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心疼?!?/br> “喜歡我嗎?” “喜歡?!闭f完封煜笑了,自己真實(shí)被她磨得沒有了脾氣,若是以前有人這樣纏著他問,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也就錦繡,他愿意縱著。不過錦繡她,從來就沒有直白地說過這句話。 他覺得自己虧了,錦繡還覺得他是在敷衍,本來想試探一下的,誰想到他回的這么快,喜歡是能這么簡單就能說出口的么,總覺得這樣說了,喜歡本身就顯得不珍貴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變得這樣矯情,還這樣脆弱。錦繡繼續(xù)問道,“皇上覺得,那蔣姑娘生的怎么樣?” “沒看清楚?!?/br> “……” 他說的一本正經(jīng),錦繡分不清,他到底是真沒看清,還是故意說著讓她開心,不過不能否認(rèn),她聽著確實(shí)挺開心的,自家的皇上,面對美色也能視而不見呢。“皇上沒有覺得她和誰很像?” “都說了沒看清,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和誰像,再說了,她不過是個(gè)無關(guān)緊要的人,你想那么多做什么?!?/br> 好吧,看來是真的沒看清。你沒把別人看清,別人可是把你看得清清楚楚的。錦繡覺得,守護(hù)皇上這件事,真是任重道遠(yuǎn)吶。 矛盾解釋清楚了,兩人也沒有在這里多留著。 太后這邊,因?yàn)榛噬献叩募?,反而讓場面上尷尬了許多,尤其是看著泫然欲泣的蔣姑娘,也不知道該作何表情,畢竟,這位可是太后娘娘帶回來的,且太后言語之間,像是對這位姑娘很是滿意,心中怎么想是一回事,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還沒有人敢觸太后霉頭的。 皇后走過去,拍了拍蔣儀的手,溫和地說道,“蔣姑娘不要介意,貴妃娘娘本就是這個(gè)性子?!?/br> 蔣儀還沒緩過來,她長這么大,還沒有被人這樣說過,覺得十分難堪。她身子不好,受不得氣,所以對什么都是心平氣和的,如今遇見了貴妃和皇上,才知道有些事情碰上了就沒辦法心平氣和。 貴妃怎么能這樣,皇上又不是她一個(gè)人的。她自己,也沒做錯(cuò)什么啊。蔣儀看向皇后,覺得很是委屈,不過還是說道,“多謝皇后娘娘關(guān)心,這沒什么,臣女不會介意的?!?/br> 太后像是憐惜她,“好孩子,也就是你脾氣好,否則今日還不知道生出什么樣的事情來?!?/br> “算了,是臣女身份不夠,攀不上貴妃娘娘的?!?/br> 太后聽著笑了一聲。身份?那也貴妃最缺的便是身份了。她才剛回宮,日子還長地很,不愁沒有會會這個(gè)貴妃娘娘的機(jī)會。當(dāng)年的陳貴妃,家世顯赫,集萬寵于一身,最后還不是死了,死了以后,先帝還不是同樣的留戀于后宮?帝王之情,哪里會有那么純粹,現(xiàn)在皇上肯護(hù)著,不過是一時(shí)新鮮罷了,還真當(dāng)自己是個(gè)什么東西了。 太后身后都是妃嬪,這些人,也都是過來觀禮的,因?yàn)樘笸蝗换貋?,都不敢走。太后巡視一圈,多是之前就認(rèn)識的,對她們也了解地很。 皇上人都走了,她們在這里待著也沒什么意思,太后想了想道,“都散了吧,聽說還有宮宴,正好哀家也有事情,一道去吧。” “是。”眾妃嬪跟著太后,一道往同一個(gè)方向去了。 當(dāng)初太后去寺中禮佛,宮里的妃嬪很多都覺得意外,太后雖常年讀佛經(jīng),但并不是不愛權(quán)的人,宮權(quán)也都是緊緊地握在手里,只有皇后,能分到一些。每日請安,也要求宮妃一次不落,容不得有半點(diǎn)不敬。 這樣的做派,卻在幾年前突然對外宣布,說是要出宮,弄得別人摸不著頭腦。如今回來了,也是一點(diǎn)消息也沒有傳回來,她們方才聽到通報(bào),還以為是自己聽錯(cuò)了。幾年不見,太后行事還是一點(diǎn)都沒有變,還有那喜怒,也是和往年一樣捉摸不定。 太后走在前頭,左后面是蔣儀,皇后在她右手邊,一路虛扶著。等到了地方,太后忽然問道,“永嘉的未婚夫,是哪一位?” 皇后這才知道,原來母后說的有事是這件事。也對,母后一直很喜歡永嘉。 皇后看了一眼宮宴中的人。今日來的人十分多,平日能上早朝的,都帶著家眷來了。宴席沿著湖,一直擺到盡頭,場面頗為壯觀。真是,賓主盡歡。 這么多人,就是整整齊齊的坐著,想找到一個(gè)人都是不容易的,不過那些人顯然沒有那么規(guī)矩,動(dòng)作都看向一處。眾人的焦點(diǎn),便是皇上和今日的貴妃了,皇上也算是大方,就這么讓貴妃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也不藏著。 皇后眼神掃過那邊,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那趙家公子就坐在不遠(yuǎn)處。神色平靜,望著皇上的方向,手上端著酒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是看皇上那里,可是又恍惚不定的。 皇后道,“母后你瞧,那邊的就是趙家公子,永嘉的未婚夫。” 太后順著她指的看過去,就見那邊獨(dú)自坐著一個(gè)男子,錦衣墨發(fā),目若朗星。是個(gè)出色的青年,太后心里肯定到。原本永嘉讓她賜婚,她還猶豫過,雖說趙家地位不比尋常,到底急流勇退了,在朝堂上也比不得之前的地位,現(xiàn)在看來,選趙家公子也挺好,觀其氣度,就知道這位必然不是池中物。 她頷首,隨即說道,“走吧,人也都看到了?!?/br> 皇后差異道,“母后過來這邊,只是為了看看趙家公子?” “若不然還能為了什么?”宮宴,她這一輩子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的,她還能到這里看什么?!澳闱译S哀家過來,有些事要問你?!?/br> 皇后見此,也不說什么了,跟著太后回去了。永寧宮是歷代太后住的地方,雖然太后不在這邊住,但是平常的宮人還是不少的,畢竟每日打掃就要許多人手。 如今忽然見到太后回來,這些人也像是找到主心骨了一般,忙出來迎接。 太后對這些人沒什么印象,只讓身邊伺候的大宮女出來挨個(gè)的打賞。 等事情都結(jié)束以后,才關(guān)上門,開始問起了話。她這些年在外,對宮里頭的事,朝堂上的事,就是知道,也不是很清楚。尤其是現(xiàn)在這情況,確實(shí)有些不在掌控了。 ☆、83.第 83 章 這日,永寧宮的人都知道主子回來了,也知道太后同皇上在屋子里說了半個(gè)時(shí)辰的話,離開的時(shí)候,皇后臉上有些不自然,也不知兩人到底說了什么。 宮宴過后,趙清澤回了趙家的馬車,今日也沒有飲多少酒,他卻覺得有點(diǎn)頭疼了。 到了趙府,趙清澤從馬車上下來,趙夫人見長子精神不大好,不免問道,“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趙清澤揉揉額頭,讓自己清醒一點(diǎn),一面安慰母親,“沒什么,許是喝了幾杯酒?!?/br> 趙夫人責(zé)怪道,“本來就不勝酒力,還去喝什么酒。”趙清澤笑笑不說話,兩人往里面走,趙夫人忽而對他說,“今日在宮宴上,竟然沒有見到永嘉郡主,真是可惜了,這樣的日子怎的她卻沒有來?” 趙清澤興致缺缺,也沒聽清母親在說什么,隨口附和了兩句。 趙夫人見他這樣子不滿意了,再怎么說,永嘉郡主也是他的未婚妻,他怎么就一點(diǎn)也不關(guān)心呢,以后可是要一起過日子的人,彼此之間這樣可不行。趙夫人又cao心開來,朝他說道,“前些日子,我聽到流言,說是成王府想去宮里請?zhí)t(yī),本來還想著這是誰生了病,今日看來,恐怕就是永嘉郡主了。只希望不是什么大病。你這個(gè)未婚夫,未免也太過上心了,什么都不管?!?/br> 趙清澤扶額,無奈道,“娘,成王府的事情,咱們還是少管一點(diǎn)吧?!?/br> “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 “這話不是我說的,是祖父說的,何況這里面的事母親又不是不知道?!彼麄兗沂鞘裁辞闆r,成王府又是什么情況,明眼人都能瞧出來。趙家原本只想著退居二線,誰料道太后會賜婚,和成王府沾上了姻親,以后趙家想復(fù)起,就難了。 趙清澤說這話未嘗沒有悔恨。他只是救個(gè)人,怎么也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原本定好的未婚妻成了別人的不說,還給趙家惹上這樣一樁事。 他至今還記得,祖父聽到賜婚的消息后,生生吐了一口血,最后卻還是沒有聲張。即使是太后的懿旨,代表的也是皇家的意思,趙家無論如何也得認(rèn)了。 可是他說的這在趙夫人聽來就不對勁了,“成王府是成王府,永嘉郡主是永嘉郡主,縱使成王同皇上關(guān)系再不好,也不能將責(zé)任放到永嘉郡主身上。” “娘,我都知道?!彼绾文懿恢?。 趙夫人道,“你知道便好,永嘉郡主就是再不好,出身總是沒得挑。” 趙清澤忽然不想聽母親再說下去了,加快腳步往里面走。趙夫人見他又是這樣躲著不同,心里一氣,顧不得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攔著他道,“知道你不愿聽,可是該說的話我也不會少說。趙家一門清貴,歷代主婦哪個(gè)不是大家出身,倘若趙家長媳換成了葉家的那位姑娘,以后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亂子呢。永嘉郡主雖說性子強(qiáng)了一點(diǎn),可是高門主婦該有的她是一點(diǎn)也不少,你可別不懂得珍惜,辜負(fù)了人家?!?/br> 趙清澤平日從不對趙夫人又什么言語沖突,就是以前她不喜歡錦繡的時(shí)候,趙清澤也是能哄則哄,盡量改變她的想法,只是現(xiàn)在,趙清澤實(shí)在是受不住了,頭疼地很,也累了, “娘,行了,別再說了?!?/br> “你是不是還想著葉家那位?”趙夫人問道,她就是不喜歡那個(gè)葉錦繡,除了臉,就沒有別的長處了,畏畏縮縮,身上一股小家子氣,便是在宮里這么長時(shí)間,也是這樣,哪里擔(dān)得起整個(gè)家族的重任。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貴妃了!”趙清澤加重了語氣,眼里有絲痛苦。 “你也知道她現(xiàn)在是貴妃了,你們倆注定是有緣無分,往后就別念著了,永嘉郡主畢竟是是你未來的妻子,趙家的未來的當(dāng)家主婦,該怎么做,你自己心里也清楚?!?/br> 趙清澤苦笑一聲,“她嫁過來后,我會對她好的?!?/br> 他沒辦法徹底放下,但是永嘉郡主會是他的妻子,他會尊她敬她,會對她好,只是再多,他就承諾不起了。他對不起錦繡,負(fù)了她,但是對于永嘉郡主,他也喜歡不來。倘若當(dāng)日永嘉郡主沒有讓太后賜婚,他自己也不用這么為難了。 “你能這么想最好。”趙夫人很是欣慰。 趙清澤見他的院子快到了,便說,“娘,兒子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br> “去吧,回去好好歇息?!?/br> 趙夫人看著兒子走遠(yuǎn),心中萬分復(fù)雜,若是可以的話,她怎么也不想看見長子為這些事憂心。可是事已至此,若是他和永嘉郡主一直這樣,以后過的肯定也不會好。成王府是怎么一回事,趙夫人焉能不清楚,可是她也不覺得會有什么,嫁進(jìn)來的事永嘉郡主,又不是成王府,永嘉郡主成了趙家的人,自然要守趙家的規(guī)矩,娘家那邊的事,可就不是想管就能管的。 趙家媳婦不好做,一般人也擔(dān)任不起,正因?yàn)槿绱?,她才這樣看中永嘉郡主,畢竟和錦繡比起來,永嘉郡主好了太多。 宮宴過后,太后娘娘回宮這件事眾人也都知道了。 且太后娘娘還帶了蔣家姑娘進(jìn)宮,這個(gè)蔣姑娘聽說省的也極美,眾人心中猜測,這會不會是第二個(gè)葉貴妃。 當(dāng)初葉貴妃便是淑妃娘娘接進(jìn)宮的,如今這位蔣姑娘還是太后娘娘帶進(jìn)宮,若是爭了起來,反而是太后強(qiáng)一點(diǎn)。這樣一來,也不知道日后會翻出什么樣的風(fēng)浪。 眾人等著看戲,卻不料第二日,太后召見的是永嘉郡主。永嘉郡主自幼抱到太后宮里,和太后情誼非常。永寧宮的宮人見到她,也都是大老遠(yuǎn)的迎上去,將人請了進(jìn)來。 永嘉郡主進(jìn)來后,見到殿中只有四五個(gè)人伺候著,太后坐在上首,見到永嘉過來,笑著招了招手,“永嘉,快過來,過來這邊,哀家可是有好些年沒瞧見你了?!?/br> 永嘉郡主走過去,依偎在太后身旁,親昵道,“皇奶奶你可終于回來了?!?/br> “永嘉都要成親了,哀家又怎么能不回來呢,你是哀家養(yǎng)大的,怎么著要親眼看著你出嫁?!碧竺兰慰ぶ鞯念^,對永嘉,她是真有幾分疼愛的,畢竟這孩子同她相處了這么多年,牙牙學(xué)語是就是她在照看。 “來,快給哀家看看,咱們的永嘉如今長成什么樣子了?”太后自她進(jìn)門,就沒能好好的看看。 永嘉郡主身子一僵,許久才抬起頭,仰視著太后。 太后打量了一下,幾年的時(shí)間,果然出落地越發(fā)好看了,“永嘉真是越長越好看,比成王妃還好看,真是便宜趙家那小子了?!?/br> 永嘉無聲地笑了笑,也不說話。她的事,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了。原本母妃是想叫她請?zhí)笳姨t(yī)院的王太醫(yī)看看的,只是永嘉如今面對太后,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她這張臉,每日自己盯著的時(shí)候都害怕,還是不要露出來嚇人了。 永嘉自己,也丟不起這個(gè)臉。 永嘉不想再這件事上說什么,轉(zhuǎn)過話題問道,“皇奶奶這次回來,以后都不走了吧?!?/br> “不走了,還能往哪里去?!?/br> 雖是這樣說,可太后心里也沒底。當(dāng)初去的時(shí)候,她不也是沒想著去嗎,萬事不由人,皇上有了權(quán),什么做不出來? “留在宮里總是好的,廟中雖說清凈,可是太不方便了,吃的住的都比不上宮里?!?/br> “誰說不是呢?!碧笊钣兴??!巴?,哀家就留在這永寧宮,給咱們永嘉撐腰。” 永嘉郡主見太后又這樣說,羞了羞,她的婚期,確實(shí)是要來了,算算時(shí)間也就剩下十幾天,一下子就過去了。永嘉對趙清澤也是動(dòng)了五分心思,否則當(dāng)初也不會讓太后賜婚了,她永嘉郡主,難道還愁嫁不了人? 現(xiàn)在嫁地這樣倉促,不正是因?yàn)樗础?/br> “皇奶奶,你別說了。”永嘉嗔怪道。 “怎么了,這有什么,都是要嫁人的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哀家說這話只是為了提醒你,趙家雖說曾經(jīng)有些地位,但是和成王府和皇家比起來,都不算是什么,你嫁過去了還是皇家的郡主,趙家人要是敢欺負(fù)你,哀家是不會坐視不理的?!?/br> 永嘉聽著開心地笑了起來,這些日子積壓的惶恐不安終于消散了,有太后這句話,以后她行事也有了底氣。 “對了,皇奶奶,我剛才進(jìn)永寧宮的時(shí)候,見到一個(gè)不認(rèn)識的姑娘,看上去不是宮里的,是誰???” “是哀家在宮外帶回來的,蔣家的姑娘,名叫蔣儀,往后她就住在這里?!?/br> 永嘉郡主想起那蔣姑娘的模樣,頑劣地笑了,“這位姑娘的事,葉貴妃知道嗎?”真不知那葉貴妃是什么表情,想必很驚訝吧,光是想著,永嘉就覺得痛快。往后那蔣姑娘最好多出現(xiàn)在皇上面前。 “知道,她如何能不知道,哀家昨日就帶著人去看了封妃大典。本來還想著能見到你的,誰想到你竟然沒有過來?!?/br> 永嘉郡主道,“昨日有些事情耽擱了,索性就沒有來,若是知道皇奶奶昨日會回來,再大的事情也擋不了?!?/br> 太后直道她嘴甜會說話。 幾年沒見,太后也有許多話要對永嘉郡主說。故而,永嘉在永寧宮待了整整一日。 回去的時(shí)候,臉上已經(jīng)有些刺痛了。婢女趕緊打來水,幫著郡主將藥給卸了。等卸完了藥,盆子里的水已經(jīng)變成了黑紅色。郡主的臉,也紅成了一片,細(xì)看過去,有的地方起了疹,有的地方,連皮都破了,整張臉看著很怪異。婢女端著盆子,再不敢看下去。 “怎么,覺得嚇人?” 永嘉盯著她,目光如毒蛇一樣,婢女覺得快喘不過氣了,跪在地上一個(gè)勁的求饒。 永嘉見著無趣,一巴掌扇過去,便允她出門了。這幾日死的人太多,身邊的人換來換去,也挺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