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他這句話是說給蕭垂笛聽的,說得蕭垂笛眼淚僵在眼眶之中,欲吐未吐,傷心道:“帝尊不借就算了,為何還惡言踐踏我一片真心?!?/br> 攤上這種人也真是夠夠的了。 裴諾不想和他廢話,直接拔劍。 明光劍霞光萬丈,照耀了紫檀山整片天空,也把正在打得火熱的紫檀宗弟子們喚醒。 葉未然眉頭一皺:“是師尊的明光劍,難道有敵?” 而比他們臉上大變的是蕭垂笛,他一個障眼法擺脫掉五玄朝象陣的糾纏,急急往藏書樓奔去。 大家一看他跑了,連忙追。 蕭垂笛到底來晚一步,他到藏書樓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劍憑空而至,那是縹緲無痕,天外飛來的一劍。 裴諾持劍,淡藍(lán)色的衣袍在風(fēng)中飛揚(yáng),墨發(fā)飛舞,神情冷峻。 一劍之威,竟至如斯。 如果是平日里,蕭垂笛就要叫好了,但是如今被裴諾一劍刺入心口的正是他。 于是紫檀宗眾人就看見那囂張跋扈的弒天魔尊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一個被帝尊一劍刺死,另一個臉色蒼白拔腿就跑。 速度快如閃電。 裴諾功力消耗過甚,也不想去追,只在他身后輕輕道:“魔盟之誓看來魔尊是完不成了,怎么辦呢?” 蕭垂笛聽了,跑得更快了。 紫檀宗一干人完全大惑不解,葉未然上前道:“師尊,這都是怎么回事?何為魔盟之誓?” 裴諾一笑。 魔盟之誓名頭雖聽得響亮,但甚是無聊。 魔域幾位魔尊為爭奪魔道之首的位置,爭斗不休,后來干脆約定,誰能從他裴諾手中搶到他們紫檀宗的無上心法無極心經(jīng),就奉誰為首。 這才是蕭垂笛費(fèi)盡心機(jī)想要偷取無極心經(jīng)的原因,根本不是什么狗屁挽救摯愛的性命。 前世蕭垂笛取得無極心經(jīng)之后,元?dú)獯髠?,雖然被奉為魔道之首,但也沒守住這個位置,沒幾年就退位讓賢了。 但即使如此,依然難平他心中之氣。 本尊豈是容他們隨意算計的? 裴諾狡然一笑,掏出一枚煙灰色的珠子。 此珠名為瞬時珠,能將半刻間的事記錄下來,他剛才已經(jīng)用它把蕭垂笛下跪哭求的場面記錄了下來,他這就把他復(fù)制幾千份,流傳到魔域之內(nèi),看看蕭垂笛今后還如何做人。 系統(tǒng)這個時候還懵逼懵逼的,完全搞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連忙追問裴諾道:“主人主人,這是怎么了?你怎么就把他殺了?那他的戀人怎么辦” 裴諾:“別吵!” 系統(tǒng):“……” 系統(tǒng)守則上只教了他如何輔助宿主,卻沒教他被宿主討厭了怎么辦? 作為系統(tǒng)被宿主嫌棄怎么辦?在線等,急! 蕭垂笛捂著胸口,使用魔宗潛行一路遁逃。 紫檀宗并沒有率眾來追,裴諾那個魔頭也沒有。 但是弒天魔尊的逃跑還是極其狼狽的,極其不顧顏面的。 他雖然還不了解裴諾的后續(xù)打算,但是內(nèi)心已經(jīng)把他恨到了骨子里了,這一役讓他損傷慘重,沒個千八百年根本復(fù)原不了。 他停在一處,一瞅四下無人,竟然直接躺在地上。 身體迅速和泥土的顏色融為一體,此乃他師門絕技,隱匿遁藏當(dāng)世第一,不然他為何實(shí)力不濟(jì)喜歡惹是生非現(xiàn)今依然活得好好的。 裴諾萬萬想不到,自己就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待自己的傷一好,定要將他紫檀宗攪得個天翻地覆。 蕭垂笛閉眸,調(diào)整呼吸,將自己與大地的脈絡(luò)融為一體。 他這里正調(diào)整呢,就感覺臉上被人踩了一腳,無事無事。 再然后,他的那里又被人踩了一腳。 弒天帝尊終于怒了,誰??!不知道不能亂踩那里嗎? 他破土而出,沖天而起,陰森森道:“你做甚!” 他黑乎乎的模樣把人嚇壞了,連番慘叫:“鬼!有鬼!” 蕭垂笛一看,居然是個八九歲模樣的小孩子,氣頓時就消了一半,他這個人雖然無惡不作,但是從來不跟小孩子計較。 不過,“咦!” 蕭垂笛一愣,以他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來,眼前這個小子竟然是萬中無一的通玄冰體,這種體質(zhì)的人,修仙術(shù)一日千里,但若是改習(xí)魔術(shù),那簡直是得天獨(dú)厚。 蕭垂笛也有幾個弟子,皆是天縱之才,但是和眼前的男孩子一比起來,全都是渣渣渣渣渣。 弒天魔尊少見的起了點(diǎn)愛才之意,問道:“小子,你是紫檀宗弟子?”看他年歲,開始修煉也沒幾年,全部廢掉再修他們門派的法術(shù),也還來得及。 蕭垂笛心中已經(jīng)打算好了,他平日行事一向霸道,從來不顧及他人想法,更不要說管這個小男孩到底愿不愿意了。 這個男孩子正是洛星磊,他在裴諾的刻意養(yǎng)廢之下渾渾噩噩長到十歲,他本來就屬于心智發(fā)育比較晚的孩子,十歲的他早就不像四歲那樣懵懂。 是以日子并不好過。 宗內(nèi)的人對他全都是虛情假意的表面客套,唯一的師兄日日練劍忙得很從來懶得顧及他,至于師尊、至于師尊…… 師尊確實(shí)是整個紫檀宗唯一真心對他好的人,只是隨著他年歲漸長,見師尊的機(jī)會實(shí)在太少了。 今日師尊又閉關(guān)了。 他特意獨(dú)自一人跑來師尊閉關(guān)之處附近晃悠,以期能夠見師尊一面,哪里知道師尊沒見到,眼前發(fā)而出現(xiàn)一個怪物。 他到底是修仙門派的孩子,早就知道就算是真的鬼怪也沒什么可怕了,何況眼前的似乎是個人。 于是在最開始的驚慌之后,他很快冷靜了下來,冰綠色的眼眸警惕無比的看著蕭垂笛:“你,是何人?” “別怕,別怕!我不會傷你的。”蕭垂笛慈愛的道,卻一把抓住了洛星磊結(jié)白細(xì)膩的小手臂,送了一道魔氣進(jìn)去。 探查一圈,他臉上的神情變得很是憤怒和可惜,嘴里嘖嘖道:“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你師尊是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之蠢的蠢物!” 堂堂通玄冰體,萬中無一的修仙苗子,居然只學(xué)了最基礎(chǔ)的功夫,而且基礎(chǔ)還不扎實(shí)。 最可氣的是,他體內(nèi)的功力虛浮,一看就是用天材地寶給強(qiáng)行提升上去的,這不是白白浪費(fèi)人家上好的苗子嗎?這個年頭的庸才怎么這么多,簡直是誤人子弟! 哪知道他一說這話,剛才還顯得很乖巧聽話的洛星磊立刻憤怒了,拼命掙扎道:“不許罵我?guī)熥?!我?guī)熥鹗翘斓紫伦盥斆鞯娜耍銕熥鸩攀莻€蠢貨!你放開我!” 喲!他師尊蠢還不給人罵! 第10章 你師尊討厭你 蕭垂笛一樂:“孩子,你根骨俱佳,跟著那個庸才師父只會耽誤你的前程,不如你拜我為師吧,本尊乃是魔界弒天尊者,你應(yīng)該聽過我的名頭吧!” 洛星磊憤怒的瞪著他:“沒有!你快點(diǎn)放開我,不然我?guī)熥鸩粫胚^你的!” 跟沒有見識的小孩子說話真的是無邊寂寞,蕭垂笛一笑:“不會放過本尊?本尊倒要看看是怎么樣個不放過我,你帶我去找你師尊,讓他來教訓(xùn)本尊!” 把好好的苗子糟蹋成這樣子的庸碌之徒,殺他都臟了本尊的手,但現(xiàn)在也只有當(dāng)著這小子的面將他師尊打個屁滾尿流,他才會知曉拜誰為師才是明智之選。 他一提起這個,洛星磊就耷拉下腦袋:“我?guī)熥鹫陂]關(guān),沒空見你?!?/br> “是沒空見還是不敢見??!你師尊叫什么?” “裴諾?!?/br> “……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孩子:“你是在撒謊對不對?你師尊怎么可能是裴諾?!?/br> 洛星磊瞪著他,眼神分明在說:我有那個必要騙你嗎你煩不煩啊! 蕭垂笛嘴角抽搐了兩下,他當(dāng)是什么無名小輩,居然是裴諾,裴諾這么不會教徒弟嗎?不不不,剛才見到那個青衣服的小子,雖然年紀(jì)還小,但是基礎(chǔ)深厚,道行高妙,由此可見裴諾調(diào)教弟子還是有一手的。 只是…… 良久,蕭垂笛才出聲道:“你小子是后娘養(yǎng)的吧?” 洛星磊:“……!” 他搖頭晃腦道:“看來你師尊是真討厭你,不然同樣是弟子,你師兄就被教得那樣出類拔萃,而你簡直就像石頭地里的爛泥巴。” 洛星磊瞪著他的目光簡直就像要噴出火來:“你胡說!我實(shí)力不濟(jì)是因?yàn)槲摇熨Y愚鈍?!?/br> 蕭垂笛譏諷道:“什么天資愚鈍,論資質(zhì)你遠(yuǎn)在你師兄之上,你現(xiàn)在這德行全是你師尊偏心之故,啊不,他這都不算偏心了,簡直就像跟你有生死大仇。” 一般見到良才美玉,不好生教導(dǎo)也可能是事出有因,但裴諾何止是不教導(dǎo)他,分明是故意把他往歪路上養(yǎng),不是生死大仇是什么? “你!”洛星磊又急又氣,最關(guān)鍵的是被他一番話說得心亂如麻起來,他如今早就不是四歲稚子,有的事情倒是看得清楚了些,雖然師尊對他的寵愛全紫檀宗上下無人不知,但……有的時候,他卻覺得師尊看他之時,雖然臉上的神情是溫柔的,但是眼神卻是冷的。 不不不不! 師尊那么好,怎么可能呢?不要讓惡人的挑撥離間之計得逞。 蕭垂笛看著他道:“所以,裴諾雖好,但是他不肯用心教你,你還是改投我門下吧,我保證百年之內(nèi),你絕對會超過你的師兄。” 洛星磊看著他,冰綠色的眸子一片清冷,聲音漂浮得有些不真實(shí):“只是超過我?guī)熜??若是你能讓我超越我?guī)熥穑揖痛饝?yīng)你?!?/br> 蕭垂笛:“……!” 所以說不要跟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孩子說話就是這樣,還超越裴諾,想得真美!他要有那本事,如今還用像喪家之犬一樣四處躲藏嗎? 他在洛星磊身上耗盡了他本來就所剩無幾的耐心,態(tài)度強(qiáng)硬了起來:“總之你今日非跟本尊走不可!有本事就讓你師尊來救你啊!” 說罷一把抓起洛星磊,往魔域方向逃去。 洛星磊在他懷里不住掙扎,哭喊道:“師尊救我!師尊救我!” 而此時,藏書樓內(nèi)。 裴諾渾身一凜,目現(xiàn)殺氣:“蕭垂笛,簡直該死!” 旁邊的葉未然一臉的不明所以:“師尊,發(fā)生何事?” 顧不得和他交代,裴諾袍袖一振,明光劍起,朝著魔域方向而去。 該死的蕭垂笛,竟然敢?guī)ё呗逍抢?,他可是精心培育了六年,還未報復(fù)呢就這么被他擄走可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