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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蓮也不指望蘇天能回答,他自顧自的再次捏住蘇天的下巴,如法炮制,正想把藥往里倒。 一把泛著寒光的刀,伴著疾風(fēng),破開車簾,直直的往他腦門上扎去,胡蓮下意識避開,手中的藥全都散落在地上。 而那把刀,則穩(wěn)穩(wěn)的釘在了后面的車架上。 “什么人?”胡蓮厲喝一聲,跳下馬車。 一道滿身血跡的身影從半空落下來,青灰色的利爪一下插入胡蓮的胸口,他雙目赤紅,滿臉猙獰似鬼魅,只重復(fù)念著一句話:“老祖是我的,是我的”。 如著魔一般。 “是你……龍知海她……”胡蓮話還沒說完,就沒了氣息。 一句龍知海,卻刺激到龍浮云,他的腦中浮出一片尸山血海,毫無人性的眼中劃過一絲恐懼:“不是我,不是我殺的你們,娘,不是我……”。 又哭又笑的,看起來不是一般癲狂。 這樣的狀態(tài),也只持續(xù)了一瞬,龍浮云眼中再次沒了神采,他的手往回一收,帶出一顆紅艷艷的心臟,嘴邊念叨的話,也變成了:殺沈木歌。 他的眼睛四下看了看,腳下生風(fēng)般的往鐵錘門奔去。 第52章 全文完 倒地的尸體驚嚇住馬兒, 它奮力掙脫系在樹上的韁繩,拖著馬車往南邊的方向徑直奔去,直到, 撞進一處破舊的農(nóng)舍中。 外面發(fā)生的一切, 蘇天都是不知道的, 她這會兒已經(jīng)徹底暈死過去。 “這他爹的,誰呀” 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中年女子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 看到自家被撞壞的圍欄, 她的臉色瞬時黑如鍋底,拿過一旁的木棍, 怒氣沖沖的掀開車簾。 滿身血跡的美人映入眼簾,中年女子一愣,手中的木棍掉落到地上。 “妻主, 發(fā)生什么事了?” 屋內(nèi),傳來男子的聲音。 “有個受傷的人”中年女子咽咽口水, 小心翼翼的靠近蘇天,看到馬車中泛著光的黃白之物, 她眼神一亮, 隨即喊道:“你先別出來,我去找大夫”。 …… 時間似過去很久, 又彷如昨日。 又一年初春,烏云密布的夜晚, 伴著一聲響雷, 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雨水打濕屋檐,匯成水珠落在地面,發(fā)出清脆的滴答聲。 一座三進三出的大宅院中, 靠近最南邊的臥房里。 懷中抱著女童的男子看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人,提議道:“妻主,三年多了,她還沒醒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要不,今日,趁著天黑,咱把她扔了吧”。 正準(zhǔn)備關(guān)窗戶的中年女子一頓,有些猶豫:“咱們能有今日,也是因為她,這樣是否有些不妥,況且,說不定,在等等,她就醒過來了”。 男子來了脾氣:“要等到什么時候,萬一死在咱家呢?”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就算如你所說,這是個貴人,你敢保證,她醒來能看上咱那傻兒子,能給咱們更多的銀錢?”。 中年女子不敢反駁,看向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她一咬牙,關(guān)上窗戶,沉沉道:“我這就把她扔了”。 把誰扔了? 自有意識后,迷迷糊糊間,蘇天就聽到這么一句話。 身體沉重而僵硬,體內(nèi)的傷,卻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重。 蘇天幾番掙扎,才得見一點光亮,漸漸的,光亮越來越大,她看到了朝自己走來的模糊身影。 “你們是誰?” 蘇天一開口,喉嚨中如含著沙子一般的嘶啞,聲音,幾不可聞。 中年女子雖然沒聽見蘇天在說什么,卻看到她睜開的眼睛,忙激動的拉住她身后的男子,欣喜道:“醒了醒了,你看我說什么?”。 男子的臉上也浮出笑意:“許是天意,看咱家兒子可憐,才送了個兒媳上門,還不快把藥端過來?”。 “好好,我這就去”中年女子連連點頭,轉(zhuǎn)身走出房門。 不一會兒,她就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回來,頭上淋了不少雨,還在往下滴,她隨意抹了抹臉,把蘇天扶起來,然后把藥遞到她的唇邊:“來,喝藥”。 蘇天拒絕,再次問道:“你們是何人,這里是何地,我怎會在此?”。 這次,她看清了面前的一切,說話的聲音也大了幾分。 中年女子眼神微閃:“這里是尚武鎮(zhèn)南邊上的百會村,那是我的夫郎和女兒,你受傷了,我們救了你”。 蘇天神色稍松:“多謝,請問你可知道,鐵錘門的沈木歌怎么樣了?”。 啪…… 中年女子手中的碗掉落到地上,碎成幾塊,藥水流了一地。 她與男子一同驚慌失措的跪下來,滿臉驚恐的連連磕頭:“大人饒命,小的并不知道你是教主的人,小的,小的愿歸還你的財物”。 男子懷中的孩童,也在此時哇哇大哭起來。 蘇天有片刻的迷蒙:“什么教主?我問沈木歌”。 中年女子害怕得流下兩行淚:“教主自然在圣教,大人,你直呼教主姓名,想必與他定是關(guān)系匪淺,還請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繞過我們一家,我家大兒,是個傻的,小女不過三歲,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難道,她又死了,回到沈木歌成為魔教教主的年份?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嫁給了姜思明? 蘇天眼中漸漸聚起風(fēng)暴,試探道:“你可知道,沈木歌他,有無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