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6章:行刑
孟青兒見狀趕忙一蹦三尺高,狼狽不堪的跳出地下室,“我是來送飯的,這都什么素質(zhì)?” 話音未落,程波帶著幾個法警突然從樓上下來。他們走的很急,險些和孟青而撞上。 納蘭云雪和藍鳳見狀,趕忙躲進了我的影子。 “是夢峰嗎?”為首的程波問道。 我點了點頭。程波指著身后的一個中年人介紹道,“這位是法院的審判員,‘仲儒?!麜o你具體介紹行刑的方式?!?/br> “不就是死嗎?哪有那么麻煩?”我問道。 仲儒拿出一本文件,“哪有那么簡單。你現(xiàn)在有兩個方式可以選擇?!畼寷Q’還是‘注射死刑?’” “有區(qū)別嗎?”我問道。 “槍決比較省錢,但要是一槍打不死,還得補第二槍。注射就簡單的多,只要注射一些毒藥即可,基本沒有痛苦。”仲儒不緊不慢的說。 聞言,我陡然想起了程波打火機蓋子上的那行小字。我望向程波意味深長的說,“做第二個選擇。” 仲儒將手上的文件遞給我,“選好就簽個字。你的運氣還算不錯,這要是在下級城市,你想選第二樣都沒條件?!?/br> 我狐疑的撇了撇嘴。程波似猜出了我的疑惑,“注射行刑,需要專門的設(shè)備和醫(yī)生。那一套設(shè)備要70多萬,小地方弄不起的?!?/br> 我苦笑著拿起那瓶兌了水的二鍋頭一飲而盡,“好了,這豐盛的斷頭飯也吃完了,我也該出發(fā)了?!?/br> … 離開監(jiān)獄,太陽剛剛升上枝頭。載著我的囚車,一路向市中心駛?cè)?。放眼眺望,大街上一輛車都沒有,這讓看過了早高峰的我,感覺異常詭異。 “你不用意外。今天實行了交通管制,除了咱們,不會有一輛車上路的?!背滩曇舻统恋恼f。 “咱們這是去哪兒?”我問道。 “市中心的注射行刑室?!背滩ㄕf。 想著那未知的恐怖刑罰,我雙手有些發(fā)顫,“會疼嗎?” “放心,不會有任何痛苦?!蹦弥募闹偃逶频L輕的說。 “說的你好像試過一樣?!蔽曳朔籽蹆赫f。 仲儒的老臉抽了抽,“那感覺是相當美妙的,絕對比槍決要好的多?!?/br> 說話間,車外悄然傳來了悠揚的鋼琴聲。我身體微微一震,想要湊到車窗前看看,卻被兩個法警牢牢按回到座位。 程波擺了擺手,兩個法警這才松開我。隔著裝有防護網(wǎng)的車玻璃,遠遠就見到路邊一個身著紫色裙擺的女孩,坐在鋼琴前彈奏起美妙的音樂。 “你是我的眼…”女孩邊彈邊唱道。 紫色的裙擺在風中輕輕搖曳,略顯寬松的領(lǐng)口露出時隱時現(xiàn)的雪白。少女的體質(zhì),無神的眼眸,在路邊為我高歌送行的,赫然是我那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meimei,李環(huán)茹。 我抓著防護網(wǎng)望著她,她還是那樣的柔弱,那樣的無助。就連身上穿著的紫色長裙,都是兩年前我給她買的。 “妹子?!蔽沂暤?。 李環(huán)茹聞言手指一頓,慌忙扶著琴鍵站起身,“哥,哥…” “妹子。哥先走了,以后你自己多保重?!蔽覍χ巴夂鸬馈?/br> 李環(huán)茹聞聲向我跑來。她沒有視力,情急之下腳步一個踉蹌載倒在地。見她在地上無助的模樣,我這顆小心臟都快要碎了。我多想沖下車去扶她一把,擔起一個做哥哥的責任。 “妹子…”我低下頭,兩行清淚不知不覺的順著眼角流下。 “受罰的人都會后悔。這也算給你們提個醒,萬事都不可沖動?!敝偃逡馕渡铋L的說。 “那是你朋友吧?”程波指著不遠處的大街說。 我趕忙抬起頭,發(fā)現(xiàn)距離李環(huán)茹不遠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大群人影。為首的女孩正是張雨慧,邵鑫偉,李叔,胖姐,也在其中,可唯獨不見雨微的身影。 雨慧滿臉焦急之色,見到囚車過來,趕忙向我跑來。 囚車并沒有停,而雨慧則是之身一人追著車奔跑,似乎想要遞給我什么東西。眼見后者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兒,我胸口一陣血涌,拳頭擊出,瞬間將那鋼化的側(cè)風擋玻璃擊得粉碎。 “慧慧?!?/br> “車速放慢一點?!背滩▏@了口氣說。 雨慧快步追上車子,抓住我沾滿鮮血的右手,“你記住了,不管是今生還是來世,我們姐妹都是你的人。” 話落,雨慧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而這一下也讓我二人的手脫離開來。脫手的瞬間,自己手心一片冰涼,似乎多了什么東西。 定睛一看,原來是慧微姐妹的那兩塊兒晶瑩剔透的血玉。 我將它們帶在脖子上,向漸漸遠去的雨慧吼道,“二小姐,我對不起你們?!?/br> “真不知道還會碰到什么事情?”仲儒有些驚嘆地說。 沒過幾分鐘,路旁再次出現(xiàn)了一隊人馬。二哥,鷹韻,包艷艷,讓人意外的是“季影”竟然也在其中。 我不敢看她們,“欠她們的,也只能來世再還?!?/br> 囚車沒有行駛太久,便停在了一處醫(yī)務(wù)室前。幾個法警將我攙下車,一路押解到室內(nèi)。 這個醫(yī)務(wù)室大概有100平,內(nèi)部心率監(jiān)測儀,病床,輸液器材,一應俱全。乍一眼看來這不像是個殺人的地方,倒像是一個救人的地方。 “文件給我?!币幻骺谡值淖o士走上前說。 仲儒將手上的文件,遞給護士,“請確認無誤?!?/br> 護士看了看文件上的照片,又仔細檢查了一下我的五官,確認無誤后說,“一切都準備好了,請犯人躺在床上?!?/br> 幾個法警領(lǐng)命,很快將我放在那張床上五花大綁。 “我會依次給你注射三種藥物。第一種藥物是麻藥,讓你進入睡眠。第二種和第三種藥物會結(jié)束你的生命。作為親歷者,你有權(quán)利知道這一切。”護士一邊兌著藥,一邊解釋道。 我做了幾個深呼吸,睨視了那個護士一眼。她不過20歲左右,說起殺人來,如同做一碗麻辣燙般輕松。 “護士jiejie,真的不疼嗎?”我喘著粗、氣有些恐懼的問道。 護士晃了晃手中的藥瓶,偷偷跟我耳語道,“不用擔心,一覺醒來什么都過去了。另外我是‘執(zhí)行官,’不是護士,”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護士模樣的執(zhí)行官,發(fā)現(xiàn)她的眼神隱隱有些眼熟?!澳恪?/br> 執(zhí)行官沒有理會我詢問的目光,而是習慣性的,將心率監(jiān)測儀貼在我的、胸、口,“不用緊張,當然緊張也沒用?!?/br> 仲儒擺了擺手,示意后者快點兒。 執(zhí)行官會意,將透明的“注射液”懸于藥架。隨著點滴管兒的液體從“針頭”噴出,我的生命也開始了倒計時。 我有些恐懼的望著那個身著白衣的執(zhí)行官。上學的時候打針都是挺害怕的??赡菚r、人家執(zhí)“針”是為了救人,現(xiàn)在確是殺人。 我的喉、結(jié)蠕動了一下,遂閉上雙眼,緊張的等待著鋼針的刺入。 沒有等待多久,胳膊上刺骨的寒意便、傳遍了全身。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藥液入體后,我眼前的世界逐漸開始朦朧。到了最后,只能聽清楚對話,卻看不見影像。 “怎么樣了?”仲儒問道。 “麻藥剛剛起作用?!鄙碇滓碌膱?zhí)行官說。 “快點兒?!敝偃逭f。 耳邊再次傳來更換藥瓶的聲音。要注射第二瓶了嗎?這就是要我命的東西? 想到這兒,我似乎感受到那可怕的藥物正在摧毀我的心肺功能,當下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第三瓶。”執(zhí)行官再次更換藥瓶說。 “再快點?!敝偃宕叽俚?。 這一刻時間仿佛是停止了,大腦飛速掠過了很多經(jīng)歷過的影像。雨微,雨慧,趙婷,蓮心,季影… “對不起,欠你們的情,只能來世再還?!蔽衣曇艏毴粲谓z的說。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身旁的心率監(jiān)測儀由有節(jié)奏的滴答聲,突然變?yōu)榱舜怪辈蛔兊膰聡乱簟?/br> 我死了嗎?自己面前一片漆黑,意識仿佛沉入了浩瀚的海洋,又仿佛遨游向了無際的太空。那里沒有紛紛擾擾,沒有恩怨糾葛,只有廣闊無垠的星海,和雄偉壯麗的美景。 “結(jié)束了嗎?”仲儒問道。 執(zhí)行官拿出手電對著我的眼睛照了照,又用手搭了搭我的脈,“可以了,請審判員查驗?!?/br> 仲儒走到我面前,如法炮制的走了一遍流程,又拿出文件遞給執(zhí)行官,“沒問題了,請您在上面簽個字?!?/br> … “滴滴…”良久過后,我被一陣有節(jié)奏的滴答聲吵醒。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嗎?難道… 我睜開朦朧的雙眼,欣喜地打量著四周。自己貌似還在那個醫(yī)療室里,雙臂都掛著點滴。和進來時不同,此時我沒有被綁著,而是舒服的斜靠在床上。只不過身體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想坐起來都難。 “有人嗎?”我聲音細若游絲的說。 “你感覺怎么樣?” 聞聲望去,護士模樣的程雅靜緊握著雙手,正一臉關(guān)切的望著我。 “我有些惡心想吐,又感覺自己的胃里什么都沒有,空落落的?!蔽衣曇魳O小的說。 程雅靜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沒事的,這些都是暫時的?!?/br> “這是怎么回事?我還活著?”我問道。 由于我比較虛弱,說出的話特別小。程雅靜只能將耳朵貼在我唇邊,才能勉強聽懂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