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裴念念一回頭就看到了后面跟得越來越緊的阿黑,眼看著就要被抓住了,這個時候從他的身后串出了幾個警察。 為首的一個中年警察干脆停下了腳步,拿起了藏在褲袋中的手/槍,瞄準了目標朝著阿黑的腳步扣動了扳扣,高聲地威脅:“你已經(jīng)被我們包圍了,不要再逃跑了,快停下來,不然別怪我們開槍。” 做了十幾年警察了,李隊長自然摸透了綁匪此時的心里,都處在最后必輸?shù)年P(guān)頭了,還要放手一搏,這綁匪擺明了就想要抓住人質(zhì)威脅他們。 阿黑忽然間嘿嘿地笑出了聲音,讓他束手就擒開什么笑話,眼看著就要抓到前面的裴念念的時候,突然一顆飛馳的子彈無理由地一偏,于是急促地在他的腳邊打了幾個轉(zhuǎn)轉(zhuǎn)。 由于跑得太著急了,加上體力不濟,腳下感覺到有異物的容稟忽然間被絆了下,腳步踉蹌又重心不穩(wěn),很快頭朝地就要摔下來的時候,容稟趕緊把裴念念護在身上,頭朝地地狠狠地摔了下來。 容稟悶哼了一聲,疼痛感立刻傳滿了他的神經(jīng),幸好不是念念摔在地面上,不然本就受傷的后腦勺肯定是雪上加霜了。 這么一想,容稟忽然間覺得不那么疼了,目光看向了小姑娘發(fā)白的臉蛋,又長又密的眼睫毛痛苦地撲扇了幾下,柔軟的嘴唇中發(fā)出細微的□□聲。 “念念,你怎么了?” “我沒事,容稟哥哥,我們快點跑!”裴念念的話還還沒有說完,她就看到了容稟瞪大的眼睛,瞳孔中倒影著阿黑清晰的影子。 容稟很快被她推開了,于是猝不及防的裴念念還沒來得及爬起來逃跑就被阿黑拎在了手臂中, 冰冷的槍支抵在了她的太陽xue中,朝著李隊長以及一干警察們有底氣地大喊:“你們快放下槍,不然我就打死她?!?/br> 李隊長趕緊把槍支放下,雙手舉在頭頂上,為了不激怒處在困獸斗爭的綁匪,好聲好氣地勸著:“不要沖動,有什么可以要求可以好好說?!?/br> 阿黑用冷冰冰的槍支抵在了裴念念的腦袋上,低頭嗅著小姑娘白嫩嫩的臉蛋,似乎剛才被警察發(fā)現(xiàn)的恐懼感慢慢地消退了,信心一下子裝滿了心臟。 只有有人質(zhì)在手,他還怕這些鳥警察嗎?還不得乖乖地一個個聽他阿黑的話。 裴念念本來就感到頭暈?zāi)X花,被人舉在半空中,更加頭昏腦花了,一看到阿黑那張不喜的臉蛋湊到了她眼前,再也忍不住地哇地一聲,把之前吃的東西一股腦地吐了出來。 “該死地,”阿黑被吐了滿臉,模糊了視線。 就在此時,一個手腳靈活的女警花飛快地拿起了丟在地上的□□,準確地將黑色的槍口移在了綁匪的手腕中。 隨著“嘭”地一聲,阿黑吃痛地捂住了被打傷的手臂。 裴念念順勢地被摔在了地上,后腦勺再一次地撞在了地上的雜草堆中,痛得小臉刷得一下子變成了白墻的顏色。 “念念,”容稟早就被一個趕過來的年輕警察攔在了手臂中,手腳亂舞,可惜動彈不得。 “不要過去,很危險!”年輕的警察勸慰著激動的容稟,不曾料到一個小孩子的感情會這么激烈沒有理智。 容稟趁著他沒注意的時候,低下頭一口咬住了對方的手臂,對方疼得連忙松開了他。 “念念……”容稟看到了喪心病狂的阿黑舉起了另外一只沒有受傷的手,就要朝著裴念念這邊開槍過來。 “念念……”容稟爆發(fā)了所有的力量,跑得像小豹子那樣飛快,瘦弱的手臂抵在了裴念念的腦袋中,吼道:“快點閉上眼睛??” “嘭”地一聲。 裴念念似乎聽到開槍的聲音,看到了撲在她身上容稟額間布滿了細細的汗水,疼得用牙齒咬破了雙唇,嘴角留著幾滴的鮮血,這一幕居然驚人的和夢境中的一幕如此相似。 雖然場合不一樣,但同樣的是容稟撲在了身邊保護她,最后的結(jié)果是他為此付出了一條腿。 她不要容稟為她付出一條腿,裴念念的眼眶紅了起來,想要叫著容稟的名字,可惜她之前的體力實在是透支得過多。 很快,裴念念兩眼發(fā)黑地暈了過去,倒在了容稟的身邊,但她的小手還是無意識地拉住了他一邊的衣角,緊緊地。 這一幕看得李隊長臉色復(fù)雜,心情沉重,他做夢都沒想到的是容稟會突然沖了出來,將小姑娘護在來了身下。 那還只是一個孩子啊,還不滿10歲。李隊長嘆了一口,回頭看看身后的幾個手下都一臉吃驚,回不神的樣子,趕緊吼道:“快去開車,快撥打120,快聯(lián)系人質(zhì)的家屬!!” 第十一章 王媽是一個樸實無華的農(nóng)村婦女,在裴念做保姆做了快十年了。 大概一個月前,正在接送孩子上下學(xué)的王媽突然間接到了來自鄉(xiāng)下的電話,說自家閨女提前生了一個小外甥。 高興得王媽合不攏嘴,于是她急沖沖地跑去向女主人請假,斟酌了下提出了想要半個月的休假,雖然不放心正在坐月子的閨女,但也同樣不放心裴家的三個孩子,因為裴氏夫妻最近很忙很忙。 只是沒想到的是,善良的女主人為了感謝她之前對裴家一心一意的付出,大手一批給她放了三個月的帶薪假期。 當天晚上,王媽就懷著高興又擔憂的心情坐上了回老家的最后一趟火車。 按照女主人給的假期,王媽覺得現(xiàn)在她應(yīng)該在老家安心地伺候著閨女坐月子,順便抱抱軟軟的小外甥。 可是此時的王媽卻拎著大包小包的土特產(chǎn)站在了裴家精細雕花的大門口。 她是一個感恩的人,女主人對她這么好,所以她想要早點回來照顧女主人他們一家。 再加上最近做夢總是做到胖嘟嘟的小裴寶在一個黑暗的屋子里揉著眼睛嗚嗚哭泣,王媽每次想起來就覺得心里悶得慌,越想就越希望快點趕回去,但架不住女兒女婿再三挽留,又多住了10天。 距離原本的假期還有一個月零20分,女兒女婿怎么說破了嘴皮子,王媽也鐵了心腸想要回裴家照顧三個孩子。 王媽放下了幾袋土特產(chǎn),搓了搓手,朝著門前的數(shù)字屏幕就要按下密碼的時候,就聽到自動揚門咚地一聲,緩緩地移開了。 管家秦叔一臉驚喜地望著她,“你怎么來了,不是在老家照顧坐月子的閨女嗎” “伺候閨女都伺候一個月了,我想我們家小公主了,她現(xiàn)在是不是放學(xué)回家了,這次特意給她帶了自家種的番薯沒有添加任何農(nóng)藥,純天然地,個個都塊頭大又甜,等下我就烤給她吃?!?/br> 王媽笑得臉蛋像是皺成了一朵菊花,瞇起了細細的眼睛低頭看了看拎在手上的一大袋自然原生態(tài)的番薯,自豪地說。 “哎,”秦叔突然嘆了一口氣,順手接過王媽手中拎著的幾代分量重的土特產(chǎn),扭頭環(huán)顧著四周,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搞得王媽的心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 “家里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等下你進了大廳要是見到先生太太了,千萬不要在他們面前提起裴寶,因為……”秦叔小聲地附耳說到,臉色悲哀。 “因為什么……”,王媽大力地一把抓住秦叔的手,急切又擔憂地問道。她早年死了丈夫,為了養(yǎng)活兩個要上學(xué)的孩子,咬著牙齒從鄉(xiāng)下來到省城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