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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發(fā)一言地起來,沒管趙青嵐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往浴室的方向去,隨手找了件新的浴袍,對著鏡子穿上的時候,腦海中閃過昨晚一些畫面。 “這道傷,怎么來的?” 每道舊傷周圍,都是被弄出的深色痕跡。 那人總是格外小心地親在附近,像是心疼,旋即又要在那附近制造出其他的痕跡,仿佛這樣就能彌補自己沒有陪在她身邊的日子。 念頭轉(zhuǎn)過,舒幼盞將浴袍的腰帶系好,斂去眼底的情緒,轉(zhuǎn)身打開門想出去—— 趙青嵐正站在門邊,黢黑的眸子在她身上掃過,就知道了她要離開,許多的話到了唇邊,最后只變成了一句:“我們……” “我們昨晚就是睡了一覺……”舒幼盞截斷她的話頭,走到她跟前,抬手把她往旁邊撥了撥,沒什么情緒的下半句又接上:“你不用想太多?!?/br> 趙青嵐眼底的溫柔一點點散去。 她看著舒幼盞離開的背影,薄唇動了動,還是沒忍住,又說了一句:“你……身體怎么了?抑制劑怎么會失效?” 舒幼盞昨晚給研究院那邊發(fā)了消息,如今翻翻終端就能得到回復(fù),簡短道:“你離我遠一點,我就不必再用抑制劑?!?/br> 她走到客廳前,找不到昨天來時穿的鞋。 難道要光著腳回去? “如果我做不到呢?”趙青嵐緊緊跟著她的腳步,注意到她在找鞋,不經(jīng)意走到床邊,把一只拖鞋往床底又踢了踢。 舒幼盞轉(zhuǎn)過頭來,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停頓了一會兒,輕聲反問她:“你怎么會做不到?這三年來,你不是一直都做的很好嗎?只需要這樣保持下去就可以了?!?/br> 趙青嵐:“……” 對著那深棕色的、里面再裝不下她的眼眸,有一瞬間,趙青嵐想要解釋些什么,最終出來的只是一句沉沉的道歉:“對不起……” 她還想說點什么,舒幼盞抬手比了個「打住」的手勢,“別道歉,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地方?!?/br> “只是那時候我太弱小,你怕我保護不了你,所以選擇一聲不響地離開,這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換做是我,也不會把自己的生死放到敵對家族的人手里。 比起三年前,我已經(jīng)強大了很多,現(xiàn)在就剩一個念頭——” 趙青嵐本來想聽完她的話,開始聽見舒幼盞話里的自嘲,還是忍不住出聲道:“我沒有那么想過,我是怕……” 怕自己成為你的累贅,怕局勢變幻復(fù)雜,再有任何一點危險出現(xiàn)在你的身邊。 哪怕知道你終究能成長,可是誰又愿 意讓自己成為愛人的危險來源呢? “隨你……” 舒幼盞不想找那丟掉的拖鞋了,她走過去拉開這套房的門,握住堅硬而冰冷的門把手,她站在那里沒有回頭:“什么理由都無所謂。” “對于我而言,你只是一聲不吭把我拋下了,僅此而已?!?/br>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卻再沒有了睡意。 周止愉的通訊就是這時候進來的,舒幼盞看見這個名字就想掛掉,終究還是理智占了上風(fēng),以為是第一星系那邊有事,披了件軍裝之后接通,面無表情地看著屏幕。 “現(xiàn)在才起來?不是你的風(fēng)格?!边@Alpha近些年越發(fā)虛偽,比在軍校遇見的時候更讓人摸不清心思。 “有事?”她扯了下唇角,隨口應(yīng)付。 周止愉眼尖地看到她肩頸處殘留的一點痕跡,仿佛透過這屏幕就嗅到了昨晚那些狂熱的信息素糾纏:“昨晚你跟誰睡了?” 舒幼盞:“……” 她眉宇間的不耐再次浮上來,正想讓周止愉說回正事,對方的答案直接冒出來:“趙青嵐也在第一星系?除了她,你不會讓別人碰了吧?!?/br> 舒幼盞:“你又知道了?” 她確定了周止愉只是神經(jīng)抽了要給自己打這個通訊,掛掉走向浴室,將第四軍的軍服重新?lián)Q上,正好將所有的靡靡痕跡都遮掩—— 仿佛對方恪守所有的分寸,并不越界分毫,不愿意給她帶來任何的麻煩。 盡管她們在昨晚做盡了最親密的事情。 意識到自己走神幾次都在想趙青嵐,舒幼盞把領(lǐng)口的扣子系上,聯(lián)系了許耽和鄭白,準(zhǔn)備今天離開這個星球。 周止愉的立場模糊,誰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來,以她和趙青嵐的結(jié)仇程度,指不定會做出什么,她不想讓舒家和第四軍摻和進去,還是早點離開。 “你……” 門一開,許耽朝著她迎面走來,話到了嘴邊,眼神復(fù)雜地上下看著她,沒話了。 跟在后面的鄭白動了下鼻子:“這個信息素味道——” 他雖然沒怎么見識過趙青嵐的信息素,但是顯而易見猜到了舒幼盞只會跟誰發(fā)生這種關(guān)系,笑瞇瞇地打量過舒幼盞,又挪開目光,不說話了。 cao…… 忘了Alpha都是狗鼻子了。 舒幼盞不想等會兒出門還遇到其他下屬的這種揶揄目光,想辦法讓酒店這邊送了點消除信息素味道的噴霧過來。 然而剛到酒店大堂—— 一群披著黑皮的軍人徑直往里入,經(jīng)理陪著笑意跟在旁邊,舒幼盞的步伐慢了一些,正好跟領(lǐng)頭的趙云岳目光對上。 “我就說你怎么離開首都星,跑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來,原來你早知道趙青嵐還活著?而且還跟她有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