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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初欣慰地露出笑容。 發(fā)布會結(jié)束后,唐時還未離開座位, 便被幾家要搶獨家采訪的媒體包圍住。 面對記者的長槍短炮,甚至是某些刁鉆的問題,他也能從容地對答如流。 這確實刷新了紀初的認知,之前別人說他在國外完成了好幾宗收購案,從此揚名時, 她還有些不可置信。 現(xiàn)在親眼所見,她不得不承認,難得正經(jīng)起來的唐時魅力閃耀。 紀初走到門外透氣,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外面竟然下起了毛毛細雨,風裹挾著濕潤和涼意。 紀初縮在屋檐下,那個角度能透過敞開的大門看到唐時,以便她掌握采訪的進度。 作為學校派來的代表,她有必要跟他當面致謝。 等待的過程中,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從會場出來,不過沒人注意站在一旁的紀初。 過了一會,有幾個人從會場出來,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大門外,為首的那人轉(zhuǎn)身看了看被簇擁著的唐時。 他冷哼一聲:“活了一大把年紀,竟被一個小輩算計了。” 紀初認得這個人,是高泰擎,義溪集團的董事之一,據(jù)說分量很足。 他身旁跟著幾個看起來身份也不低的人,還有項雪嵐。 她貼著門站,正好在視覺死角,他們竟沒注意到角落還有個人,毫無避諱地進行對話。 高泰擎:“雪嵐,讓你盯著他,你就這么辦事的?” 項雪嵐被點到名,略緊張地解釋:“抱歉,高董。唐時一直以來都沒什么動靜,我就放松了警惕?!?/br> “哼,這小子心思可不少。別看他整天就知道玩,那都是表象。你們還是太年輕了,這點手段就把你們騙了?!?/br> 項雪嵐:“高董教訓得是。那我們要推的項目,就這么算了嗎?” “當然不……” “阿嚏?!?/br> 一個壓抑的噴嚏打斷了高泰擎的話。 眾人看向聲源,顯然有些意外這里居然還有個人。 紀初神色尷尬地捂著嘴,剛才涼氣闖進鼻子,鼻子感到癢癢的,她已經(jīng)用了此生最快的反應速度捂住嘴了,還是不可避免地走漏一點聲音。 雖然不是故意聽的,但還是有些心虛。 “是你?”項雪嵐睜著美目,認出了紀初。 高泰擎:“認識?” “她是北楓小學的老師。” 哦,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卒。 高泰擎的目光輕描淡寫地掃過紀初,紀初剛好把捂嘴的手放下,高泰擎看清她的臉,忽然愣住。 “你……” 別的老人家慈眉善目,高泰擎的五官卻凌厲,眼神銳利,被他看著總會產(chǎn)生一種壓迫感。 看到他走近,紀初有想后退的沖動。 唐時的出現(xiàn)恰如其時,闖進了紀初和高泰擎之間。 他的背影擋在身前,給了紀初十足的安全感。 紀初稍稍安心了些。 唐時:“高董,還沒走呢?” 唐時在,高泰擎止住了想問紀初的話。 看到唐時,高泰擎就來氣,但面上卻不顯山露水。 “唐時啊,當年你才到我腰上?!备咛┣姹攘吮妊g,“時間過得真快,現(xiàn)在都長這么高了。以前總覺得你還是個孩子,沒想到今天讓我打開眼界?!?/br> “你下了一招好棋。凱定真是生了個好兒子。”他感嘆道。 唐時勾唇,泰然自若:“高董過獎了?!?/br> 高泰欽瞅了他一眼,話鋒一轉(zhuǎn),陡然凌厲:“只是到底是年輕氣盛,剛吃了點甜頭就沾沾自喜,殊不知人生如棋,千變?nèi)f化,最后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這是跟他宣戰(zhàn)了。 想也是,臨到嘴邊的賺錢項目飛了,高泰欽哪里咽的下這口氣? 唐時笑意微斂:“有甜頭吃總比有人吃了苦頭還嘴硬好些。開了個好頭,接下來就是一鼓作氣了。高董,小心被我將軍?!?/br> 這話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紀初在身后悄悄拉了拉唐時的衣擺,都說商場如博弈,說話這么狂真的好嗎? 唐時手背到身后,握住她的小手捏了捏,意思是沒事,別怕。 紀初像泥鰍一樣倏地抽回手,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高泰擎深深地看唐時:“從來沒有人敢這么和我說話。包括你爸?!?/br> 唐時:“你們說話喜歡拐彎抹角,太麻煩。我就愛直來直去?!?/br> “你要賺錢我不攔你,不過,別把你的臟手伸到教育這一塊?!?/br> 項雪嵐:“唐總,高董是您的長輩,也是您上司?!?/br> 唐時從來天不怕地不怕,哪里會管這些,他對項雪嵐的話置若罔聞。 項雪嵐還想再勸,高泰擎無所謂地抬了抬手,阻止了她。 “你不懂,我這個人變得快?,F(xiàn)在我對教育這一塊已經(jīng)失去興趣了?!?/br> 高泰擎笑得意味深長:“接下來,染指藝術(shù),你覺得怎么樣?” 說話間,高泰擎的車來了,助理打起了大黑傘,高泰擎緩步邁入傘下,臨上車前,回頭對唐時笑得滲人:“下一個項目見。” 紀初愣愣地看著車子駛離,心里越發(fā)感到不安。 高泰擎的視線落在后視鏡中,看著鏡中紀初的鏡像不斷縮小,他的目光意味不明。 高泰擎一走,項雪嵐整個人狀態(tài)放松了不少,笑吟吟地對唐時說:“唐總,能送我一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