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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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昀是不惜代價的打法,不做任何防守,只輸出攻擊,掃除一切障礙往里掀人;梁耀原本單槍匹馬被壓下去的氣勢,也暴發(fā)起來,不顧一切往外沖。 都打得眼紅了。 這種局面,若對方怕疼怕死,也該撤了。 然而鐵路子弟從小在一個大院長大,抱團得很,鐵路高中的男孩子打群架厲害是在附近學(xué)校里出了名的,那個小霸王也是個狠角。 各不相讓。 那一場架打得格外慘烈。 對方很多孩子掛了彩,梁耀和林昀也染了一身傷。 他們的校服紅紅點點濺得亂七八糟,兩人終于穿過人墻相遇時,梁耀瞪著林昀久久不能說話。 賀嫣痛苦地想:“我當時若肯說‘謝謝你’什么的,大概也不至于和林昀搞到后面那種地步?!?/br> 然而,人的一生,最殘酷的事情,大概就是沒有機會重來。 當梁耀看到林昀滿臉沾血和一身不復(fù)潔凈的校服,他眼底燒火,拳頭握的死緊。 賀嫣至今都能記得當時那種幾乎要破胸的憤怒,是那種想要抹凈那身血,想要那些人陪葬,痛恨自己沒用的憤怒。 他寧愿林昀一直是那個清清秀秀安靜走在路上的好學(xué)生,也不想看到這樣的林昀。 他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吼出來:“誰讓你來的!” 若是當時的林昀肯說一句“我來救你”、“我關(guān)心你”,或許梁耀也不至于…… 可是,當時林昀說的是:“梁爸爸要我們互相照顧,我應(yīng)該來的?!?/br> 梁耀當時就暴了:“你可真聽你‘梁爸爸’的話啊,真不愧是梁總最喜歡的兒子!我不吃你這一套!我不要你管!你去哄梁總就行了,沒必要來管我!” “你是不是又看不慣我瞎混早戀?是不是又要去向梁總告狀?你去告,我無所謂!” “你這一身血跟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不領(lǐng)情!” “沒有你來,我照樣能回得去!” 梁耀不是沒有發(fā)現(xiàn),林昀身上的傷可能比他還重。 戰(zhàn)局中對方的孩子看出林昀更瘦弱,主要火力后來都朝林昀招呼而去。 梁耀在胡同盡頭退不行進又難,而林昀不一樣,林昀身后是出口,完全可以退走。 梁耀當時大吼了很多句“你走,你走啊”,林昀渾似未聽見,堵著出口寸步不讓。 他和林昀中間隔著十幾個人,他聽得見林昀挨了拳腳的聲音,卻無論如何看不見林昀的臉。 對抗的拳腳間時隱時現(xiàn)的校服像把他的心蒙上了一樣,他越來越暴躁,不計代價去撥開擋路的人。 一聲一聲地暴躁地喊:“林昀,你他媽給我跑!” “跑你不會嗎!跑??!” 以梁耀混的經(jīng)驗,這種事件,對方不過是要給他點教訓(xùn),林昀不來可能事情早結(jié)束了。結(jié)果來了不要命的林昀,兩邊一夾,無路可退,事情便不受控制,結(jié)局必然是一方打服另一方,于是雙方都打紅了眼。 以二對多,勝也是慘勝。 教訓(xùn)變成死拼。 他和林昀終于對上目光時,眼里都是一片血紅。 身上也是血。 困斗的獅子突破重圍,皆是一身未及褪去的暴虐。 梁耀吼過之后,他們沉默地互相瞪視。 賀嫣失神地望著天,腦海里那天一起回家的路朦朧的只剩下路燈破碎的光,又清晰地能聽見雙方壓抑的腳步聲。 梁耀當天晚上沒有去醫(yī)院。 他雇了混子,堵住小霸王,把對方的手骨卸脫臼。 又找了對方所有參與的人,挨個威逼“你當時打了我沒?”“打了他沒?” 所有下過手的人,都被他甩了耳光。 打人不打臉,梁耀就是要那些人記住代價。 那小霸王也是倒霉,他和梁耀不是一個學(xué)校,不知道梁大少的混名和經(jīng)濟實力,原以為只是小懲大戒,沒想到要付出那么大的代價。 林昀也沒有去醫(yī)院。 林昀回家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寫了一封檢討書,當夜送到學(xué)校。 第二天一早,梁耀曠課。所以他不知道林昀在課間cao時被點名批評,也看沒見林昀在cao場主席臺上面壁的場景。 后來因為林昀自作主張去認罰一事,他們又大吵了一架。 梁耀不需誰替他背鍋,也不認為自己打架和報復(fù)有錯,林昀那種好學(xué)生的做法,他格外看不上。 就算是看不上,他也受不了林昀背兩個人的鍋,最后他干脆也領(lǐng)了處分。 一件事情,發(fā)展到最后,兩個人都窩了一肚子的火。 事后是他七拐八彎找到了別人拍下的一張照片,那張照片里,林昀安靜地貼墻而站。 那個身影,似乎穿越時空,換了一身杭家的儒裝,站到了“勸學(xué)堂”的高墻下。 賀嫣腦海里兩個畫面不斷切換,他深深低下頭,無力地抱住自己的腦袋。 “林昀……” “杭澈……” “是不是你……” 在杭家六子看不見的角度,平日喜笑連篇的賀嫣淚流滿面。 杭澈出來的時候,賀嫣已經(jīng)換回平日漫不經(jīng)心的形象。 他甚至還能笑得前俯后仰打趣杭澈: “你還當真啦?” 杭澈不疑有他,道:“夫人之言,為夫謹記?!?/br> 賀嫣笑:“是不是我說什么,你都依呢?” 杭澈目光一凝,緩緩搖頭:“杭家沒有休妻,沒有和離,除此之外,為夫依你?!?/br> 賀嫣沒有像從前聽到不能休妻不能和離時的暴躁,他靜靜地聽杭澈說完,似笑非笑地道:“我以為你真能什么都聽我的呢。” 他們回到月黃昏,杭澈在書房里處理事務(wù),賀嫣就坐在書房的門檻上望天。 他們彼此只要一抬眸一偏頭就能看到對方。 歲月靜好得分不清何時何世。 晌午過后,解驚雁才回來。 一回家便窩在房里不肯出來。 賀嫣看得出來解驚雁有心事,他自己也是一副失了魂的樣子,苦笑:“患難兄弟,都遇到事兒了。” 接下來,賀嫣連續(xù)幾日不練功,活像變回那個游手好閑的梁大少,每日只做兩件事,一件是在杭澈面前晃來晃去,另一件是找小師弟談心。 在杭澈面前時,他做很多莫名其妙的事。 杭澈練功,他就在場邊歪在椅上看梅花;杭澈寫字,他就無所事事地翻書架。 他忍不住總想去觀察杭澈,卻要強迫自己收住目光,杭澈太聰明,他只要有一點點的不同尋常,杭澈必定會立即察覺。 他有時候會故意坐到杭澈右手邊說自己渴了,然后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接過杭澈遞到他左手的水杯,淺淺抿一口,再裝模作樣地端著杯子來回漫走,對著窗外眨眨眼,強忍住眼底的酸楚。 他會一天中不分飯點的嚷嚷肚子餓,杭澈會在上午的半中間遞給他一盤干果,午后則是水果和紅茶。他笑嘻嘻地接過,挑肥揀瘦地說杭家的東西不如無良谷好,一邊扒拉著一邊偏過頭,手指都要痙攣了。 凡此種種。 只有一起生活過很久的人,才會對彼此的生活習(xí)慣熟門熟路到這種地步。 梁耀習(xí)慣左手喝水喝湯,梁耀講究一日少食多餐,上午要補充優(yōu)質(zhì)蛋白,下午要補充維生素,挑剔得很,一身公子哥的毛病。 這些毛病雖然都不是林昀慣的,但他們同在屋檐下共同生活十幾年,梁大少的那些講究家里阿姨做慣了并且也沒少念叨。 林昀是都知道的。 另一邊,在小師弟那里,他不厭其煩去找小師弟,可解驚雁來去無蹤,有時窩在屋里,有時飛到不知哪處山頭,根本逮不到。 賀嫣這幾日里,一旦獨自靜下來就會茫然,莫名的緊張和失措。 “如果杭澈真的是林昀……” “如果他是林昀,他為什么不肯認我?” “他千萬不要是林昀……林昀,你一定要好好活著?!?/br> 賀嫣感到,他在這個世界節(jié)奏和軌跡,似乎一開始就不受控制。 他的出生、入谷、嫁人、遇人等等,都不受自己控制。 他過得漫不經(jīng)心,對天大的事也不以為意,從來不指望飛升,也沒想過要當一代大能,說到底,他只當自己是過客。他甚至期待過,若在這里再死一次,是否可以回到北京。 若非要找出一件在這個世界由他自己決定的大事,賀嫣想起了自己少時爬進師父的床底下翻出招魂術(shù)正本的情景以及后來修習(xí)及煉魂刃的情景,似乎只有修招魂術(shù)一事,是完全由他自己決定的。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讀者被驚嚴的飛速發(fā)展驚到了,在后文還未展開以及嚴朔目的未揭露的情況下,單單只看39章確實會覺得快。 或許可以試著從嚴朔和解驚雁的性格分析,看看能不能得到39章的發(fā)展“這很嚴朔”的結(jié)論?再看看,十九歲嫉惡如仇的小師弟,只有他一個人見到了另一面的陽光下的嚴朔的解驚雁,會不會做出當時的反應(yīng)?再想想,當時是嚴朔的哪個舉動最終觸動了小師弟?陽光與陰暗的碰撞,兩個截然相反的人的對抗和捆綁,是水到渠成合理還是你死我活抵死糾纏合理? 第41章 四十一 昀陪讀 十月初,近立冬。立冬那日是杭家文課的考校的重大日子。 賀嫣得知杭澈是主考官之一時,便開始坐立不安。 看到杭家子弟緊張準備考校時,賀嫣好幾次走到要杭澈的書房外,想進不敢進,最后停下,一陣心悸。 有的場景,只要一眼,他就可以認出那個人是不是林昀。 所以……賀嫣根本不敢去看正在準備考校的杭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