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他”指的一定是顧長摯。 周遭隨之陷入一片死寂。 唯有樹葉在風中簌簌作響,以及顧長摯越發(fā)顫抖的呼喚。 他聲音里透著驚恐和哽咽,由遠至近,“穗穗,穗穗?穗穗……” 越來越清晰。 他尾音的抖索和嗚咽,可憐兮兮的,像一片片樹葉落在她心尖,激起層層波紋。 麥穗兒面色緊繃,害怕得全身都情不自禁的開始戰(zhàn)栗,她沒有辦法給他信號!或許,她也不該給他信號! “穗穗……” 聲音漸低,浸透著沮喪。 顧長摯雙手捧著幾簇折下來的花枝。 花枝茂盛,綠葉環(huán)繞著半綻的花苞,粉嫩嬌艷,清新可人。 雙眸中盡是霧氣,他站定在道路中央,彷徨又希冀的轉(zhuǎn)頭四顧,然而什么都看不見,黑乎乎的!也沒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穗穗走了。 不要他了…… 忽的垂下手,滿懷花枝倏地摔墜在地。 柔弱的花苞霎時支離破碎,片片花瓣散落,風一吹,頃刻被無情的卷走。 顧長摯默默垂頭,委屈的望著地上一片狼藉。 他無力蹲下身,整個人縮成一團,雙臂交錯,緊緊抱住自己。 “穗穗……”唇邊溢出幾許呢喃,他揉了揉眼眶,輕輕抽噎著。 許久。 他起起伏伏的啜泣仍舊不絕于耳。 麥穗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她察覺到身后男人已經(jīng)不耐。 “穗穗……” 就在這一剎,顧長摯突然站起來,他張嘴大聲呼喚。旋即轉(zhuǎn)身,不知想做什么,可腳下忽然一個踉蹌,登時“砰”一聲摔倒在地。 這一跤摔得結(jié)實,悶哼一聲,顧長摯趴在地上,越想越委屈,扭頭,他泛著濕潤的眸子戛然一怔…… 月光下,透過灌木零碎的罅隙,他看到了一丁點隱約的白色。 穗穗穿的就是白色長外套對不對? “穗穗?!表暱虛蔚嘏榔饋?,顧長摯來不及整理狼狽的衣衫,也顧不上膝蓋處的疼痛,他興奮的迅速朝右側(cè)撲跑過去,語帶喜悅,“穗穗,穗穗你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對不對?” 他的聲音以迅雷之速瞬間逼近耳畔。 心中遽然一驚,麥穗兒來不及思考,她已經(jīng)被身后男人粗暴的扯起急急往后倒退。 蹲得太久,雙腿酸麻,麥穗兒根本無法正常走路,加之男人cao之過急,她身體猛地朝他摔過去,出于慣性,兩人一個趔趄,同時失重的滾落在地。 借此契機,麥穗兒機智的掙脫開他手腕,把頭上罩的東西一把扔遠,大喊“救命”。 然而“救”字才出口,戴著口罩的男人頃刻翻身將她壓倒在地,他身體壯實,壓得她幾近透不過氣,掌心亦狠狠捂住她的嘴,獨露出來的一雙眼神兇惡非常。 死死的鉗制。 麥穗兒臉色蒼白,她吃力的別過頭,望向渾然不在狀態(tài)的顧長摯。 他站在灌木叢邊,光線昏暗,看不清具體神情,但身體繃緊,儼然受到了驚嚇。 果然是兩個男人,都戴了黑色口罩遮面! 麥穗兒死死抿唇,聽他們對話,還有同伙,就在別墅區(qū)外,有車。 怎么辦? 她的包里…… 麥穗兒仰起頭看了眼她斜挎在肩上的方包,可根本沒有觸及的機會。 “走。”另個男人持刀與顧長摯對峙半晌,朝鉗制住麥穗兒的大塊頭頷首道。 兩人顯然沒有把表現(xiàn)癡傻的顧長摯放在眼里,麥穗兒望著另個男人手上泛著冷光的匕首,心知這些人見慣了這種場面,做多了這種喪盡天良的惡事。刀必定不僅僅是嚇唬人的擺設(shè)和道具,若惹急了,他們會動手的…… 沒有再反抗。 麥穗兒從頭到腳如同灌了冰,森冷入骨。 她側(cè)眸看了眼仍傻傻杵在原地的顧長摯,只能祈禱,祈禱他懂報警,知道如何向別人求救! 但是,這對顧長摯二號來說太難了! 就算他會,麥穗兒也不知道自己被帶上車后,這一切還來不來得及…… 快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