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校慶晚會(3600珠)
校慶當晚,是燕大學子期待已久的舞會。學生會那幫人甚至一個多月前就開始布置,定于東區(qū)大禮堂舉行。 之南到禮堂時,舞池中央已經(jīng)人頭攢動,杯光酒影,或有躍躍欲試跳舞的,或是叁叁兩兩聚在一處聊天,煞是熱鬧。 她本無意來此,只不想跟著江廷去錦江飯店參加他們的同學聚會,那些人十有八九都認識唐雅楠,她不是上趕著去送人頭嗎? 于是她費力繞過喧鬧舞池,還好大廳邊緣布置成了酒吧風格,高腳凳林立的吧臺區(qū)域人明顯少了些,剛過去她就被一把拽坐在凳子上。 “之南,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說話的是她室友秦璐,之南笑笑,往四周望了一圈:“她們兩個呢?” “咯~”秦璐一指,“擱那跳舞呢?!?/br> 之南往舞池中央看去,果不其然兩女孩嘴角揚著笑,長發(fā)披散,跟著音樂緩緩扭動,煞是惹眼。 學生會在氣氛方面還是有所顧忌的,并未敢像真正酒吧那樣鼓點躁動,曖昧橫生。 微醺黃光披灑,音樂如斯流淌,只會讓人覺得精神放松,不作他想。 之南收回視線,卻見秦璐目光癡癡望著某處,跟飛蛾子見了火差不多。 她正納悶。 “之南,我敢打賭?!鼻罔礈愒谒?,說,“那個男人在燕大這段日子絕對會成為風云人物。” 之南循著她意有所指的方向望去,吧臺對面的小圓桌上,背對著她的男人一身白色毛衣,身影輪廓像把撐開的大傘,寬闊明朗。 明明這身裝束普通又常見,可穿在他身上仿佛卡拉瓦喬鉛筆下勾勒出來的弧線,修長脖頸連著直角肩線,漂亮線條一直順著微彎的腿在腳踝處收尾。 衣服在他身上失去了高低之別,區(qū)別在于只要是他穿。 這個方向,之南只能看見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酒杯上輕輕摩挲,繚繞弧線引得看客生出無限遐想和曖昧。 彼時,他微微偏過頭,一抹柔光打在他英挺非常的鼻梁上。 僅憑這,之南一秒認出這人是誰。 ——溫時凱。 “聽說他叫溫時凱,來自MIT的交換生,僅僅一個下午就轟動全校。”秦璐眼睛泛星星,又忍不住吐槽,“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天理啊,智商牛逼就不說了,長得還跟個妖孽一樣。” “南啊,有沒有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都在看他?!?/br> 相較于秦璐的艷羨和喋喋不休,之南卻是將目光放在他旁邊的女人身上,修身長裙風姿綽約,一顰一笑皆透著高貴和動人。 ——洛以然。 一個進校便吸引了之南目光的大叁師姐,出身外交官世家的她善交際懂世故,長相明艷如牡丹,高嶺之花非其莫屬。 其實之南曾納悶男女間的欣賞水平是否有異,在她看來洛以然比周沁只上不下,何以?;ㄗ罱K落到周沁身上。 后來才知這人眼高于頂,難以接近的疏離讓一眾燕大宅男自然更傾向于溫柔無害的周沁。 不過一個僅僅大叁就拿到常青藤升學offer的洛以然,在之南看來她的確有這個資本。 瞧慣了她孤芳自賞高人一等的模樣,如今再看她主動殷勤之舉,之南怎么看怎么覺得詭異。 這個溫時凱真是不簡單啊。 “我記得上個暑假去波士頓還吃了不少苦頭,它道路太曲折了,路過城市中心我硬是在那轉(zhuǎn)了好幾圈,不知道對著路人說了多少個Would you do me a favor才找到地方。” 毫不在意她人注目的洛以然將手支在下巴上,笑里泛著幾絲紅暈。 她說:“不過叁一教堂給我印象頗深,甚至在看我來比之歐洲那些教堂也毫不遜色,算是哥德復古式典范了?!?/br> 周元低笑幾聲,忍不住搭話:“你知道時凱是怎么形容那教堂的嗎?” “哦?”話題終于引到旁邊男人身上,洛以然終是可以光明正大看他。 男人正淡笑把玩手里的酒杯,溫和依然,似陽光落下,浮浮沉沉的碎粒在他側(cè)臉上跳躍。 她心跳倏地一亂,視線順滑到對面的周元。 “高樓林立的一棟怪物式建筑,齊整得就跟德國人修的一樣?!敝茉桃鈮旱蜕ぷ樱瑢W著旁邊男人用最溫和聲音說最損的話,“那黑森森的拱形窗口像是要飛出幾個卡西莫多。” 話音剛落便逗笑了一桌人,洛以然呡唇輕笑,忍不住對溫時凱說:“Felix,要是將叁一教堂引以為傲的州長知道的話,怕是要氣得坐不住了?!?/br> 溫時凱還未有表示,周元就忍不住接話,說他當時還納悶這小子的審美也太刁鉆了,什么東西都被他挑刺一頓。 他就忍不住跟去他家看看,瞧瞧這么個完美主義者到底是怎么養(yǎng)成的。 “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他說,“漢普郡坦利莊園有一半都是他家的?!敝茉喼眴韬舭г?,“讓我等窮人怎么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