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jié)
一大片赤青色的“雜牌軍”浩浩蕩蕩包圍了這?里,全副武裝的載具之上,一根根小型的炮管從中探出,頂端有赤白的能量光柱在醞釀,他們以一種?熟練之極的整齊速度,齊刷刷對準了那條“大魚”。 ——就像是一群訓練有素的獵人,向著落入狩獵范圍的獵物舉起了獵槍。 被簇擁在雜牌軍之后安全區(qū)域的奎恩已經(jīng)興奮地睜大了眼睛,那些屬下沒有見識,還以為這?就是普通的軍艦,但一向關(guān)?心帝國與?星盟等?大勢力動向的他第一眼就認出了這?艘軍艦的來?歷。 “……這?、這?分明就是不久前?帝國派往流放星的那艘軍艦,那艘據(jù)說被帝國前?任統(tǒng)帥烏橫劫走的軍艦?!彼坪跻庾R到了什么,他的聲音都興奮地顫抖起來?,“這?么說,那個身價20億的男人就在上面?一個雖然不知?什么原因控制了軍艦,但本身已經(jīng)基因崩潰的廢人?” 劇烈的興奮和?激動讓他的眼神變得無比火熱,他意識到了一件事:“我似乎再也不用擔心因為白叛軍的事情被帝國牽連,甚至還有可能一舉洗白,憑借這?個天?大的功勞得到帝國的嘉獎???” 由于他遲遲沒有下令,還一臉興奮,似乎已兀自?陷入了某種?幻想之中,身邊下屬看他的眼神已經(jīng)變得詭異起來?…… 而那般看似能量耗盡的飛艦之上,被他視作獵物與?晉身之階的原不為也對外面這?群毫無動靜的家?伙表示失望了: “……這?些人,難道還沒有認出我的身份?好歹也是這?顆星球上的一方大勢力之主,居然這?么不關(guān)?心時?事,是我高看他們了嗎?” 他都等?得累了,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支甜甜的營養(yǎng)液喝了一口:“看來?,利用聰明人和?蠢貨要有不同的方法??!?/br> 系統(tǒng)999十?分疑惑:【宿主,你怎么知?道首先來?的會是一方大勢力之主呢?】 之前?宿主讓它偽裝能量耗盡留在這?里,然后就一直懶洋洋地窩在飛艦上不動彈,還信誓旦旦地表示要守株待兔,等?目標主動過來?。系統(tǒng)999就很迷惑了。 ……合理懷疑,宿主是故意想找時?間偷懶摸魚。 而現(xiàn)在他終于有機會將?疑問問出口了。 原不為用看小笨蛋的眼神望了系統(tǒng)999:“我們腳下的是什么?” 系統(tǒng)999:【……軍用飛艦?】 “憑我從記憶中的那些了解,這?么一艘最新的軍用飛艦,又不好隱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得下。就算真有一些孤狼和?小勢力發(fā)現(xiàn)了,恐怕也不敢輕舉妄動,而是會第一時?間通告更?大的勢力。”原不為解釋道,“因此,前?來?的人必然在這?片區(qū)域有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實力?!?/br> 解釋的有點口渴,他又喝了一口甜甜的營養(yǎng)液。 ……再甜的東西喝了這?么多天?也膩了呢,希望這?顆星球上能找到更?美味的替代品吧。 腦袋里漫無邊際地瞎想著,原不為唇畔微微一彎。 “……與?其我們辛辛苦苦去找目標,就在這?里等?他們送上門來?不是更?簡單嗎?” 他透過弦窗向外望去,隱約看見那一排又一排炮管突然移動了起來?,熾熱的白光開始照耀。 那一支浩蕩的雜牌軍徹底包圍了飛艦,看上去一副要將?整艘飛艦徹底轟開的架勢。 憑原身記憶中的常識,他深知?對方已經(jīng)動用了他們的裝備所能承載的最高等?級的能量炮,與?方才最初出現(xiàn)時?的姿態(tài)已是完全不同了。如果說他們一開始的架勢只是對付小怪,那么現(xiàn)在顯然就是對付終極大boss的姿態(tài)。 看來?……是終于認出了他的身份,想要萬無一失呢。 原不為雙眸微微瞇了一下,很是期待。 ……獵物,要落網(wǎng)了呀。 第221章 叛黨5 “獵物……要落網(wǎng)了呀?!?/br> 與此同時,奎恩興奮十足地命令著他的下屬發(fā)動?了第一次試探性攻擊。 “轟——” 一根根小?型炮管之中,傾瀉而?出的白光像是漫天流星雨轟然而?出,仿佛一場浩大的雷霆在半空中炸響,光輝四溢。 而?當?轟鳴聲響徹之后,那鐵灰色的飛艦仍是停留在原地,像是一尾擱淺在淺灘的大魚,表面看上?去都沒?有多?少磨損,仿佛剛才的炮擊對它沒?有絲毫影響。 奎恩毫不泄氣,反而?興奮地揮舞著拳頭:“再來!繼續(xù)!不要停!” 他深知軍用飛艦絕非民用飛艦可比,金屬材質(zhì)都比后者強出許多?。但?眼下這艘飛艦已是能量耗盡,最強的防御罩無法開啟,飛艦中又只有一個基因崩潰的廢人,沒?辦法出來打反擊,只要他繼續(xù)磨下去,最終的勝利遲早會屬于他。 ——如此多?的優(yōu)勢擺在自?己這一方,這一刻,奎文幾乎以為是幸運女神終于眷顧了他。飛艦之中那個身價二十億的男人,就是他此后半生?的富貴所在! 浩蕩的白色洪流再一次朝著那沉默的飛艦轟去,宛如高崖之上?沖下的飛湍流瀑,不斷沖擊著一塊沉默的頑巖。 每一波攻勢都是在燒錢,但?現(xiàn)在的奎恩半點?都不心疼,他滿腦子都只有進攻進攻再進攻,仿佛已經(jīng)看見那牢固的艦門被轟破,堆滿了艦艙的二十億鈔票便像是流水一樣涌了出來,將他淹沒?。 與即將到手的二十億和帝國的嘉獎相比,這點?小?錢就不過如此了。 旁邊的心腹下屬看著他那滿臉癲狂、手舞足蹈的失態(tài)模樣,終于忍不住提醒道:“頭兒,再這樣高強度攻擊下去,這艘飛艦很可能不能保持完整了?!?/br> “那就不要了!”奎恩豪爽的一揮手,“一艘飛艦又算什么!給我進攻!” 最后這句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當?熾熱的光再一次將飛艦淹沒?,一直沒?有動?靜的飛艦表面突然泛起了一陣扭曲的波紋,像是水波,又像是一層光膜。 然后,那浩蕩的能量光輝便像是雨滴落落大海一般被吸收的干干凈凈。 下一瞬間,乳白色的光暈在飛艦表面散發(fā)開來,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心,大片大片的波紋隨之向外擴散,這乳白色的光暈就在數(shù)秒之內(nèi)橫掃而?出,一下子掃過了所有人的身體,快的讓人反應(yīng)不過來。 “?。?!”眾人大吃一驚。 “——危險!快躲開!” 潛意識中的念頭如此急促,但?他們本身的實力?顯然不足以支持他們在這么快的時間里?反應(yīng)過來,并?加以躲避。 于是,連同奎恩本人在內(nèi),所有人都被無差別掃射到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眾人都露出了無比驚恐的表情,但?下一瞬間,那驚恐就轉(zhuǎn)為了深深的迷惑—— 脖子?完好。腦袋?完好。胳膊腿腳,通通完好。內(nèi)臟也無損傷??傊?,他們完全沒?感覺自?身有受到半點?傷害,身前的載具也處于運轉(zhuǎn)良好的狀態(tài)。就連地上?的花花草草,都長得很好呢。 就好像剛才那道聲勢浩蕩的白光只是一幕用來迷惑人眼球的特效而?已。 眾人:“???” ……不是吧?不是吧?不會有人以為一道虛假的特效就可以把他們嚇跑吧? 這一刻,銀狼幫上?下所有人的腦回路竟是出奇一致的同步了。 為那個飛艦中的cao作者的行為感到深深迷惑不解的同時,剛才還滿臉恐懼的他們都不約而?同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就在所有人怒氣值up up,預備進行新一輪攻擊之時,之前一直牢牢關(guān)?閉的飛艦艦門突然打開了。 銀色金屬在門前交織,化為一道斜梯搭了下來,接著想起的是輪子滾動?的聲音,轱轆轱轆,很是清晰。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艘由銀色金屬組成的輪椅一路滑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坐在輪椅上?的青年吸引了。 他一身黑色的制式軍裝,外套隨意地敞開著,即便是坐在輪椅上?,也能看出身材十分高大,漆黑的發(fā)絲因為許久未剪稍稍有些?長,斜斜搭住眉眼。本就英俊的臉部輪廓因消瘦而?變得異常鋒利,眉骨和鼻梁都透出銳利逼人的弧度。 ——這是一張讓所有人熟悉無比的臉。盡管與過去相比消瘦了許多?。 人群沉默片刻,一下子都要炸了。 “……烏橫?!居然是烏橫!” 哪怕是再不關(guān)?注外界的人也聽說過這位帝國之光的赫赫聲名,更聽說他不久前叛國被判流放又中途逃跑的事情。而?現(xiàn)在,這個本該被流放的囚徒竟然出現(xiàn)在了a-r11星上?,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 ——這是活生?生?的移動?的二十億??! 這一刻,哪怕是對奎恩最為忠心耿耿的屬下都動?了自?己的小?心思,前一秒的同伴此時看向彼此的眼神中都多?出了別樣的味道。貪婪總是能蒙蔽一個人的頭腦。若是能獨享這二十億…… 但?還未等這些?人將心中的想法付諸實施,輪椅上?的青年卻懶懶撩起眼皮,深灰色的眸子掃過眾人一眼。 “……人太多?了,也太吵了?!?/br> 人群之中突然有數(shù)十道“煙花”爆開——原本滿臉興奮激動?的人像是看見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他們的表情一瞬間變得無比扭曲,一串串膿泡在身體表面浮起。然后,他們就像煙花一樣爆開了! 周圍的人群突然變得十分安靜。 他們還保持著興奮激動?的表情,臉上?身上?卻沾上?了同伴炸開的血花,一種無法理?解的恐懼讓他們睜大了眼睛。于是臉上?的神色凝固在一種極端詭異的狀態(tài)。 對于這些?經(jīng)常刀口舔血,身邊的熟人像韭菜一樣一茬又一茬更換的人而?言,同伴突然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得莫名其妙,而?自?己也很可能步其后塵,同樣死得莫名其妙,死得慘烈萬分。 而?這些?人的離奇死亡,就在眼前的青年莫名其妙說過一句話之后。 這一刻,所有人看向原不為的目光都變了。 原不為卻似乎渾然無知,反而?輕聲開口道:“……讓你們的首領(lǐng)來見我?!?/br> 縮在最后面的奎文還在考慮著要不要戰(zhàn)略性撤退,被恐懼所擊垮的下屬們已經(jīng)不約而?同地撤向旁邊,將他暴露在原不為面前。 他整個人都懵逼了。 原不為的目光上?下打量過出現(xiàn)在眼前的中年人,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 “你就是這群人的首領(lǐng)?你叫什么……不,我沒?必要知道這個,工具人只要合用就行了?!?/br> 這赤裸裸輕視的做派讓奎恩心頭怒火中燒,但?一接觸到那雙平靜冷漠的深灰色眸子,就像有一桶涼水澆了下來。 他還沒?忘記,剛才就是這人看了一眼,幾十號人就那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他強裝鎮(zhèn)定:“你、你做了什么?” “沒?什么,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讓大家一起體會一下基因崩潰的感覺?!?/br> 原不為看起來似乎很耐心,唇角微揚,輕松愉悅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但?其他人卻一點?都輕松不起來。 ……基因崩潰?是他們想的那個意思嗎?不,不會的,他這是恐嚇…… “就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哦。”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仿佛已看穿了所有人的想法,就這么笑瞇瞇地開口了。 “——大家已經(jīng)感染了能導致基因崩潰的引子,它們就像病毒一樣蟄伏在你們體內(nèi),只要我輕輕一引動?……” 他像是一個小?孩子在向新朋友介紹自?己的玩具一般,抬起手掌,五指從合攏到張開,比了一個煙花爆炸的動?作,嘴上?還適時配音:“peng~” “——你們就沒?了哦?!?/br> 眾人又驚又疑,額頭冷汗直冒。 “大家是不是沒?聽懂?”輪椅上?的青年看上?去相當?好脾氣,就像是一個面對一群笨蛋學生?還能耐心孜孜教誨的好老師,“我再給大家做個示范吧。” 還沒?等其他人做出反應(yīng),他的目光依然掃過人群,興致勃勃的樣子:“隨機抽取幸運玩家,這一次會是誰呢?” 砰砰砰砰砰! 驟然間,又是數(shù)十朵煙花突然爆開。 所有人都已經(jīng)呆住了。 鮮血和膿液飛濺到他們的身上?、頭上?、身前的載具上?,乃至那些?冰冷猙獰的炮管上?,場面殘酷、血腥,又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