的都是yin聲浪態(tài),連竹林里的腳步聲也顧不上理會,從地上爬起來就要撲過去。 楚明昭的手一直按在腰間的甜瓜順袋上,隨時防備著蘇成近她身,暫且也顧不得竹林里的異動。眼下見蘇成爬起來,她目光一凜,手指剛要動,就看到一個竹青色的身影以電掣之勢驟然沖過來,一把拎起蘇成,掄了兩掄,一下子甩出去老遠。 這變故發(fā)生在一息之間,實在太快,等楚明昭反應過來,蘇成已經(jīng)飛了出去。 楚明昭目瞪口呆,竹子成精了? 在她愣神的當口,那根成精的竹子轉(zhuǎn)過了身。因著藥效,楚明昭如今腦子越加混沌,看清楚對方的面容后,愣了愣才認出來:“世子?”不是竹子精? 裴璣的面色猶帶陰沉,走上前來剛要開口,就見楚明昭身子突然軟倒下來。他下意識搶前一步扶住她,但扶住人之后他又頓了頓。他們眼下這樣子要是被人撞見了,定然于她閨譽閫德有損。 裴璣從不是優(yōu)柔寡斷之人。他迅速梭視一番,選定一處,低頭輕聲道:“得罪了?!痹捯粑绰浔阃蝗灰粡澭?,將她打橫抱起來,隨即疾步至竹林邊累疊的幾塊太湖石后頭。他正要放她下來,然而低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她眼眸微閉,已然神志不清。 裴璣面色一沉。 他當下抱著她坐在草地上,攬著她的腰讓她靠在他懷里。他輕搖了搖她,連喚了她好幾聲,但她毫無所覺,只是口中喃喃吶吶說著什么。他湊近了去聽,隱約聽到她不斷念著“好難受”。他神色一凝,面上起了一層薄紅。 他想起身去掬些水來讓她清醒些,但還沒來得及將她挪靠到太湖石上,就被她扯住了前襟。她順勢抱住他,埋頭在他身上蹭了幾下,旋即揪住他的后襟,將頭抵在他胸前,低低喘息。 裴璣渾身都僵了。這樣親密無間地貼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體的柔軟曼妙,甚至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體香。他的頭腦有瞬間的空白,一股隱秘的悸動逐漸在體內(nèi)奔流竄散。 裴璣扳起她的肩,剛想再叫叫她,然而一瞧見她目下的情態(tài),便是一怔。 她見今如同醉酒,水玉一般的肌膚上滿暈酡紅,嬌如海棠,艷若桃李。一雙半闔的眼眸波光瀲滟,比身后的渺渺湖水更要明潤。然則她眼神迷離,目光濛濛,越顯迷夢未醒的媚態(tài)。她的嘴唇水澤豐潤,嬌勝初綻瓊苞,此刻正微微張著,仿似無聲的邀請。 裴璣的目光在她嫣紅的唇瓣上流連片刻,眸光微閃,最終還是移開了視線。 然而他耳旁聽著她越來越嬌的喘息顫語,一股莫可名狀的燥熱不受抑制地在體內(nèi)蔓開。他額頭上逐漸沁出了一層細汗。深吸口氣,他重新開口喚她時,才發(fā)覺自己眼下口干舌燥,嗓音不知何時已經(jīng)帶了些沙啞。 不能再這樣下去。 他眸光忽地沉斂,強自壓下所有的心緒。調(diào)整片刻后,他小心地掰開她拽著他衣襟的手,將她靠放在太湖石上,起身去掬了一捧水拍在她臉上。三月的湖水依舊冽冽清涼,他這般反復五六回,她面上的潮紅褪去了些許,也不再低喃,只是漸漸闔上眼簾,睡了過去。 他拿手背輕觸了觸她的臉頰,覺著沒那么燙了,不禁舒了口氣。正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他眸光一斂,起身走出去,舉目一望,發(fā)現(xiàn)來人是何隨。 何隨走至近前,先行了禮,隨即望了望那一摞太湖石,笑道:“世子這真是旋的不圓砍的圓,正經(jīng)尋人尋不見,半道上卻遇著了?!?/br> 裴璣想起適才的事,面色冷下來:“得虧遇著了?!?/br> 他無意間聽說楚明昭今日也來了,思及自己欲問她的那件事,便借故離了前院來尋她,想使個由頭將她支出來。但半路上來寶與來福兩個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聽何秀說那兩個是蘇成的小廝時,想起陸衡今日并沒請?zhí)K成,蘇成不請自來,來了也只是打個照面,之后便沒了人影,而蘇成其人又是出了名的色中餓鬼,他當即便猜到了蘇成的目標是楚明昭。 何隨太了解自家世子的性子了,此刻看著世子的神色便知蘇成沒得逞,不由松了口氣。蘇成今日但凡碰了楚姑娘一個指頭,大家都別想好過。 “你怎么找過來的?” “也是巧了,臣四處找都沒找見世子,倒是路上遇見了蘇成的小廝來福,臣看他不知緣何嚇得不輕,上前一問,這便知曉出了事,當下尋過來了,”何隨低聲道,“世子放心,臣已綁了來寶跟來福兩個?!?/br> 裴璣點點頭,道:“你去看看蘇成死沒死,然后去望風?!?/br> 何隨忍不住笑了笑,望風……世子您要做什么? 楚明昭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草地上,頭枕著丈許高的太湖石。她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查看自己的衣裙,檢視一遍發(fā)現(xiàn)整整齊齊的,這才松了口氣。 她回憶起神志陷入混沌前的事,能想到的便是蘇成被掄飛了出去,竹子精,襄世子…… 襄世子? 楚明昭甩了甩頭,襄世子怎么會在這里,她是不是眼花了? 楚明昭正愣神,裴璣便走了過來:“終于醒了。” 裴璣將他來這里的經(jīng)過大致講了一遍,又將楚明昭意識模糊后的事幾句話帶過。雖然已經(jīng)足夠簡略,但楚明昭聽到后來仍覺有些窘迫,在這個時代,有了這種身體接觸,按說是要許嫁的……可事急從權,她似乎也可以忽略這個。 裴璣看著她神色的變換便知她在想什么,但他并未戳破,只是突然問:“楚姑娘愿意嫁給魏文倫么?” 楚明昭一愣,雖不明就里,還是老實道:“不愿意,我不喜歡他?!?/br> 裴璣微微一笑:“那我就放心了?!彼麃韺に褪菫榱藛栠@個。 楚明昭嘴唇動了動,想問問他這話到底什么意思,但他已經(jīng)轉(zhuǎn)了話頭:“那楚姑娘怎會在此的?” 楚明昭抿抿唇,將起因娓娓道來。 原來,她當時隨著那個來傳話的丫鬟走了一段路,漸漸發(fā)現(xiàn)她有意將她往僻靜處引,當下起了疑。別說她與楚明淑并不算親厚,就算楚明淑是她親jiejie要跟她說體己話,也沒必要撿偏僻處說話。那丫鬟見她要往回折返,當下急了,掏出早已備好的藥粉便朝她撒去。楚明昭反應算是快的,即刻拿袖子擋了,但還是吸入了少許。一直暗中跟著的蘇成主仆三個跳出來要把她綁走,她可不想讓這些人近身,但又不敢呼救,她擔心呼救會激怒他們——蘇成是個不要臉的,呼救引來一大群人大概只能看到蘇成撲過來對她又摟又親,到時她就完了。 于是她棋走險招,選擇順從,答應跟他們走,但前提是他們不能動她。 后來到了這片幽僻的竹林,她讓蘇成趕走那個丫鬟和兩個小廝,蘇成色迷心竅,依言照做。兩個小廝走后,楚明昭威脅蘇成說如果他敢用強她就咬舌自盡,蘇成聽她這樣說便有所顧忌,又想嘗嘗兩廂情愿的滋味,居然跪下來求她配合交歡。 裴璣聽至此面色沉了沉,旋又打量她一番,道:“即使只剩蘇成一個,但他畢竟是個男子,你有法子對付他?怎就敢冒此風險?” 楚明昭不語,須臾后,默默解下腰間那個甜瓜順袋,緩緩打開,將里頭的東西亮給裴璣看。 是一個帶壓泵的小瓶子和一把精巧的匕首。 裴璣拿起那個小瓶子看了看,問道:“這里面是什么?” “辣椒水,”楚明昭補充道,“專往人面門上噴,只要噴中,沒人能受得住這個。這個可以爭取時間脫身。” 裴璣覺著這大概也是因為愛吃才想出這個法子的,倒也沒起什么疑慮,只是細細看了看那個小瓶子,覺得這瓶子做得倒是頗為精致。他又抽出匕首瞧了瞧,見那刀刃利得很,怕是削鐵也盡夠了。他將東西重新裝好還給她,輕聲道:“你一直隨身帶著這些?” 楚明昭默了默,點頭道:“嗯,自從五年前被人連下兩回殺手之后,我就央爹娘尋匠人做了這個瓶子,又打了這把匕首,一直帶在身上,以備萬一。不過為不顯怪異,不會輕易用?!鄙匣胤堆皶r收了手,他要是真的要做逾矩的事,她就拿辣椒水噴他一臉。 裴璣見她信任他,把防身的家伙都拿給他看,嘴角劃過一絲淺笑。但旋即想起她適才軟倒下去,臉色又有些不好看:“可你中了合歡散,萬一還沒撂倒蘇成。自己先倒下去怎么辦?你還是太冒險?!彼麑弳杹韺毟鷣砀r,知道楚明昭被他們下了催情的合歡散。 “他們有四個人,”楚明昭低著頭,“我沒把握同時對付四個人。而且我認為自己只吸入了些許藥粉,沒什么大礙,誰想這藥這么霸道?!?/br> 她言至此忽然頓了頓。她適才與蘇成對峙時其實藥效已經(jīng)開始發(fā)作,但她一直強忍著,后來看到裴璣出現(xiàn),她心里莫名一松,不再勉強硬撐,人就倒了下去。 她不知是因為裴璣曾救過她所以她看到他就覺得安心還是怎樣,她眼下只覺自己這種心態(tài)好似不太妙。 楚明昭及時打住思緒,轉(zhuǎn)頭看向裴璣:“我托世子查的那件事有沒有眉目?” 裴璣見她今日與他說話隨意了不少,笑了笑道:“有些進展,但沒查清楚之前我不會與你說的?!?/br> 楚明昭一愣:“為什么世子一直捂得這么緊?” 裴璣笑而不答,現(xiàn)在當然不能告訴你。 楚明昭回憶起當初窒息而死的痛苦,目光泛冷:“我從沒害過人,我不明白為什么有人定要我死?!?/br>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裴璣低聲道,“楚姑娘小心謹慎是對的,但也不必太過憂心??旎匕?,屆時只說大公主是提前著人來傳你,但臨時有事不來了,你等了半晌便回了。余下的事,我來幫你圓?!?/br> 楚明昭抬頭看向裴璣。她覺得襄世子似乎對她太好了些,他能趕過來救她已算仁至義盡,后頭如何遮掩該她自己去煩心了,但他現(xiàn)在全幫她兜攬了下來。她又想起他方才問她愿不愿意嫁給魏文倫,一時間心里有些亂。 裴璣看到她那個甜瓜樣的順袋,又想起她之前戴過的甜瓜小墜子,不由笑道:“你喜歡吃甜瓜?” “嗯,挺喜歡的?!背髡岩娝粗约耗莻€甜瓜順袋直笑,張了張嘴想解釋,末了還是覺得不好開口。 甜瓜多籽,寓意多子,她長姐出嫁兩三年都生不出孩子,顧氏心里怵得慌,就總給她做些寓意瓜瓞連綿、多子多福的衣裳首飾,多少求些心安。不過她愛吃甜瓜也是真的,她覺得那些帶瓜的衣裳首飾還挺好看的。 楚明昭理了理衣裙,跟裴璣道謝后便作辭了。 因著四周都是松軟的草地,蘇成并沒被摔死,只是昏了過去。何隨拿水把他潑醒后,他暈暈乎乎地睜開眼,覺得渾身散架似的疼,一摸鼻子發(fā)現(xiàn)鼻骨也斷了,揩得手上全是血。 他當下就掙扎著要爬起來,大聲嚷道:“敢對爺爺動手!你們知道爺爺是誰么!” 何隨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冷笑道:“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夯貨?!?/br> 蘇成正要再罵,一抬頭看到何隨身邊還站了個人,他仔細一想,記起來這個人就是襄世子,他適才來曲水園跟陸衡打照面時見過他。他看見襄世子那身衣裳,立刻便又想起剛才就是他攪了他的好事還把他甩了出去,當下怒道:“你狗拿耗子閑cao什么鳥心!要不是你,老子早得手了!那美人兒呢?你是不是自己收用了?老子辛苦一場,倒便宜了你!你給老子等著……” 何隨皺眉,這yin蟲居然到現(xiàn)在都還在想這些!何隨冷著臉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果然嫌自己活得太長了!”忍了幾忍,終究壓下了殺人的沖動。世子說既然蘇成沒死,就姑且留著他的命。 裴璣冷冷睨了地上痛呼不已的蘇成一眼,道:“回去把你家老太爺叫來見我?!?/br> “我家老太爺也是誰都能見的?!還讓我家老太爺去見你!你以為自己多大臉!”蘇成即刻搶白道。裴璣身份雖然高,但蘇成認為他不過是個失勢的親王世子,這江山都改性了,原先的皇室又算得了什么呢?所以蘇成根本沒把裴璣放在眼里。 裴璣緩緩笑了:“你自去與你家老爺子傳話便是。你記住,若三日后鄂國公還不來見我,你命休矣。我說到做到,你若不信,大可以試試?!?/br> 蘇成心里仍是不忿,但眼瞧著裴璣面上的冷笑,突然就激靈靈抖了抖,起了一身寒粟子。他心道邪門兒,張了張嘴,終究把想罵的話又咽了回去,滿口應下。 “還有,若是有人問起你臉上的傷,就說是自己跌的,懂了么,”裴璣冷聲一笑,“你敢胡說半個字,我活剝了你!” 蘇成是個貪生怕死的,想到襄世子剛才不管不顧一把扔飛他的一幕,覺得襄世子眼下這話大概也不是說說而已,忙忙道知道了。 蘇成走后,何隨扼腕道:“卻才沒摔死他真是可惜。世子讓臣結(jié)果了他得了,這yin棍不僅滿嘴咀蛆,還狗眼看人低?!?/br> 裴璣慢慢往竹林外走:“留他還有些用,收拾他不在這一時。亦且,他是鄂國公的獨孫,若死在這里,其實有些麻煩。到時恐露出昭昭這件事,傳出些風言風語。剛才沒摔死他,倒是省了我們一份心?!?/br> 何隨心里笑道,現(xiàn)在就管人家叫得這么親了。又端量了自家世子的神情,笑道:“看來世子今日問楚姑娘那問題是得了滿意答復了,世子這下可以放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