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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棕色的眼睛里盛著暖色的光,她松開口,笑吟吟地、玩笑似的提醒道:“某些Alpha可不要辜負(fù)我剛給的信任啊,你想干嘛?” 趙青嵐垂眸覷著自己手指上那一點(diǎn)幾乎馬上就會消下去的牙印痕跡,唇角也跟著勾了起來,笑起來的樣子像是原野上的花豹閑暇逗弄獵物時(shí)的愉悅:“我什么時(shí)候說過我不做壞事了?” “剛才不就提醒過你嗎?” “Alpha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就喜歡把小O騙到這種沒人的角落里偷偷欺負(fù),我也不例外?!?/br> 背景是那些聽著不遠(yuǎn)不近的號子聲,近處又有兩棟住著人的民居,也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就會有人在窗邊瞥見這落下樹影里的故事。 可是周圍的光又不亮,幢幢樹影搖動的影子落在她們身上,總給人一種在偏僻處做危險(xiǎn)事情的隱秘感。 尤其是在下里、怎么都跑不掉的感覺。 越是掙扎,只會被困得越緊。 腰間被一雙手臂牢牢攬住,舒幼盞退都退不得,仿佛只能這樣緊緊貼著對方,那股平日里藏得很好的、不透半點(diǎn)端倪的信息素,這會兒經(jīng)由其主人的有意縱容,像是蛇一樣纏繞上來,將周圍的空氣都浸染,不將她整個(gè)染上自己的味道不罷休似的。 以至于一直被抑制敷貼牢牢摁住的那點(diǎn)睡蓮甜香,儼然找到了生長地似的,歡喜鼓舞地冒出頭來,像是跟老熟人打招呼,如不聽話的寵物,背棄了主人的想法,也高興地圍了上去。 曾經(jīng)那些親密的、刺破肌膚的標(biāo)記殘留下的親密,如今潮水一樣涌來。 舒幼盞面目通紅,不知不覺地在這懷抱里腿軟,下意識地抬手去攀趙青嵐的肩膀,明明是被對方先抱住地。 這樣一來,倒好像她們兩情相悅,她迫不及待對趙青嵐投懷送抱一樣。 她右手掌心輕輕拍了下對方的肩膀,語氣是輕呼的抱怨,像撒嬌:“好好說話,干什么呀?” 趙青嵐感覺到她的變化,側(cè)過頭的時(shí)候,灼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廓里,聲音里還是那股輕松的笑意:“怕你的回答不是我喜歡的,所以偷偷給自己做個(gè)弊,讓你再好好考慮考慮?!?/br> 舒幼盞:“……” 她一時(shí)失笑,這才意識到趙青嵐的反常是從自己說出「還要再考慮」的時(shí)候開始的。 然而比起說出答案,更讓她訝異的是,從來在各種競賽項(xiàng)目中一往無前、沒有輸過的趙青嵐,原來也有這么不自信的時(shí)候。 喜歡究竟是什么,怎么能讓一個(gè)這樣強(qiáng)大的Alpha變得如此患得患失? 放在對方肩頭的指尖收緊了一下,舒幼盞沉浸在那股彼岸花的香氣里,第一次這樣安靜地待在趙青嵐的懷里,過了好一會兒,她把下巴擱在對方肩上,仿若信賴似的,慢慢地開口道:“我比較遲鈍?!?/br> “之前一直以為你會注意到我,是因?yàn)槟惆盐耶?dāng)成對手。 所以每次想起你,出現(xiàn)的更多情緒是勝負(fù)欲,惦記你的時(shí)候,也總是在擔(dān)心你會不會趁我沒注意到的時(shí)候偷偷變得更厲害,下次想要追上你就更難了……” “這次你一聲不吭消失的時(shí)候,我特別慌張,每天每晚我都會想到你,不知道你去哪里了,以后會不會回來,但我還是不知道這惦記究竟來源于什么?!?/br> “我怕我還沒分清楚自己的感情,受到把你當(dāng)做宿敵、或者是標(biāo)記過的依賴之類的因素影響,你這么喜歡我,我怕我現(xiàn)在糊涂,卻讓你以后傷心?!?/br> 趙青嵐很優(yōu)秀,舒幼盞一直都明白這一點(diǎn)。 而且她分化成了A,已經(jīng)成為了趙家決定的下一任繼承人,以現(xiàn)在兩家這樣的關(guān)系。 如果她要跟自己在一起,趙家內(nèi)部肯定是會有異議的。 畢竟趙家那么多附屬的、忠誠的小家族,多的是Omega想跟趙青嵐結(jié)婚。 她沒必要跟自己攪合在一起。 舒幼盞自己理清了想法,也將這些話原又明白地道出。 然而說完之后,該覺得心安,卻不知怎么感到一些忐忑。 然后,她聽見了趙青嵐嘆氣的聲音。 “你啊……” 有無奈,更多的卻是寵溺。 舒幼盞想看清楚她如今的神情,掌心抵著她的肩膀,努力直起腰,偏頭看著她的表情,怕她因?yàn)樽约簺]有直接答應(yīng)而難過,深棕色的眼睛里帶著不安。 趙青嵐也稍稍松了點(diǎn)手頭的力道,垂眸跟懷里的人對視。 過了會兒,她才像是琢磨明白什么一樣,語氣輕飄飄地道:“真不知道遲姨那么溫暖的人,怎么會教出你這樣的小妖精?!?/br> 舒幼盞:“?” 她被這形容說的一怔。 趙青嵐又道:“連考慮的話都要說的這么漂亮,要真把你放跑了,以后還不知道有多少Alpha被你勾得神魂顛倒——” 她湊過來親了一下舒幼盞的額頭,一觸就分,明明動作里是帶著珍重和小心的,出口的話卻仍帶著以往不著調(diào)的風(fēng)格:“快點(diǎn)考慮好,你這樣的危險(xiǎn)品只適合我,明白嗎?” 黑色的眼睛里是熠熠的笑意。 舒幼盞沒從她這兒看出難過的意思。 于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然后才是反駁,“什么啊,你別污蔑我……” 兩人你來我往著嘴炮了幾句,舒幼盞看到她手上的傷,沒再跟她膩歪,將她拉到其中一棵樹下,坐在那磚擂出來的菜圃邊,近距離聞著蔥香,幫她給手上的傷口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