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fā)
銀幼真做夢都沒有想到,山匪頭目的回歸,竟是加速了她們通往地獄的路。 “我要見你們大當(dāng)家的!”銀幼真被逼到角落,跪坐在地,狂亂地揮舞手中的金簪,像一只受了傷的幼獸在掙扎。 “別指望了,你那勞什子的令牌我們二當(dāng)家已經(jīng)看過了,說是假貨?!绷呀?jīng)脫盡了衣衫,高昂的黝黑性器猙獰地暴露在她面前,他獰笑著觀賞她凌亂的發(fā)絲黏在臉上,臉色蒼白如雪,但眸子里是不肯屈服的焰火。老實說他實在沒想到,這個弱不勝衣的小美人兒居然意外的堅韌,這種反差令柳三異常的激動,他猩紅的目光膠著在銀幼真身上,“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不然你的丫頭可就……” 門外傳來梅芳撕心裂肺的慘叫,銀幼真渾身一震,貝齒咬的下唇鮮血淋漓“放了她,你們這群畜生!”柳三目光閃爍:“繞她一命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肯乖乖服侍好我。” 銀幼真知道,他說的不是真話。即使她屈服了,她和梅芳,也都逃不開魔爪,她們還是會被凌辱至死。 “柳三?!便y幼真舔著嘴上的鮮血,嘴角一彎,居然笑了。她本就生的明媚動人,這一笑更如烏云出月,讓柳三看的呆住。 這小娘皮莫不是被他嚇得失心瘋了。 銀幼真看著他,像是要牢牢記住他的模樣,“你,還有你們的老大,你們寨里的所有惡賊,在我死后,必將承受朝廷的雷霆怒火。侍衛(wèi)隊的鐵騎會踏平你們雍州,你的每一個親人,你的孩子,這寨里所有的活著的,都將遭受千刀萬剮之刑,我必然會看著這一切?!?/br> 她一字一句,像是詛咒一般的吐露出來,柳三臉上的肌rou抽搐著,揮手用一枚鐵釘打落銀幼真手中的金簪。 “老子cao死你??!”柳三狂怒地撲了過來,銀幼真閉眼,她想,她還沒跟母親道歉,她這么任性的跑出來,落得這樣的下場,讓皇室蒙羞,母親該很生氣吧。 衣物裂開之聲傳來,她被粗暴的抓起頭發(fā),頭皮傳來劇痛。一國郡主,好歹要保住自己的尊嚴,她張嘴,牙齒對準自己的舌頭…… 突然,伏在身上的柳三劇烈地震動了一下,他猛地瞪大雙眼,雙膝跪地,一抹血流從他嘴角潺潺流下。銀幼真驚魂未定地避開,柳三轟然倒地,銀幼真這才看到他后脖子上插著一把小小的匕首。 這是……她抬眸,但見木門外,方才作惡的那幫土匪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地上血流成河,一人手里拿著把大刀,正俯身在一具尸首旁邊,用尸體的衣服擦刀刃…… 其人一頭散落的長發(fā)編,尖細的下巴,桃花眼中盡是戾氣。 是她。銀幼真喜不自勝,兩人屋里屋外對上視線,“她”漫不經(jīng)心地走進屋內(nèi),見地上坐著一副慘相的弱小女子。 “姑娘醒了?” “你是哪個?” 兩人同時出口,銀幼真瞬間呆住,舒恒的長眉不自覺地挑了挑,感覺額頭的青筋要爆出來。 他冷笑:“誰告訴你,我是個姑娘?” 銀幼真磕磕絆絆,張口結(jié)舌,她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身姿高挑,面若桃花的人,竟然,是個男的?! 舒恒居高臨下地斜睨她,滿臉都寫著不爽。 恰逢此時,身后已來了一幫人馬。 為首的裘天、伍鳴見寨子早已人仰馬翻,心下都震怒不已。 裘天皮笑rou不笑地朝舒恒道:“不知閣下是哪門哪派的高手,竟敢對我黑鋒寨的兄弟下手?!?/br> 舒恒方才醒來的時候,一個粗壯的毛手大漢正在剝自己的衣服,待他從這幫餓狼手里救下那只小兔子時,小兔子又叫他姑娘,他正是暴躁的時候,這群人趕出來送死,很好。 舒恒冷著眉,對身后滿臉擔(dān)憂的小兔子道:“閉上眼睛。” 銀幼真還未反應(yīng)過來,但見少年已足尖一點,飛身閃了出去。 銀幼真眼見他鬼魅般的身影如疾風(fēng)般掠過,刀刃的破風(fēng)之聲尖銳刺耳,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見那幫土匪一個個腦袋如切落得西瓜一樣碩碩落地,那沒了腦袋的尸體直線倒在地上。這場景既詭異又驚悚,完全超出了銀幼真的想象范圍,銀幼真不由地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門外的裘天和伍鳴哪里見過這樣的身手,一時間駭?shù)臐M身冷汗。兩人都是老jian巨猾的,見不可能是這個少年的對手,便將身邊的替身鬼們一個個推了出去。 人群爆發(fā)出驚恐的哀嚎之聲。鮮血澆灌在黃土地上,舒恒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飛身到裘天和伍鳴身前,擋住他們的去路。 裘天渾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汗打濕了,緊貼在身上,他努力牽了牽嘴角,試圖擠出一個笑來:“這位少俠武功高絕,當(dāng)世少有,不如留下來做我們寨里的老大,我甘愿退位?!?/br> 一旁的伍鳴連連點頭,高聲道:“說的是,此后榮華富貴,應(yīng)有盡有?!?/br> 舒恒的刀尖點了點這兩人的面孔,低聲道:“想活命,把你們寨里最值錢的東西通通交出來?!?/br> 裘天跟伍鳴聞言,面面相覷,這臺詞,怎么聽著那么耳熟? …… 銀幼真蹲坐在地上,也不知過了多久,面前一人伸手拉下了她捂著眼睛的雙手。 銀幼真微微顫了顫,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少年,他身上背著一個小山似的包袱,比他整個人還要大上好幾圈。 舒恒蹲了下來,包袱重重地垂到地上。他湊近她,銀幼真渾身僵硬不敢動彈,他在她脖頸間聞了聞,嘴里咕噥了一句:“是你?!?/br> 他在夢里聞過她的氣息,一樣的香甜味。 “什么?”銀幼真不解的道。 舒恒不語,站起身欲走,銀幼真急忙拉住他的衣擺,舒恒不耐煩地蹙著眉頭,一言不發(fā)地低頭看著她。 “少俠,少俠可否帶我和我的丫鬟一起走?!便y幼真急急忙忙開口,這個鬼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待著。 舒恒垂下眼,纖長的睫毛像一把濃密的小扇,面無表情道:“你的丫鬟已經(jīng)死了?!痹缭诒蝗肆枞璧臅r候,就咬舌自盡了。 銀幼真聞言一愣,咬著唇喃喃道:“不可能,方才,方才我還聽到梅芳的聲音?!?/br> 她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舒恒走出去的時候,便見到銀幼真抱著那斷了氣的丫鬟,閉著眼流淚。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唇上鮮血淋淋,淚雨滂沱,但未聞哭聲。舒恒心下有些詫異,她看上去明明傷心的快要死了,但是身體卻克制著,不發(fā)出一絲哭聲。 舒恒揉著太陽xue,心想,女人真是麻煩。 他無奈地走到她身后,伸手點了她的昏睡xue。 懷里嬌小的身影閉目昏睡,舒恒將人打橫抱起,又從寨子里找來了一輛馬車,將人放了上去。 帶著數(shù)不盡的奇珍異寶和昏睡中的少女,少年散漫地架著馬車,施施然趕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