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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江河無渡(民國)在線閱讀 - 上卷08宇宙鋒

上卷08宇宙鋒

    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到了漢口七月流火的季節(jié),炎熱氣息卻絲毫不減。每日路過草叢邊都能聽到此起彼伏的蛐蛐叫聲。

    早起去后湖的荒山坡上練槍,中午和傍晚游逛在各大碼頭和茶館,如此的日子,方子初已經(jīng)度過了兩個月,心中的希望也一點點熄滅了下去。

    通過這兩個月的探知,她基本上了解了平民百姓口中的那個江督軍——江如海:抽鴉片的癮君子們對他又愛又恨,小商販對他的苛捐雜稅敢怒不敢言,大街小巷里玩耍的孩童傳唱著諷刺他殘酷統(tǒng)治的歌謠??稍俸匏?,也沒有人會和自己的小命過不去,因為他手握重兵,一旦出行,便有兩路護衛(wèi)警備相送。看來,他也是知道自己的項上人頭似乎正在脖子上搖搖欲墜,因為他的仇人可能數(shù)都數(shù)不清。

    那么在江如海平時的出行過程中,要殺他的話,根本無法靠近他。而她現(xiàn)在只有一把射程不遠的手槍。如果能在一個人多的地方悄悄接近他,成功率也許會大一些……夜深人靜之時,方子初躺在旅館房間的床上如此思考著。

    一想到殺人,她的腦中一下子就蹦出肖涼的身影,那個清瘦卻充滿力量的少年,以及那雙如古井般鮮少有過波動的眼睛。自下船以后,她就再沒見過他,不過也好,和這樣神秘且危險的人還是不要再產(chǎn)生任何交集。

    方子初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兩個月來,這已經(jīng)不是她第一次失眠。但她只能強迫自己入睡,就如同每日強迫自己吃進去飯一樣,因為報仇需要體力和清醒。

    每當她睡不著的時候,都會想起那天在鸚鵡洲的茫茫煙雨中飄過來的簫聲,只要一聽到,整個心都空了,變得忘乎所以一般的寧靜。也許那個吹簫人還會出現(xiàn)在那里的,只不過她卻不敢去了,因為不確定肖涼是不是還在那里。

    如今聽不到簫聲的她只能在腦海中反復(fù)回想著那段旋律,以此催眠自己……

    翌日,竟是漢口入夏之后一個難得的涼快天,無風無雨。到了中午,方子初照例到“江上春”茶樓吃飯,順便搜集消息。這里是全漢口最出名的茶樓,人口流動也是最密集的。漢口處在九省通衢之處,靠江上的航運發(fā)達了自身的商業(yè)。明清以來,就成為了世界上有名的“茶碼頭”,漢口也因此茶館林立,而茶館變成了江湖人士和碼頭挑夫的聚集歇腳之處,各方消息在此流通。

    “您的鹵鴨件。”小二將一盤棕黑色的鴨掌、鴨頭、鴨脖拼盤端了上來,便腳步迅猛地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方子初給自己倒了一盞烏龍茶,小口小口地呷著,警覺地瞥了一眼周圍的人,又盡量大口地喝了起來,因為這樣看起來似乎更像一個男人。她拿起竹木筷子,盯著那盤鹵鴨件,眉頭一緊。自幼吃慣了江南清淡發(fā)甜的飯菜,這股濃厚的花椒大料味很刺激她。但此時她還是勇敢地嘗試起來。

    這時,茶館里走進了一個身穿長袍馬褂、頭發(fā)剛到肩膀的小眼睛男人,他應(yīng)該是這里長久的熟客,一進來小二就問他是否還要老幾樣,他滿意地點點頭四下打量一眼,竟撿了方子初左邊的桌子邊坐下。他正悠悠地倒著茶,隔著兩個桌子后的一個人認出他來:“喲,這不是蔡經(jīng)理嗎?您可是個大忙人,怎么今天有空了?”

    這個蔡經(jīng)理也是個好說話的客氣人,笑起來兩只眼睛瞇成線,道:“這不是剛休了假,唉,明后天可有的忙。”

    “我聽說陳瑤青如今一票難求啊,我有個做大買賣的拐子?都買不到?!蹦侨苏f。

    蔡經(jīng)理掏出塊手帕開始擦汗,“何止買不到?”他把手掌放在嘴邊,故意壓低聲音說,“你知道這回的《宇宙鋒》,什么樣的人物要來看嗎?”

    見那人好奇得發(fā)光的雙眼,他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悠悠道:“江督軍——還有北平來的顧大帥。這是江如海要討好顧向卿這個兩湖巡閱使,聽說顧大帥非常喜歡陳瑤青的戲?!?/br>
    “這個顧大帥是不是就是傳說的那個‘不納妾將軍’?死了堂客?的那個?”那人問。

    蔡經(jīng)理點頭,“就是他,這人可是大總理眼前的紅人,也是咱們湖北走出去的大人物……”

    他們二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進了方子初的耳朵里。她手中的茶杯微微抖動起來,然而沒有人會注意到。機會終于來了!她忽然抬起頭,壓低的帽檐下一雙細長的眼精光霎現(xiàn)。

    七月初九這一天接近傍晚的時候,被稱作漢口戲碼頭上第一家的“滿春戲院”周圍整整兩道街人頭攢動,一輛嶄新氣派的黑色轎車將人群自動左右分開。后側(cè)車門緩緩開啟,一個身穿黑色立領(lǐng)鑲金邊旗袍、直發(fā)披肩的女人款款而下。她的發(fā)型散而不亂,頭頂一個白色的發(fā)箍,像一個文靜的女學生,又透著股貴氣,身后跟著一個手里拎著兩個大木箱子的女孩兒。

    一陣山呼暴響:“陳老板!”“大家想著您呢!”“聽說您要去北平了嗎?”……

    陳瑤青對他們微笑著,那是很真摯的笑容。一旁的司機兼保鏢大聲道:“大家讓一下,陳老板要進去了!”

    而此時的方子初,正在戲院后臺收拾準備著茶盞?!皾M春戲院”最近因陳瑤青的《宇宙鋒》觀眾暴增,還有貴賓要來,人手不夠,所以招了一些臨時茶倌,她就此混了進來。

    她用眼角瞟了一眼腰間,那里厚厚纏了幾圈的淺灰色布帶,這樣就掩蓋了放在其中的手槍的形狀。不過,她要處處小心留意自己的腰部動作幅度不要太大。

    一場好戲,不,臺上臺下兩場好戲正等待著開鑼——

    酉時叁刻,上弦月好似一塊碎了一半的慘白色瓷盤嵌在青灰色的幕里。陳瑤青著天藍色滾邊的黑色戲服,作青衣打扮款款上臺。她的第一出戲便是《宇宙鋒》里的名折——“趙高修本”,它和“金殿裝瘋”此二折為漢劇《宇宙鋒》傳唱最廣、最常演繹的兩出戲。這兩出籠統(tǒng)地拼湊出一個封建制度下的權(quán)臣之女趙艷容通過裝瘋賣傻巧妙地反抗父權(quán)和皇權(quán)的故事,一直以來在京戲和漢劇中都傳唱不衰。

    二樓東側(cè)最前方的一個包廂里兩張寬大的太師椅上,坐著的兩人正是如今的湖北省督軍江如海和剛剛被總理授予“扶危將軍”稱號的北洋第九師師長顧向卿。

    方子初此時就在他們二人所在的包廂的斜對角方向,正端著一個放有茶壺、杯子和毛巾的托盤。低低的帽檐下,她的一雙眼正覷著這兩個男人的側(cè)影。他們都穿著軍隊的制服,八個親兵護衛(wèi)對稱著立在兩旁。左邊坐著的江如海身形顯得高大強壯,棱角骨架竟生得幾分挺括俊氣,但一想到父親此前對他的描述還有在俄租界巡捕房那二人的嘴臉,她心里急急地升騰起憎恨與嫌惡。方子初素來是看不慣這些仗著自己有幾個兵、有點權(quán)力就強壓百姓一頭的軍閥,何況他更是派人殺害了爹娘還有柳伯父一家人。

    她恨得牙床都不自覺地抖了起來,但內(nèi)心還是和自己重復(fù)著“要冷靜”,如今的機會可以說是非常寶貴,成敗就在今晚的一舉。通過兩個月的練槍,她對自己的槍法已然自信了不少。她在心里告訴自己:只要冷靜瞄準他的頭部,再趁亂逃出,沒有問題的。

    包廂里有人在叫茶,方子初邁開腿走了過去。給人倒完茶后,她向其他的茶倌推脫自己來了內(nèi)急,要入趟茅廁,那茶倌極不情愿地接過了她手里的托盤。

    其實她并沒有去茅廁,而是混入了二樓最中間看臺上的人群,這里像是一條狹窄的橋,上面沒有任何座位,卻有烏泱泱的一群人寧愿買了票站著也要看戲,他們便匯聚在這里,這邊的風景其實更開闊。

    她習慣性地伸手壓低帽檐,憑借著纖瘦的身形從人群的后方擠到最前面,然后將手狀似隨意地放在了看臺的紅色木欄上,眼睛看起來是在往臺上的陳瑤青瞅去,實際上余光早就瞄到了右邊的頭一個包廂那里。

    一個鐘點的時光消逝得飛快,對于方子初來說卻十分漫長。她在等待這出戲的一個高潮,一個會爆發(fā)出掌聲與喊聲的高潮,一個可以掩蓋臺下的另一個“高潮”的高潮。

    而臺上的趙艷容,為了不嫁給皇帝當妃子,已經(jīng)由在家里跟父親趙高裝瘋賣傻,走向了金鑾殿在皇帝“秦二世”胡亥面前裝瘋,她借著“瘋言瘋語”道出了心中的實話:“腦得俺惡生生把珠冠打亂,不由人一陣陣咬碎牙關(guān)。我手中有兵刃決一死戰(zhàn),要把這狂徒們立斬馬前!”陳瑤青邊唱著,邊脫下頭上的珠冠一把甩向皇位,又原地繞了兩圈,將身上的錦服華袍脫下也撇在了地上,剩里面白色的里衣,接著下蹲、甩袖,流暢的動作里透著股決絕。她高亢柔美的嗓音仿佛在云端拖著,響徹整個戲院,甚至傳到了外面的街上。

    “好!”“好活!”……

    拍掌聲和歡呼聲搖山憾海一般在戲院中回響著,甚至要直竄到上面掀翻屋頂,金錁子、銀錠子和首飾釵環(huán)如星雨一般向臺上砸去。人群哄亂聲此起彼伏。

    二樓看臺上的方子初向周圍上下掃視了一圈,果然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盯著臺上那出好戲,根本沒人往她這邊看,于是從腰間動作小心地掏出那把手槍。她手握緊槍,瞇起一只眼睛,將準心停在右前方隔著大概叁丈?遠的地方,可她的手卻不自覺地輕微抖動了起來,那準心也來回在江如海的腦袋和肩膀處晃來晃去。

    方子初呼出一口濁氣,耳邊人聲鼎沸,她知道這喧囂最長也只能持續(xù)幾十秒鐘而已,臺上的戲還沒演完。她必須讓準心定住,必須在這幾十秒鐘讓江如海的腦袋開花,送他上路。她拼命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又想起了那段鸚鵡洲邊的簫聲?;叵胫嵌涡?,她漸漸地平復(fù)了自己的心跳,準心最終定格在了江如海的后腦勺。

    她食指全力扣下扳機,隨著一聲清脆的玻璃的碎響,方子初愣在原地,雙腿如樁般僵硬得動不了了。

    因為就在她扣下扳機的那一剎那,江如海笑著向右偏過頭,和一旁的顧向卿搭話,子彈擦過他的耳際射向了臺柱最上方電燈罩下的一個燈泡。

    隨著那只燈泡的碎裂,方子初明白了,她完了。這場她精心策劃的謀殺,因為這一瞬的偏差,全完了。對于這兩個月來一直繃緊神經(jīng)、急于復(fù)仇的她,如此的意外根本不在計劃內(nèi)。

    她猶如從頭頂被潑了一大桶冰水,一直涼到腳底,那雙腳仿佛凍在了地板上,根本邁不開步子。

    一聲槍響,燈泡炸裂,江如海后知后覺自己的耳朵邊被什么東西擦了過去,有點火辣辣的。他伸手一摸耳朵,再一看手掌上一道淺淺的血痕,才明白過味,這個劇院里有人要殺他。

    而此時,因為這一聲不知打何處來的槍響,人們都慌了起來,互相推搡著要出去。

    在這更加鼎沸的聲潮中,臺上的陳瑤青仿佛不知道臺下發(fā)生了什么一般,穩(wěn)如泰山地繼續(xù)唱著,好像就算臺下往上面扔刀子,她都會雷打不動地唱下去。

    江如海的帶頭親兵舉起槍一陣暴喝:“誰也別想出去!不經(jīng)督軍允許,出去的人一律槍決!”

    不想江督軍向他搖了搖手,站起來轉(zhuǎn)過身向觀眾大聲道:“各位,刺客就在這個戲院里,在你我之間。他每潛伏一秒,我們就多一分危險。你們回想一下之前有沒有在這里見到過可疑的人,如果能指認出的,我必有重賞!”

    方子初在那親兵的一聲暴喝下已回過神來,她早已將手槍放回藏在了腰間,打算循著慌亂的人群出去??山绾5倪@一舉動令她犯了難,她回想著剛才扣下扳機之前戲院里的場面,那個時候應(yīng)該沒人會注意到她。

    “是他!我剛才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往督軍您那個方向看,手還往腰里掏著什么……”后方一個大概和方子初隔著幾個人的年輕人喊著,他臉上因為即將要受到重賞而激動得都扭曲起來。

    這個人指向的就是方子初,于是她周圍的人都紛紛往后退。這樣,斜對面的江如海就更能清晰地辨別這個“刺客”了。方子初低著頭,讓人們看不到她的臉。

    “去!給我把他抓過來!”江如海吩咐著周圍那些親兵。

    方子初下意識拔腿就跑,那些周圍的人卻推搡著她不讓她走,就像一堵厚厚的人墻。就在她心里火急火燎又感到絕望之時,一只寬厚而有溫度的手掌在人群之中握緊她的手,強有力地要將她拖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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