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她怕路征覺得難堪,就悄悄握了握他的手,輕輕晃了晃。 路征心里一軟,反握住那只小手,不肯松開。明白了自己的感情,關(guān)系確定以后,不自覺地想親近她,不算很禽獸吧? 他在內(nèi)心果斷回復:不算。未婚夫妻,拉拉小手而已,怎么就禽獸了? 他也看了宋愈一眼,緩緩勾起了笑容。他有意無意搖了搖拳頭,他相信,宋愈能看到。 果然,宋愈的臉色霎時間由白轉(zhuǎn)灰。那雙緊握的手,似乎捶在他的胸口上,而他的胸口早就有了密密麻麻的傷。 他耳邊反復回響著一個聲音:“他們在一起,他們在一起……” 宋愈攥著拳頭,上前兩步,真想幾拳打死那個礙眼的路征,把令儀給奪回來。 只有他才能牽令儀的手。路征算什么? 可是,他只走了兩步,就再也前進不得。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那么做。 宋愈仍然清楚地記得,上回在路家挨打的場景。路征這廝,看著文不成,武不就,誰知下手忒狠。這次對方人多,他上前定然討不到好去。而且或許還會讓令儀覺得,他軟弱無用。 還有一點,十分重要,那就是大皇子也在。路征和周暄的婚事是皇上欽定的。他若貿(mào)然上前,會不會被人說成是對皇上賜婚的不滿? 不行不行。他不能這么沖動,他不是單單一個人,他身后還有整個涇陽侯府。不能因為他一人之故,連累家人。 短短數(shù)息間,他腦海里轉(zhuǎn)過很多念頭。最終,他還是頹然停住了腳步,眼睜睜看著他們,心中怒火翻騰。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大皇子忽然嘖嘖兩聲,說道:“這邊不好,咱們換個地兒吧?!?/br> 路征和周暄從善如流,隨大皇子離去。 周暄原本想抽出手的,可是,一則路征握的緊,她輕易抽不出來。二則,兩人的袖子都很寬大,遠遠瞧著,應該也瞧不出什么來。至于第三,則是周暄自己被他握著,竟也覺得,嗯,這樣也不錯。 可是,到底是害羞,紅暈一點點爬上臉頰,燙的厲害。 柔軟的小手握在手中,路征一顆心砰砰跳,感覺自己的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又像是喝了酒,熏熏然,有點想醉。 明明上幼兒園時,也跟小女生牽過手做游戲的,怎么眼下就跟第一回似的? 真沒出息。 不過話說回來,沒出息也沒關(guān)系啊,她就在他身邊啊。 兩人竟這樣走了好一會兒,直到大皇子重重地咳了一聲,周暄才受驚般掙開了手,躲到路征幾步開外。 手里一下子又空空如也,路征嘆了口氣。真是不大舍得啊。下一回,也不知是什么時候。 大皇子也真是閑,好好的咳嗽什么? 路征忍不住瞪了大皇子一眼。 大皇子摸摸喉嚨,笑瞇瞇地說道:“唉,嗓子不大舒服呢。” 周暄臉色爆紅,她也不知道方才怎么就亂了心神,還是當著大皇子的面。他們肯定要以為她是那等輕浮水性的女子了。 忽然,她遠遠瞧見了往這邊張望的周家下人,心知是來找自己的。她忙丟下一句:“我去找母親?!笨觳诫x去。 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大皇子笑得甚是無辜:“我可什么都沒做?!?/br> 路征瞧了他一眼,沒說話。 翌日,皇帝收到一封奏疏,是參翰林院編修宋愈的,說宋愈瀆職怠工。 皇帝有些詫異:一個翰林院編修,瀆職怠工,還需要特地上報給他么? 第76章 瀆職怠工 這是誰干的好事?是涇陽侯的政敵?還是單純針對宋愈而為? 皇帝又看了一眼,咦,是翰林院的史大人。 這史大人有學問,很古板,又有些遲鈍。進了翰林院就沒出去過,這還是第一次上書參人。 皇帝來了興致,召史大人上前詢問。 史大人倒也老實,將宋愈平素所為,一五一十說了。如何缺勤,如何早退,毫無隱瞞。 頓了一頓,他又從袖子里掏出一本小冊子來,恭恭敬敬呈給皇上。 皇上拿過來瞧了瞧,上面清晰地記錄著,某年某月某日,宋愈于幾時到翰林院,于幾時離去?;蚴侵苯訉憘€未至。比如今日就是告假未至。 隨便翻了翻,十天里竟有三四天是未至?;实坌闹信鹕v起來,沉聲問:“史愛卿所言,可都屬實?” 史大人忙道:“臣不敢欺瞞圣上。這位宋編修,常常身子有恙,就告假了。” 皇帝冷笑:“身子有恙?”年輕輕的后生,三天兩頭有???身子骨這么差的話,還談什么報效朝廷? “約莫是有恙吧?!笔反笕说?。他想起昨日遇上路征路大人時,路大人所說的話。 路征聲稱他不日前,無意間聽皇上提起宋探花,說是宋探花似乎有瀆職怠工的嫌疑…… 史大人當時就變了臉色。說起宋愈,他心里也有火。一個小小的編修罷了,屢屢告假甚至是連點卯都不曾,只在日后補上。。仗著什么?不就是仗著老子是涇陽侯么?! 史大人本人是看不上這種人的。翰林院的活兒不少,很多事情原本該由宋愈做的,。 不過他不來,就只能別人代他做,這無疑加重了別人的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