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他只一眼見到她那濕淋淋的模樣……會不會著涼?銀河身體素質(zhì)還好,但是畢竟才生完孩子……她怎么這樣不懂事!你就不能多想想辦法,宮里都是警衛(wèi),就算你看不到人,也有隱衛(wèi),多等一下如何,非要自己跳下去! 可六子知道,自己這樣想也是白想,從前他又不是沒為這樣的事跟她吵過,那回,他是為個什么,哦,一份文件掉家里了,打電話叫她順路捎來,結(jié)果,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六子急了,出什么事了? 真出事了,可她不做聲啊。后來電話接通,她把文件也捎來了,六子捉著她問到底怎么回事兒,她就是不說,煩死的,文件一丟人就開著小摩托走了。 晚上,六子看見她膝蓋頭磕破的傷口,愣是用強逼她說了,原來她捉小偷去了!他打電話那時候,她正在錄口供!六子劈頭蓋臉就訓,你傻不傻!用腦子不成?她比他聲音大,那孫子就在我眼前,我用腿不比用腦子快!完全不聽勸,六子氣死,可手上還是小心地給她上藥,這時候她曉得疼了,哭得嚇死人還說他手勁兒重害她,六子吼她,我害死你!但手上能放下么,還不是嘴都用上了,用勁兒給她哈氣,好像這樣她就疼少些一樣…… 銀河其實是個嬌氣鬼,別看她人前逞能,人后怕疼怕苦得很,她會不會病了啊,她一病就鬧,脾氣特別不好……六子簡直心絞著疼。 心疼的何止他, 溥皇車上不停地給她擦水,暖氣打到最大,銀河都覺著熱了,“沒事,到底春天了,”溥皇比六子脾氣肯定要溫和多了,可也抵不住埋怨,“那也不能這樣不管不顧,等等嘛,那水可涼,”銀河就是個憨憨,她還笑,“顧不了那么多了,他嗆水嗆多了人就完了?!变呋首詈笾坏镁o緊抱著她,額挨著她額邊,“可不能再這樣了,你是mama了,總得替小舞著想吧,”銀河輕輕點頭,“好?!?/br> 是還好,采奇已經(jīng)待命,給她做了檢查,趕緊也做了防感冒的措施。 洗過澡后,溥皇給她吹頭發(fā),她抱著小舞唱兒歌給他聽,這是小舞最舒服的時候了,mama的歌聲,小手還能抓著他最愛抓的mama的頭發(fā),漸漸,睡著了…… 一切都那樣歲月靜好, 但是, 卻不曉,外頭朝局早已波瀾又起, 又意料之中,也有出人意料! 蔣昌徐短暫的首宰之路結(jié)束了, 讓多少人想不到, 橘悅,重新上位!且,是溥皇親下詔任命,越過了議會討論環(huán)節(jié)…… 第154章 154 “表小姐,主子今兒不見客,您請回吧。” 橘悅的管家宋行對馥沅禮貌說。 自宮里一道詔令下來,橘悅復(fù)位,他府邸就門庭若市,前來拜訪、獻拜帖的人絡(luò)繹不絕!不過,橘悅著實一概謝客不見。 “哦,那還煩請您跟叔兒說一聲我來過?!?/br> “一定?!?/br> 馥沅失望出來,沒面見她叔兒肯定不高興。不過上車后,想了會兒,心情又好些,不管怎么說,她橘家又上位了,從前受的憋屈可算再能揚眉吐氣。不過到底她是童家人,娘家好了,怎么可以不幫襯一下夫家?馥沅又開始動腦筋折騰了…… 話說老橘還是老謀深算,自己這次重新上位可不同從前,需慎之再慎。不過,老橘迷信吶,我這重新摘來的榮耀,誰帶來的?銀河呀!看看她一回來看我,榮耀即降臨……當然,老橘這樣想也不無“事實依據(jù)”,畢竟銀河現(xiàn)在是王后! 所以說,老橘客可以一概不見,伺候咱們銀河吃好喝好,一點不能疏忽! 這個老道外的“巴黎紅”曾經(jīng)以“威靈頓牛排”獨步北境,改成摩登粵菜“紅館”之后,法餐大廚和粵菜大廚聯(lián)手,推出了這道自帶網(wǎng)紅氣質(zhì)的“威靈頓鵝肝溏心鮑魚”,老橘特別把“紅館”一套班子招來學了這一手。 燜好的南非十頭鮑與經(jīng)過一夜腌制后低溫蒸烤成型并靜置一天的法國肥鵝肝,依次被疊上法式手工酥皮后,將這細心堆起的“堡壘”進入烤箱烘烤。切開后淋上鮑汁蔬菜裝盤。鮑魚味的鵝肝以及鵝肝味的鮑魚已經(jīng)讓人迷醉,更為銷魂的是那一口飽吸了汁液的酥皮喲…… “主兒,這可真是佳品?!彼涡幸慌杂尚馁澋?,“開胃,總覺得四兒沒從前胃口好……哎,”老橘餐巾擦擦手,“要說她如今在宮里,什么好吃的吃不上,關(guān)鍵還是心情,” “我看四哥兒每回來咱們這兒心情都好,”宋行笑著說,銀河沒說當了王后就架子大了,和從前一樣,對他們這些舊仆還是極好。 聽了這話兒,老橘還是欣慰的,“四兒是念舊的人。誒,說今兒什么時候過來?”每次她來前兒,小林都會事先與宋行聯(lián)系。 “哦,午飯后過來,所以您準備的這些做下午茶正好?!?/br> 老橘放下餐巾,起身,沒說話嚒,但是笑意抵達眼底,說明是真高興。 下午銀河來,那老橘就早上出去辦事。 車上, 橘悅與他的高參黃江豫同乘一輛車, 黃江豫說,“橘公這次去面見參長,會提到組閣的事么。” 橘悅向車窗外一看,“當然要提,不征求他的想法我怎么著手?!?/br> “橘公大度,” “這不是大度不大度,是必須做小,祁醉,他如今折了蔣昌徐,我這個‘宿敵’又重新上位,且溥皇直接下諭任命,只怕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都沒有,他心里不恨至少也是不舒服的,我可不能叫這個‘不舒服’長久地針對我?!?/br> “是的,再拿政可不能小覷這位參長……” 老橘著實有自知之明,祁醉心里是不舒服! 蔣昌徐自己作把前程毀了,倒也不至于說連累了他,但是,畢竟悉心培植上去的首宰,就這樣又“拱手讓人”,還是從前好容易扳倒的橘悅!最沒叫祁醉想到的是,溥皇這次如此“雷厲風行”,跳過眾參,直接任命!……祁醉也有些搞不懂溥皇心思了。還是說,蔣昌徐事件還是對自己有影響,至少溥皇有些質(zhì)疑自己“任賢”的能力…… 祁神穩(wěn)了穩(wěn)心神,不管如何吧,今后思慮進退應(yīng)更周全…… “橘悅來了?!毙鞓溥M來稟報, 站在窗邊的祁神點點頭,又稍回過頭,“東西送進去了么,” “送進去了,七順也回話了,四主兒當時就用上了?!?/br> 六子一點頭,又回過頭去望向窗外。 那是家里套湯婆子的老罩子,從前她用廢棄的娃娃重新做的一個,本來就顯舊,再用了這么長時間,更舊,可她就是不愿換,老套著湯婆子用。 落水后,溥皇擔心她身體還是叫她不出寢宮多時,估摸也得用上湯婆子。祁醉就著七順把她用慣了的這個老套子捎了進去。 徐樹是有些欲言又止, 七順是參長埋在胡育顏身邊“最隱秘的雷”了,看看,從前那樣復(fù)雜情狀下都未啟用,可如今,就為了給銀河送去她常用的一個湯婆子罩子,不惜“暴露七順”的可能…… 不過,徐樹終究還是沒說出憂慮,難道參長就沒想到這種可能?想到了又如何,他心切,他心疼銀河,想為她做一點事是一點…… 參長走來幾步相迎,“橘相好?!?/br> “參長好?!崩祥偈请p手與之握住,“還不敢當這個稱呼。” 參長一比,請他入座,“有什么不敢當,陛下諭令已下,您得盡早把擔子當下來呀。” 聽他這么一說,老橘還不敢坐,“所以今兒來特跟您商討,我這久不當位,力不從心,力不從心?!?/br> “橘老謙虛了?!痹俅我槐?,都坐了下來。 老橘有老橘的精,參長有參長的靈,總之,這往后,面上和氣,朝局也有短暫的暖善吧。 …… 話說馥沅回到家,正遇上田群要去醫(yī)院看心語。心語快出院了,老田還是按時會去探望照料。 和往日“看見像沒看見一樣”不同,馥沅主動向田群問起了心語的康復(fù)情況,態(tài)度一百八大轉(zhuǎn)變,很是殷勤。 老田出來,越想心里也是不安,“黃鼠狼給雞拜年”,心語這大嫂自來不安好心,總覺著她突然問起心語有不良企圖。 到了醫(yī)院,老田跟心語說了,叫她提防,心語倒不以為意,不屑地邊收拾東西邊說,“她還能怎么害我?這種人,總有老天收拾她的時候!” 老田還是擔心,“要不,跟銀河說說吧,我總覺著不放心?!?/br> 心語趕緊朝他擺手,“別別,別看她現(xiàn)在高位,煩心事兒也多,再說,明知馥沅不是善茬兒,咱再把銀河拉扯進來……千萬別跟她說啊!” 哎,老田直搖頭,也是沒辦法。 第155章 155 雪嬰七個月的時候,橘悅正式復(fù)位,搬回首宰府邸。 七個月的寶寶狀況如何? 小舞已經(jīng)會坐起來,會自己翻身,肢體動作更活躍。他會時不時自己爬起來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看得更遠,更好奇。而且語言發(fā)展也進入敏感期,能發(fā)出咿咿呀呀聲音,高興的時候,甚至鬧騰。 聽覺也更敏銳,甚至細微的聲音也能聽到。像個小岔巴子,哪里有大動響,他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就望向那邊,跟只小獵犬一樣。 最要命的是,周圍的小物品他都能抓起來了,看到什么就抓,還往嘴巴里放!所以這段時間無論是mama還是嬤嬤們,最在意他抓東西,怕小好吃佬什么都要“嘗嘗”。 他又要把“小士兵”抓起來放嘴里,銀河上去就打他的手,“松開!” 胡育顏就打她的手,“你別吼我兒子!” 銀河手一甩,“你就慣死他吧。”氣死看一邊。 遠遠,老公主瞧著直搖頭,算見識了,這三口落一處沒個安靜,兩個大的吵,小的呀呀呀也是不消停。 所以雪嬰自出生根本就沒跟生父十七世離開過。不過,幼年時只在慈寧宮常和父親團聚。 一床的小士兵!地上還擱著幾箱子,要全鋪床上,能把他兒子供起來! 小舞當然瘋了,就在“小士兵人?!崩餄L,銀河也懶得管他,看看,她就打了下他不叫他把小士兵放嘴里,胡育顏就吼她……銀河是徹底懶得管了,他想怎么管兒子隨他! 銀河走到窗邊坐著,聞著窗外的梨樹香,挺陶醉,聽見兒子一陣咯咯笑,頭扭過去看,見胡育顏趴床上和他兒子玩得不亦樂乎。 胡育顏一瞥眼過來,跟她視線相撞,銀河本來柔軟的眼神又一瞪他,扭過頭去。 叫七順接著跟他玩,胡育顏走過來,蹲她腳邊,兩手擱她腿上枕著下巴,頭微仰,眼神卻慵懶,“無聊了吧,就知道你在這死氣沉沉的宮里呆不慣?!?/br> 銀河推他,“滾?!?/br> 她越這樣,胡育顏曉得越戳中她心。雪銀河哪里是安分得了的?她貪玩得很! 胡育顏撈過她的手,掰開她手指跟自己十指相扣,低聲,“我的小賭場生意可好了……”就勾她,銀河扭頭睥睨他,“你以為我還想著這些玩的事兒,” 他指尖輕輕揉她掌背可愛的窩窩處,垂眸,聲音帶磁性,“你自然沒這么俗,你想上學,甚至上班,反正不想這么像金絲雀一樣關(guān)著沒事兒做。當然,有事兒做的間隙,出格兒玩玩也是可以的?!?/br> 他就是惡魔??! 銀河像“九陰白骨爪”一樣開始抓他手背,多怨毒。其實,他說她心坎兒里去了!! 胡育顏忽然緊緊一握她手,卻高喊了一聲,“姑母,您過來下!”銀河一下嚇死了!雙手緊緊握住他“你要干嘛!” 胡育顏低頭親了下她手背,“不怕,我給你安排好了?!?/br> 成安拄著拐走過來時,見銀河坐在榻子上有些不安樣兒,她的魔王坐在她腳邊兒,看著自個兒手指甲,好像琢磨要剪了一樣。 成安笑著在銀河身旁坐下,腳踢了踢小璟,“又有什么鬼主意?!?/br> 銀河趕緊說,“別聽他的,他最會胡鬧?!?/br> 小璟一回頭,瞇眼睨著她,“我叫你到舞蹈學院頂我個職兒,是胡鬧???” 一聽,眼見著銀河眼睛瞪大,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