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鐘意點了點頭,“也好,先解了燃眉之急,明兒我把需要的香料的單子給你。” “嗯?!睂幤铧c了點頭,然后側(cè)著頭看著鐘意的眸中忽的便劃過了一道促狹,同鐘意道: “阿意,”寧祁的唇角揚起,“我解了你的燃眉之急,你可是有想過如何報答于我?” 鐘意慢條斯理地將信收了交給小荑,道:“將軍庫房里的金銀財寶幾輩子都花不完,難道還要同我這里拿紅利么?” “阿意,”寧祁又喚了一聲,待將鐘意喚過了頭來,指尖輕輕在自己的唇瓣之間摩挲而過,“金銀都是身外物,我向來是個實在人,比起那些銀子,我覺著還是美人的香澤最是實在?!?/br> …… 寧祁沐浴后穿的是一件銀白色的便服,本是襯得整個人多出了一分文雅溫儒來,可這會兒寧祁斜眼睨著她撫唇的模樣,鐘意只莫名看出了一種風(fēng)sao的味道。 “你……”鐘意的眸光一愣,然后瞥過了眸去,耳根不由微微泛紅。 寧祁的眉梢微挑,眸中劃過絲絲揶揄:“如何,方才回來的時候在馬背上娘子可是主動的很,如今為何就不肯了?莫非是娘子喜歡在馬背上……” “寧祁!”鐘意忙出聲截斷了寧祁的話頭,臉上已是羞紅一片,轉(zhuǎn)頭看向一邊小荑還站在一旁,清了清嗓子,同小荑道:“去給武安侯府回信,告訴蘇姑娘明日早上等著我?!?/br> 小荑看著鐘意和寧祁的神情,唇邊也是忍不住帶上了笑意,行了一禮,“是,奴婢這就去?!?/br>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這次將軍救了夫人回來以后,夫人和將軍之間好像有了什么不同了,感覺將軍對夫人比以前還要親熱了呢……“娘子意下如何?” 鐘意那邊兀自不看寧祁想要轉(zhuǎn)移話題,可寧祁卻是緊抓不放,繼續(xù)悠悠問道。 鐘意抬眼去看寧祁,臉上一片緋紅卻猶強自鎮(zhèn)定,問道:“你可是在調(diào)戲于我?” “非也非也?!睂幤顢[了擺手,一本正經(jīng)道:“這是夫妻情趣,娘子難道不知,如此來往,才能夠增進你我夫妻感情?” “娘子,”寧祁的指尖指了指自己的唇瓣,“可是能過來同為夫調(diào)*?” “寧祁!”鐘意簡直要沒耳朵聽了,“我竟不知原來你竟是如此無恥?!闭媸鞘裁丛挾寄芨f出來。 “那娘子可是喜歡?趕快過來。”寧祁同鐘意招了招手,“娘子于為夫多施了甜頭,為夫以后才好更有力氣地為娘子赴湯蹈火,娘子這般躊躇不前可不是娘子平日的風(fēng)范,可是怵了?!?/br> “別以為你同我激將就能有用?!辩娨膺@樣說著,可身子卻是從榻上下來,兩步走到了寧祁的身旁,“只是將軍的無恥叫我嘆為觀止罷了?!?/br> 寧祁聞言,笑瞇瞇地瞅著鐘意沒有反駁,只是微微挑了兩挑的眉梢,仿佛是在挑釁。 來呀來呀,快來親我呀! …… 不管是當(dāng)年的胖將軍,還是幾天之前的寧祁,鐘意從來沒有想到過,竟然會有一天看到那總是一臉寧折不彎的寧大將軍會在她的面前這樣。 鐘意看著寧祁,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上前捧住寧祁的腦袋,低頭一下親在了寧祁的唇角邊上。 到底沒有了早晨剛知道寧祁身份之后情緒波動的勇氣,叫她青天白日平白無故地對著寧祁親嘴兒,還真是不能夠做到了。 “好了?!辩娨庠趯幤畹拇浇沁吷巷w快啄了一口,便想要立馬抽身逃離,卻是讓寧祁的腦袋一轉(zhuǎn),唇瓣一側(cè),便叼住了自己的唇瓣,逃離不得。 “唔……” 寧祁你是屬狗的嗎?鐘意的心中一驚,就想去推寧祁的腦袋,寧祁的手一伸擒住了鐘意的肩膀,然后一拉一拽之間,鐘意已是坐上了寧祁的腿間。 這是寧祁單方面攻城略地的一吻,鐘意只能顧著緊緊勾住了寧祁的脖頸被動承受,然后癱進了寧祁的懷里。 “娘子。”寧祁的心中饜足,放開了鐘意的唇瓣,笑盈盈地看著鐘意在自己的懷里嬌軟無力的模樣,勾了勾唇角,問道:“如何,為夫的技藝可是比早晨的時候又純熟了一些?” 鐘意的面上潮紅,撇過了眸去,伸手在寧祁的胸上捶了一下,“去你的純熟!” “娘子,”寧祁動了動手臂,抱著鐘意在自己的腿上微微坐正了身體,然后將攤在書桌上的一本書冊子移到了桌緣的位置,“娘子你看,我方才可是仔細照著上頭所說的來的,你同我一起瞧瞧,上頭可有說的不對的地方?!?/br> 什么玩意兒? 鐘意一時沒有聽懂寧祁的意思,只依言轉(zhuǎn)頭去看桌上,只見桌上的小冊子上所繪人物栩栩如生,隱晦之處纖毫畢現(xiàn),一旁竟還有大段詳細注解,生怕有描繪不細之處。 “寧祁!”鐘意回過頭去狠狠抓住寧祁的肩膀,“你不是在批公文么!這是什么!” “閨房行樂圖呀?”寧祁笑得仿佛春陽流水一般的純潔無暇,“如何,可是比娘子那本壓箱底看著細致的多?你那一本著實畫得太過粗糙,也不曾注解,還是為夫手上的這一本更好一些。” 鐘意有種抓爛寧祁笑臉的沖動,“寧祁,你竟然翻我箱子!”還翻那本東西來看! 寧祁道:“是我前幾日看到娘子自己在翻閱,是以我也拿來看了兩眼,可是沒有翻過娘子的箱子?!?/br> 前幾日?難道是她想那什么他的那幾日? 鐘意的臉上騰地一股熱血直沖腦門,“寧祁,你個臭流氓!” ☆、第52章 蘇旋說破(已換) 秋陽高照,驅(qū)散了連續(xù)幾日的雨霧蒙蒙,少了幾分濕氣,這秋日里的寒氣到還好承受一些。 朱輪馬車的車輪轔轔,從襄平侯府而出一路緩緩駛著。 “夫人,您喝一杯熱茶吧?!?/br> 車廂內(nèi),小荑沏了熱茶端到鐘意的身前,瞧著鐘意縮在軟墊上臉色微微發(fā)白的模樣很是替鐘意心疼。 鐘意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懨懨道:“我不想喝,放著吧。” 綠媛在一旁看著,皺了皺眉,道:“少奶奶,若是撐不住,咱還是回去吧,過些日子出來也是一樣的,若是將軍知道了您這樣還堅持出來,定也是不依的?!?/br> “沒事?!辩娨鈸u了搖頭,“這一回可比上幾回好多了?!?/br> 照計劃,原本她今日就該是出來尋蘇旋去鋪子里商議事情的,可今早晨起來,身上就覺著莫名冷颼颼的發(fā)涼,在老太君那里侍候早茶的時候,小腹開始一陣陣兒的隱隱作痛,等回了院子里一看,果然是來了月事,忙又換了干凈的衣衫才出來。 自從那一回來月事的時候痛得死去活來,本還以為是在公主府上用了冰碗的問題,卻是不想就一直痛了下來,雖是用了藥不如頭一回那般地痛得起不來,可也是極不好受的。 綠媛拿了灌好的湯婆子包好了遞給鐘意,道:“少奶奶可要仔細自己的身子,今日將軍走的早,將軍若是知曉少奶奶身上難受還撐著出來,可不知要怎樣的心疼了?!?/br> 寧祁啊…… 真說到這寧祁,鐘意的心中就有些小郁悶,說來昨兒個下午叫寧祁逼著一起研究閨房秘戲圖,又在書房鬧了一個下午,原本晚上該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可不爭氣的她卻是沾床就給睡著了,都不知道寧祁什么時候洗漱完回來的。 原還有書上說的晨起這樣更好的時機能利用,可寧祁寅時初刻的時候就叫送上門的軍情給喊到軍營里頭去了,說是南翎的使團入京,與京城的防務(wù)還有邊關(guān)軍情上更要仔細上心,免得有人想要乘機鬧什么幺蛾子,畢竟南翎也未必都是想拓跋洛淵這個身份地位卻戰(zhàn)功赫赫的三皇子安全回國的。 叫這么一耽誤,鐘意便又失了早晨的時機,結(jié)果這會兒又來了月事,只能老實待著了。 想想她跟寧祁的這事兒,還真是一直都進行地不太順暢呀。 鐘意感覺有些小小的憂愁,白瞎了她昨兒盯著心里的壓力和寧祁對著那圖研究了半天了…… “我同蘇姑娘議事,也費不了多長的時辰,說不得有了事兒忙還能忘了疼呢?!辩娨庑Σ[瞇地調(diào)侃了一句,卻是抱著湯婆子閉上了眼睛養(yǎng)神,不再多言。 綠媛看著鐘意,無奈的暗暗輕嘆了一口。 ☆☆☆☆☆ 武安侯府很快便到了,綠媛拿了鐘意的帖子去武安侯府敲門兒把蘇旋接了出來,請著蘇旋和她的丫鬟上了后頭的那一輛馬車,然后兩輛馬車一同往鋪子里頭去。 到了鋪子里頭,小荑和綠媛扶著鐘意下了車進去,鋪子后院里的一所屋子早已收拾出來,榻上鋪上了錦墊。 茗香悠淡,小荑奉上了茶水點心來,鐘意的手肘支在引枕上,勾起唇角來笑了笑,道:“前幾日因著娘家有急事,耽擱了給你回信的事情,叫你心急了?!?/br> 蘇旋搖了搖頭,道:“哪里。說來也是慚愧,是我沒用,只能看著手里的香料用完,卻是于尋找貨源這樣的大事上半點忙也幫不上?!?/br> 鐘意唇角的笑意淡淡,“你這是什么話,當(dāng)初可是說好的,你只管制香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由我來做,這找貨源的事情自然也要我來負責(zé),你且再等我兩日,我已是有了法子能先買到一批香料,先解了這燃眉之急?!?/br> 蘇旋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抬眼間眸中的光芒慧黠,“這倒不算是急事了,夫人可還記得上回說過咱們香米分售賣的路子,先是賣給各府的丫鬟,再打主子們的主意?” “是?!辩娨鈫柕溃骸爸皇沁@條路甚長,你莫非這會兒已是有了門路?!?/br> “正是?!碧K旋笑著點了點頭,伸手從丫鬟的手上接過一個錦盒打開,錦盒里面是碼得整整齊齊的六個小的錦盒,按鐘意對蘇旋習(xí)慣的了解,這六個小錦盒中,三盒是口脂,三盒是香米分。 蘇旋道:“就是前日我往寺中上香之時,在寺中遇見了臨安郡主?!?/br> “臨安郡主?”鐘意微微愣了一下,并不知其是誰。 蘇旋解釋道:“那臨安郡主是惠平長公主與永安侯的幺女,平日最是得圣上皇后的喜愛,這郡主也最是喜歡梳妝打扮的,喜歡那些新奇的玩意兒,也愛往京中那些宴會里頭去,是以我便故意我新制的香米分在高處撒了下去,引了臨安郡主過來。” “如今臨安郡主已是著人來鋪子里頭買走了三盒香米分還有口脂,只要臨安郡主能用咱們鋪子里的胭脂水米分,想是不日便會有許多貴女爭相效仿。如此,咱們便不必再做大批量的普通香米分擴散出去,只做那最頂級的胭脂水米分?!?/br> 高門貴胄的人家貴女大多是喜歡獨一份的東西,而且也不如丫鬟人多,需要制作消耗的香料便少了,只要蘇旋手里制香的方子多,便不必單一的消耗某一種香料,使的某一樣香料缺了貨便不能只想制香。 而且一旦能接那些貴女的生意,也算是有了倚仗,鋪子的名聲響了出去,也不怕那些大的香料鋪子故意欺負她們而沒有貨源的事情了。 “這可真算是一件極好的事情了?!辩娨獾?。 如此,今后總算不必為了香料的事情而發(fā)愁,而一旦能夠做同了那些郡主夫人的生意,這鋪子的盈利也是不用愁的了。 “蘇姑娘真是極有心的,這個鋪子,也全靠姑娘費心了?!?/br> 她當(dāng)初同蘇旋合作的選擇果真是不會錯的,真是大大的省了她的心了。 蘇旋忙道:“夫人過譽了,蘇旋哪里擔(dān)當(dāng)?shù)闷?,?dāng)初若不是夫人,那里有我蘇旋如今說話的余地呢?!?/br> 鐘意輕輕抬了抬手,道:“蘇姑娘不必過謙,若是此番能成,那便同我們之前說好的,鋪子里的盈利五五分賬吧,嘶……” 小腹中忽的一陣抽痛,叫鐘意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臉色愈發(fā)蒼白。 “夫人!”蘇旋的面上微驚,“夫人怎么了?” “夫人。” 小荑上去扶住鐘意,綠媛已是將早已備好的紅糖水端了上來。 鐘意就這綠媛的手喝了一口紅糖水,臉上憔悴蒼白的模樣已是掩蓋不住,抬頭同蘇旋道:“無事,只是每個月女兒家的痛罷了?!?/br> 蘇旋看著鐘意痛得發(fā)了白得唇色,眸中微微閃過掙扎,踟躕了一下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恕蘇旋冒昧,都說將軍于夫人伉儷情深,那為何不肯誕下子嗣,而非要用這么重的避子香呢?” 什么?避子香? 綠媛給鐘意的身后加了軟墊,鐘意幾乎整個身子靠在了軟墊里頭,抬眸看向蘇旋,道:“什么避子香?我何曾用過這些東西。” 她和寧祁根本從來沒有過夫妻之實,何必用什么避子香? 蘇旋道:“從我遇見夫人起,夫人身上的麝香之味便尤其重,還有幾位大寒之藥的味道,這些香料混起來,便有避子之功效,難道夫人不知道嗎?” 她原本早已想說,只是這是鐘意內(nèi)宅之事,她這個外人豈好多嘴,若就是寧祁與鐘意不想生育呢?如今看著鐘意這般模樣,她也真是忍不住不說了。 只是如今看來,鐘意似乎并不知曉這些。 綠媛的聽著,只怕蘇旋以為寧祁與鐘意貌合神離,忙解釋道:“將軍從來愛重少奶奶,如何會讓少奶奶用這些東西,定是……” 綠媛的嗓音驀地收住,寧祁和鐘意是斷不會用這些東西的,那么只能是因為旁人的原因而叫鐘意的身上沾上了這腌臜的東西!會是誰呢? 鐘意問道:“我為何聞不到那味道?” 麝香是極金貴的香料,當(dāng)初鋪子進貨的時候她也是聞過的,那nongnong的香味兒記憶猶新,蘇旋還同她解釋過,這麝香與婦人身上有怎樣的害處,如何她自己身上沾了她會不知道? “夫人身上的香味只在衣衫之上,還有夫人用的香米分的味道覆蓋了上去,旁人的確是難以察覺。只是我是制香之人,與香味之上的敏銳本就異于常人,哪怕只是一丁點兒的麝香都能分辨得出分量來,何況夫人身上的麝香味道極重,味道再重的旁的香料也是覆蓋不住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