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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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枝野看著還算可靠,醫(yī)生也就放心離開。 剛剛帶上門,宋厭就飛起一腳踹上夏枝野:“給老子走開!” 然后就被夏枝野輕而易舉地捉住腳腕,摁了回去:“你再動我就坐你腿上。” “……”宋厭腦補了一下場景,“夏枝野,你有病吧?” “你說說到底是誰有???”夏枝野理直氣壯地反問,“是誰明明都知道自己已經(jīng)拉傷了還非要攀巖然后被架到這兒來大冷天的敷冰塊?你有病還是我有?。俊?/br> 宋厭自知理虧,選擇沉默躺下。 好漢不吃眼前虧,等腰好了,他再揍死夏枝野也不遲。 “所以你能給我說說你到底為什么非得堅持爬上嗎?”夏枝野不覺得宋厭是這么沖動不理性的人,一定是有什么特別的原因才會導致他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低聲問道。 宋厭則趴在床上,垂著眼瞼,遮住眸底情緒,答得冷淡:“沒什么,就是不想輸給那個奧特曼?!?/br> “是為了小麻將?” 夏枝野根本不信宋厭說的鬼話,直接問。 宋厭否認得很快:“不是。” 夏枝野點點頭:“那我回頭就告訴小麻將她的厭哥哥為了滿足她的愿望而身負重傷,讓她內(nèi)疚難過一輩子?!?/br> “?”宋厭回頭看向夏枝野,“你是聽不懂人話?” 夏枝野把冰袋翻了一個面:“那也得你先說人話?!?/br> “……” 宋厭看出來今天這事兒夏枝野是動了真格的了,自己糊弄肯定是糊弄不過去,又不想夏枝野重新提起別的事情。 于是就又重新趴了回去,“不是為了小麻將,是為了我自己?!?/br> 聲音半捂在枕頭里,聽上去有點悶也有點遠:“這是我第一次來游樂園。” 夏枝野摁著冰袋的手微頓。 “小時候我媽總是在生病,我爸不怎么管我,我就從來沒去過游樂園,每次看到其他小朋友跟著爸爸mama一起去游樂園我都很羨慕,所以我就吵著鬧著要他們帶我去。” “那天我爸好像心情很好,答應了周末帶我和我媽一起去,所以我媽心情也很好。” “我還記得那天北京的天特別藍,我媽打扮得特別漂亮,還給我換了小禮服,我們就在家等我爸,結(jié)果一直等,一直等,最后等到他和別的女人一起上電視出席活動?!?/br> “那是我最后一次見到我媽,后來我就再也沒有去過游樂園?!?/br> “也不是排斥或者覺得有陰影,就只是單純的小時候很想要的東西,得不到,長大后,就不想要了。” “所以我不想成為我爸那種大人,也不想讓其他小孩失望,就這么簡單。” 輕描淡寫落下的話語,像是旁觀者在冷靜講述別人的故事,并不在意,也無謂至極,然而等到付之于行動時,卻多了某種誰也不能理解的固執(zhí)和別扭。 夏枝野摁著冰袋的手指被凍得有些發(fā)僵。 宋厭聽他半晌沒動靜,回過頭,看見他正低垂著眼瞼像是在發(fā)呆,問:“想什么呢?” 夏枝野抬起眼眸:“沒什么,就是在想煙花秀好像要開始了,想去看嗎?” “?” 沒等宋厭反應過來這話是什么意思,夏枝野就放下冰袋,替宋厭理好衣服,然后半抱半哄把他拽了起來,牽著手就往外走去。 宋厭全程只是有點懵地任他擺布,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 在他想象中,他說完這段話后,夏枝野要么說些安慰憐憫的話語,要么就罵他幾句傻子。這么毫無反應像是沒聽到自己那一大段話一樣,又是個什么意思?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夏枝野牽著走在了夜幕降臨之后燈光煦暖明亮的童話街上。 周圍人來人往,腰在冷敷過后已經(jīng)沒那么疼了,只是被夏枝野十指相扣的右手燙得灼人,兩個人腕骨間那對情侶手鏈也明顯得扎眼。 宋厭甩了一下手,想掙開,夏枝野的手指卻收得更緊了。 兩個大男生穿著同一款的盾鐵衛(wèi)衣手牽著手在游樂園里走著怎么看怎么惹人注目, 注意到周圍幾個女孩兒不帶惡意的捂嘴偷笑,宋厭覺得耳根有點發(fā)燙,咬牙切齒,惡狠狠道:“夏枝野,你想干嘛?” “帶你去看煙花秀。” 夏枝野答得自然而然。 宋厭沒好氣道:“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想看煙花秀了?” “不是說小時候沒看過?” “看過日本煙火大會的?!?/br> “和誰一起看的?” “夏令營的老師?!?/br> “那這次不一樣?!?/br> “怎么不一樣?” 夏枝野頓住腳步,回過頭,笑道:“因為這次是和我一起在游樂園看的?!?/br> 童話街的盡頭就是河岸,河岸對面就是表演煙花秀的城堡。 河風輕柔吹過,撩起點兒額發(fā),童話街的燈光落進淺褐色的眸子里,順著眼尾輕輕上挑,像試圖蒙騙良家書生的狐貍精,故意做出溫柔又勾人的模樣。 宋厭:“……” 艸。 他的心臟果然不好。 為了避免自己真的得心臟病,求生意志讓宋厭一把甩開夏枝野的手,然而卻在擁擠的人群中不小心碰到了一個小不點。 小不點噗通一聲,一個屁股墩兒就坐在了地上,眼淚嘩的一下就要流下來了,宋厭忙蹲下身想要去哄。 但一雙折著商務襯衫袖口的胳膊先他一步把小不點溫柔而又有力地抱了起來:“寶寶不哭,爸爸抱抱?!?/br> 旁邊穿著裙子披著男士西裝外套的女士也忙遞上一串棉花糖:“寶寶不哭,mama喂你吃糖糖好不好?!?/br> 小不點的眼淚瞬間變成鼻涕泡,咧嘴笑道:“好!” 宋厭這才松了口氣,低聲道:“抱歉,是我不小心?!?/br> 只穿了一件襯衫和西裝褲的男士低沉笑道:“沒關系,小孩子沒那么嬌氣,不用放在心上。” 說完就一手抱著兒子,一手牽著妻子,往更安全的方向靠了靠。 明明是成熟穩(wěn)重至極的商務男性,腦袋上卻戴了一頂閃閃發(fā)光的米奇耳朵發(fā)箍,顯然是為了和妻子的米妮耳朵還有寶寶的唐老鴨小帽子湊成一對,妻子則高高舉著棉花糖,笑著喂給身邊的一大一小。 只一眼看著,就知道是再幸福不過的一家三口。 這是宋厭這輩子從未體會過也不可能再體會到的溫情。 比如他從小到大就是不能哭的。 因為小時候一哭,mama就會發(fā)瘋。 長大了再哭,宋明海會罵他廢物。 所以這種場景他最好別去看,反正也已經(jīng)過了最想要這些陪伴和縱容的幼稚年紀,沒有也沒什么大不了。 宋厭別過視線,伸手把衛(wèi)衣帽子往腦袋上一兜,眉眼匿于陰影之中,只露出瘦削冷硬的下頜和略微繃緊的唇線。 夏枝野看在眼里,心底無聲地跑了口氣,揉了一把他的帽子,低聲道:“你站在此處不要走動……” 沒說完,就被宋厭打斷:“敢買橘子你就死?!?/br> “……” 真是一點都不配合。 夏枝野輕笑一聲,“放心,我不買橘子,你在這兒等我,別亂跑?!?/br> 說完就穿過密密麻麻擁擠的人群往外面擠去。 宋厭覺得莫名其妙,轉(zhuǎn)過身,趴著欄桿,看向?qū)γ娴耐挸潜ぁ?/br> 小時候想象中總覺得游樂園是全世界最神秘的地方,只要到了游樂園就好像進入了童話世界,所有人都笑得很幸福。 而事實上好像也的確如此,身邊人群嘈雜擁擠,有的是一家三口圓圓滿滿,有的是小情侶恩恩愛愛,再不濟也是插科打諢的少年少女們熱鬧地嬉笑怒罵著。 只有他一如既往地在人群中顯得很多余。 所以自己到底為什么要答應夏枝野來游樂園,又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被他帶來看什么煙火秀。 宋厭覺得煩躁,轉(zhuǎn)身想走。 剛剛被他撞倒的小不點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蹭到了他身邊,戴著唐老鴨的小帽子,抓著棉花糖,仰著小腦袋,眨巴眨巴眼:“哥哥沒有爸爸mama的嗎,怎么會一個人呀?” 盡管知道在這種兩三歲的小不點里人際關系可能只限于爸爸mama爺爺奶奶,問出這話的意思也不是在罵人,但是宋厭那一刻還是覺得有點遭受暴擊。 他低頭看著小不點,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就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從身后摟住了,緊接著耳側(cè)就傳來懶洋洋的一聲:“哥哥有大哥哥,他不是一個人?!?/br> 那一刻,宋厭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夏枝野這話似乎不是在回答小不點,而是在對他說的。 他偏過頭,果然正好對上了夏枝野那雙招人帶笑的眼,心跳驀得一快,倉惶避開視線:“當著小孩的面,說什么瞎話。” “我說什么瞎話了?” 夏枝野摟著宋厭的肩,偏過頭去瞧他,“怎么,我們厭哥是害羞了?!?/br> 宋厭想直接罵“滾你媽的”,但奈何旁邊還有個奶呼呼的小不點,只能忍著罵人的沖動,一巴掌把他打開:“別煩我!” “把這個戴上我就不煩你。” “?” 宋厭微一抬頭,視線從帽檐下方壓過去,然后就看見一團碩大的棉花糖和一個米奇發(fā)光發(fā)箍正在他跟前輕輕晃著。 “……滾開!我不戴!夏枝野我打人了啊……唔?!?/br> 宋厭罵人罵到一半,嘴巴里突然被塞了一塊淺粉色的棉花糖。 草莓味兒的軟綿糖絲在舌尖劃開,浸透味蕾,本來有些甜得有點發(fā)膩,卻恰到好處地驅(qū)散了原本有些泛酸的苦意。 而在他這一怔愣的時間,夏枝野就把米奇發(fā)箍隔著衛(wèi)衣帽子套在了他的頭上。 宋厭反應過來,氣得想直接踹死夏枝野,然而抬頭的一瞬間卻看見了夏枝野腦袋上戴著的大大的米妮發(fā)箍,襯著一米八七的大男生,竟然莫名有點可愛。 而這個很可愛的大男生還在笑著看著他:“不錯,我們厭哥果然天生麗質(zhì),戴什么都好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