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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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回過來的雖然仍是已閱兩字,但筆畫顯然柔和了許多,甚至還在閱的后面拖拖拉拉的頓了個墨點(diǎn)。 十三在心中所述,全都是蕭炎曾經(jīng)在京城中樁樁件件親歷過的,在十三筆下又變得歷歷在目回味無窮起來,不知不覺中,二人竟也有了叫共同話題的東西。 這個時候,倘若蕭炎肯稍微降一降身段,必定有許多話,能回一封滿滿的信。多交流一番,說不定后來那些誤解也不會有了。 十三的小日子過得安詳,全然不知京城中的暗流涌動。 近來太女已經(jīng)連續(xù)犯了三樁大錯,被皇上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就訓(xùn)得狗血淋頭,彈劾的奏章像雪花片一樣。但也有大臣出面仗義執(zhí)言,言說太女只是還缺乏歷練,所犯也并非什么不可饒恕的大錯,兩派圍繞太女足足吵了有一個月,從太女的德行到太女的健康,直到后院貓貓狗狗都被拎了出來爭執(zhí)一番。 明眼人都看出有什么似乎就要發(fā)生了。 偏偏卻在這個時候從宮中流露出皇帝要為太孫賜婚,對象正是出云公子,一時間大家又有些舉棋不定,雖然太女平庸,但太孫口碑一向不錯,莫非皇上為了太孫也會保住太女? 頓時京城有頭臉的人家都開始相互通氣,心思浮動,在這種紛擾中,蔣牧白幾乎繞了盛朝一大圈,才最后和他兄弟蕭炎匯合共同回京的新聞似乎也不那么起眼了。 十三在戲坊閑談的人中間聽說虎頭山的山茶花最近開得不錯,便盤算著要去一趟,挑了個風(fēng)和日麗的好日子,丟了書本去那城外的虎頭山。 在山腳棄了馬車,十三輕裝簡陣帶了鈴蘭碧竹向上爬,山腳處人還多,到了山腰處人漸漸就變少了。 “小姐,我實(shí)在是爬不動了?!扁徧m一邊喘氣一邊抱苦,抓住身邊一塊石頭就癱坐上去,“不如咱們歇一歇,我下山去找個腳夫,這要爬上去,奴婢可得一命嗚呼了,你就可憐可憐奴婢吧。” 碧竹也接連附和,“是啊,小姐,我也爬不動了,咱們回去吧,到時候下不了山怎么辦。” “真是掃興?!笔鋸埖?,“你們對著夫郎那種威風(fēng)勁哪去了,像不像個女人。” 鈴蘭臉一紅,“小姐你又胡說?!?/br> “干脆你們在這等我吧,我上去轉(zhuǎn)轉(zhuǎn)再下來,山頂上有個清虛觀聽說風(fēng)水特別靈,我去拜拜再下來,給你們再求個好夫郎?!笔蛉さ?。 “這怎么行,小姐一個人太危險了。”二侍女在后面呼喊。 十三已經(jīng)大步繼續(xù)向前,聞言伸出手朝后揮揮,“光天化日怕什么,我馬上就回來,你們要是想跟就跟上啊?!?/br> “小姐——”鈴蘭想起身卻雙腿一軟。 碧竹扶住她,小聲道,“不如聽小姐的,我們在這里等,不會有事吧?”她有些不確定。 二人面面相覷,似乎也沒有其它辦法可選,她們是一萬分的不想再動彈了。 山腳下,一輛寬敞華麗的馬車穩(wěn)穩(wěn)停住,早就等候的下人招呼轎夫奔至車下。 從車上傳來一道女聲,殷勤備至,“牧白,我先下吧,小心階梯?!?/br> “好。” 只有一個字,卻醇厚溫柔都讓底下人都恨不得把脖子伸進(jìn)車廂,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男人才配得上這樣迷人的聲線。 ☆、第三十七回兩男女心思莫測隔窗望止步不前 虎頭山的山茶花確名不虛傳,這種自然樸實(shí)無半分雕刻痕跡的美麗令十三眼前一亮,加之沒有什么人煙,竟感到一種久違的平靜。 她慢悠悠在后山磨蹭了大半天,巴望著時間越慢越好,然后才順著山路走走停停到了清虛觀,她沒走正門,而是抄近路尋了個邊角小門。 探頭一看,后院卻是空蕩蕩的,一個道姑都無。雖說這里的道觀是不需要專人把手收門票,可也不至于凋零成這幅樣子,十三有些奇怪,進(jìn)后院溜達(dá)了一圈,仍是沒有人影。 “有人么?”無人理她。 又候了片刻,仍沒人出來招呼她,十三也懶得再管,提步順著回廊往里走,反正門開著就是沒有不讓人進(jìn)的意思,管它呢。 她可不愿好不容易上來一趟,門口蹭蹭就走了,這清虛觀據(jù)說還是前朝遺留下來的古跡,怎么也得好好逛一圈。 她頗為自得的走走看看,甚至哼起了自編的小曲。 拐過一個彎,突然見到一個不過她半個人高的小道姑,和她面對面正好瞧見對方。 那小道姑穿著素色道袍,頭發(fā)盤起,臉盤圓圓,正抱著個比她人還高的大掃把在做活,見到十三她表情驚疑,手中的掃把都嚇得掉了地,“你是誰?” 她眼睛瞪的圓圓,等了片刻才沒好氣地?fù)炱饞甙?,老氣橫秋道:“施主是誰,從哪進(jìn)來的,本觀今日不開門,你莫不是翻墻偷溜進(jìn)來的?快快出去,莫擾了清凈之地?!?/br> 十三被她逗樂了,蹲下身子,“小道長,非是我偷溜,你后門開著我怎么知道不開門?!?/br> “你說謊,我明明關(guān)好了的?!毙〉拦脻q紅了臉,蹬蹬就拖著掃把往后門跑要去求證一番。 十三好整以暇等著,片刻,小道姑回來了,扭扭捏捏道,“你就別告訴師父好不好?!?/br> “那我有什么好處?”十三板著個臉逗她。 “要不,要不,我偷偷帶你進(jìn)去看看,你跟著我。”小道姑結(jié)結(jié)巴巴,“不過只能看看哦,必須跟在我后面?!?/br> “今天觀里是有什么事情么?”十三好奇道。 “師父說了,今天有很厲害很厲害的人要來觀里做法事,所以她們都要去迎接,不然很厲害很厲害的人一生氣,我們觀就要被官府封了然后師父們就沒有地方去我也沒地方住沒飯吃了?!?/br> 不喘氣地說完一大段話,小道姑停頓一下,又繼續(xù)碎碎念,“師父們說我年紀(jì)太小了,以后才可以去招待那些很厲害的人,所以你等下悄悄的好不好,不能亂跑的,被師父發(fā)現(xiàn)了我就要被罰了?!彼敉舻拇笱劬蓱z巴巴地看著十三。 十三不可自抑的心軟了,摸一摸她軟軟的頭發(fā),柔聲道,“jiejie現(xiàn)在就出去,不會告訴任何人的?!?/br> 正在此時,遠(yuǎn)處隱隱約約傳來人聲,小道姑頓時跟炸毛小貓一般,連拽帶推就把十三弄進(jìn)了旁邊一間放雜物的小屋。 “噓——”她嚴(yán)肅地盯著十三,掃把橫在門前,大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氣勢。 清虛觀的玉真道長此刻正提著十二分的精神,陪著身邊的貴客,面上仍要保持著方外人的清寂高深,委實(shí)累得很。 走在她身側(cè)的是當(dāng)今魯王殿下的長女,淳郡王。魯王殿下是當(dāng)今陛下的第三女,生母出身普通,本人也表現(xiàn)平平,但性格寬厚還是頗受陛下優(yōu)待,獲封魯王。 清虛觀位置偏遠(yuǎn),山路難行,在京城的貴人中并不很受歡迎,難得來兩位貴客,自然要使出渾身解數(shù),畢竟修道人也得吃五谷雜糧,太端著這觀中上下幾十口去哪里刨食?玉真道長一向很務(wù)實(shí)。 “郡王殿下,請放心,蔣大人的香火我們?nèi)找苟加腥丝词?,白日也有人誦經(jīng)做法,長命燈點(diǎn)著,時時供奉,定不會有差池的?!庇裾娴篱L道,“不是貧道自夸,我們清虛觀風(fēng)水極佳,是山川日月精氣匯集之地,來往施主也多,是個有靈氣的地方。” 淳郡王身量高大,面容只能說是端正,五官有些厚實(shí),拼在一起就透了股憨的味道。她側(cè)身望身畔落后半步的佳人,聲音溫柔,“牧白,你覺得呢?” “玉真道長的安排一向都是好的,我母親生前就篤信羽化之道,時常與我講授經(jīng)文,也帶我來清虛觀,那時候主持還是玉真道長的師傅,仿佛歷歷在目,結(jié)果一眨眼母親已經(jīng)故去十五年了。”蔣牧白聲音清淡,透出一絲悵然,真叫淳郡王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把蔣牧白拉到懷里細(xì)細(xì)安慰,又怕褻瀆了他惹他不快,畢竟她暗暗等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盼來守得云開的一天,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手指張張合合,淳郡王的手到底沒伸出去,面色糾結(jié),急的鬢角都有了細(xì)汗。 蔣牧白抬頭望她,眼角若隱若現(xiàn)似乎是暗藏的溫柔笑意,“今天多謝郡王殿下,愿意不辭辛勞,陪我來為母親做法事,牧白會記住殿下的情義?!庇裆纨嬙陉柟庀赂@得細(xì)膩,眉目如畫,頓時讓淳郡王看呆了去,一時之間有些迷糊。 情義?是說自己陪他上山的事情還是指其它什么—— 回過神來的淳郡王想說幾句表白立場好乘勝追擊,蔣牧白卻早已上前去了,似乎一切又化歸無痕。 對待蔣牧白無怪乎淳郡王如此緊張,因?yàn)槭朗露际顷P(guān)心則亂。 在很久以前,淳郡王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蔣牧白的時候就驚呆了,覺得心臟被人猛擊一拳般無法自制。那個時候的蔣牧白已經(jīng)頗有風(fēng)采,氣質(zhì)溫潤高雅,令人目眩神迷,就像一株被精心雕琢的玉蓮被擺在高高的頂峰,讓人心向往之,生不出半分褻瀆的心思。 甚至從那以后,每每看見清亮月光,淳郡王都會想起蔣牧白,覺得二者之間相類,都是淡泊清澈,匯集了天地間的光華。 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雖然她有個郡王的身份,但蔣牧白本身出身高貴,而且還有太孫。她自知無論是地位還是才貌,她和太孫在一起都是被遮掩的那一個,僅僅未來大盛朝主人這個可能就足以讓一切黯然失色。 這份心思她藏在心里誰也沒有告訴,后來蔣牧白和出云公子之間的恩怨她也有所知曉,但一向是嗤之以鼻的,有蔣牧白這般人才,誰會選出云那個稻草架子。結(jié)果后來太孫和出云公子卻越走越近,蔣牧白遠(yuǎn)走邊關(guān),她心中不忿——太孫竟然是如此魯鈍之人,有眼不識金鑲玉!更為蔣牧白的遭遇揪心,恨不能以身相替。 聞知蔣牧白回京,她早早就上門問候,卻始終不得見,被拒了一次又一次。她并不灰心,只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天可憐見,一日竟讓她和蔣牧白在古玩店中偶遇,她主動出言寬慰他,這才漸漸搭上話。 這次好不容易打聽得消息,蔣牧白要上清虛觀為母親做法事,她奔前走后,厚著臉皮提了無數(shù)次這才獲蔣牧白首肯,答應(yīng)她陪同前來。 她豈不能小心又小心?這樣的好運(yùn)道可不會時時刻刻砸到她身上。 淳郡王趕緊追上前去陪著蔣牧白。 錦袍混雜著素色道袍,一行人施施然從廊上穿過。 半開的窗縫后面,十三只能看見一群烏泱泱的影子從邊上壓過來,忽然,一張記憶中的熟悉面龐從中一閃而過,快得讓十三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她不自覺向前一步,想要推開窗。 “jiejie,你別亂動!”小道姑怒了,掃把一橫攔在她身前。 “剛剛那人是誰?”十三問,“就是剛剛走過去的那個男子?!?/br> 小道姑迷惑,“我不知道啊,我沒看見?!?/br> 十三努力回想剛剛那一閃而過的畫面,一時之間也有些迷惑,變得不確定起來,無論是額頭還是鼻子嘴唇,赫然就是那日騎馬穿行在雨幕里的人,然而記憶中那個人分明是冷峻的,剛剛那人卻帶著一種截然不同的溫潤氣質(zhì)。 到底是她眼花還是單純的相似而已?十三心中如被壓了塊石頭。 從后門被小道姑送出來,走在小路上,她忍不住回頭。 “牧白,這里這么小看不出藏了這么多經(jīng)書,你不是喜歡這些么,看上什么就帶回去?!睍w內(nèi),淳郡王一邊對清虛觀的館藏嘖嘖稱奇一邊豪氣道。 蔣牧白幾不可見地皺皺眉頭,向前一步拉遠(yuǎn)距離,隨手推開窗,底下一墻之隔的小路上,赫然是那個名為貞安的女子,碧綠羅裙,神情微怔看著他。 “牧白,你在看什么?”見蔣牧白僵在窗邊一動不動,淳郡王好奇問到。 “沒什么?!笔Y牧白收回視線,平靜地把窗子關(guān)上,“只是一只鳥,剛剛飛走了。” ...... 的確是他,他認(rèn)出自己了,他為什么關(guān)上窗子,他到底是誰? ——一路上,十三都心神不寧,腦海被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塞滿。 遇到鈴蘭和碧竹二人的時候,十三突然竟有了種羞恥的感覺,仿佛看見了二人背后的承恩侯府。 她不想承認(rèn),自己剛剛無恥地動心了。 回程路上,蔣牧白借口有事,在半路就和淳郡王告別,獨(dú)自離去。 他端坐在馬車中,面無表情眼睛閉起,脊背筆挺形成一道優(yōu)雅的線條,盡管馬車很顛簸,但似乎無礙于他。 阿南覺察到蔣牧白心情不好,拉拉阿北的袖子低聲問,“阿北,你知道什么事么,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公子突然就這樣了,而且突然要和淳郡王分開,她的臉都快掛不住了?!?/br> “我怎么知道?!卑⒈贝蜃∷脑掝^,“看公子臉色這么差,少說點(diǎn)話?!卑⒛喜恢溃麆倓倕s是站在公子身后,自然看見了方才那位小姐。 在平城的時候他隱約猜到了公子的心思,那本書至今仍在公子的書桌上,時不時就翻動。若公子是普通人也就罷了,但公子是有大志向的人,又怎么會牽絆于兒女私情?阿北心內(nèi)默然,公子踏出淳郡王這一步,就是已經(jīng)做好斬斷所有退路的準(zhǔn)備。 突然,蔣牧白睜開眼,“把簾子掀開,散散味道。” 阿北依言,越發(fā)的不敢出聲,公子這是在嫌淳郡王身上的濃厚熏香。 “等會去查查她的身份,現(xiàn)居何地?!笔Y牧白難得透出絲猶豫的味道。 阿北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心中詫異。 然還未及答話,蔣牧白已經(jīng)煩躁道,“算了?!?/br> ☆、第三十八回心底事血痕密布軟釘子疲憊意冷 從山上回去后十三便沒什么精神,用過晚飯就早早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