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币宦暎娞蓍T終于向兩側(cè)劃開。 顧長摯僵直的邁步前行,身體刮起一陣?yán)滹L(fēng)。 “在這里等我?!比敕块T前,顧長摯忽的止步,他聲音冷硬,透著不容置疑。 顯而易見,他這番話并不是對守在門外的兩名黑衣保鏢說的,麥穗兒說不出話,她恍然有種很恐怖的預(yù)感,頭重腳輕的立在身后,她怔怔點了點頭。 目送顧長摯走入病房,門應(yīng)聲而止。 她只掃到一室蒼白,并未看到任何身形。 深深閉眼,麥穗兒撐靠在墻面。 陳遇安…… 會不會是他…… 一方面告訴自己別想太多,可另一方面,又很沒有說服力,顧長摯的反應(yīng),似乎驗證著她的猜測。 煩躁的揉著亂發(fā),麥穗兒呼出一嘴熱氣,沿著白墻蹲下身,她默默盯著地面,一遍一遍的祈禱。作為朋友,她當(dāng)然不希望陳遇安有任何不測,而且,為什么偏偏是這個時候出事,顧廷麒帶她去楓園,有沒有想利用她支開顧長摯的意思? 應(yīng)該不是的。 不會的! 別想太多,麥穗兒急得亂了分寸。 她努力深呼吸,告訴自己,不是這樣的,這不符合邏輯,只是巧合罷了…… 等了很久很久。 麥穗兒沒有心情看時間,她蹲在墻角下,雙眼隱隱生出幾縷紅絲。 驀地,輕微開門聲響起,是顧長摯。 她霍然起身。 奈何實在蹲得太久,雙腿僵滯麻木,重心猛然傾斜,趔趄著就朝旁側(cè)倒下去。 顧長摯眼明手快攬住她,顏色倦怠的看她一眼,而后松開手。 “可以了?!丙溗雰捍p腿可以活動,朝站在她身側(cè)似乎在等待的男人道。 “嗯。”沉聲應(yīng)下,顧長摯轉(zhuǎn)身,率先沿著長廊往前。 兩人比肩下樓。 夜色沉沉。 麥穗兒掙扎半晌,依舊沒有勇氣問出口,她出神的跟著顧長摯拾階而下,亦步亦趨往前。 “你先回?!鳖欓L摯忽的頓步,他打開停在醫(yī)院門口一輛汽車的車門,站在旁側(cè)朝她道,“我有事,你先回家,在家注意安全,嗯,也可以去朋友那暫住幾日。還有……”頓了頓,顧長摯微微抬眸,看不出太多情緒,“明日婚禮取消?!?/br> “我回家吧!”麥穗兒回視著他。 他恰好站在路燈之下,燈暈灑下,將他臉色映襯得明明滅滅,麥穗兒恍然覺得,他們好不容易拉近的關(guān)系好像一瞬息又回到了原點。 頷首,顧長摯敞開車門,示意她上車。 “是……是……”麥穗兒坐進后座,在他關(guān)門之前,她伸手拽住手柄,目光略過醫(yī)院頂層,而后求證的望向顧長摯,語氣磕磕絆絆,卻說不完整。 他沒有回應(yīng),眸色也寡淡。 可一瞬間,麥穗兒卻懂了。 她松開手,“砰”一聲,車門闔上,啟程,轉(zhuǎn)角,迅速將他身影甩在后方,直至再也看不見。 收回視線,麥穗兒捂住雙眼,從未想過,婚禮是以這樣的方式暫停。 顧長摯也沒有想過。 他站在路燈下,目送她遠(yuǎn)去。 粗糙的水泥地面上,燈光將他孤寂的影子拉得狹長,風(fēng)似乎更冷冽了些…… 轉(zhuǎn)瞬三日過去。 清晨,麥穗兒拉開窗簾,做什么都提不起興致。她拎著水壺?zé)o精打采的給露臺陽臺上的花草植物灌溉。 這些日子,除卻守在家,她別無他法。 而關(guān)于顧長摯些微的事情,也只能在新聞報刊中得知,自打那晚,他便再未回來過。 前日,麥穗兒有嘗試著給他打過一次電話,問需不需要給他準(zhǔn)備一些常用換洗衣物。 可電話里,他聲音黯啞疲倦,更透著淡淡的生疏。 那樣的語氣,讓麥穗兒剎那不知該接什么才好,只能在他提示下干巴巴的掛斷電話。 澆完水,整理書房,晾曬衣物,該做的什么都已做完,麥穗兒無所事事的站在庭院中央。 她其實很想追問顧長摯,但現(xiàn)在的情況,他已經(jīng)夠累了,她不想再給他平添苦惱,只是—— 希望不是因為她,他才長久的不愿回家,希望不是這樣才好! 三日復(fù)三日。 冬至悄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