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節(jié)
“阿且!”那那又打了幾個噴嚏,百凌意識過來了,“是不是感冒了?”小曲趕緊拿來毛巾把她包住要抱去池邊,那那還不干,她還沒玩夠,手里拽著滑稽的大鴨子“沒事,我就是……阿且阿且!”完了,來神了,噴嚏根本止不住,甚至流出了鼻血! 這下得把百凌和小曲嚇得,抱起就往醫(yī)院沖!路上,那那更因呼吸急促暈了過去…… …… 萬荔這天在南郊開會,深夜十二點才趕回來。那那現(xiàn)在還是半住讀半走讀,她在家的時候,千山萬水,萬荔也會趕回來。 可,一到家,那那不在家——管家老全說,那那打過電話回來,今天作業(yè)多,就住校了。萬荔聽后還有些失落,要算上今天,那那這一周都住校了…… 那那不在家,萬荔得以又專心處理了下公事,正一個決策落地,靠向椅背手捏眉心合眼休整一下,電話響起,萬荔拿起一看,是二弟千沅。看時差,他那邊應(yīng)該是中午,一般千沅百凌曉得這個點國內(nèi)是深夜,都不會來電話…… 接起,“怎么了千沅,” “大哥,打攪你休息了,” “沒有,我還在看文件?!?/br> “大哥,百凌回家了嗎,” 萬荔一聽,稍坐起了身,蹙起眉頭,“沒有,出什么事了?!?/br> “他已經(jīng)回國幾天了,也給我留了郵件,說是他的航海執(zhí)照需要回國走程序。我一開始沒在意,可這都過好幾天了,給他打電話全轉(zhuǎn)到語音留言,而后他再給我發(fā)回短信報平安……我想著還是不放心,他沒回家?” 可想萬荔聽后,心下也會擔(dān)心吧。 放下千沅的電話后,他立馬撥通百凌手機,果然是語音留言。 萬荔眉心蹙得更緊,他最了解弟弟,也叫他不由往那那那方面想——再次果斷拿起手機,給那那打電話,卻這時,百凌的電話來了, “大哥,我們現(xiàn)在在133,那那暈過去了。” 萬荔顧不得詳問,疾步出去。 …… 133,特護病房。 萬荔進來,也不看百凌和小曲,直接來到床邊。彎腰手撫那那臉龐。那那還在暈睡,但呼吸平緩,也不再打噴嚏流鼻血,就睡著了一樣。 萬荔低下頭,額頭挨著她額頭,心上強壓憤怒。那那受罪他不得安定,可是,另一邊又是自己的幼弟……萬荔當(dāng)然想過自己和那那這樣,對百凌肯定是刺激,但是,他心已定,一輩子愛護她,絕不放手!自己也會盡力妥善處理好百凌的感受——可眼下,那那遭了罪……嗯,萬荔還以為是弟弟不懂事,傷害了那那…… “你出來!”萬荔低聲嚴(yán)厲,百凌也沒吭聲,跟著大哥出去了。 病房里,只留下小曲和大夫王晟。 小曲是不鳥他成萬荔如何如何的,他眼里只有那那。 那那和父親的“親子鑒定”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很好,那那不是曲家的種。 可一方面小曲又有抹憤懣,她是鹿云亭的親生女兒又如何,就任他鹿云亭擺布了?想送給誰就給誰!…… “哎,好多年沒碰見這樣罕見的‘過敏癥’了,那那這也不是對‘寒涼’敏感,要不她冬天怎么過得去。她這種過敏很無解,又很隨機,或許寒涼伴隨著某些病菌集中了,她又處于免疫力不穩(wěn)定的情況下,就容易爆發(fā)?!?,從前,夏年將菌跟她這個病癥很像,也是流鼻血、暈厥,所以至今夏年將菌夏日里都不用空調(diào)電扇,寧愿熱著……”王晟說, 小曲聽了,不禁抬頭,“夏年?夏至的那個雙胞胎弟弟嗎?” 第740章 5.33 夏家可不得了。 可說流水的王朝,鐵打的夏家。 上個世紀(jì)至今,夏家掌舵的都是夏訓(xùn)。他只有一對雙胞胎兒子,夏至,夏年。爾今,夏訓(xùn)年歲老大了,早已隱退修養(yǎng),夏年身體緣故也很少露面,夏家實際是夏至說了算。 夏訓(xùn)這對雙胞胎兒子,堪稱舉世無雙。一武一文,到了極致。夏至人稱“戰(zhàn)鷹”,戰(zhàn)無不克。夏年,頂級得聰明,戰(zhàn)史、謀略、網(wǎng)絡(luò)安全多個領(lǐng)域的“超級通”。 夏家底子厚,人才輩出,經(jīng)久不衰,堪稱被神眷顧的家族…… 小曲聽王晟這一說,可留了心眼。不是小曲聽些只字片語就敢把那那的身世往夏家方向撇,實在像小曲這精的人,本來就是玩字輩兒里的翹楚,聽說過他老子和鹿云亭年輕時也有過那樣的糊涂混賬,想必那那的mama也是個頂級妖孽了,真只跟他老子和鹿云亭扯過?可想,絕對不可能。往事值得挖啊…… 嗯,挖挖看。 …… 病房外的走廊,一對兄弟不得不“開誠布公”面對。 百凌首先還是跟大哥講了那那的病情, “她對寒涼過敏!你們,哎……”萬荔幾心疼!他叉腰站在窗邊,好一會兒,平復(fù)了心情,回頭看向弟弟,“航海執(zhí)照的事都辦好了吧,什么時候回去?!?/br> 百凌兩手垂著,神情鄭重,“大哥,我不回去了,前天我已聯(lián)系了征冰處,報了名。” 萬荔對此并無太大的驚詫,輕點點頭,回過頭去,“看來我的話你也是聽不進去了……” “大哥,你也不能這么殘忍不是!你明知道我和那那的過去,你也看得出來我走不出,我在極力地逃啊……你怎么能……”百凌眼通紅, 萬荔內(nèi)心何其不在煎熬!他們父母走得早,這也是他一小就潛心呵護著到大的幼弟,但凡有最好的,怎么不第一個想到給他們!可是,他和那那“始于不堪”,是他所料未及;接下來,一步步深陷,是他情難自禁,帶著愧疚,更多的,還是由心地喜愛——萬荔一輩子什么都可以割舍,為弟弟們,可以奉獻一切,但,那那這里,他舍不得,做不到,前不久那才多久的分離,那種感受,萬荔忘不了…… 不過事已至此,萬荔也是個明白人,他曉得變通,將心比心,他也不會逼百凌放棄。日子還長,那那還小,哪個又有個后眼睛一定看到今后如何如何;這樣想,如果哪天他倒了,至少還有百凌保護她…… 萬荔沒回頭,望著黑黝黝的窗外,仿佛那未知的未來, “百凌,是大哥不對,你有自己的意愿、選擇,你也做得了自己的主,我尊重你。我只唯愿你走好今后的路,能照顧好自己,也能,”萬荔頓了下,“也能保護得好那那。”萬荔這才回頭看他,“我也不會放棄她,那那現(xiàn)在還小,你也有前程,今后的事到了哪一步再想哪一步,你知道我不是個稀里糊涂過日子的,可現(xiàn)在只能這么‘糊里糊涂’,傷害了誰都不是我所愿,包括傷害我自己……” 百凌何其不能將心比心呢,大哥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百凌點頭,實難也不知道再說什么好, 這時,那頭病房門打開,小曲出來半個身子,“那那醒了!”兄弟兩趕緊跑過去, “萬叔!”那那見到他還是頭個啫得不得了,抬手要抱。萬荔把她抱起來,一手摸她后腦挨著她耳朵邊小聲說話。那那再看到百凌和小曲,曉得害臊了,頭往他肩頭里埋。萬荔抱著她就直往外走,二話再沒有。 好玩的是,路過百凌時,百凌抬手摸了摸那那頭,那那露出眼睛看他,百凌做個了擼串的動作,那那明白,這是說好的烤串兒,等她好了再搞。 小曲走到病床邊坐下,拿起剛慌慌張張沖來那那還來不及撒手的“游泳小鴨子”掂量著玩, “跟你哥和解了?”譏誚說, 百凌也不在乎他這陰陽怪氣,走到桌邊倒了杯水喝, “我哥說那那這過敏是有點特殊,也不是完全不能沾寒涼,你看她吃冷飲吃得蠻好。她二哥說,邊關(guān)那里干熱,那那就犯過熱癥,用了土藥,多少年不犯的過敏癥就又來了。她這,估計跟免疫力還是有關(guān)?!?/br> 小曲也正色起來, “對,王晟剛才也這么說,還提到夏年也有類似過敏癥……”小曲也提到了自己的想法,百凌和他還是有默契的,喝口水,沉定垂眼,“是夏家就好了,其實,”停了下,“就算不是夏家的,趁鹿云亭這會兒栽了……”沒說下去了。 小曲盯著他,秒懂,笑起來,“不錯不錯。” 第741章 5.34 百凌和小曲都恨透了鹿云亭,且把一些家族間的是是非非放在一旁,單他對鹿那的“控制權(quán)”就極其叫人反感!只因為他是那那的父親,就可以這樣“為所欲為”地把那那“送到這兒送到那兒”——百凌嫉恨他把那那指給了大哥;小曲忘不了前段時間,他把那那藏起來自己瘋狂尋找未果的無能為力……所以,他們都不希望那那是“鹿云亭的女兒”。 鹿云亭如今下了大獄,鹿那又極有可能是夏家的種——兩個精鬼孩子就動起了這樣的心思,即使那那是鹿云亭的女兒又如何,趁他栽了,不惜代價地“玩陰謀詭計”也要把那那跟鹿家割裂! 當(dāng)然行動前,首先得弄清楚那那到底是誰的女兒! …… 想見到夏年是不容易的,所以百凌和小曲兵分兩路,百凌去會會夏至,能拿到一些夏至的“生物證據(jù)”也好;小曲去“尋尋”夏年。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邊塞是蒼?;臎鲋?,卻也是男兒“功成名就”最暢意地! 邊塞上應(yīng)該有湛藍的天空,澄澈而又高遠(yuǎn);還要有飄逸的白云,安然而又寧靜。憑欄懷古,殘星與彎月,折射戰(zhàn)爭的悲壯與殘酷;登高遠(yuǎn)望,廢墟與斷垣,印證邊塞的凄清與蕭疏。 百凌立在這高處,心潮也不無澎湃,他何嘗沒有“琵琶起舞換新聲,總是關(guān)山舊別情。撩亂邊愁聽不盡,高高秋月照長城”建功立業(yè)的渴盼呢…… 忽聽馬蹄聲聲而來,百凌收斂感慨,干正事咯。 …… 夏至這次巡邊已半月有余,一絲不茍,和往常每次一樣,不無差別。獨獨路遇的一件事這次叫他時常想起,心下嗟嘆。 沒錯,就是上回在132哨所遇見的那個小姑娘——太多往事浮現(xiàn)。 之后,夏至還遣人去往132尋了這個小姑娘,可惜說是被家人領(lǐng)回去了,再尋,這家是牧民,也不知所蹤……這就跟落下個心思似的,老想著…… 一行走至這處山頂,忽見一個小伙子正獨自鍬、鏟掘土得忙碌,走近一看,是個小占士。 小占士見他們行來,已立起身看過來,待夏至來到他面前,小伙子很沉定,立正給他行了個菌禮,“?張好?!?/br> “你一個人在這兒干嘛,”夏至問, “報告?張,為我父親立一個‘眺望碑’,他曾經(jīng)在這里占斗過,不久就是他的忌日,想叫他看看這里的變化。” 夏至最是憐惜老冰,一聽,又是個這樣看著就靈光的“繼承了父親遺志”也繼續(xù)當(dāng)冰了的小伙子,由心喜愛, “你父親是誰,” “成長河?!?/br> 一聽這個名字,夏至怔愣了下,“你是成萬荔的……” “他是我大哥,我是家中老三,成百凌?!?/br> 夏至已翻身下了馬,向百凌伸出手,“原來如此,成將菌忌辰在即,我也打算親往憑吊……”成家本就是威威將門,加上如今成萬荔如日中天,夏至理當(dāng)禮對。 百凌與他握住,不卑不亢,“謝謝?!?/br> 接下來,夏至親自與他鏟土定碑,碑上寫著“長河望國安”,這種簡樸的悼念方式,既寄托著兒子對父親的思念,也積淀了成家厚重的“家國情懷”,很得夏至欽佩賞識。 定好碑后,百凌和夏至及其隨行同碑面朝遼闊的山巒行禮數(shù)分鐘。 “百凌,也難得遇上,隨我一同回行營,咱爺倆聊聊?!毕闹烈哺吲d,從前他和成長河也共事過,兩人挺聊得來;加上百凌看著就討喜,夏至自己無子女,有種真心的親近。 百凌心下思忖,正好,倒省了他的事,為了留下他的“生物痕跡”,百凌還打算主動“請他坐坐用餐”。他即然占了先請自己,隨機應(yīng)變吧。 百凌遂隨夏至回到行營, 隨著對話增加,夏至愈發(fā)欣賞喜愛成家這個小伙子,思路敏捷也見解獨立有嚼頭,叫夏至不得不感慨,成家注定前途無量,三個兒子都這樣一個賽一個…… 相較起來,也莫怪父親總“唉聲嘆氣”,說他和夏年“不孝”,真叫夏家絕了后喲——他和夏年都無子女,雖說只是夏家他這支主脈無后代,他們堂兄堂弟家人丁還是挺興旺的,單就對父親來說,確實總是遺憾…… 做了幾個小菜,正和百凌聊得有意思,忽副官來報,“巳令,老將菌來了!” 夏至大感意外,父親怎么親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