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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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閃雷鳴之中,沈仁只覺得頭痛欲裂,他的手放在堯卓的身上,抓緊了堯卓的衣服,而他身上的金針,蜂鳴著,被一點一點的擠出來。 他根本無法開口,只能痛苦的看著堯卓,想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堯卓看向他的目光無比溫柔,“沒事的?!?/br> 他這么說,反而讓沈仁覺得大事不妙,他驚恐的看著堯卓,“你……” 只一個字出口,就壓抑不住胸口翻騰的血氣,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伴隨著這一口鮮血,他身上的金針終于飛射而出,李九針也噴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而此時,天上的烏云,已經(jīng)聚集到了幾個人的頭頂,而且正朝著他們壓過來,簡直觸手可及。 堯卓面對章萬年露出抱歉的神色,然后開口,“走!” 他明知上天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卻還是為了那個萬一,把李九針和章萬年給牽連進(jìn)來。 章萬年看了堯卓一眼,他雖然有萬年修行,雷劫也經(jīng)過不止一次,但如此聲勢的劫云之下,他知道自己沒有一合之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帶著李九針快跑,晚上一步,便可能是灰飛煙滅。 于是他沒有多說,而是背起李九針,朝著劫云外圍的方向飛奔而去。 天上的閃電在翻滾奔騰之后已經(jīng)開始匯聚,而堯卓則是把沈仁放在了地上,舔去他唇角的血跡,然后倏然轉(zhuǎn)身,祭出了丈八素銀槍。 在他轉(zhuǎn)身那一瞬,一道閃電絲毫不給人準(zhǔn)備的,瞬間砸落下來,而沈仁則是看到堯卓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這人穿著一身無情色流云長袍,潑墨般的長發(fā)半攏在腦后,手中素銀槍直指天際,那閃電砸在了素銀槍的槍尖之上,發(fā)出茲茲的電流之聲,隨后纏繞在堯卓的身上。 沈仁身上壓力驟減,他喃喃開口:“堯卓!” 堯卓回頭看他,金紫色的閃電讓沈仁看不清堯卓的表情,卻覺得他一定是在對自己笑著。 可這笑卻叫沈仁覺得不對勁,他想伸出手去抓住堯卓,可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居然一絲力氣都沒有,甚至夠不到堯卓的衣角。 他心中焦急萬分,卻不知如何是好,腦中一片混沌,可天上的閃電卻不會因為他的無措就停止,反而以更快的速度砸了下來。 堯卓原地而立,手中素銀槍舞的密不透風(fēng),每一道閃電都砸在素銀槍上,與素銀槍本身的光華,形成一道絢麗的光幕,將沈仁牢牢的罩在這光幕之下。 沈仁看著那光幕,眉心緊緊皺在一起,只覺得頭痛欲裂,好像有什么東西充斥在他的腦中,想要出來。 閃電越來越密集,好似電網(wǎng)一般,想要突破素銀槍的防御,可堯卓手中的素銀槍也不是吃素的,于是電網(wǎng)銀光糾纏的越來越緊密,這一方天地之間都被映的猶如白晝。 半刻之后,這密集的閃電終于停止,沈仁的頭痛卻愈演愈烈,簡直到了要無法忍受的地步,可他卻不敢分神叫堯卓一句,因為他直覺的感覺到,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不但沒有結(jié)束,還會愈演愈烈。 果然,云中的閃電不再密集細(xì)碎的落下,而是開始聚集、糾結(jié)、纏繞、漸漸匯攏成巨大的一道強(qiáng)光,呼嘯著朝著兩個人所在的地方砸了下來。 沈仁頭痛的甚至看不清堯卓的表情,只朦朧的感覺到堯卓飛身而起,對著那閃電迎頭而上,巨大的閃電猶如一柄尖銳的長劍,與堯卓手中的素銀槍撞在一起,灼目的光芒從閃電與長槍的交界處閃耀開來,讓沈仁不得已的閉上了雙目。 可不知為何,即使閉上眼睛,沈仁發(fā)現(xiàn)自己也能看到外面的情況,那亮紫色的巨大閃電,一次又一次奔涌著朝著自己砸過來,而堯卓一次又一次的將閃電引到他自己的身上。 他忽然聽到自己開口,“何苦!” 第81章 沈仁聽到自己的聲音之后是吃驚的,他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可隨著他這句話, 天上閃電的攻擊愈發(fā)的強(qiáng)勁起來, 讓他所有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堯卓的身上,再沒有時間思考其他的事情。 那巨大的光柱將堯卓的身形籠罩在其中, 晃的沈仁幾乎睜不開眼,但他卻依舊勉強(qiáng)自己看過去。 堯卓的長袍被閃電帶動的氣流激起,長發(fā)也飛舞著, 好像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而閃電流竄在他的身上,好像結(jié)成了一張巨網(wǎng), 要將他糾纏在其中, 讓他無法逃脫。 但堯卓卻猶如一只靈巧的鳥雀,一次一次的掙脫那巨網(wǎng), 又一次又一次的迎著那巨大的電向上, 最終,一條如同盤龍一般的閃電,擊在他的素銀槍之上,巨大的轟鳴聲中,沈仁卻真切的聽到堯卓悶哼一聲,隨即,那似乎無堅不摧的素銀槍,出現(xiàn)了細(xì)微的裂紋,而堯卓的唇角,出現(xiàn)了一抹艷紅的血色。 沈仁立刻覺得不妙,他想阻止堯卓的行為,可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發(fā)出聲音…… 這是什么情況?明明他剛剛還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話,怎么現(xiàn)在忽然無法出聲? 他努力的想張口,可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被束縛住了一樣,周遭無形的壓力讓他根本無法完成任何的動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堯卓被閃電擊中一次又一次。 漸漸的,閃電降落的速度開始變慢,可還不等沈仁松一口氣,就發(fā)現(xiàn)變慢的原因不是這場劫難要過去了,而是那閃電再一次的開始升級,巨大的宛若撕裂了天際一般的閃電,蜿蜒的再次從天而降,這一次的閃電速度極慢,但其中蘊含著的力量,讓沈仁覺得自己的皮膚好似被割裂一般的疼痛。 他簡直不敢想象這閃電下的堯卓會是什么樣的感覺,只能努力掙脫自己的禁錮,哪怕是死掉,他也希望能夠和堯卓死在一起。 當(dāng)那道如同潑墨一般的閃電與堯卓手中的素銀槍相接之時,那游龍一般的素銀槍再也支持不住,發(fā)出一聲悲鳴,在堯卓的手中碎裂開來。 堯卓受此重創(chuàng),口中鮮血噴涌,連帶眼鼻耳中,都流出血淚,身上的長袍也不復(fù)最初的潔凈,而是沾染上了血漬,可他如此狼狽之下,還是深深的看向沈仁,對著他露出了最后一抹笑容,然后被一道閃電擊落。 沈仁見此場景簡直是目呲欲裂,可他依舊無法掙脫這天劫帶給他的威壓,到了這個時候,他不但無法張口,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可他仍不肯放棄的掙扎著,片刻之后,他的眼中,也流下血色的淚痕,他的皮膚甚至也因為這掙扎而裂開,一道道血口宛如嬰兒的小口,遍布在他的身上,同時也流下鮮紅如劇毒之蛇的血跡來。 那鮮血滴在地上之后,雷電似乎得到了鼓勵一般,居然威勢更加強(qiáng)大了起來,黑色的閃電甚至變成了螺旋的形狀,朝著這片土地,猙獰的襲來。 堯卓最后看了沈仁一眼,忽然發(fā)出一陣尖嘯聲,然后下一瞬間,他的身軀開始變大,只片刻,他便化成一顆亭亭華蓋的參天巨樹,遮蔽在沈仁的頭頂,片刻后,層層疊疊的粉色花瓣落下,帶著桃花的清香,落在沈仁的身上,片刻之后,他的傷痕居然因為這桃花的堆積,而好了大半。 可那閃電依舊咆哮著落在巨樹之上,留下焦灼的痕跡,這巨樹的枝丫被這閃電點燃,散發(fā)出陣陣煙火。 這巨樹卻似根本不畏懼這火焰一般,努力的張開自己的枝干,對抗著這面目猙獰的雷電。 一道一道的閃電落在桃木之上,可那桃樹不但毫無畏懼,反而越發(fā)的繁花似錦,灼灼的花瓣如同燃燒一般的盛開著,與雷電帶來的天火一爭艷色。 沈仁漸漸的被埋在這花瓣之中,那誘人的香氣讓他忍不住的陷入了迷蒙之中,閃電帶來的轟鳴聲猶在,可他似乎忘記了外面的事情一樣,到最后,居然閉上了眼睛,甚至開始了一段夢境…… 他夢到自己從一片白山黑土中爬出,在冰天雪地中前行,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去找到堯卓,找到那個白衣黑發(fā)、卻灼灼其華的人。 其實他的心里還有那么一絲的委屈,他覺得自己睜開眼的第一瞬,就應(yīng)該看到那個人才對,那個人應(yīng)該在等著他的,可是,那人卻不在。 可是沒關(guān)系,他不來,自己就去找他好了。 至于找到了堯卓要做什么,他記不清了,他只記得自己必須要找到他,告訴他自己……自己要做什么呢?好像什么也不用做,只是以后能和他在一起,那樣就行了。 他不記得自己走了多久,只記得白山黑土已經(jīng)換了顏色,卻依舊沒找到那人。 正焦急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天地之間的動蕩,那是有天劫將至,可這么大的陣仗,必然是…… 他想也不想的就朝著那天劫的中心處跑去,一路上遇到無數(shù)潰散的小妖,那些小妖見他居然往雷劫的中心去,便好心勸他快跑,他是人參化人,不必受天劫之苦,因此不知道那天劫的厲害,總之若是被連累了,可是必死無疑的。 他知道那些小妖是好心,但卻覺得,他是必須去那天劫的中心,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那些小妖見勸不住他,又見他身上靈光閃耀,也就隨他去了,于是,他便在天劫的中心,見到了堯卓。 那人那時一副桀驁不遜的姿態(tài),槍指蒼穹,任由一道又一道的閃電劈落,卻始終不肯服輸,只在于天地爭斗時偶然看見他,才露出驚慌又喜悅的表情。 只是那時,哪里有時間讓他們說上哪怕一句話,堯卓雷電加身,狀況與今日一般危機(jī)…… 那時他知道,堯卓是扛不住的,天道好不容易找到了這一次的機(jī)會,定然不會放過堯卓。 堯卓那時也是看他最后一眼,化身為樹,想要護(hù)住他,但…… 他看到自己化靈氣為利劍,一劍劈在了那灼灼其華的桃樹之上,那參天巨樹在雷電轟鳴之下猶不退縮,可被他一劍斬下,卻發(fā)出一聲悲鳴,幾乎斷裂,花瓣繽紛謝落,吻在他的臉頰與唇畔,似乎在向他哀求。 可他卻絲毫不為所動,一劍一劍劈落,將那巨大的樹木,化為一座尺高的人形的雕像…… 眼前的這場天劫已經(jīng)持續(xù)了兩天,那顆參天大樹已經(jīng)要被閃電淹沒,滿樹花瓣凋零,只余烈火如焚。 而這時花瓣下的沈仁,忽然睜開了眼睛…… 當(dāng)年的他知道只有那樣才能救堯卓……他將自己的手心割破,靈力鮮血從傷口中奔涌而出,灌注在這桃木之上,直到這座雕像退去木質(zhì),凝成血rou,陷入長眠。 他將已經(jīng)化身為人的堯卓埋入地下,任由九重天雷重重加諸在他的身上,他身上的靈光一點一點褪去…… 難怪他會覺得堯卓身上的每一分,都是自己所熟悉的,因為那是自己親手雕刻出來的,埋下堯卓的最后一刻,他用盡全力,想要將堯卓的身姿,刻入了腦海之中! 可他也知道自己力竭,怕是會被這天劫余威,鎖住最后的記憶,好在他在人間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于是所以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化出一張身份證明,然后任由最后一道紫色閃電加諸在他的身上…… 他身上的最后一絲寶光消逝,可他終究騙過了天,他們終究活了下來,它日他還能見到堯卓重新發(fā)芽,開出滿樹桃花! 只要活著,就一定有再見的日子……他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而后來,他們真的再見了……中間發(fā)生種種情狀,而他們的關(guān)系,在這之間加深著。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大概,他們便能這樣長久相伴下去了吧,畢竟當(dāng)年他從土中爬出的那一刻,盼望的就是這些。 然而……總歸人算不算天算…… 好在雖然唐窈給他吃下內(nèi)丹,讓他的靈氣驟增,引來這天劫,但也因為這靈氣,沖開了他當(dāng)日的記憶。 他之前動彈不得,是因為根本不知道這靈力如何用,但是現(xiàn)在…… 沈仁撥開自己身上的重重花瓣,站立起來,唐窈內(nèi)丹里的靈氣雖然經(jīng)過折損和溢出,已經(jīng)損傷大半,但還是比他當(dāng)年的靈氣濃郁的多,沈仁堅定的,朝著雷暴的中心,走了過去,他緊緊的抱住那一株巨樹,雖然他的手臂遠(yuǎn)遠(yuǎn)不夠?qū)⑺鼣埲霊阎小?/br> 他輕聲開口:“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這場天劫持續(xù)了三天三夜,雷暴之外的李九針和章萬年,差點被這隆隆的雷聲以及耀眼的閃電給弄的又聾又瞎。 但兩個人卻誰也沒有離開,依舊站在這雷暴的邊緣等待著。 他們在等雷暴過去,他們相信堯卓說自己要護(hù)住沈仁,就是一定能護(hù)住,到時候他們得把沈仁接走…… 至于沈仁的記憶,李九針嘆氣,對身邊的章萬年開口,“若是堯卓真的隕落,我們這些妖,不知道還能指望什么?!?/br> 章萬年看了一眼臉色蒼白,氣若游絲的李九針,安慰道:“總歸,天無絕人之路?!?/br> 李九針撇撇嘴,“那是對人來說,我們,是妖!” 章萬年想開口再說什么的時候,這場波及了方圓百里的雷暴,驟然停止,而這百里之內(nèi),只余一片焦土,以及刺鼻的氣味。 李九針和章萬年卻顧不得這么多,連忙奔著雷暴發(fā)生的最中心奔去。 到了地方,他們心中都是一沉,盡管這場雷暴讓他們望之就心驚膽寒,盡管他們都知道最壞的借故,但他們卻依然存了希望,希望堯卓能活下來,畢竟當(dāng)年,他也從這這樣浩大的天劫下,留了一條命下來…… 可現(xiàn)在,他們只看到沈仁趴在那里,而且他身上的衣服和腦袋上的頭發(fā)都沒了,只剩下一身黑炭般的焦黑,風(fēng)一吹過,就簌簌的掉落,露出猩紅的血rou來,連氣息都宛若游絲一般。 李九針見狀倒吸一口冷氣,連忙喚出本命金針,先在沈仁的背后施針。 三針下去,李九針的面色,比沈仁也好不了多少,想要翻動沈仁,卻毫無力氣,只好求助章萬年。 章萬年小心翼翼的將沈仁翻過來,卻見沈仁的懷中,藏著一座尺高的桃木人像,居然和堯卓的面貌毫無二致,而沈仁已經(jīng)快被劈成焦炭了,這一座雕像,卻是完好無損的。 ※※※ 那邊的天劫如火如荼,而iria這邊也沒消停。 那對老夫妻又來帝華小區(qū)找她找了一個上午,發(fā)現(xiàn)這里的保安還是那套說辭之后,他們很爽快的離開了。 如果沒有碰到趙峰的話,他們也許有守株待兔的耐心,畢竟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但如今有捷徑可走,他們何樂而不為。 于是在又過了一天之后,一份文稿,放在了祁雪的辦公桌上。 iria和祁雪一起看著這份文稿,看完之后,iria的唇角翹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看到這些,我居然一點都不覺得意外?!?/br> 祁雪看著iria,“發(fā),還是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