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兄弟倆相對而泣。 良久,皇帝才揮揮手,讓弟弟去祭拜父皇探視母妃。 晉王領(lǐng)命謝恩。 兒子歸來,田氏好歹算是有了盼頭,身子漸漸有了起色。 ——之前想過很多很多,但是在兒子失蹤期間,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兒子沒事就好。 權(quán)勢、富貴……什么都是不相干的,只有兒子平平安安,那才是最要緊的。 因為先皇的旨意,田氏養(yǎng)好身體后,新帝就下旨讓晉王去封地就番了。 新帝對這個弟弟沒什么意見,只是新帝的生母朱太后對田氏母子毫無好感。興國公又曾作亂,間接造成先帝的駕崩。 如今又要讓他們母子如愿去封地就番么? 真放他們前去,豈不是成了魚入大海? 更讓朱太后耿耿于懷的是,先帝在世時,他們夫妻帝后失和,先帝寵愛田貴妃以及其所出幼子?!m然最后先帝沒犯糊涂,依然立了皇后嫡子為太子。但是那么多年的冷遇,讓朱太后很難不生出怨懟之心來! 初時,朱太后以為晉王回不來了。那田氏,失了夫君,又失了兄長侄兒,兒子又下落不明,正是生不如死…… 誰想現(xiàn)下她不但兒子回來了,還能到封地去就番! 朱太后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一向重規(guī)矩的朱太后一時之間,也忘了后宮不干政的古訓(xùn),勸說兒子,切莫為了仁德的虛名,放虎歸山,釀成大錯,云云。 新帝哭笑不得。他何嘗不知母后心里的怨念?但此事,一來是父皇臨終前的遺愿;二來,他已經(jīng)是勝利者,大方一些又有何不可?三則,雖然母親與田貴妃當(dāng)年如何如何,可是他和二弟這十多年的情分不算假。他們遠(yuǎn)沒到那種你死我活的地步? 不讓他就番,怎么辦? 殺了他們母子?不可行。畢竟他已經(jīng)下旨說明晉王無罪,田氏護(hù)駕有功。天子金口玉言,不好反悔。 將他們拘在京城?新帝搖了搖頭,若如此,他還怕生出其他事端來呢。 就這樣吧。 先帝給小兒子的封地是個富庶之地,雖不給小兒子最高權(quán)力,但足夠他一生衣食無憂了。 老實說,在儲君未立之前,新帝一直以為父皇偏疼二弟,會將皇位傳給二弟的。甚至是在太子受封儀式之后,新帝還曾以為父皇會反悔。 所以,當(dāng)先帝拒絕興國公,不改初衷,直至駕崩。新帝才確定父皇的心意。 他已君臨天下,他不介意對二弟好一些。 —————————————————————————————————— 晉王對去就番一事,沒有任何意見。皇帝允許他帶上母親,他更是高興。 只是,臨別前,他去面見皇兄,說是有一件事,要求皇兄幫忙。 新帝呆了一呆,半晌才緩緩一笑:“何事說來聽聽?” 這個弟弟能求他什么?總不會是后悔了,不愿意去就番了吧? “父皇過世才兩個月,按說這話臣弟不該提。只是,只是……”晉王咬了咬牙,“臣弟有一事,想求皇兄成全?!?/br> “說!” “臣弟想娶萬安伯家的姑娘為妻!” “誰?”皇帝愣了愣,好一會兒腦海里才隱約有了個人影?!叭f安伯?林家?……不對啊,萬安伯家的姑娘不是成了涇陽侯的夫人么?” 新帝在做大皇子時,對京城的不少事情都有耳聞。 晉王這才道:“萬安伯家還有一個姑娘,說是身體弱,一直養(yǎng)在京郊的莊子上?!?/br> 此刻晉王氣息勻了,說話也順暢了:“不敢欺瞞皇兄。當(dāng)日父皇病重,舅舅使人要臣弟過府,說有要事。之后……” 之后,興國公便將自己要做的“大事”告訴了外甥。晉王當(dāng)即拒絕,為人臣,為人子,怎么能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是,興國公早已準(zhǔn)備多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兩人大吵一架,晉王待要進(jìn)宮面圣,將此事告知父皇,卻被表哥一個手刀砍在脖頸,失去了知覺。 再次恢復(fù)意識時,他是在京外的馬車上。那馬車不知要駛向何方。 晉王乘人不備,跳下馬車。也許是老天助他,夜色正濃,竟無人發(fā)覺他已經(jīng)跳下了馬車。 他勉強辨清了方向,就往京城跑。 最終卻暈倒在了林家在京郊的莊子前。 —————————————————————————————————— 晉王沒詳細(xì)說這些時日發(fā)生了什么,只說自己心儀那位林二姑娘,想娶其為妻。他知道這是在孝中,原不該提及此事。 只是他即將就番。恐怕此生都不能再回到京城。他怕他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對那位數(shù)年住在郊外的林二姑娘,新帝也略有耳聞。他只笑了一笑,心情莫名輕快起來,微胖的臉上也有了笑意。 “二弟希望朕怎么做?” “賜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