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周暄坐在床邊,隱約能聽見嘩嘩的水聲。她臉頰上剛剛褪下去的紅云又慢慢升騰上來。 她深深吸了口氣,干脆盯著正在燃燒的龍鳳喜燭發(fā)呆。紅彤彤的,很是喜慶。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路征似乎洗了好久了,還不見出來。 若在往日,周暄這個時分就該休息了??赡苁且驗榻袢帐撬捎H的日子,她竟格外有精神。 他出來時,她該怎么做?迎上去?還是端坐著?好像怎么樣都不大對?。∧镉H說了很多今日的場景,但是可沒說,這種情形她該怎么做。 路征估摸著周暄該睡著了,才慢悠悠出來,卻瞧見周暄斜倚著床欄坐著。他有些遺憾,又有些欣喜。 周暄看見他,連忙下意識端正坐好,對他笑了一笑,幾分拘束,幾分溫柔。 路征呆愣了片刻,繼而回之以微笑。他額發(fā)微濕,看著與平時不大一樣。 周暄愣了愣,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她現(xiàn)下是他的妻子,她站起身來,取過巾子,笑道:“我?guī)湍?。?/br> 路征只點一點頭,任她拿著巾子輕柔地擦拭著他的頭發(fā)。 空氣似乎變得稀薄起來,周暄一時竟不大習(xí)慣,她有意識打破這種安靜:“你今天喝了多少酒?” “兩杯?啊,不,大概有七八杯……”路征隨口答道,他也記不清了。他不大喝酒,可這世界的酒,酒精含量不高。他喝了七八杯,其實也還好。 “兩杯還是七八杯?” “哈哈……”路征笑了笑,“七八杯,我真沒事兒……” “你不是不喝酒么?”周暄也沒注意到她聲音里帶著些許嗔怪的意味。 “嗯,的確不大喝酒,不過這些酒都不算什么?!甭氛鞯溃睦锾鹛鸬?,仿佛是醉意又上來了。 他有些不自在,這新婚之夜,他們的話題怎么這么奇怪。 周暄給他擦著頭發(fā),兩人離得很近。 路征兩只手不知該如何安放,她纖細(xì)的腰肢就在眼前,他的手莫名其妙的就靠近了她的身軀。然后不知不覺間,手就放到了周暄的腰間。他頭腦一熱,直接就周暄給抱了起來。 腰肢果然纖細(xì)柔軟。他深吸了口氣。 周暄嚇了一跳,只覺得那兩只手炙熱的很。雙腳離地的一剎那,她輕輕“呀”了一聲,手下意識環(huán)住了路征的脖頸。 帕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掉在了地上。 ——————————————————————————————————————— 次日清晨,周暄醒過來時,比平時還要早一些,可是已經(jīng)不見了路征的身影。 她慢慢想了想昨夜的事情,羞得把臉埋到了被子里。這就成親了?母親說的,就是昨夜那樣?似乎有哪里不對啊…… 不過,她沒時間細(xì)想太多了。可能是鳴翠聽見了聲音,進(jìn)來幫她穿衣梳洗。 她對著鏡子看了好一會兒,鏡子里作婦人打扮的她,跟之前看起來的確不一樣了。她笑了一笑,待臉上的紅暈退下,起身去同路征一起用早餐。 都是她平素吃的,與往常并無太大區(qū)別。周暄松了口氣,還好不用再花時間去適應(yīng)。 用過餐飯后,路征道:“暄暄,隨我一起去拜拜爹娘吧?!?/br> 周暄點頭,臉上的笑意收斂了。 路征自幼父母雙亡,所以今日沒有向公婆敬茶的環(huán)節(jié),只是需要祭拜父母。 路家祠堂的門被打開,周暄隨在路征身后,恭恭敬敬下拜。 她從沒見過路征的父母,自然也無多少感情,只是因為這是路征的父母,所以格外恭敬。 當(dāng)然,路征對所謂的父母并無太多感情,畢竟他也沒見過。他心里清楚,他不是路家的子孫,但他既然頂了路家子嗣的身份,這又是jiejie的父母。為人子,該盡的禮儀還是要盡的。 婚后周暄整理他們成親時的禮單,別的倒也罷了,涇陽侯府的禮物貴重的嚇人。周暄有些詫異,跟路征說了。 路征卻只擺了擺手:“無礙,你看著辦就好?!?/br> 她是路家的女主人,這種小事她自己做主就好。 周暄笑道:“不是要你做主,是覺得奇怪罷了。咱們家跟他們來往不多,這禮太貴重了。也許宋夫人別有深意。” 她這句“咱們家”很好的取悅了路征。路征眉眼間的笑意遮掩不住,他點點頭:“嗯,你說的是。不用管他們。” 周暄想了一想,尋了個由頭,回了禮也就是了。 ——————————————————————————————————————— 周暄對婚后的生活并無太多不適應(yīng)。之前嫂嫂路隨玉教她理家,曾在路家一個多月。她對路家也很熟悉,掌管家事倒也順手。除了跟路征近一些,跟父母兄嫂遠(yuǎn)了一些,在她看來區(qū)別也不算很大。 只是沒想到,宋愈竟然會回來了。 宋愈這個名字,周暄并不陌生。只是這三年來,這個名字幾乎都沒有出現(xiàn)過了,她都快要忘記這個名字了,他竟然回來了。他回來就回來吧,特意使人告訴她是什么意思? 約她見面?周暄皺了皺眉,可是她并不想見他啊。 若說這世上,她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他了。她現(xiàn)下和路征夫妻和美,見他做什么? 而且,她也不想路征因此而誤會或是生氣。 周暄明確拒絕了,表達(dá)了她并不想見他的意愿。 她沒想到的是,宋愈竟然上門拜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