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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世將寵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噗嗤?!?/br>
    寧祁聽著鐘意這樣一本正經(jīng)地自夸的話微愣了一下,然后一個忍俊不禁沒忍住便笑出了聲,轉(zhuǎn)過頭去清咳了一聲,點頭道:“嗯,娘子的確長得比她好看?!?/br>
    雖然寧祁的反應讓他的回答真實度有待商榷,但鐘意自身認為,自從她嫁給寧祁的這沒幾個月的光景,她的確是比以前在路邊風吹日曬的時候好看多了,綠媛日日往她身上抹這抹那是挺麻煩,可必須承認效果還是很好的,鐘意每天早上起來對著鏡子梳妝的時候,都覺著自己皮膚比以前白了。

    寧祁勉強收斂笑意,把桌上的燕窩羹往鐘意面前推了推,“這燕窩對女子也是極好的東西,娘子多用一些,定能膚若凝脂?!?/br>
    鐘意看著寧祁眼中依舊沒憋回去的笑意,不是揶揄,也不是不懷好意,但鐘意不知為何,很想上去掐他一把。

    “謝將軍?!辩娨庾罱K對著寧祁扯了一下嘴角,低頭舀了一大口的燕窩羹。

    寧祁在一旁淡笑著看著,提醒道:“別吃太多,正菜可都還沒上來呢。”

    呵呵呵呵……鐘意感覺貌似被人看穿了饞嘴的本性。

    ☆☆☆☆☆

    鐘意和寧祁沒坐多久,鐘鼓響,晦暗公主蒞臨,最前頭太子和還有幾個皇子領(lǐng)頭起身行禮問安,接著便上歌舞,開宴。

    鐘意瞧了一眼那惠安公主,約莫該是四十有余的年紀。

    雖是當今圣上胞妹這樣的尊貴身份,可當年卻執(zhí)意下降朝中的一個大將軍,結(jié)果婚后不久戰(zhàn)事便起,將軍馬革裹尸,公主早年守寡,連個子嗣都沒有留下過。

    這段皇家的往事京中早已不在流傳,可鐘意很久以前曾在軍營里頭聽人說過,駙馬戰(zhàn)死,公主堅貞不渝,不曾他嫁,常年往山中庵堂修行,長伴青燈古佛。

    也是因有這樣一位身份顯赫的遺孀閃亮亮明晃晃的遺孀擺在那里,朝中顯貴之家對于招武將為東床才會如此之興致缺缺,畢竟風光長短著實不好估量,便是有意聯(lián)姻高攀借勢,也怕勢未借成人先沒了,最后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也是寧祁這樣手我兵權(quán)身有戰(zhàn)功之新貴朝中竟然無人起聯(lián)姻的心思,畢竟以寧祁的身份得舍出一個正宗的嫡女來才能相配,而嫡女,每家又能有幾個與寧祁相配的嫡女?

    “娘子,這魚羹不錯,你嘗嘗?!?/br>
    寧祁溫言細語,一樣一樣為鐘意布菜,鐘意起先還能吃得習慣,到后來著實吃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伸手也親自為寧祁盛了一碗魚羹。

    “妾身有小荑服侍,將軍不要只顧我,也嘗嘗這魚羹吧?!?/br>
    聽說過夫妻內(nèi)房恩愛,外頭恭肅的,也聽說過夫妻外頭如膠似漆假做戲,內(nèi)力冷若冰霜不理睬的,倒是寧祁這樣表里如一過了頭的到真是難以招架。

    寧祁端了鐘意給的魚羹,笑嘻嘻道:“我不要緊的?!?/br>
    鐘意被寧祁看的臉上想發(fā)熱,眸子一抬正好撞上一道炙熱的目光。

    “將軍,秦王殿下一直看著你呢,你要不同他敬一杯酒?”

    寧祁叫鐘意一說,終于第一回在桌子和鐘意之前挪開了視線往斜對面老遠處的秦王看了一眼,然后拿了桌上的酒樽遙遙同秦王一敬。秦王亦立即端起了酒樽來,那面上的笑意,燦爛中帶著莊重,莊重中又帶著眉飛色舞,仿若夏花怒放,花枝亂顫,矜持收斂地朝寧祁的方向點了點頭。

    只一小會兒,便有婢女托了托盤端了一盤冰鎮(zhèn)的甜瓜過來,說是梁王殿下特意吩咐端過來給寧大將軍嘗鮮的。

    寧祁看了一眼,往斜斜斜對面的梁王殿下舉了酒樽遙遙敬酒,放下酒樽來便親手接了婢女手上的果盤,擺到了鐘意的面前。

    “這甜瓜是從番邦進貢而來的,極為難得,娘子嘗嘗。”

    鐘意覺得后悔了,自己剛才真不該拿秦王來轉(zhuǎn)開寧祁黏糊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這真是一下都松懈不得。

    雖然沒有人打算用和寧祁聯(lián)姻來收攏寧祁,但除了聯(lián)姻法子也是多得是。

    他們家相公真是太熱門,看看,這皇子已經(jīng)找上門來了。

    想到這個,鐘意內(nèi)心突然就有些不太通泰了。

    “將軍也嘗嘗?!?/br>
    ☆☆☆☆☆

    整個接風宴一直延續(xù)到下午時分,鐘意也終于曉得了寧祁在朝中是如何的一番炙手可熱,從戰(zhàn)場上立功回來的將軍,在軍中領(lǐng)了要職手握了一半虎符的將軍,那是如何的一番助力,上到太子下到朝臣,沒有一個人不愿意交好一把的將軍。

    鐘意抬頭看著皇子和寧祁笑呵呵地模樣,覺著嘴里的事物都變了味道,一直到寧祁帶著自己回去,見不到那些個皇子皇孫了才慢慢好了。

    只是大約是心中存了一絲擔憂的緣故,鐘意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覺著身上寒意嗖嗖的,一夜都未睡好,第二日和寧祁一起起身的時候也覺著腦子有些暈乎乎的。

    “娘子?!睂幤詈鋈灰话寻丛诹苏鹕淼溺娨獾募缟?。

    “嗯?”鐘意迷蒙地抬起頭來。

    寧祁看著鐘意的眼神略略有些奇怪,帶著一種諱莫如深的味道:“你今日要不要多歇息一會兒?”

    鐘意搖了搖頭,“不用,一會兒還要往老太君處去請安呢?!?/br>
    “呃……”寧祁對著鐘意的目光頓了頓,然后以鐘意可以察覺的速度緩緩往下,往下,再往下,最后定住。

    鐘意愣愣地循著寧祁的目光低頭往下看去,然后渾身一個激靈就清醒了。

    松花色純色的緞面床單上一灘灘紅花朵朵一直到鐘意白色的寢褲上,顏色格外鮮艷。

    鐘意飛快反手一掀用被子掩住了自己的腿和床單。

    “將軍先去洗漱吧。”鐘意咬了咬牙,抬起頭,對著寧祁的笑臉眼睛彎彎到彎成了一條縫。

    寧祁沒有吱聲,掩住眸底的笑意,安安靜靜去了屏風后頭洗漱。

    “夫人,怎么了?”小荑端著洗漱的銅盆姍姍來遲。

    鐘意覺著今日的早晨不怎么美好了,“小荑,去箱子里幫我拿月事帶過來?!?/br>
    ☆、第26章 將軍心抽疼

    換了月事帶子,又換了干凈的衣褲洗漱出來,鐘意簡單梳妝了一下,便陪著寧祁一道用早膳。

    大約是顧念于鐘意今日的情況特殊的原因,寧大將軍高抬貴手沒有黏糊在妝奩前頭用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鐘意涂脂抹粉來滿足他那奇怪的癖好,用完早膳囑咐鐘意今日好好休息,又囑咐了兩句廚下的人給鐘意弄紅糖水便出府應卯去了。

    鐘意笑瞇瞇地送寧祁出門回來,回來的時候只覺著渾身涼颼颼的。

    “夫人,用些紅糖水吧?!毙≤瓒松狭艘槐t糖水。

    鐘意看著那冒著氤氳熱氣兒的紅糖水,半點想喝一口的欲望都沒有,扶著桌子在桌邊坐下,側(cè)頭同綠媛道:“綠媛,我今日可能不能去侍候老太君用早茶了,你去幫我同老太君處稟報一聲,就說我身體不舒服,改日再向老太君請罪?!?/br>
    綠媛看著鐘意臉色病懨懨的神色,福了福身,“是?!?/br>
    小荑看著鐘意的模樣,皺了皺眉問道:“夫人,這一回很痛嗎?”

    她服侍鐘意的時間雖然不能算久,但好歹也知道,鐘意每月的這個時候最多有些困倦,卻從來沒有如今日這般模樣過。

    鐘意的一手捂著小腹,一手扶在桌邊,只覺得小腹處的疼痛快要穿透了似的,“也許是……昨日在公主府用了些冰的?”

    但再冰也就兩塊甜瓜而已,難道會有這樣嚴重?

    “夫人,奴婢還是扶您到床上歇會兒吧?!毙≤杩粗娨馓郯琢四樀哪雍軗鷳n,可那個女人每月里頭沒有這么幾天,也就只能熬一熬躺一躺過去了。

    “嗯?!辩娨恻c了點頭。

    ☆☆☆☆☆☆☆☆☆☆

    天幕微合,日落西山,鐘意這往床上一躺,便是直接躺了一日,直到申時寧祁從外頭回來,踏進院兒門的時候敏銳地察覺院中的仆役面色有些不大對頭,往屋里去的時候又在廊下碰見了方從廚下端著托盤往屋里來的綠媛。

    寧祁掃了一眼托盤上瓷碗里的黑色濃稠汁液,一瞧便知是藥。

    寧祁的眉心皺了皺,“娘子病了?”

    綠媛也是擔憂,道:“回將軍的話,少奶奶的病是女人家的痛,從將軍走后已是在床上躺了一日,連午膳都沒用上幾口呢?!?/br>
    寧祁想到今日早晨所見,肅然道:“這般嚴重,怎不早些派人通知本將,請大夫了?”

    綠媛道:“請了,是京中最好的千金科大夫,才開的藥呢?!?/br>
    才開的藥?早些時候干什么去了?

    寧祁不欲再在門口費口舌,打了簾子便快步進了門去。

    大約是剛來過大夫的原因,屋中上燈的比尋常早了許多,寧祁進去的時候小荑也是無法了,竟在這快入夏的時候給鐘意弄了一個湯婆子。

    “你這是要做什么?”寧祁的心中真是焦慮,瞧見小荑的做法冷冷地瞥了一眼,便止了小荑的動作。

    寧祁掀了床上的帷幔坐在床沿上,鐘意正側(cè)著蜷曲朝著床里頭,寧祁看不到鐘意的臉,但也能想到鐘意如今的面上是哪一般的痛楚。

    “娘子……”寧祁探進了身去,伸手撫了一把鐘意的額頭,冷汗涔涔。

    聽見了寧祁的聲音,鐘意怔了一下,然后緩緩轉(zhuǎn)過了身子來,“將……將軍回來了?”

    鐘意想扯了嘴角同寧祁笑一笑,可臉上慘白得可憐。

    寧祁坐的又靠近了一些,從被子里伸進手去握住了鐘意的手,那手心里都是冷汗,“你痛成這樣,怎么不早些喊我回來。”

    喊你回來又不能止痛,喊了做什么用?找你矯情嗎?

    “這是每個女人每個月都會有的事情,熬一熬就過去了,何必打擾了將軍的公事。”

    鐘意的手掌冰涼,寧祁牢牢地收手握住,將手心里的溫度傳遞過去,道:“我知道喊我回來也不能止你的痛楚,可……”

    寧祁想說讓他這個丈夫陪著,鐘意也能安心一些,可想想自己如今在鐘意心中的地位怕還不如小荑,便改了口,道:

    “可你在家中如此,叫我在外頭怎么能安心呢?”

    鐘意勉力勾了勾唇,“將軍不必擔憂……”

    “還說不擔憂,見你如此,我怎么能不擔憂?!?/br>
    他知道她的姑娘有多堅強,所以他也能預見她的姑娘現(xiàn)在可能有多難受。

    寧祁只覺得心里絞絞地難過,他今日怎么不早些回來呢。

    “少奶奶,藥熬好了?!本G媛端了藥碗過來。

    “嗯……”鐘意的眉心皺了皺,總覺著這種痛吃藥大約也是沒什么作用的,是以才遲遲同意綠媛去請的大夫,只問了出了她昨日食過冷食,也沒看出個什么所以然來。

    寧祁徑直站起身坐上床,伸手將鐘意的身子扶起靠進了自己的懷里。

    “給我吧?!睂幤罱恿司G媛手上的藥碗,然后把碗湊到唇邊碰了碰藥汁,“藥汁不算很燙,如今喝剛剛正好?!?/br>
    鐘意覺著自己現(xiàn)在和寧祁親近地有些過了頭,但也沒力氣再臉紅什么,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

    寧祁將碗沿扣上鐘意的唇瓣,小心地一點一點將藥喂進鐘意的嘴里。

    “很苦是不是?且忍一忍,讓綠媛拿蜜餞壓一壓?!?/br>
    眼見碗里的藥差不多空了,寧祁將藥丸還回去,從綠媛手中捧的小碟中取了一顆蜜餞塞進鐘意的嘴里,低聲問道:“如何,有沒有好一點?”

    “嗯……”

    蜜餞甜甜地味道在嘴里散開,絲絲甜入喉中,鐘意點了點頭。

    “那你且再躺上一會兒,等過上一會兒如果好了一些,便再起來用些晚膳,綠媛說你午膳也沒用多少,晚膳好歹得用上一些?!?/br>
    寧祁將鐘意放回床上,鐘意有氣無力地哼了兩哼算是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