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對啊,一般能夠讓魂道亮起來的光芒不都是正確的嗎,”綠豆也有些懵了,愣愣道,“怎么會亮起來又出現(xiàn)裂痕呢?” 而且也不知道應該說幸運還是不幸,因為石頭光芒強度到底比較弱的原因,所以裂痕并不大,不去細看甚至都發(fā)現(xiàn)不了,然而卻依然掩蓋不了它有損耗了的事實。 “這塊藍色的光芒很小的,”毛頭皺起了眉頭,“能讓魂道亮光就差不多是對的了沒錯,但是后面怎么會繼續(xù)引起這樣的反應?”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不出原因,站在離魂獸最近的雀斑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小心地從那個小格子里取出了那塊已經(jīng)空掉了的魂石,然后默默往旁邊站了一步。 謝瑞見狀,立刻冷哼一聲,“讓你們自己做決定?現(xiàn)在好了?” 綠豆和雀斑都站在一邊不吭聲,倒是毛頭還認認真真的盯著那個魂獸里的魂道看,而和他狀態(tài)差不多的,則是站在兩米開外的褚書墨,正蹲在地上,用手托著小腦袋,專注地盯著那個魂獸看。 然后就在他們幾個完全沒注意的角度里,謝瑞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摸了塊石頭在手里,他這次選的很小,恰恰好能抱在手里的那種,完全沒人注意到。 然后他就這么乘著幾個人不注意的情況下直直地把手里的石頭就那么往窗口里塞,連褚書墨都沒能反應過來。 就這么幾秒被落在他的綠豆立刻驚叫了一聲,然而并沒有用,落在他們眼前的,就只是魂獸身體里的魂道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亮了起來,而那種刺眼的光芒包裹住了整個魂道,比剛剛綠光亮起來的速度還要快。 謝瑞的臉上立刻閃現(xiàn)了一絲驚喜,毛頭卻是在愣過之后皺起了眉頭,低聲道,“等等,不太對勁?!?/br> 同樣的,毛頭是看不見謝瑞選出來的紅光魂石的,但他卻能看得見那模擬魂獸里的魂道變化,果然,魂道在最開始閃過亮光之后,在原有的細小裂痕上,又布上了一排排新的裂痕。 這次的裂魂比起之前的小心翼翼來的毫不客氣,就這么清晰地掛在了魂道上。 遠處的褚書墨小肚子抵著大腿,覺得有點難受,然后站了起來,看了看魂道,又看了看明顯有些尷尬的謝瑞,以及他塞進去那塊小石頭。 那塊小石頭的光芒不算太強烈,但也不怎么弱,至少比剛剛丟過去的綠色石頭要強多了,可是也沒有他第一次拿起來的石頭強。 問題是,這次為什么又是這樣?每一次都是有那么一點點光芒然后變成裂痕? 而且再這么看過去,魂道上連剛剛閃起來的光芒點都沒有了,是通過那些裂縫流走了嗎? 褚書墨皺著眉頭回想起了那天在地下室里看見虞淵的場景,當時他的魂道里也是有很多破破碎碎的地方,不過當那塊純紅色的石頭被吸收進去之后,整個魂道瞬間就變了一個樣。 如果說這就是吻合魂石和不吻合的區(qū)別的話,那剛兩次都亮起來的光芒又是怎么回事呢? 褚書墨這邊還在想著,突然就聽見身后的人群里爆出了一聲驚叫,幾個人瞬間扭過頭看去,只見在他們身后的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豎起了一塊長長的透明光板,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他們這邊每一組人的數(shù)據(jù)。 數(shù)據(jù)一出,他們不遠處的光頭早幾秒后,突然就跳起來歡呼了一聲,“看見沒!老子第一!” 喊完之后還回過頭沖謝瑞擠眉弄眼的,眼里那股子嘲諷氣息蓋都蓋不住,看的謝瑞臉色瞬間就不好了,尤其是這時候,上面的面板一路往下拖,直接落在了最后幾名上,倒數(shù)第二個就是他們組。 負了二十分,旁邊還帶著頭像,倒數(shù)第一則是之前褚書墨看見的那個組。 面板出現(xiàn)的同時,每個小組面前的的電子精屏上也出現(xiàn)了所在小組自己的名次,看著自己面前那個一千多的數(shù)字,不光謝瑞的臉色差了,連綠豆和毛頭都變了臉,雀斑有些慌得站在一邊。 其中變得最厲害的就是謝瑞,他的目光朝旁邊好幾個地方掃過去,最后落在了很遠很遠的一個角落里,胖子的身上,瞇起了眼睛,拳頭都握緊了。 不過比較神奇的是,這一次他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默默按住了自己的脾氣,反復深呼吸了好幾次,閉了閉眼睛,像是認命了一樣,回過頭道,“我覺得我們需要商量一下現(xiàn)在怎么辦了?!?/br> 綠豆聞言,立刻斜了他一眼,倒是毛頭先點了頭。 “我知道你,你擅長藍色,”謝瑞按了按自己的太陽xue,好一會兒指著毛頭說道,等這邊說完之后,目光又看向了雀斑,還是不怎么友好。 雀斑自己也被他看的身體抖了抖,下意識的就開聲了,“我比較擅長綠色,以前參加過考試的,但是……沒排上名次。” 謝瑞揚了楊眉,毛頭看著他,補了一句,“差一名,我記得那次?!?/br> “嗯嗯。”雀斑連忙應了一聲,然后沖毛頭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 一旁的綠豆見狀,抿了抿唇,過了一會才接了一句,“黃色?!?/br> 他沒說什么比賽情況,謝瑞瞄了他一眼,也沒問,又斜了遠遠的褚書墨一下,然后道,“現(xiàn)在情況就是這樣了,反正我也做錯一次,扯平,你們看著辦吧。” “我們看著辦?”毛頭皺了皺眉頭,反問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很自持己見么?” 謝瑞聞言,臉色僵硬了一下,半晌之后,才摸了摸腦袋道,“我只能看得見紅色,現(xiàn)在紅色的都是這種情況的話……” 剩下的幾個人聞言,扭頭互相看了看,一目了然,他只能看見紅色,然而紅色卻并不管用,也就是說,之后如果真的能找得到合適的顏色的話,他也是無能為力。 假設(shè)這不是團隊合作,恐怕他就已經(jīng)出局了。 綠豆看看雀斑,再看看他,面色不太好看,似乎挺不開心的,想說點什么,然而再看看毛頭,還是什么都沒說。 毛頭倒是沒注意他,而是繼續(xù)看著謝瑞,皺了皺眉,“你這么說,藍色也不管用。” 雀斑一聽,提了個建議,“不然試試綠色?” “如果綠色再不行呢?”到了這里,綠豆總算是忍不住說話了,低聲說道,“那豈不是沒辦法了?萬一我們的都不符合呢,那怎么辦?” 雀斑僵了僵,“不會那么倒霉吧,而且你不是還看得出黃色……” 他話還沒說完,綠豆就抬起頭來,像是終于忍不住似得,對他翻了個白眼,雀斑見狀立刻就住嘴了,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 就在這時,一只軟乎乎的小手從后面主動牽住了他,然后下一秒,褚書墨就出現(xiàn)在了他身側(cè),抬頭沖他笑了笑之后,扭頭對毛頭道,“小哥哥,你說是不是可以再試一試啊。” “嗯?”毛頭的目光看了過來。 “因為我剛剛,看見有亮起來啊,是不是其實是有效果的啊?!瘪視^續(xù)說道。 “你不懂就不要亂說了,出現(xiàn)裂痕就以為著魂道損壞,只有不正確的魂石才會……”綠豆似乎有些焦躁,沒等毛頭出聲就開口了。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褚書墨就直接打斷了他,好像完全沒聽見他在說話一樣,“小哥哥你想哦,我們中間沒有人能看見紫色,如果他真的就給紫色的魂獸的話,不就等于直接淘汰我們嗎?應該不會的吧?” 他這話一說,毛頭和謝瑞,甚至是旁邊的雀斑都愣了愣。 “而且剛剛那幾個又都有反應,之前娃娃jiejie告訴過我哦,”褚書墨說到娃娃這兩個字時,謝瑞明顯僵硬了一下,前者裝作沒看見,繼續(xù)進行他的奶聲奶氣之道,“只要亮起來了,就是有效果呢。” 他這么說著,不光是毛頭,連謝瑞看上去都有些心動了。 “所以,我說所以哦,”褚書墨眨者眼睛,試探性道,“有沒有可能把兩種顏色的石頭一起塞進去試試呀?” 當然不可以。 但是褚書墨這句話已經(jīng)提示的很明顯了。 一個顏色的純色魂石是很少很少的,正如虞安的魂道一樣,魂石也是可以揉和的,他們剛剛都沒有太注意去拿純色的石頭,選的都帶著點色雜,不過這些也都是常見的石頭了。 尤其是第二次,分明是很強烈的光,但裂痕卻沒有想象中厲害,所以褚書墨就想著,有可能最強烈的紅色是正確的,旁邊的雜色反倒是錯誤的,才造成了這樣的結(jié)果呢? 褚書墨的話很明顯毛頭聽進去了,不止毛頭,連謝瑞都聽進去了,雀斑也連忙跑上去想幫忙,只有綠豆稍微停頓了一會,才咬咬牙下去。 沒多久,幾個人就對著那個已經(jīng)開始破碎的魂道,做出了各種各樣的假設(shè),雀斑在旁邊把每一種情況都認認真真地記錄了下來。 最后幾個人找來了一點吸收石,把記錄下來最有可能的顏色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融合好了,毛頭拿著那塊石頭,看了看謝瑞,又看了看不遠處蹲著也不知道從哪摸出了個小奶瓶認真喝奶的褚書墨,把手里的魂石,塞進了那個魂道吸收窗口里。 塞進去的一瞬間,里面的光芒就立刻大躁了起來,接著就在他們面前,魂道上面的裂痕飛快地愈合了,并且重新升起了一陣陣的魂力。 “成功了?!”謝瑞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驚叫道,一激動起來就隨手摟住了毛頭,親昵地來了個對撞,然后還摟了摟雀斑,綠豆被他拉著的時候,一臉勉強,像是十分不情愿似得,一邊默默的隔開了自己和雀斑的距離。 謝瑞倒是沒注意這么多,他正想拉著剛剛那個小功臣也來一發(fā)呢,結(jié)果誰知道一抬起頭,那個位置褚書墨哪里還在。 “他人呢?”謝瑞登時一愣。 · 褚書墨又看見娃娃了。 在角落里一閃而過,越看那個身影他心里就慌得厲害,最后實在是忍不住一會回去問虞淵了,就這么直接走了過去。 來到了整個圓形場地最邊緣的地方,面前一片漆黑,褚書墨就靠著墻壁,一點點地往里面摸索,直到走到某個位置的時候,突然腳步停了下來,小耳朵似乎都動了動,然后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在他有這個動作的一瞬間,面前深深的甬道里傳出了一陣怪笑,接著,一個身著白大褂的男人從里面慢吞吞地走了出來,而旁邊站著的,正是穿著黑裙子的娃娃。 那男人看著褚書墨,拉了拉自己腿邊的娃娃,輕笑了兩聲?!罢婢璋??” 第60章 有些出乎褚書墨意料的是,來人竟然不是瑪卡大師,不需要看見樣貌,光是從聲音上就已經(jīng)能區(qū)分出不同了。 但畢竟前后好幾次娃娃的身影出現(xiàn)的時候,站在她旁邊的一直都是他,所以褚書墨再看見人的時候還是有幾分訝異的。 再根據(jù)之前雀斑說的拜師的事情,讓褚書墨完全沒有想到,從隧道里面走出來的竟然是…… 誰??? 褚書墨眨著眼睛看了好半天,然后有些迷茫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很努力地絞盡腦汁想了好半天,硬是沒想起來這是誰。 就在褚書墨一臉糾結(jié)的時候,那男人腿邊的娃娃卻突然向前了一步,接著兩秒之后,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在褚書墨耳邊響起了。 “小墨?!边€是褚書墨很熟悉的,清脆的,好聽的聲音,只是這中間里卻再沒有了往日的那種笑意。 褚書墨摸肚皮的動作瞬間一僵,朝娃娃看了過去,后者在對上他目光的一剎那,下意識的就往后面退了半步,半晌后,拽了拽男人的褲腿,小聲地叫了一句李博士。 褚書墨的眉頭瞬間一動。 “哈哈哈哈,”李博士看了他的樣子,背著手突然就大笑了起來,“我之前可是聽說虞淵百般寶貝你,才跟瑪卡那個老東西說了半天把這么個小家伙借過來,就想見你一面,不過”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隨后陰測測地一笑,“諾爾族到底就是諾爾族,也就到這個程度了,根本就毫無防備,所以我才說這種東西是多余的物種嘛” 褚書墨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不過李博士看上去也不在意,繼續(xù)說道,“不過之前我聽人說虞淵很寶貝你,本來是沒什么的,不過想著想著,就突然記起了一件事兒?!?/br> 隧道里安靜的不行,李博士的說話聲都是帶著回響的,帶著積分詭異莫測的味道。 好半天之后,褚書墨才聽見他繼續(xù)說道,“早年的時候我父親幫大殿下做過一件事,這事如今在上流社會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具體的細節(jié)雖說沒幾個人清楚,算到現(xiàn)在,大概也就當天在場的那幾個吧。所以關(guān)于虞總那半邊被割掉,導致他昏迷整整一年,之后又莫名其妙回來了,卻還是缺著一點點的魂魄,我父親可是有很多猜想的?!?/br> 褚書墨還是盯著李博士看,聽到這里的時候,那雙大眼睛里閃過了一絲亮光,然而四周的環(huán)境太黑暗,以至于李博士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他目光里的變化,倒是自顧自的繼續(xù)說下去了。 “割魂儀式通常是設(shè)有媒介d ,不過老實說,千百年來做割魂的魂獸并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少的可憐,即便是做了,魂魄這么寶貝的東西,通常也不會有人愿意加以他人之手來做的?!崩畈┦空f到這,頓了頓,才繼續(xù)道,“所以當年虞淵割魂失敗的時候,媒介也同時失去了任何光澤,無論如何都沒法起反應,但我父親一直到死,都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直到一兩個月前,那個媒介突然就亮起來了?!崩畈┦空f到這,目光里閃過了一絲興奮,“非但亮起來了,還亮的非常的劇烈,尤其是在有一次靠近虞總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好像” “歸魂一樣,知道嗎?”李博士笑了笑,“結(jié)果之后沒多久,還真的就傳出了他身體變好的消息?!?/br> “所以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他有什么契機變好了,還是有什么東西把他的魂魄帶回來了呢?直到我聽說了你的存在。” “一個能洞察第一場考試玄機,卻平時又把自己裝的大部分人都看不出的樣子,可是剛剛我沒看錯的話,你給了你們小組不少的提示?。俊?/br> 李博士說著,手上一晃,就出現(xiàn)了一段視頻,從各個角度把剛剛褚書墨對雀斑做的那點小動作全部錄的清清楚楚,非但如此,連褚書墨臉上一些微小的表情都給錄了下來。 看的褚書墨臉色都忍不住怪異了一下,老實說,這種一舉一動都被人拍下來的感覺是真的很不好。 “我對你很感興趣?!崩畈┦窟@次看見他的變化了,等面前的視頻全部播放完了之后,低笑兩聲道,“能不能跟我走一趟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做了個“請”的手勢,話語里好像帶著客氣,然而無論是動作和表情分明都不容拒絕。 然而褚書墨哪里是個膽小怕事的人,上輩子什么大風大浪沒經(jīng)歷過,足夠他保持一個穩(wěn)定的心情了,何況現(xiàn)在不用再顧著裝瘋賣傻了,整個小身板似乎都放松了下來,身體就那么輕輕松松地一站。 肩膀和步伐全部打開了,即便還是那副小小rourou的樣子,可看上去氣勢卻差了一大截。 “我要先跟娃娃說話?!瘪視⒁獾搅耍驹谀沁叺耐尥弈抗庖恢笔嵌愣汩W閃的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