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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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枝野問:“不再睡會兒?” 宋厭穿著衣服:“嗯,趕飛機,時間來不及了?!?/br> 夏枝野:“……” 感受到夏枝野微妙的沉默,宋厭才想起來這個借口好像以前用過,又補了句:“這次不是去馬達加斯加,是回北京?!?/br> 夏枝野想起宋厭昨天接的電話:“回北京過中秋?” 宋厭:“嗯?!?/br> 看宋厭不想多說,夏枝野也沒多問。 等宋厭洗漱出來后,就看見夏枝野倚在門口,手里拿了個飯盒:“奶奶自己做的桂花月餅,帶上嘗嘗。” 宋厭順手接過塞進書包:“替我謝謝奶奶?!?/br> 說完匆匆往門外走去。 夏枝野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宋厭剛想問他又要干嘛,手里就被塞進一把傘:“外面下雨了,路上注意安全。如果在北京玩得不高興,就早點回來,我一直在家,哪兒都不去?!?/br> 聲線一如既往的散漫,卻好像多了些什么。 宋厭沒聽出來,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從小在北京長大,熟門熟路還有家人朋友,夏枝野沒事擔心他在北京的事情干嘛。 但還是隨口應道:“行?!?/br> · 飛機晚了點,到北京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來接他的是宋家司機:“先生和夫人已經帶著小少爺去覃家那邊了,我送您過去?!?/br> 宋厭沒什么興趣:“不用,直接回家。” 司機為難道:“先生讓我一定要帶您過去。” 宋厭不知道他們一家人在覃家團團圓圓過中秋非把自己這個外人叫過去干嘛。 但司機也是拿宋明海的錢給宋明海辦事,自己可以想不去就不去,他們卻沒法交差。 于是最終車子還是緩緩向某所大學校園的院士住宿區(qū)行駛而去。 覃家的老先生老夫人早年都是知識分子,后來老夫人行至院士,老先生辭職經商,事業(yè)做得紅火,名聲也好。 正好膝下獨女看上了大自己七歲白手起家的商界新貴,兩方一拍即合,就訂了婚。 你借我的名,我借你的利,也算段美好佳緣。 如果不是他們訂婚的日子就在宋厭母親死了三個月后,而那時覃清已經有了兩個月身孕的話,就連宋厭都覺得這樁婚事沒什么可指摘的。 但說實話,宋厭不恨覃清,甚至連討厭都說不上。 可能是因為從覃清嫁過來后,他才知道原來不是所有夫妻吃飯的時候都會摔盤子摔碗再打兒子一個耳光,也不是所有母親都會歇斯底里發(fā)瘋,動不動就拿著刀要帶上兒子同歸于盡。 也會有人給他開家長會,給他按時按點添置衣服,問他有沒有生病感冒,不說中間到底有多少真情,起碼不用在和家里女主人獨處的時候,擔心自己隨時可能或死或傷。 所以他對覃清一向還算客氣禮貌,只是單純地厭惡宋明海而已。 到了覃家的時候,晚宴已經開始。 宋樂樂一看見他,就沖過來一把抱住:“哥哥,我好想你啊。” 宋厭剛抬起手想摸摸他的腦袋,覃老夫人就招呼道:“樂樂,快過來,別打擾哥哥,姥姥給你剝蝦?!?/br> 努力做得自然,神情中卻是掩飾不住的緊張,像是下一秒宋厭就要把宋樂樂吃了一樣。 宋樂樂也才剛到十歲,屁都不懂的小孩兒,哪里明白大人的這些,聽見姥姥叫他,開開心心地就跑過去了。 宋厭抬到一半的手落空,沒說什么,自然垂下,順勢落座。 宋明海也沒抬頭看他一眼,就問:“打算什么時候回來?!?/br> 宋厭:“高考后吧?!?/br> “你打算就在那個破地方讀完高中?” “不是你讓我去那兒的嗎?!?/br> “我讓你去,是讓你反省自己的錯誤?!?/br> “那抱歉,我暫時還沒發(fā)現自己的錯誤?!?/br> 餐桌上的氣氛有些冷,沒人敢開口說話。 少時,宋明海終于抬起頭,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睼向宋厭:“因為嫉妒同學,就把同學從三樓陽臺推下去不算錯誤?” 宋厭低垂著眼瞼,沒什么情緒:“我說過很多次,我沒有?!?/br> “所以尚唯是自己跳下去的?” “我也回答過很多次,是,你信嗎?” 宋厭抬起眼眸,迎上宋明海的視線。 短暫的沉默。 宋明海冷笑一聲:“果然和你媽一樣?!?/br> 果然和你媽一樣。 陰郁孤僻,敏感善妒,滿口謊言,心理扭曲。 這些話,宋明海曾經一字不落地對他說過一次。 宋厭握著筷子的指節(jié)用力得泛出青白。 可是看了一眼覃清緊張不安的表情,又看了一眼宋樂樂害怕無辜的眼神,他最終還是選擇平靜地放下筷子,拎起書包:“你們慢用,我吃飽了?!?/br> 說完起身走到玄關。 身后宋明海冷冷道:“你敢出門,我就敢停了你的卡。” 宋厭想都沒想,直接掏出那張黑卡,放到玄關處的柜子上,擰開把手,徑直走進萬家團圓獨自的夜里。 · 沈嘉言來接宋厭的時候,就看見天上掛著滿滿的圓月,人間點著萬家的燈火,而地上就只有一個宋厭孤零零的站在路邊。 路燈昏黃老舊,在夜里切割出一片還算暖色調的光束。 宋厭卻站在光束之外,只穿了一件很薄的外套,夜風兜起衣擺,顯出少年獨有的纖韌清瘦的輪廓。 在北方入了秋的夜里,看上去有種格格不入的孤獨。 他嘆了口氣,走過去,問:“又和你爸吵架了?” “嗯?!彼螀捥ы?,“謝了?!?/br> 簡單一句,沈嘉言心領神會:“有什么謝不謝的,我媽聽說你要來,可高興了,就等著你給我輔導作業(yè)呢。還蒸了好多陽澄湖大閘蟹,待會兒你多吃點?!?/br> 宋厭出生的時候,兩家還是住的對門。 宋厭每次無家可歸的時候,就是被沈嘉言撿回去的,后來兩人一起上了初中,高中,來沈嘉言家留宿也就成了常事。 沈家父母看宋厭長得好,成績好,又聽說了他家里的情況,再加上宋厭初中時候救過沈嘉言一次,所以對宋厭的到來每次都還算歡迎。 拉著宋厭吃了幾只大閘蟹喝了一杯紅糖姜茶后,才放他跟沈嘉言回了房間。 “幸虧你來了,不然我媽肯定又要逼著我寫完一整套理綜卷子才讓我睡覺。”沈嘉言癱到床上,有氣無力,“不過小厭,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轉回來???” “高考后吧?!?/br> “什么?!”沈嘉言如聞噩耗,晴天霹靂。 宋厭解釋:“回來看著宋明海煩?!?/br> “可是你不在的話,沒人給我抄作業(yè),沒人給我講題,沒人陪我打游戲,我的人生真的好寂寞。嗚嗚嗚,我親愛的厭,你早點回來吧,失去你之前我沒有意識到原來你對我的人生這么重要,但只要你能再回到我身邊,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的?!?/br> 沈嘉言說著就爬到床邊抱住宋厭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所以你能不能先幫我把這張數學卷子做了?!?/br> 宋厭:“……” 這感天動地的友誼。 “真的,求你了,厭兒,不是我不想做,真的是這套卷子實在太難了,我不會啊。而且我媽說國慶節(jié)做不完這個月就不給我零花錢,所以你就行行好,救救孩子吧?!鄙蚣窝员е螀挻笸?,嚎得凄慘至極。 宋厭嫌棄地把腿抽了出來:“行了,拿來吧。” 沈嘉言當場一躍而起,送給宋厭一個無比熾熱激烈的擁抱:“謝謝爸爸,爸爸我愛你,爸爸明天想吃什么?爸爸渴嗎?爸爸餓嗎?爸爸需要什么特殊服務嗎?爸爸你看我這樣叫還行嗎?” 宋厭一臉平靜:“你再叫一聲我就去告訴你媽我是你爸?!?/br> “……”沈嘉言松開手,“打擾了?!?/br> · 沈嘉言的書桌是一張巨大的折角長桌,宋厭在這頭做著數學卷子,那頭沈嘉言已經打開了游戲。 邊打還邊和宋厭聊了起來:“我記得明天好像是你mama忌日,需不需要我讓我媽幫你準備點什么?!?/br> 宋厭:“不用,我自己買束花就行?!?/br> 沈嘉言:“需要我陪你去嗎?!?/br> 宋厭:“你早上起的來嗎?!?/br> 沈嘉言:“……” 默契的沉默。 “所以你就少說廢話,該干嘛干嘛,也不用想著安慰我?!彼螀掚S手做完一道沈嘉言算了一天都沒算出來的數學題,語氣平淡。 沈嘉言聽出來他不是很想繼續(xù)談論這個,就換了個話題:“行,不說這個,那說說你在南霧過得怎么樣?” 沈嘉言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宋厭的筆尖在紙張上略微凝滯了一下。 他好像從來沒想過自己在南霧過得怎么樣。 這座城市氣候潮濕,總是下雨,少見陽光,衣服怎么曬也曬不干,飯菜口味重油重辣,當地人還總喜歡說口音濃重的方言,時常聽不懂。 學校環(huán)境和教學條件也很一般,沒有保姆阿姨,更沒有專車接送,許多事情都不如北京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