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幸好,幸好,真丟了,把她賣了也不一定還得起。 這可是趙清澤給的定親信物。當(dāng)時定親定的匆忙,也就交換了信物,她給的也是個月牙玉佩,比起趙清澤的顯然不夠看。如今趙清澤又定了親,這玉佩是要還給他的,她的也要拿回來。 就這樣被搶了親事,真說有多生氣也沒有。 若是沒有這件事,錦繡順利地嫁進(jìn)趙家,日子肯定也不好過。趙家歷代主婦,哪一個不是千金玉貴的名門出生,一舉一動都透著大家風(fēng)范。光是身份這一項(xiàng),錦繡就算是不合格了,當(dāng)初趙夫人百般阻撓,為的也是這點(diǎn)。 大魏嫡庶之分很明顯,除非是家中沒有嫡子,否則庶子庶女是沒有什么地位的。錦繡這身份,原本是要比葉錦心還慘些,不過好在錦繡有個能力出眾的舅舅,說出去比一般人好聽些。 錦繡不喜歡拘束,白白得來的一世,有空間靈泉,有親舅舅,還有兩個一心一意為她好得小丫鬟,若是活得不舒服就太糟蹋這份幸運(yùn)了。出生沒得選擇,她是個庶女就注定要忍著李氏,忍著葉府。不過婚姻就不同了,若是嫁的好了,才叫一生無憂。 她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自己是個美人無疑,將來也想找個美人相公。只要性情體貼,衣食不缺,關(guān)起門來如何過日子都好。最好是嫁到揚(yáng)州,到時候有舅舅一家庇護(hù),什么底氣都有了。京城這邊天高皇帝遠(yuǎn),別說十年八年,就是一輩子不回去也沒什么要緊。 說得遠(yuǎn)了,錦繡還未及筓,魏國十六七成親的大有人在,短時間內(nèi)還不用憂心這件事。眼下最主要的,還是趙家這事。 以趙家的處事風(fēng)格,既然接了賜婚的懿旨,定然會把事情做的□□無縫。她這個前未婚妻,也會被安排地好好的。 再說京城里的姑娘。 如今趙家公子定了親,真是叫一眾閨秀碎了一地的玻璃心。趙家兩朝太傅,一門清貴,這樣的家世,又有一副招人的相貌,趙清澤理所當(dāng)然地成了萬千少女心目中的理想夫婿。沒了念想,說說總是可以的,于是閨中私話是總少不了紅著臉談?wù)撢w大公子。 錦繡就深有體會,可這回卻不再是葉錦姝了。 葉府小路多,有時候去什么地方走小路幾步就到了,人還少,是以錦繡很愛走小路。不過眼下,錦繡聽著小路樹叢邊兩個丫鬟的交談,暗道這趙清澤真是個禍害。 只聽那邊悉悉索索傳來幾聲對話,“哎,皇家郡主成親,這得多大排場,多少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事,而且夫君還是那么俊的人,真是好命。” 錦繡頗有同感,可見投胎是個技術(shù)活。 對面那個小丫鬟卻說道,“好命什么,我可是聽說趙家并不滿意這賜婚,連親事也不愿意大辦呢。” “這些沒影的事你是聽誰說的,大婚還有四個多月,怎么就說起了大辦不大辦。再說了,那可是皇家,就是不大辦也是一般人比不得的。我看,你就是嫉妒……” 知秋聽到這兒,扯了下錦繡的袖子,一臉擔(dān)憂,“姑娘,別聽了,我們走吧?!?/br> 錦繡心一軟,知道這丫頭是怕自己難過。雖說她并不覺得有什么,可是身邊的丫鬟總認(rèn)為自己是強(qiáng)顏歡笑,任外面?zhèn)鞯胤蟹袚P(yáng)揚(yáng),也半口不提一個趙字。竟是連罵也不曾罵了。 錦繡回過頭,沖對知秋安慰地笑笑,“那走吧,夫人還等著呢?!?/br> 李氏確實(shí)是在等著,這回見了錦繡也不似從前冷漠了,反而說了許多貼心話。末了,還讓錢mama親自挑了幾樣器件送給錦繡。這樣的待遇以前是沒有過的,錦繡心知不對,推辭了幾番也推辭不掉,還是拿了回去。 女人往往把她們的直覺成為第六感,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錦繡不僅從來不懷疑,還十分引以為豪。 知道李氏不對勁以后,錦繡心里就有些慌,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尤其是楊柳一臉難色地磨蹭到她閨房間,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徹底證明了錦繡的想法。 錦繡看著楊柳,她似乎還沒下定決心,站在那兒好生糾結(jié)。錦繡讓知夏關(guān)緊了門,拉著她進(jìn)了最里間,問道,“楊柳,可是有什么要緊事?你說?!?/br> 楊柳沉默了好半天,一聲不吭,錦繡的心也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往下沉。好一會兒,才聽她小聲到,“姑娘,你趕緊走吧?!?/br> “怎么了?”錦繡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夫人要把你送進(jìn)宮替淑妃娘娘爭寵?!睏盍曇艏?xì)細(xì)地,“前幾天我去正房的時候,剛好聽到錢mama在和別人說話,就躲起來聽了一下,當(dāng)時沒覺得有什么,回來后才反應(yīng)過來她們說的應(yīng)該就是姑娘了。夫人連信都寫好了,淑妃娘娘過幾日就會派人入府接你,姑娘,你要是不愿意,就趕緊走吧。” 楊柳知道,姑娘在揚(yáng)州還有位舅舅。 錦繡一時間只覺得如遭雷擊,原來李氏最近如此反常,竟是這個原因??尚?,可笑至極,送一個庶女來替生女爭寵,她怎么就知道不會是奪了寵。 走嗎,當(dāng)然得走,錦繡腦子無比清醒,不消片刻就想好了,葉家是呆不下去了,她可不愿意做李氏的棋子。進(jìn)宮爭寵,一聽就不是什么好事,何況還是李氏一手策劃的。 送走了楊柳,錦繡叫來知夏和知秋,讓她們趕緊收拾東西,明日一早她們就出發(fā)去揚(yáng)州。只要出了京城,她就不信李氏還能把她找出來。 孫mama經(jīng)?;丶?,多少認(rèn)識些車夫。錦繡讓她今晚去找個馬車,明天早上就停在葉府東角門口等著。那里人少,一客人都會從正門進(jìn)來,下人們進(jìn)出則是在西角門,她們從東門走,肯定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的。 這一晚,錦繡幾人都睡得極不安穩(wěn)。 ☆、第7章 來客 第二日,葉府的張管事起了個大早,他昨兒就得了吩咐,今日府上要來一位客人,一定要他親自去迎接。 張管事一邊走,一邊還納悶,怎么這客人如此奇怪,竟也不走正門。到了東角門,客人沒瞧見,卻瞧見了一個礙眼的車夫。張管事嫌他占了地方,怕到時候怠慢了客人,欲將他趕走。 誰知那車夫竟說是府里主子雇得他。張管事看了看那輛不起眼的馬車,也沒理他,府里主子出門,還要用你這破玩意?沒有讓他再說話,張管事直接叫了幾個壯丁將人給仍地遠(yuǎn)遠(yuǎn)地,連馬車也不能放在這。 不多時,幾頂青色小轎搖搖晃晃往這邊抬來,張管事見了那人,臉上愈發(fā)恭敬,不動聲色將人引到了正堂。 錦繡幾人從天亮就開始等著,知秋一人出去查看,卻等了半個時辰也沒見到人。錦繡又問了孫mama,時間都是定好了的,卻遲遲沒等到人。錦繡心中焦急,在屋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忽而外邊聽到聲響,只以為是知秋回來了,興沖沖地跑出去。等見了來人,頓時心里被潑了好大一盆涼水。 那人是李氏身邊的大丫鬟,說是讓錦繡去一趟正房。都這個時候了,錦繡怎么可能會過去??赡茄绢^在錦繡耳邊說了句話,錦繡便沉默了,轉(zhuǎn)過身,只讓她前面帶路。 一腳踏入正堂,錦繡不得不感嘆來人是有多大的面子。 李氏、葉啟文,甚至連葉瑾軒兄弟倆也都在。葉府平日拜見的人不少,可是那些往來單李氏一人就足以應(yīng)付,這樣的陣勢,實(shí)在是少有。錦繡幽幽地嘆了口氣,最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見錦繡過來了,李氏放下了茶盞,站起身走到錦繡身邊,不緊不慢地開口說,“可算是來了。您看看,這便是我家那三姑娘?!?/br> 錦繡愣愣的站著,直到感覺出一道審視的目光投到身上,才順著視線,看向葉啟文右下首的中年男子。 心里一咯噔,這是宮里的人,終究是來了。那人身著藏藍(lán)色宮服,體型稍小,面白無須,眼角微微向下,看人的時候稍顯陰沉。這樣的人,一看就不好惹,錦繡縮縮腦袋,希望能降低一點(diǎn)存在感。 王公公打量了許久,久到錦繡忍不住想出聲制止,才略笑了笑道,“葉大人好福氣,府上的姑娘一個比一個出眾。咱家活了這么久,真沒見過比葉三姑娘還靈氣的人?!甭曇艏饧?xì),看錦繡的目光如同看上等的貨物,透著驚嘆。 葉啟文撫著美須,謙虛了幾聲,直道“過獎,過獎?!北舜酥g心知肚明,卻又默契地打著啞謎。 李氏回了屋子后便示意身邊人出去,似要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話說。錦繡則一路不語,眼下也是垂眸站著,不言語。屋子里靜得很,空蕩蕩地,一個坐在高位上,一個在下面立著。 一時靜默過后,李氏先發(fā)制人,對錦繡道,“你也看到了,今日來的是淑妃娘娘身邊的王公公。淑妃娘娘身體不適思親甚切,特意派王公公來葉府接人進(jìn)宮陪伴?!?/br> “接的那個人不會就是我吧?!?/br> 李氏似笑非笑地看了錦繡一眼,道,“你說呢?” “我?”錦繡指著自己,明知故問道,“母親是在開玩笑嗎,且不說宮規(guī)繁雜,淑妃娘娘只是一宮之主,未必有這個權(quán)力將人接進(jìn)宮去。單看家中姊妹幾人的交情,淑妃娘娘思親思的應(yīng)該也不會是我吧。錦姝meimei前幾日都還在念著長姐呢?!?/br> 李氏當(dāng)然也不在乎錦繡反駁什么,左右這事不是她能反對的,因而盯著錦繡直言道,“你也不是個傻的,今兒什么情況不會猜不到。淑妃娘娘是你長姐,花了一番功夫接你進(jìn)宮是你的福氣,莫要不知好歹,讓大家都難做。如今趙家大公子已經(jīng)賜了婚,真要算起來你也是退過婚的,想要再說什么好人家可就難了。” 錦繡不知道是該怒還是該笑了,見過不要臉了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如今皇上一令之下已無選秀,那些趕著進(jìn)宮的,有幾個成了事?退回來的時候還白白污了名聲,別說許好人家了,許不許的出去還是一說。李氏此言,要的不就是她進(jìn)宮替淑妃娘娘爭寵么。頭一次,錦繡不愿忍下去,“母親說的這么好,不若自己去好了?!?/br> “放肆!”李氏怒喝,那眼神恨不得生吞了錦繡。 錦繡自知這話不規(guī)矩,不過誰叫他們?nèi)绱瞬灰樐?。她是庶女,庶女就能隨意擺布嗎,那堂上父子三人,不說都參與了,起碼也點(diǎn)頭了。原來還以為葉家兩兄弟算是君子,沒想到竟然也和葉啟文一樣不是什么好鳥。 也是,哪能指望歹竹出好筍。 見錦繡如此,李氏嗤笑一聲,“你許是弄錯了,今兒叫你過來,不是為了商量,而是通知。” “母親這是看我一個庶女好欺負(fù),硬是要把黑的說成白的?!?/br> 李氏道,“好欺負(fù),難道不是?你莫不是還在指望著你那舅舅,揚(yáng)州刺史,確實(shí)是位高權(quán)重,不過這里是京城不是揚(yáng)州。地方官員,無詔不得入京,你覺得你還能靠誰呢?” “忤逆父母,可是不孝,傳出去你舅舅臉上也不好看?!崩钍暇従彽?。 錦繡不甘心,“我若不去母親還能如何?” “你那兩個丫鬟,一個還在后院的屋子里關(guān)著,一個已經(jīng)在送往后院的路上了。她們的主子都分不清事理,你說說,我要她們留下來有何用?” 這就是明晃晃地威脅了。錦繡怎么說也是葉家小姐,知秋和知夏卻不同,真要出了什么事,也沒人會找上門。李氏仗著的就是這一點(diǎn),且錦繡毫不懷疑她會做得出,視人命如草芥,沒有比更冷漠更殘忍的事了。想到如今還沒見到的知秋,錦繡心中擔(dān)憂,只盼著李氏還有一點(diǎn)良知在。 難道這一回,就真的要如了李氏的愿。錦繡不語。 李氏見她不說話,又諷刺道,“或者,若是你葉三姑娘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直接碰死在這大門上,我也不會攔著。葉府這么大,人命多一條少一條又有幾個人在乎。不過你死了以后,那兩個小丫頭也別想活了?!?/br> 話里無比諷刺,也是料定了錦繡不會去死。也是,死過一次的人,哪怕能活著,比什么都強(qiáng),誰知道以后就不會翻身呢。 只這一次,錦繡對李氏的報(bào)復(fù)心似乎上升到了無以復(fù)加的地步,她從未如此地厭惡、痛恨一個人。哪怕前世最后活地那樣不堪,她也是感恩地看待身邊的每一個人。李氏地算計(jì)和自私,都讓她惡心。 “想清楚了吧,要是沒有別的事,趕緊回去收拾行李,王公公還在外面候著。你那兩個丫頭,也能同你一道去?!?/br> 這還成了恩賜了?錦繡冷笑一聲,仿佛豎立一身刺的刺猬,難得帶了攻擊力,“母親既然這么篤定,何必花了這么多口舌來勸,圖什么呢。難不成母親是怕了什么,或是心里有鬼?” “一派胡言!”李氏怒斥道。 錦繡知道自己不得不去,可是也不能就這樣被李氏拿捏地毫無反抗之力?!皩m里是個什么地方,相信母親最清楚不活了,畢竟淑妃娘娘可是從您手中教出來的。我若是真如了你們的愿,進(jìn)了宮,到時候自然是海闊天空,那么多選擇,何必巴巴地聽一個淑妃娘娘呢,母親您說是不是?” 李氏不曾遲疑,反道,“小小庶女,也能威脅到淑妃娘娘,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聽母親的意思,這宮我是定要進(jìn)的,不如看看,到時候是我太看得起自己,還是母親太看得起淑妃娘娘?!卞\繡嘖了一聲,有些躍躍欲試。 “你待如何?”李氏板著臉問。 “不如何。”錦繡微微一笑。 …… 李氏最終還是扔給錦繡一盒子銀票,并非是被她說怕了,而是不想給錦華惹事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眼下首要的是將這個庶女送進(jìn)宮。 如今費(fèi)了這么些功夫,只是探她的底而已。至于她說的那番話,李氏倒不擔(dān)心,若是連個小小庶女都掌握不了,錦華這么多年也算是白過了。只要心狠,什么對付不了。 錦繡拿到了銀票,也沒有留下的打算,她那里還有要交代的事。 走至門邊,忽而想起什么,回過頭朝著李氏笑地莫名,“皇上是淑妃娘娘的夫君,母親這一回,可算是賣女婿了,不知道淑妃娘娘會不會嫌您管得太寬?還有,我得提醒五妹,讓她以后要看好自己的夫君,畢竟有一就有二,誰知道母親日后會不會為了自己再賣了另一個女婿呢?買了女婿還倒貼錢,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搶著來做。” “你,”李氏指著錦繡,氣的說不出話來。 錦繡說完了也沒多待,由衷地希望這是她最后一次見到李氏。 回到院子里不久,知夏知秋兩人都被送了回來。精神都還好,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也算是有驚無險了,錦繡松了口氣。 知秋很沮喪,覺得都是自己的錯,她本來躲在墻角邊上,看見那人被趕走了就想著回來送信,誰想到還沒行幾步就被人抓了。若是自己反應(yīng)再快些,說不定姑娘也不用受李氏擺布了。 錦繡見她胡思亂想的,少不得又要安慰一番。她們倆還在,總比被李氏團(tuán)滅了強(qiáng)。以后如何,誰又說得準(zhǔn)呢。 安慰完了這倆丫頭,錦繡又將院子里伺候過的人都叫過來,每人給了一些銀兩。輪到孫mama的時候,錦繡拿出幾張銀票,又將一些銀裸子翻出來,對著她叮囑到,“我們走了以后,mama還是別在葉家做事了,這些銀子拿回去購些田產(chǎn),以后也不愁吃喝了。我屋子里的那些東西,mama能拿走的就拿走,就在這里也是便宜了別人。” 孫mama忙點(diǎn)頭,知道此時不是依依惜別的時候,只拉著錦繡的手讓她別虧待著自己,又道自己明日就去管事那里將活給辭了,見錦繡還有東西要收拾,便擦了擦眼睛默默退下去了。 ☆、第8章 窺見 原本東西就不多,且三人昨兒晚間就已經(jīng)收拾好了,也無須再費(fèi)什么勁。這倒好了,準(zhǔn)備好的行李還是派上用場了。 剩下的那點(diǎn)空閑,錦繡抽出信紙給舅舅寫了一封信。她進(jìn)了宮,以后舅舅的書信也沒有人收,日子久了難免會擔(dān)心,不如現(xiàn)在就說清楚。當(dāng)然,錦繡也懶得替李氏等人遮掩,該講的不該講的都給寫了一遍,亦沒什么家丑不可外揚(yáng)的顧慮。 她就這么一個親人,自然是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再次出來的時候,王公公貌似已經(jīng)等很久了。葉啟文倒是說了幾句話,無非是“聽從長姐,莫要招惹事端”之類,說了還不如不說。倒是王公公,見到錦繡三人后一聲也沒吭,見事情定了下來就徑自走出堂外。旁邊一個小內(nèi)侍走過來,將錦繡安排到了一頂小轎中。 這樣被送進(jìn)宮,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送行的只有葉府的老管家和孫mama兩人而已。楊柳本也想過來,不過她畢竟和孫mama不一樣,錦繡只讓她在院子里呆著。 錦繡掀開簾子,看到孫mama朝她揮了揮手,背后是葉府的半掩朱紅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