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她被程采曼這么一說,氣的臉都紅了,緊緊的握住拳頭,“都說你程采曼跟個潑婦似的,嘴賤的沒有人可以比,難怪說守不住你那個體育系的男朋友!你看看安汐冉溫溫柔柔的,多招男生喜歡,天天住在一起怎么就沒有學到一點點呢?” 程采曼聽到這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她那個體育系的男朋友跟著別的小姑娘跑了,她氣了好一陣子,誰要是提到那個男朋友。她就跟誰急。后面一想,還好有個小姑娘替她解決了一個渣男,就又歡天喜地的拉著安汐冉吃喝玩樂去了。 程采曼冷笑一聲,“不好意思啊,我像個潑婦一樣,喜歡我的男人還是一樣排了一卡車,你裝的跟我家冉冉一樣溫溫柔柔的,也沒見多么招男人喜歡啊,對哦,你喜歡誰來著?好像是我冉冉的男朋友吧?不好意思啊,我家冉冉呢,溫溫柔柔的將柳承易吃的死死的,你這個白蓮花是沒有一點可能性的。勸你放棄吧?!?/br> 不說柳承易還好,一說柳承易,這個官富小姐,立馬就爆炸了,然后終于將矛頭轉向了安汐冉,指著她的鼻子,就兇著臉警告道,“安汐冉!就你這個樣子,還好意思跟柳承易在一起?你能幫助柳承易什么?就你爸那個破公司,我們家一點都看不進眼里,而且你爸會接受像他這樣沒錢沒勢的人嗎?不會吧?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爸愿意!而且。只要承易跟我在一起,立馬就可以一起去美國深造,然后再回國,你呢?你跟他在一起能給他什么?你只會害了他!” 安汐冉秀氣的眉毛微微一皺,清冷的好聽的聲音不大不小的響起,“哦,那你去問問柳承易,看看他愿意跟你在一起嗎?你給出的條件這么誘人,他萬一經不住誘惑同意了呢?對不對?你找他,我替他做不了決定。不好意思。” 說著就看向程采曼,“手都提痛了,我們上去吧。真無聊!” 大學時候的安汐冉雖然柔軟,但是并不是是個人就可以將她當成軟柿子捏,她的柔軟只展現給那些待她好的人。 這官富小姐見安汐冉這個樣子這個語氣,給氣的不輕,上前就要抓住安汐冉的長發(fā),之后就五六個女人撕扯在了一起。 而沖在最前面的是程采曼,弄的好像這個女人要來搶的是她的男人似得。 最后宿管阿姨,趕了出來,她們才停了下來,安汐冉就是頭發(fā)亂了些,而程采曼臉上脖子上,就多了好幾條手指印。 原本是要上報學校,但是宿管阿姨看她們幾個態(tài)度誠懇,和可憐兮兮的模樣,加上安汐冉平時有什么好吃的,就會給宿管阿姨拿一些,兩人的關系很不錯,所以最后這件事也就算了。不然肯定是要做處分的。 后面回到宿舍之后,安汐冉幾心疼的看著程采曼,“啊,采曼你沖那么前面干什么啊?不行我們就跑?。∷齻內硕?,哪里打的過?。俊?/br> 程采曼哼了一聲,一臉的不服氣,“怎么打不過了,你沒看到那個女的臉。也被我刮花了?我刮花了還是美的驚天地泣鬼神,她呢?你看看她那個鬼樣子,丑死,還一副自己特別美的樣子!” 后面安汐冉把這件事跟安明軒說了,然后連夜,安明軒大早上的就趕了過來。 而這在程采曼的眼里,只是一個非常疼meimei的哥,并不是因為她。 程采曼就是這樣,從初中開始,一有男孩女孩欺負安汐冉的,她就會第一個沖在前頭,像個小鋼炮似得,保護著她。 畢竟安汐冉的存在。改變了她的一生,也才有了現在的程采曼。不然她可能早就結婚,生子,然后天天在家里為了柴米油鹽而吵架,為了孩子的尿布,奶粉錢而憂愁,哪里有現在的瀟灑,哪里又會遇到簡深。 艾笙將視線轉移到程采曼的臉上,冷哼的就看向簡深,“簡深,這就是你的女朋友?還真是個重情義的人呢。只是你好歹也是搞時尚的,怎么也要先將女朋友打扮起來呀?” 這句話。就讓程采曼聽不懂了,她今天穿了一條黑色的性感絲襪,配上一條緊身的包臀短裙,上身是黑色深v領的打底,加一件靜謐藍的外套,性感又不失俏皮的,大冬天要安汐冉這么穿,她是肯定受不了的。 簡深聽到艾笙這么說,眉毛一挑,“哦?我正準備往曼曼的穿衣風格做一個系列呢。模特呀,也正準備聘用她。感覺自己又要發(fā)一筆財了?!闭f著就將程采曼一把撈在了自己的懷里,狠狠的親上一口,然后看向艾笙,“我覺得艾大學霸,你還是多看看我的時尚雜志,有助于提高你的穿衣品位。還有性感是從骨子里顯示出來的,而不是露腿露胸就是性感,你這樣的男人看都不會看一下,更何況是煜塵?” 艾笙的臉色瞬間就黑了,眼神兇的就像是跟簡深跟程采曼有著什么深仇大恨似得。 程采曼真的很享受這么被保護的感覺,就像是找到了一個溫暖的港灣,可以隨時供她休息和???。 程采曼立即小鳥依人的靠在了簡深的懷里,然后摟著他結實的腰,在他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個響。別人炫富她炫老公。 艾笙冷哼也不在跟他們爭論什么,她知道就算自己爭論也爭論不贏他們三個人,更何況她也沒有一定要爭贏的必要,總之這場仗,她算是贏了。 鄭敏很明顯的就對自己有了很多的好感,而此時安汐冉又主要說要離開,這無遺是給她創(chuàng)造機會。 忽然她就有些慶幸,安汐冉讓顧煜塵的傷口復發(fā),不然可能真的就是年底要來參加他們兩人的婚禮了。 所以生活啊,你不走到最后,用永遠不知道誰是最后的贏家。 艾笙冷冷一笑,沒有回應簡深,而是看向安汐冉,“走的時候說一聲,選一個好地方,祝你一路順風?!?/br> 說著就冷著臉,轉身將病房的門關上,往里走去。 安汐冉怔怔的望著那扇關上的病房門,想著自己看向顧煜塵的最后一個模樣,心就算已經空了,還是傳來,無法忍受的疼痛。 她的身子微顫了兩下,嚇的程采曼連忙從簡深的懷里掙脫出來,然后扶住她。語氣中滿是擔心的問道,“冉冉,怎么了?不舒服?頭暈?” 安汐冉難受的搖著頭,胸腔傳來的苦澀,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她只怕自己一張口,便會哭出來。 她微顫的邁著步子,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去,從此刻開始,她跟顧煜塵相隔的就不只是這個一扇門的距離。 從此以后,她的生活中,就再也不會有這個男人的出現。這樣也好,只要他還活著,那么在這個世界上就還有所寄托。 只是世界這么的大,她卻發(fā)現自己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寧城她是不可以回去了,涼城她也呆不去,可是她還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冉冉……”程采曼看著她孤冷消瘦,像是隨時可能會倒下的背影,輕聲呼喊著,想要跟上卻被簡深拉住了。 “好了,你就讓她一個人靜靜吧。她需要一個人獨處的時間。” 程采曼眉頭微微一皺,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追上去。 安汐冉雙眼無神,整個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似得。走在醫(yī)院的長廊上,來來往往的人撞到她的,她都沒有絲毫的感覺。 心都被抽走了她能有什么感覺呢? 走到醫(yī)院門口,連續(xù)好幾天的陰雨天,在幾天終于散開,太陽暖洋洋的照耀著大地,卻怎么也照不暖也照不亮她已經空失掉的心。 安汐冉抬眼望了望天空,只覺得有些刺眼,眼淚卻在此刻猝不及防的汩汩往下流,胸口一陣發(fā)悶,再也忍不住的便捂住臉,蹲下身子,哽咽的哭了起來。 而在醫(yī)院門口看到這樣的情況,大家都沒有什么反應,已經習以為常,而且多數自己的親人也正在手術室內,生死未卜,誰又有心情去管別人的事情呢。 安汐冉眼前忽然多了一塊手帕,她愣了愣,停止了哭泣,只見眼前這只白皙修長的手,拿著一塊駝色的手帕。 安汐冉剛想抬頭,這人就將手帕硬塞進了她的手里,之后就手插口袋,轉身離開。 連忙站起來紅著眼看著這個男人離開的方向,只見他穿了件深藍色的衛(wèi)衣,黑色的馬甲,一個黑色的鴨舌帽,雙手插著口袋,疾步的往前走著。 她沒有看到他的樣子,望著他的背影只覺得有些熟悉,可是卻又是陌生,她苦澀的一笑,她該慶幸,現在還有陌生會遞張手帕給一個在醫(yī)院門口哭泣的女人。 拿起帕子聞了聞,吻到一股淡淡的醫(yī)藥味道,眉心微微一皺,如果他不是醫(yī)生,那么就一定是病人……而且經常和醫(yī)藥打交道的病人。 如果他是個病人,恐怕是個病了很久,或者病得很重,常年要吃藥打針……所以他才會對自己展現同情憐憫的一面吧。 因為如果是醫(yī)生,他一定會跟別人一樣對自己視而不見,醫(yī)生本就是個看慣生離死別的一個職業(yè)。 安汐冉望著那個人離開的方向,忽然有些替他難受……她真的覺得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在心里默默的為這個手帕的主人祈禱,如果他真是個病人希望他早日康復,或者在僅存不久的時間里,能好好的生活和無遺憾的離去。 只是她忽然很難受,她這樣算不算有遺憾,未來的幾十年自己又該怎么度過……她這樣活著,真不如死了算了。 苦澀的一笑,便走到自己的車上……一路路的開著,漫無目的的開著……在這個偌大的涼城里,竟然沒有一處跟顧煜塵的回憶。 連個讓她閑暇時候來懷戀的地方都沒有…… 最后她開去了柳承易的墓地。 她只有這個地方可以來了,她此時也真的是好想他,無比的想他。如果他還在,如果他還活著,她就會活的快樂很多…… 她也許真的就是孩子都兩個了,跟著柳承易兩個人帶著rou嘟嘟的孩子。最好是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然后追著他們兩個喊著爸爸mama,說著我要吃糖,哥哥打我…… 可是這一切都是美好的幻想,不切實際的幻想…… 安汐冉坐到安汐冉的墓碑旁,歪著身子,靠在上面,大理石傳來冰冷刺骨的感覺,可是安汐冉卻跟失去了知覺似得,沒有一點點的感覺,只有微紅的眼眶,和哽咽的聲音,她今天是真的很難受,感覺自己明明已經抓到了幸福的衣角了,卻忽然被自己的不小心用力的撕碎,最后幸福走了,自己拿著這撕碎的一片衣角,暗自神傷。 “承易,好久沒有來看你了……你還好嗎?你會怪我你下葬那天我沒有來嗎?我不敢來啊,我始終都不敢相信,你真的離開我了。可是這時間一過就是三年,而這三年,我真的就沒有一點點你的消息,你這么突然之間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三年……可是我還是沒有習慣你的離開,我還是每天都會很想念你??墒悄欠N思念顯得那么的無助,你能感受到嗎?就像是我的思念根本就沒有寄托,每一次的思念就累計一次,它送不出去……只能堆積在我的心里。 承易,我遇到一個人,他叫顧煜塵,跟你很像很像,像到我常常將他跟你認錯,像到我一看到他,就會像起你,是不是覺得很奇妙?你說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像的一個人,我開始以為他是你,我以為你沒有死,是不是很搞笑,這樣的想法。可是后面我一再的調查,一再的接近,卻真真實實的發(fā)現,他并不是你。那一刻有些失望,但又有些慶幸。 承易,你說跟你這么像的一個人,第二次出現在我的生命里,肯定不是匆匆過客這么無痕,但是我跟他偏偏就有緣無份,我差點害死他……兩次……我不能在接受有人因為我死了。你死了我就感覺全世界都拋棄了我,如果不是你最后跟說的那句活下去,恐怕我早就隨你去了吧。前兩年的日子……真是太黑暗了…… 承易,我又準備離開了,這次走不知道多久才會回來,而且我也沒有想好要去哪里,我的存在只會讓更多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受傷,我本來都打算嫁給顧煜塵了,可是……我卻更想要他活下去。而且現在在他身邊的這個女人這么優(yōu)秀。我在想,如果當初你是跟那個法律系的那女生在一起,現在的事業(yè)肯定飛黃騰達,跟她的生活也一定幸福美滿吧,說到底,終究是我害了你,我從一出生就是錯誤……那時候我真該死在娘胎里?!?/br> 寒風吹起,將安汐冉臉上的淚水吹干,只見有著淡淡的淚痕,三年以來,第一次對著柳承易的墓碑說這么多的話,就好像他能聽到一樣,安汐冉身子微微一顫,只覺得有些冷,有些頭暈。恐怕是有些小感冒了。 她站起來,緩了緩有些微微麻的腿。彎下身子,手撫向柳承易的照片,眼眶微微一熱,望著這張照片,她想起了顧煜塵…… 深深的吸一口氣,一起啊,都該散了……她最后只能是一個人……過完她的下半輩子…… 做個既可以朝九晚五,又可以浪跡天涯的人。 ———— 艾笙將門關上,就往顧煜塵的病床上走去,她嚴肅冷漠的臉蛋,此刻忽然變得柔軟,這是只有在愛人面前才有的模樣。 她對顧煜塵的愛。她始終覺得,不少于他身邊的任何人的,看看梁以萱,再看看安汐冉,最后在為難時刻,陪在他身邊的是誰,還是只有她…… 她手輕輕的撫向顧煜塵的臉頰,目光癡癡的看著他,第一次她可以這么靜距離的看著他,還可以摸到他的臉頰。 她雖然是他的學姐,但是實際上卻比他小一歲,她讀書讀的早。而她三十歲了,都沒有找過哪個男人,也沒有結過婚,就是心中心心念念的有個顧煜塵,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就這般的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愛得卑微到不敢再卑微。 當她聽到這邊的消息說,他受傷了,而且傷的很重的時候,她真的立馬就買機票趕了過來,連升正院長的機會,她都不要就過來了。 他在涼城的一舉一動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因為顧煜塵身邊最親密的手下是她的耳線。而顧煜塵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 所以在她知道顧煜塵訂婚又悔婚,后面跟梁以萱離婚,已經梁以萱找男人,到愛上安汐冉,她知道的清清楚楚。 原本以為,他跟梁以萱肯定是會走到最后的結婚殿堂,所以她對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希望,打算等到他們兩個結婚了,她也就找個合適的人嫁了,或者不嫁,都無所謂,她不缺男人。 就像她鉤鉤手指頭,就將顧煜塵身邊的人,迷惑在了自己的兩腿之間,為她做著事情一樣。 可是當他跟安汐冉在一起的哪一刻,她像是看到了希望,顧煜塵并不是從一而終,他愛上了別人,那么她肯定就也有機會…… 艾笙深深的吸一口氣,“煜塵,我等了你多少年了……你知道嗎?她們沒有個人及我對你的愛,你怎么就看不到呢?” 說著就摸向他的手,只感覺到一個yingying的冰涼的觸感,低頭一看。就看到剛才安汐冉為他帶上的那枚戒指。 眸子一寒,就將顧煜塵無名指上的戒指,取下來,冷著臉冷笑著,既然選擇離開,那么就別留下任何的東西,讓顧煜塵念想,走,就走決絕一點。 艾笙,扭過身子,就將戒指丟進了垃圾桶。 ☆、068 安汐冉她克你 顧煜塵第二天醒來后,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艾笙。 當艾笙看到顧煜塵睜眼的那一刻,那連忙從位置站了起來,然后二話不說的就開始要為他檢查。他的眉頭緊緊的一蹙,只覺得胸口的位置傳來讓人難以忍受的疼痛感。是皮rou的疼痛感。抬起手便停止了她的下步動作。 艾笙的動作一停,瞬間就有些尷尬,但是隨即就臉上露出笑容,“煜塵,你這剛醒,身體有沒有什么不適的地方?我先給你檢查一下。” 顧煜塵聽到她的聲音,便扭頭看向她,只覺得喉嚨干痛的厲害,艾笙見狀連忙就轉身跑去打水,順便打出手機給鄭敏打了個電話。 “喂,伯母,煜塵已經醒過來了。你們要過來看看他嗎?” 鄭敏聽著,立馬的就動身往醫(yī)院趕來。 艾笙端著一杯溫水過來,然后小心翼翼的扶起顧煜塵的,讓他靠在床頭上,顧煜塵接過艾笙手中的溫水,一口飲盡。 然后艾笙剛彎下腰,要接過顧煜塵手中的杯子,就見他深邃但是卻暗淡的眸子冷眼一瞪,聲音也有些啞啞的。帶著質問的語氣問道,“冉冉呢?” 艾笙的動作忽然一頓,手微微的一顫,然后扭頭看向顧煜塵沒有絲毫血氣冷漠的面龐,兩人對視幾秒,艾笙便接過他手上的杯子,直起身子,然后又去打了杯熱水,放在了床頭柜上,故作輕松的拉過椅子,坐在椅子上,與顧煜塵面對面的坐著,一臉我也不是很明白的樣子,“你別急,昨天你的傷口復發(fā),伯母正好趕到,可能安汐冉說,你的傷口復發(fā)是跟她有關,你媽就對她有了成見,不待見她。我剛剛趕到,陳醫(yī)生就說要你媽做好準備,說手術可能會失敗,后面是我為你做的手術,你知道我當時有多么的害怕嗎……” 話還沒有說完。顧煜塵就皺著眉頭不耐煩的打斷道,“我問的是,冉冉在哪里?手機給我!” 艾笙頓了頓,然后明媚的一笑,“煜塵,你別急,我這不是正準備告訴你,你在手術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 顧煜塵微微一頓,冷眼看著她,他大概能想到他的母親肯定是為難安汐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