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薛紹媛聞言,細(xì)細(xì)的在心里想了想,怕是接下來,薛重便是要搜人了,她立即站出來,道,“父親,既然這丫鬟說,那賊人闖進了女兒的元春居,那父親不若派人艘上一艘,有人無人,自是清楚了?!?/br> 程氏一聽,見薛紹媛如此肯定,為了女兒的名聲著想,便拉了拉薛紹媛,薛紹媛卻是對著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擔(dān)心,轉(zhuǎn)頭,目光一一掃過薛韶華和薛紹妍,不期然的在兩人的臉上看見了一點兒驚訝。 她心里瞬間了然,她猜的不錯,紙條肯定是被薛韶華拿走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到了薛紹妍的手里,而薛紹妍卻不知道薛韶華其實也知道。 準(zhǔn)確的說,就是薛紹妍被薛韶華也算計利用了! 想通了這一點兒,薛紹媛心里不禁冷笑,幸好她早有防備,不然今天晚上,定然是被他們算計了去! 而若真的被薛紹妍算計成功了,那得利最大的,便是薛韶華! 薛韶華!呵呵,真是好心思!坐收漁翁之利么這是想?只是可惜了,你道高一尺,我魔,定也要比你高一丈! 薛紹媛都如此說了,薛重不再遲疑,立即道,“來人!給我搜!仔仔細(xì)細(xì)的,一個角落都不要漏了!” 立即便有人應(yīng)聲而行,不多時,老夫人派來的人問情況了,便有人把情況一一的說了,情況還未定,,便也站在一起等。 眾人便在這兒等著,而這時候,明光站出來,把她拿的大衣遞給薛紹媛,“小姐,大衣來了?!逼鋵嵥鐏砹?,不過看見這里鬧得這么兇,自己一個丫頭不好站出去而已。 薛紹媛見狀,點點頭,看了她一眼,便道,“給她披上吧。”明光聞言,便上前給那丫鬟披上。 那丫鬟因為心虛,披上大衣的時候,渾身發(fā)抖,都不敢看薛紹媛了。 而另一邊兒薛紹妍見狀,心里不由跳了跳,這薛紹媛敢讓人去搜,難道,她根本就沒有和男人私會?那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這番算計,不是白費了么? 這么一想,她不由恨恨的看向薛紹媛,便正見明光給那丫鬟披上大衣的一幕,心中有氣惱,嘴里便開口,“三jiejie果然心善,這丫鬟這般說三jiejie,三jiejie還給她好心的披上大衣,只是啊,莫要到時候,狗咬了呂洞賓才好呀?!?/br> 薛紹媛聞言,微微笑了笑,“佛說日行一善,不僅是在幫別人,更是在幫自己,若真是到了那一步,那也只能怪自己走錯了路,回頭想想,是否哪里做錯了,下次改過,不是更好嗎?你說是不是,四meimei?” 薛紹妍聞言,被哽的說不出話了,心里冷哼,嘴上看了一眼薛紹媛,因為懼怕一旁的薛重,只得干干的笑了笑,“jiejie說的是?!?/br> 而一旁的薛韶華,瞧著兩人,若有所思。 約莫半個時辰后,領(lǐng)頭的侍衛(wèi)跑來稟告,“回侯爺,并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人極其蹤跡?!?/br> 眾人聞言,紛紛詫異,薛紹媛和程氏對望一眼,紛紛一笑。 “不可能!”而地上的丫鬟聞言,卻是眼眸一瞪,臉上表情似是碎裂不敢置信一般,尖聲叫道,她猛然回頭,看了一眼薛紹妍,卻又飛速的看了其他人一眼,又哭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老爺,明明就有的!meimei就有的!” 而這時薛重卻是冷哼一聲,“那好,我便如你所言,今夜,把整個永昌侯府都搜查一遍,然后把永昌侯府給我五步一個的侍衛(wèi)守著,我就不信,一個大活人,他還能變成蒼蠅飛了不成!”然后又看向地上的丫鬟,“可若是,真沒有這么一個人,那到時候,你可要小心的腦袋!” 丫鬟聞言,渾身一抖,跪在地上,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了。 而薛重已經(jīng)下令了,永昌侯府的侍衛(wèi)紛紛動起來,拿著火把,一個一個房間的搜,外面兒更是五步一個侍衛(wèi)的守起來,如果有人的話,還真真兒的是插翅難飛了,薛紹媛見狀,心下也不由有點兒緊張。 又不由拿眼去看薛紹妍和薛韶華,薛韶華面無表情,薛紹妍看了她一眼,卻碰上她的目光,隨即轉(zhuǎn)過去。 而就在這時,地上的丫鬟突然發(fā)出嗚叫聲,薛重首先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立即用腳一踢地上的丫鬟,丫鬟被踢得返身過來,眾人卻看見她七竅流血,長大了嘴巴,瞪大眼睛。 眾人嚇得“??!”的一聲后退幾步,薛重也是詫異的不行,立即有人上前看了看情況,隨即站起來,面色沉重,“侯爺,這丫鬟……在牙齒里藏了□□,咬了□□,毒發(fā)而亡了?!?/br> 眾人一聽,紛紛嚇了一跳,薛紹媛瞇了瞇眼,看了一眼地上的丫鬟,七竅流血而死,這人,可真是夠狠啊! ☆、來日 薛重面沉入水,眼眸狠狠地盯著死去的丫鬟,隨即喝道,“把她給我拖下去!” 丫鬟自盡了,聯(lián)想到剛剛的事兒,眾人瞬間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怕是有人想要三小姐身敗名裂,故意找了這丫鬟設(shè)計的演了這一場戲吧? 不過心里清楚,眾人可不敢說出來。 侍衛(wèi)首領(lǐng)上前,抱拳詢問,“侯爺,那搜查?” “繼續(xù)搜!”薛重面不改色,“給我繼續(xù)搜,搜到了還好,若是搜不到,讓本候知道,是誰竟然敢在我們永昌侯府里耍手段,我必要扒了她的皮!”說罷冷冷一哼,揮揮手,“今日的事兒,若是誰敢透露出去,統(tǒng)統(tǒng)杖斃,聽見了嗎?!” 眾人一聽,立即應(yīng)了是。 程氏到底是心善一些,便道,“老爺,既然那丫鬟也死了,還是給她好好兒的安葬了吧?” 薛重聞言,看了一眼程氏,隨即嘆了口氣,“依你所言罷!”然后道,“都回去罷!” 眾人聞言,紛紛告退,薛紹妍恨恨的看了一眼薛紹媛,暗道,今日是你好運,下一次,你就等著瞧吧薛紹媛!然后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而這邊兒,大姨娘卻是帶著薛韶華走過來,大姨娘問了安,薛韶華上前,一把握住薛紹媛的手,面上似真有擔(dān)憂之色,“三meimei,你怎么樣?有沒有被嚇著?” 薛紹媛淺淺一笑,眼眸微垂,似是感動,實則掩下眼眸諷刺,“多謝大jiejie關(guān)心,meimei不礙事兒的?!?/br> 程氏則在一邊兒埋怨,“都是這丫鬟,這大半夜的了,如此擾人?!彪S即又忍不住嘆氣,“不過,這丫鬟也是命苦了?!背淌献匀灰膊碌胶竺鎯旱囊恍┑赖赖?,不過在她的印象里,薛紹媛是乖乖女,她可不愿讓薛紹媛聽了這些陰私的事件兒去。 可她卻是不知,這些事兒,還就是她整個乖乖女兒引起的呢。 薛韶華便笑著安慰道,“幸好三meimei沒有什么事兒,母親也不要擔(dān)心了,這時候了,母親還是快些回去罷,沒得傷了風(fēng)寒可就不好了?!?/br> 薛紹媛也勸道,“是啊,大jiejie說的對,媛兒無事兒了,母親快些回去罷?!?/br> 程氏聽罷,仔仔細(xì)細(xì)的瞧了瞧薛紹媛,這才點點頭,“那好,你們也早些休息,我便回去了?!闭f罷,在丫鬟的攙扶下回了。 薛韶華見狀,便笑,“不如jiejie送三meimei回去吧?” 薛紹媛一聽,目光微微一閃,隨即也乖巧應(yīng)聲,“那感情好,就是怕叨擾了大jiejie了,讓meimei心里不安?!?/br> 薛韶華搖搖頭,“瞧你,說哪兒的話呢?”于是一轉(zhuǎn)頭,便對大姨娘說,“姨娘,你也先回去吧,我送了三meimei便來?!?/br> 大姨娘總是擔(dān)心自己的女兒的,聞言便道,“不礙事兒的,你先送三小姐進去罷,姨娘在這兒等你一下便是?!?/br> 薛韶華一聽,也不反對,便由了她,本來薛紹媛想,不如叫大姨娘也進去,可隨即轉(zhuǎn)了念頭,算了,人去多了也不好,便對著大姨娘告了辭,和薛韶華兩人進了元春居。 進了內(nèi)室,薛韶華的眼睛便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嘴上還和薛紹媛說著話,“進來京都也不安全,總是接二連三的出事兒,我們身為女子,更是要注意自身安全,在家還好,可總要防范于未然才是?!?/br> 薛紹媛便笑,“大jiejie博才多學(xué),知曉的道理也多,meimei跟著jiejie,也算是漲了見識?!?/br> 薛韶華的眼睛打量完了屋子,又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便也笑著回道,“三meimei說哪里話,三meimei師承清塵師太,自然也是出色的,jiejie賣個乖,不過是討巧了罷?!?/br> 又道,“這也晚了,鬧了這么一出,心身具憊,jiejie我就不叨擾meimei了,meimei好夢?!?/br> 薛紹媛也巴不得她快走,便笑道,“多謝jiejie送meimei回來,meimei送送jiejie?!北愀ι厝A走到了門口,又叫了明光,“你替我送送大小姐?!泵鞴鈶?yīng)了是。 薛韶華走出一半,下意識的回過頭,卻見得薛紹媛還立在門邊兒看著她,她明亮的眼眸亮閃閃的,一見她回頭,還對著她溫柔的笑了笑。 薛韶華心里不知為何,突的一跳,立馬轉(zhuǎn)回頭,卻是暗自心驚,剛剛那一撇,少女佇立在月光下,明明是柔柔一笑的目光,卻不知為何,讓她有一種暗自心驚的感覺,就好像,她能看清你的整個人,不管你想的什么,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 薛韶華匆匆的出了元春居,月上中天,大姨娘還站在那里等她,她快步上去,大姨娘忙緊張的問,“如何?” 薛韶華卻是皺著眉頭,心里也有點回味剛剛那一瞥,心驚rou跳的感覺,卻是說不上來,聽見大姨娘問,她知道是指的什么,搖搖頭,淡淡道,“有古怪?!闭f完徑自上前走,大姨娘一怔,不知何意。 薛韶華走了,薛紹媛也松了口氣,趕緊的關(guān)上了門兒,一走到里間兒,便見的一個修長的身影佇立在前方,從窗外傾斜進來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朦朦朧朧之間,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長,連他的人,都似乎飄忽了一些了。 薛紹媛一怔,隨即那個身影微動,來到她的身前,“都走了?” 薛紹媛才回過神來,“走了。”然后往前走到桌子邊兒上,坐下,“還好今日我發(fā)現(xiàn)的早,不然的話……”她看了一眼對方,答案不置可否。 李文圳聞言,不由輕笑,走到她身旁的另一方坐下,“也要我藏的好,不然的話,還不是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 薛紹媛聞言一哽,好吧,也的確是這樣,她不由好奇,“你是藏在哪兒的?”當(dāng)時李文圳一來,外面兒便鬧起來了,她出去的時候他還站在房間里呢。 李文圳冷哼一聲,“就憑這幾個酒囊飯袋,怎么可能會抓的住我?” 薛紹媛聞言默然,酒囊飯袋…… 永昌侯府的侍衛(wèi),可都是當(dāng)年跟隨著永昌侯薛重上過戰(zhàn)場立下了血馬功勞的人,這樣的人都被李文圳說成是酒囊飯袋,那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是該說李文圳太自大還是如何? 想不通,轉(zhuǎn)眼一看,又問,“你何事兒如此著急?竟然這時候來找我?” 李文圳看了她一眼,道,“如今你已經(jīng)回到了永昌侯府,恢復(fù)了三小姐的身份,接下來,你可想好了如何行動?” 薛紹媛聞言,不由一怔,隨即又道,“我不過才回來,當(dāng)然是要先站穩(wěn)腳跟兒在說?!?/br> 李文圳一聽,剛剛舒展的眉頭瞬間又皺了起來,他斜睨著薛紹媛,道,“你怎的如此消極怠慢?時間緊急,你就不怕出了什么意外?” 薛紹媛本來是要生氣的,她一個女孩子,如今當(dāng)然是要先站穩(wěn)腳跟兒了再說,這怎么就成了消極怠慢了?難不成,沒有學(xué)會爬,就要先走嗎? 可是一聽他后面的話,她又不由默然,是啊,前不久她知道的,如今朝廷動蕩,明日變化無窮,誰知道,多等個幾日,又是如何的局面呢? “那你說……”良久,薛紹媛開口,“該怎么辦?”抬頭看著李文圳。 李文圳轉(zhuǎn)頭,和薛紹媛對視,兩人眼眸熠熠生輝,可一個是寒冷,深不可測,一個翻涌,噴發(fā)而出。 李文圳又轉(zhuǎn)過頭去,幽幽開口,“你說的也不錯,不過,要快!首先第一步,你要在京都打響名聲,第二步……”李文圳有點兒不確定,還是開口,“你要嫁給當(dāng)今太子?!?/br> 薛紹媛聞言,只覺得有什么東西轟然從天而降,快要砸的她眼冒金星,李文圳如此輕而易舉的說出這話,卻是在薛紹媛的心中,猶如重?fù)簟?/br> 她嫁給太子?嫁給一個仇人?如果是在以前,她二話不說,可是現(xiàn)在,太子及時她的仇人,而且,李文圳的話怎么能說的如此輕松?她以為,他是可以有更好的辦法的?不是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面前穩(wěn)住心神,笑著問道,“第一點,這是必須的,你不說,我也會這么做,可是……”她定定的看著李文圳,“第二點,必須這樣嗎?” 李文圳不知道為什么,有點兒不敢對視她的眼睛,心里也有點兒悶,可還是嗯了一聲,隨即不由想到,這些為了報仇,有何不可的? 這般想,越發(fā)的肯定,轉(zhuǎn)頭對著薛紹媛肯定的說,“這是最好,也最快的方法。” 薛紹媛看著他許久,突然一笑,“那好,如你所言!我一定會爭取的!”嫁給太子?有何不可?李文圳可以為了復(fù)仇,而當(dāng)了仇人二十年的兒子,她不過就是嫁個人,有什么難的? 就算對方是仇人,只要能狗血刃仇人,她什么都不怕! 李文圳,我如你所言,也愿你莫要相忘! 李文圳見狀,也不由沉默了許久,隨后吁嘆,道,“你放心,我會在暗中祝你一臂之力的!” 薛紹媛聽罷,轉(zhuǎn)頭一笑,“好!”我恭候。 清塵師太果然守信用,薛紹媛的信送出去不過三日便回了來信,清塵師太愿意在她的還俗禮和及笄禮的那天來。 收到這個,薛紹媛也安了心。 這時,明水進來,“三小姐,夫人叫您在她那里去一趟呢。” 薛紹媛一聽,哦了一聲,便起了身,吩咐明水,“你幫我換件衣裳在去吧?!?/br> 明水應(yīng)是,便伺候著薛紹媛?lián)Q了一套青藕色的連襟裙衣,上面繡著荷葉紅蓮,薛紹媛挽著一頭低鬢,溫婉如月清麗如蓮,鬢上釵著前幾日程氏給她新打來的纏枝吐花芯簪子,垂掛流蘇,腰間一個香囊,行走間琵琵婷婷,頗有江南水鄉(xiāng)女子的味道。 一路行去,放眼望去,皆是忙忙碌碌的仆人,見著她皆是問三小姐安,薛紹媛一一笑著應(yīng)了,明水便在一旁道,“看這陣仗,過幾日小姐您的及笄禮上,可是風(fēng)光了?!边@些仆人忙上忙下的,就是為了三日后薛紹媛的還俗禮和及笄禮。 薛紹媛笑笑,看了一眼明水,道,“管她如何,都是母親他們?nèi)ao辦,你也莫要多去插嘴說這說哪兒的,到時候被人聽了去,可要說我們沒規(guī)矩,長舌婦了?!?/br> 明水一聽,立即低聲應(yīng)是,不再多話了,卻是暗自拿眼去瞧著薛紹媛,心里暗自道,這三小姐說是換了個人,若不是自己知道薛紹媛之前的身份,怕是自己都不能把這兩個人認(rèn)開吧? 真真兒是演的像,現(xiàn)在的這個薛紹媛出去,誰能說出這薛紹媛是曾經(jīng)的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 主仆倆到了程氏的院子時,有婆子都準(zhǔn)備去催他們了,一見薛紹媛,立即笑著上前,“三小姐,您可算是來了,夫人等了您半天,正準(zhǔn)備叫奴婢去崔您呢!快進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