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她動了動腿,發(fā)現還是隱隱的疼,使不上什么力氣。但是站起來應該不是問題的,皇上昨晚那折騰的勁兒,她這怕自己今天一天都醒不了,幸好幸好,看來她體質挺還不錯。既然知夏說了,太后那邊不用擔心,錦繡就真的不擔心了,又往床上一躺,休養(yǎng)生息起來。 一手將杯子往上拉,突然瞥見一個盒子,錦繡一愣?!斑@是什么?” 知夏伸頭看了看,“許是皇上送給娘娘的額禮物也不一定,昨兒不是娘娘的生辰嗎,總會送點什么。” 這東西她昨日都沒看見過,應該是皇上特地放在娘娘枕邊的。 錦繡將盒子打開,就看到里面一尊小玉雕,雕的正是她的模樣。 知夏見了,也是驚奇,“這玉雕雕的真像,和娘娘真的一模一樣,身上穿的衣裳,也是娘娘最喜歡的那一件,皇上待娘娘可真好,挑選的禮物也是極用心的。” 錦繡拿著小玉雕,發(fā)現玉雕地雖像,但是雕工不是很細膩,有幾處還不是很完美,像是不經常雕刻的人做的,她心里有個猜想,越想越開心,臉上的笑容也止不住。怕知夏笑話,躲在被子里自己樂個不停。 這次的生辰,是她過的最開心的。往后的生辰,也希望能這么開心。 知夏看錦繡沒有起身的打算,便問道,“若是娘娘現在不起身,奴婢讓廚子做一些粥,娘娘用一些吧。” “也好,我也餓了,讓他們快些準備吧,不用多麻煩,白粥就行了?!?/br> 知夏準備下去,錦繡又吩咐道,“你將雪團抱過來吧,許久沒有見到它了,這回正好可以哄哄它?!?/br> 她待著床上什么也做不了,有了雪團這個活寶還可以解悶。 知夏會意,不消片刻就將雪團給帶過來了。雪團每日有人伺候著,身上干干凈凈的,又伶俐地很,見到錦繡就撲過去,蹭個不停。 雪團這小東西,極會討好人,還會看人眼色,它知道皇上不喜歡它,之前還會故意跑過來挑釁幾下,但是長了記性以后,沒到皇上來的時候,它都會躲得遠遠的。典型地欺軟怕硬,偏偏因為長相原因,沒人討厭地起來。 它已經很久沒見到錦繡了,這下一見到可不得了,又是蹦又是跳,在床上鬧個不停,錦繡心想,虧地皇上沒看見,否則這床里里外外都該換一遍。 昨日關雎宮的貴妃娘娘過生辰,原本知道的人不多,但是皇上在那里待了一整日,她們就是不想知道也不行了。 今日一早,景陽宮的宮人又特地跑到永寧宮來給葉貴妃請假,有腦子的人也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這葉貴妃,當真是個妖精,勾地皇上連魂都沒了,往前有哪個宮妃能像她這樣受寵。 今日的請安,太后的興致也不是很高,不知是因為鎮(zhèn)國公五公子的婚事,還是因為葉貴妃的事,亦或是兩者兼有。 看著底下的宮妃,太后笑著說,“虧得還有你們過來,否則哀家在太后當的也和沒當是一樣的。” 皇后見狀開口道,“母后這是說什么話,后宮里,難不成還有人能越過您去?” “這可說不準。”現在都能說不來就不來了,別說以后了。她本來對這個上不了臺面的貴妃娘娘沒有多在意,現在看來她還真是看走了眼,只怕看走了眼的遠不止她一個。那尚書府的夫人不也是看走了眼么,還以為是個軟柿子,送到宮里來給淑妃固寵,誰想到現在出了頭就翻臉不認賬了,抽身地比誰還快。 也不知那位夫人現在作何想法。 太后這樣說,底下的宮妃也不好接什么,若是葉貴妃在,還能刺兩句,關鍵是葉貴妃不在,連火氣都沒出發(fā)。 這人比人還真是不能比。 皇后道,“母后多想了,宮里頭大起大落的比比皆是,哪里能有長長久久的風光呢。” 大抵是她的話說上了太后的心坎,太后今日難得笑了,“還是皇后說的對?!?/br> 看向一邊的蔣儀,太后今日讓她過來,本來是做給葉貴妃看,豈料她壓根就沒過來,“蔣丫頭,可都聽清楚了?” 這沒頭沒尾的話,蔣儀確實聽得再明白不過了。 直到人散了,還在琢磨著這一句,可惜啊,她縱使有心,又如何使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90.第 90 章 聽到皇上給貴妃過生辰,蔣儀毫無疑問是嫉妒地,若是她也能讓皇上如此相待,哪怕什么都不要也可以。 如果一開始她心慕皇上是喜歡上他的人,后來時間久了,便是愛上他的這個身份了。高高在上獨一無二,又是那樣專寵一人,只差沒將人捧在掌心了,這樣的帝王柔情,誰會不動心。 蔣儀從來都不知道何為困難,從小到大,她想要的東西別人都是忙不迭地送過來給她,唯獨在皇上這件事情上,受到了挫折。她想去景陽宮看看他,可是宮人不允許,想傳話給他,想親自送湯給他補補身子,最后也被人攔了下來,她能怎么辦,難不成真要過去攔住皇上嗎? 今日太后娘娘的意思她也懂,無非是叫她和貴妃爭寵,可是怎么爭,如何爭? 她就是有千百種手段,現在也使不出來。 蔣儀慢步往回走,她就住在永寧宮的偏殿,身邊伺候的多是太后娘娘給的,對她也十分客氣,禮遇有加。見到她過來,忙上去問道,“姑娘這就回來了,奴婢還以為您會在太后娘娘那邊多坐一會兒呢?!?/br> 蔣儀笑笑,坐什么,太后明顯沒有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何必過去惹人嫌呢? 那宮女見她面色不好,便不好再收什么,照例問了一句,“姑娘今日可要做湯?” “去做吧?!?/br> 蔣儀嘆了一口氣,讓宮女待她往小廚房那邊走去,不管送不送的進去,堅持下去總會讓皇上注意的。萬事開頭難,貴妃珠玉在前,她若是這時候退縮,豈不是更沒有機會了? 這日后宮里都沒有聽見葉貴妃的消息,似乎是從沒有出過門,晚上皇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往關雎宮去了。 第二日一早,葉貴妃才終于露了面。眾人見著,以往的葉貴妃美則美矣,卻總有一股子稚氣,今日卻滿面春風,艷如桃李,不用想,也知她前日和昨日都過的多滋潤。 后宮里妃嬪眾多,皇上卻只有一個,從沒有分到的宮妃見錦繡這副模樣,嘴上不說,心里已經罵開了,更甚者,連淑妃也一起罵了,若不是這人,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多的事。 王昭儀打從一開始眼神就沒有離開錦繡,見她坐下,便過去寒暄道,“葉貴妃總算是過來了,昨日你沒有來,妾身還想著貴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呢,白擔心了一場?!?/br> 錦繡和她,面上有些情分,因此也不好不答,想來一會兒道,“哪里會出什么事,只不過身子不舒服,便沒有過來。” 王昭儀心中苦澀,只是身子不舒服么? 知道如今皇上心里眼里只有這一位,王昭儀自然不可能說什么不好聽的話,認真來講,她對錦繡沒什么惡感,拋開皇上這事不談,王昭儀還是能和她說兩句話的。眼下也只關心一句,“葉貴妃還要多保重身子才是。” “勞煩王昭儀惦念了,昨日實在特殊,否則也不會突然身子不舒服。” 王昭儀轉而問道,“聽說前日是葉貴妃的生日?” 錦繡點點頭。 王昭儀道,“這樣的日子怎么也沒有告知眾位姐妹,也好讓擺個宴熱鬧熱鬧?!?/br> “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不需要擺宴的,再說前些日子剛擺了宮宴,這會兒再熱鬧一次反倒是浪費了。”她一個人不請也挺好的,還有皇上陪著,讓她們這些宮妃過來才沒意思呢。 王昭儀只當作沒聽懂,仍道,“到底委屈了貴妃娘娘。” 錦繡只好說幾句客氣話。她們坐在下面,說話的聲音并不大,離地遠的人縱使想打聽幾句,也沒有那個機會。 沒一會兒,太后便過來了,身邊一左一右都是錦繡熟悉的,一位是皇后,一位是那位蔣姑娘。這樣的場合,太后竟然還是把蔣儀帶過來,也不知道是安了什么心。 錦繡從第一次見到蔣儀就沒什么好感,這么正大光明的覬覦自己的心上人,有哪個人能忍受。錦繡氣性也是有的,遇上這件事以后更大了,不管這蔣儀性子到底是怎么樣的,注定和錦繡說不到一塊去。 太后坐下后,對著蔣儀吩咐了一聲,便叫她坐在自己身邊,這位置,可比底下一眾人都要高。 別看這下面這么多位子,怎么做都是有門道的,按著各自的份位,半點不能逾越。這位蔣姑娘坐地可就微妙了,底下人看著她的目光,也頗為微妙。 蔣儀正襟危坐,小心地往下面看一圈,似乎不適應眾人這樣看她,眼神弱弱的。最后見到了錦繡,溫柔地揚了揚唇角,笑不露齒。 這笑在錦繡眼里就不是很好看了。 她想,再等等,等這個蔣儀被虐地死了心,在將她趕出去。女人的小心思,往往比針尖還要小,容不得別人挑釁。 兩人穿著打扮都差不多,蔣儀就是在錦繡面前,也不肯輕易認輸。 每日請安要說的東西都差不多,聽著也沒什么意思。錦繡坐在下首,正尋思著等下回去要做什么,忽見一個宮女捧著一個盞子過來,放在錦繡的小桌上。在看看身邊的宮妃,也都被呈上同樣的盞子。 皇后道,“這是前幾日御廚剛想出來的花樣,叫杏仁茶,味道還不錯,本宮就想著讓幾位meimei也嘗一下。” 錦繡瞧了一眼,果真是杏仁茶,上面還撒著桂花、杏仁、芝麻,顏色潔白,香味濃郁。 倒是從來沒見過的東西,賣相有十分不錯,許多宮妃都嘗了。 “如何?”皇后問。 寧昭媛贊道,“甜而不膩,齒頰留香,果真是佳飲?!?/br> “御廚琢磨出來的總不會錯,再說這里面的杏仁粉都是都是精挑細選選出來的,味道錯不了。寧昭媛若是喜歡,等會兒本宮再讓人給你多帶些回去?!?/br> 寧昭媛不想皇后竟然這樣客氣,受寵若驚,“多謝皇后娘娘?!?/br> 皇后略笑了笑,“宮中姐妹,計較這么多做什么?!苯又屓伺錾弦槐K熱茶給太后,“母后,您也嘗嘗?” 太后自然沒有拒絕,笑著稱贊了幾句,一時氣氛還算和洽。 錦繡見眾人都飲了,她若是不動又會給皇后留下說道的把柄,遂端起了盞子。杏仁茶她也很久沒有喝過了,初聞到這味道的時候還挺想念,但是再一仔細聞,就感覺不太對了。錦繡五感比別人敏銳些,嗅覺也是,這杏仁茶,除了香味似乎還有些別的味道,聞得久了感覺澀澀的。 錦繡果斷地放下了,再不肯碰一下。 皇后本來就盯著錦繡這邊,見她放下茶盞,臉上已經有些慍怒了,強忍著問道,“葉貴妃怎么不喝?可是這杏仁茶太次了不和胃口?” 錦繡看了她一眼,語氣這么沖,她能喝這茶才怪呢。 “皇后娘娘剛才說這是杏仁茶?” 皇后道,“杏仁茶怎么了,難不成這茶有|毒喝不得,這里這么多人可都飲了,不是照樣無事,還是說你葉貴妃的命比別人精貴幾分?” “并不是說這茶喝不得,而是妾身喝不得。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妾身不能吃杏仁,杏仁粉也是碰不得的,一碰身上便回長疹子,嚇人地很?!?/br> 下面的寧昭媛聽著也是捏著繡帕笑了,朝錦繡道,“葉貴妃說的好生有趣,妾身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病,該不是貴妃不想喝皇后娘娘給的茶,特意編出來的吧。” 此言一出,皇后和太后看著錦繡的眼神都冷了許多。 錦繡不慌不忙地解釋道,“這癥狀并不是病,有這樣癥狀的人也不多,寧昭媛沒有聽說過也不稀奇。這有的人不能碰花粉,有點人不能吃羊rou,有的人甚至蜂蜜水都飲不得,平時不碰還好,一碰輕則起疹子,重則昏迷不醒?!?/br> 寧昭媛聽著就跟聽笑話似地,“哦,還有這樣的事?” 當然有這樣的事,不過錦繡對杏仁過敏還真是胡謅的,她是覺得這茶水有問題,才想起這樣的說辭。知道皇后不信,錦繡不得不提到,“妾身不敢隱瞞皇后娘娘,這件事口說無憑,若是皇后娘娘不信,大可以讓太醫(yī)院的王太醫(yī)過來瞧一瞧,便可知妾身說的不是假話。” 太后道,“王太醫(yī)?葉貴妃你是當太醫(yī)院都沒事情做么,讓太醫(yī)院院首給你驗這些事?” 誰會不知道王太醫(yī),掌太醫(yī)院數十年,他會有時間管這些閑事。 錦繡面露驚訝,“王太醫(yī)很忙嗎,可是皇上明明說有事情隨時都能找他的呀?!彼f這話時笑地眼角都彎了,嘴角兩個梨渦淺淺的,顯得很是嘚瑟。 這模樣,將一眾人氣得半死,什么時候,連太醫(yī)院的院首都這樣容易請了? “貴妃可真是正得盛寵啊?!被屎笾澜袢者@件事再追究下去肯定沒意思,她既然將王太醫(yī)都搬出來了,也不怕會被責難。思索了一會兒,皇后還是保險地退一步,道,“既如此,還是將貴妃的杏仁茶換了吧。” 那宮女正要往回撤,不想被錦繡攔住了。 皇后正想問她又要做什么妖,就見錦繡對她笑著說道,“皇后娘娘一番心意,怎么能說拿回去就拿回去呢,這杏仁茶妾身喝不得,不過皇上想必是愛喝,等會妾身拿回去給皇上嘗一嘗,免得叫皇后娘娘白白費了心思,也浪費了這佳飲?!?/br> 德妃諷刺地看了一眼皇后,靜靜地看好戲。 “本宮竟不知,皇上會喜歡喝這茶?” 錦繡似十分理解皇后的樣子,安慰道,“皇后娘娘忙于宮務,不知道皇上的口味也是情有可原?!?/br> “呵,貴妃真是,什么都敢說?!被屎蟛魂幉魂柕卣f了這么一句,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現在就給她灌進去。 好啊,好個葉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