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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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代人喬遷之喜,大多是邀請親朋好友來吃一頓,就算慶祝了。但古人的講究就可多了。什么時辰進屋,門口需要刮什么,進屋后說什么賀詞,上什么香磕什么頭,那都是有講究的。而大戶人家喬遷的時候,還會有風水先生隨時陪著,講解要做什么。 如果講究的人,還要做一場風水的法式之類。 當然,請客也是要請的。指示凌蔚的交際圈子不廣,他父母尚在就分家,即使被皇帝一道圣旨給披上了一層金光外皮,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順,大肆請客也不合適。所以這次來給凌蔚暖屋子的人,也就是三三兩兩在讀書的時候認識的同齡人。 因為家中沒有長輩,連趙昭和鄧晴都不好登門。不過趙家三子都來齊了。 趙家長子名沝(zhui),二子名炎,和凌蔚都挺熟悉。 看著取名規(guī)則,凌蔚曾經(jīng)好奇過,那“金”和“木”怎么沒有。原來現(xiàn)在趙家的長子趙沝其實才是第三子,長子趙鍂和二子趙林都在幼年時就過世了。古代時候嬰幼兒的死亡率非常高,即使是大戶人家也不例外。 除了趙家三子,還有其他有過幾面之緣的人,多是趙圭帶凌蔚認識的。而趙昭的其余幾個弟子中,只有大弟子齊雋還在京城,此刻也來了。 而皇后娘家劉家也來人了,來者正是劉家這一代最負盛名的劉祺。劉祺本來和凌蔚不太熟悉,但是自從胖太子鬧騰的事之后,兩人就熟悉起來了。劉祺還帶來了他幾個相熟的好友。 魯國公相熟的勛貴,有的抬來了賀禮,有的是這一代年輕人親自代表全家過來。即使凌蔚并沒有大肆宣揚,但還都挺給面子。 魯國公雖然糊涂,但其權(quán)勢不弱。而凌蔚本身又深受帝后寵愛,想要攀附的人也挺多的。只是礙于人家沒有邀請,若是平時沒有交流過,也不好貿(mào)然上門。 不過凌蔚現(xiàn)在分出去了,這些人情交往總不能少的,讓他好一陣頭疼。這就是后話,暫且不提。 這一群賓客中,最顯眼的自然是秦王爺。 在座的,自然他的身份地位最高了。 不過想起凌蔚以后就住在他隔壁,他親自過來一趟也合適。再說了,大家都傳著凌蔚是難得的和秦王爺交好的人。 因為有了黎膺在,所以在場的賓客都有些拘束。不過還在宴會還是安排的不錯,大家的氣氛也還不錯。 雖說是分家了,但凌蔚家中并沒有女主人,這宴會還是程鸞越俎代庖安排的。不過這之后,就要凌蔚自己安排了。 所幸黎膺說,他安排來的下人管家都挺能干,這些小事都能做得好,凌蔚只要把握大方向就好,讓凌蔚著實松了一口氣。 雖說最初大家都還老老實實的,但見著在場的都是年輕人,而黎膺雖然冷冷淡淡,但也并不擺架子,三杯兩盞濁酒下去,這一幫年輕人就開始有些鬧騰了。 別看在場的大多數(shù)是讀書人,在晏朝,讀書人都是很活潑的。一些自詡為“名士”的人,更加的不拘小節(jié)。 這腦袋有些暈了,就有人把盞當歌,有人聯(lián)詩作對,有人舞劍做陪。凌蔚的酒量不錯,這種酒還喝不暈。他目瞪口呆的看著那群讀書人就這么嗨起來了,頓時無語。 “禮儀呢?”凌蔚小聲吐槽道,“說好的古、讀書人都重禮呢?” “這有什么?”趙圭好笑道,“難得沒有長輩,還不好好樂樂?聽聞瑾堂和家父一樣,不愿聯(lián)詩,那給大家高歌一曲如何?” “好極好極,若瑾堂高歌,我當舞劍作陪!”這舞劍作陪作上癮的是趙家二哥趙炎。作為一個武人,但好歹是趙昭的兒子,和讀書人還是合得來。 “我當擊筑!” “我來彈琴!” “瑾堂不是從海外歸來,可讓我等聽聽海外的曲子?” “我倒是聽過胡人的曲子,和我大晏卻有不同?!?/br> 凌蔚聽著三三兩兩鬧開了,不由摸了摸鼻子。還唱海外的曲子呢,我給你們唱一首“onlyyou”,你們欣賞的了嗎? “瑾堂若會海外的樂曲,我也很好奇?!崩桠咴诿鎸α栉档臅r候,態(tài)度是最軟和的。這種態(tài)度更加讓人確定兩人確實關(guān)系不錯,也讓那群借著不和長輩一起松快了些的年輕人更加放松。 “在下不才,這琴雖學了三年,仍舊是皮毛??磥碇荒芨吒枰磺?,博大家一笑了?!绷栉祰@氣,王爺都這么說了,“在回歸故土的時候,師父曾經(jīng)扮作說書人賺取盤纏。在閑暇之時,曾譜曲一首,全當自嘲。今兒個我就當一回說書人,讓大家樂樂?!?/br> 說著,凌蔚就讓人拿來了一木質(zhì)鎮(zhèn)紙當做驚堂木,站在上首開始說書。而趙圭撫琴,趙炎舞劍,劉祺擊筑,而黎膺居然也取下佩劍,擊劍做伴。 這么大的陣仗,凌蔚心中有些尷尬。要是他唱的是軟綿綿的歌,比如什么“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zhuǎn)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這群人還怎么伴奏?而且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所唱的曲調(diào),這怎么伴奏? 當他開嗓子唱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伴奏就是打個節(jié)奏啊,這彈琴伴奏也是,聽著他唱的曲子,用相近的曲調(diào)打節(jié)奏。 凌蔚清了清嗓子,把驚堂木往桌子上一拍,開口學著說書人的聲調(diào)唱道:“浪跡!天地間!沒有長劍在手!” 驚堂木拍一下,繼續(xù)道:“三寸!驚堂木!生死無法左右!孑然!一身輕!流連小街巷口!起手!一揮袖!講述幾段風流!” 走過了春夏,唱遍了天涯,看慣了落寞還有繁華;巷子口也罷,廳堂上也罷,哪里有聽眾哪便是家。 走街串巷聞聽得那傳說神話,匯集成一句句的嬉笑怒罵,案臺之上醒木聲也來得驚詫。 凌蔚環(huán)視著聽歌的人,看著大家挺有興致的樣子,心中松了一口氣,看來大家對這首歌的接受度還成。 “且聽這,說書人我說上一話!”凌蔚改唱為念,道:“且說墨水入江流,形單只影天際游;破舊長劍舊衣衫,唯有俠義心中留;江湖紛繁多少事,豈能一劍斷恩仇;人心不似酒中鏡,是非對錯誰能猜透;鑠金爍得金滿樓,金樽玉盞本無憂;忽而誤入塵緣里,墨染江河血染危樓;尋恨徒行三千載,一朝釋懷三杯后;怨復(fù)報怨仇復(fù)仇,恩怨輪回幾時能休!” “好!”聽歌的人紛紛叫好,交口稱贊。 凌蔚笑著一拍驚堂木,繼續(xù)唱道:“又一場雪花,又一個春夏,又一場一場的說書啊!喝采聲也罷,嘲笑聲也罷,合上書我繼續(xù)走天下!” 趙炎的劍舞的更快,趙圭的琴撫的更急,劉祺的筑和黎膺的劍也擊打的更加激烈。 “且說燭火入寒秋。橫槍愿與家國守;來日冠翎歸故里,笑看君王將相侯;可嘆古來征戰(zhàn)多,解甲歸來有幾何;化作無定河邊骨,孤魂長望家鄉(xiāng)盡頭;緣木尋緣三生后,三世閨深燭火幽;相許重逢功名后,星君難別更未折柳;流年盡付城墻外,長亭曲水長相候;年年歲歲復(fù)年年,可憐霜雪覆過眉頭?!绷栉的畹竭@,深深嘆一口氣,將驚堂木輕敲一下,其他伴奏的人也知道,這歌曲進入尾聲了,便紛紛將節(jié)奏放緩。 凌蔚幽幽唱道:“一聲驚堂木且將書卷收合,故事真亦假全憑聽者定奪,我為說書人亦被歌曲述說,蝴蝶莊周夢亦或莊生夢蝶?!?/br> 歌聲戛然而止,在場的人先是靜默幾秒之后,開始紛紛叫好。 “瑾堂呀,早知道你唱的這么好,怎么不早給哥哥唱幾句?”趙炎收起劍,不正經(jīng)的拍了拍凌蔚的肩膀,“這詞是你師父寫的?令師果然是高人,心性灑脫,世人難比。怪不得家父總是遺憾不得一見?!?/br> “好一個‘怨復(fù)報怨仇復(fù)仇,恩怨輪回幾時能休!’,好一個‘蝴蝶莊周夢亦或莊生夢蝶!’”劉祺擊掌道,“短短一首歌,詞曲通俗,朗朗上口,真像是說書人侃侃道來,卻又字字璣珠?!?/br> “過獎過獎?!绷栉涤植缓靡馑嫉拿亲?。真是替作詞作曲者謝謝你們的夸獎了,洛天依也會很高興的。 沒錯,這首歌就是洛天依原創(chuàng)曲,《中華粘土娘》。他聽的是那個有時候高大上有時候蛇精病的王胖子的翻唱。 再次感謝自己的記憶力,即使歌曲也可以記起來。 真是場合不同,那歌曲都高大上了不少。聽著眾人的夸贊,好似那歌中包涵了他那個虛構(gòu)的老師的人生智慧,什么道家思想,簡直讓他不由窘迫。 “這曲調(diào)有些音和大晏不同,胡人樂曲中似乎也用過。”一個擅長音律的書生道,“我們晏朝的音若為一階,那樂曲中一些音則只有半階。不過聽起來倒是別有味道。” 不知道是真的欣賞,還是給凌蔚面子,大家對凌蔚的即興表演都挺贊賞。 雖然放得開,但是顯然也不可能跟軍訓拉歌似的,嚷著“來一首再來一首”,也不可能跟演唱會似的喊著“安可安可”,凌蔚終于可以安靜下來,默默的看著別人裝逼了。 連黎膺都抹不開面子,被凌蔚起哄著,來了一首詩。 當凌蔚拉著黎膺非要讓他表演個節(jié)目的時候,其他的人看凌蔚,簡直跟看上帝一樣。嗯,在大晏朝不能說看上帝,是看玉皇大帝。 最終凌蔚也有些微醺了,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打著醉拳告辭離開,連他的大哥也在又哭了一場之后,和他大嫂一起相攜離去了。 倒是黎膺還沒走,他還要粗略再介紹一下這些新買的下人們。 原先跟著凌蔚的人大部分也跟著凌蔚分出來了,至少兩個貼身小廝和兩個大丫鬟是沒離開的。若是家生子,他們家人的賣身契也都給凌蔚。 在囑咐了一番之后,黎膺也終于離開。凌蔚一個人睡在正屋那比自己原先睡的大多了的床,居然失眠了。 來這個世界三年,他終于有了自己的家,還真是激動啊。 ……凌蔚頭晚上沒睡好,第二天自然就頂著個熊貓眼。 而可惡的是,萬惡的封建主義頭子居然不給他放假,他還是得一大早進宮去給熊孩子上課。 凌蔚十分不高興的讓皇帝陛下給他放假,皇帝陛下斜了他一眼,道:“朕都兢兢業(yè)業(yè),難道你還能比朕累?” 隨,假期木有,繼續(xù)干活吧。 好在騎射師傅還算有良心,讓凌蔚和胖太子今天稍稍偷了一下懶。 胖太子很不開心的對凌蔚道:“孤本來要帶著弟弟meimei和瑾堂道喜的,父皇不讓孤出宮,說王叔去了,榮寵過盛,對瑾堂不好。” “陛下說得對。”凌蔚笑瞇瞇道。看來皇帝陛下還是有良心的。昨天就夠亂了,若是小殿下來了,豈不是更亂了。 “不過父皇說,之后就可以借口去王叔府上,溜去瑾堂家玩了。”胖太子賊兮兮的偷笑道,“孤還聽說瑾堂在宴會上高歌,怎么不唱給孤聽聽?” “安康想聽?!毙」媚锟吭诹栉瞪韨?cè),乖乖的啃著糕點,把糕點渣子啃得凌蔚一袖子都是。 “聽!”錦闕已經(jīng)爬到了凌蔚背上作妖,被凌蔚一把拽到腿上,那小孩就開始一邊咯咯笑一邊拍手,氣的凌蔚眼睛抽筋。 “唱什么唱,有什么好唱的?!绷栉敌αR道,“信不信臣讓你背書?” 胖太子死皮賴臉道:“瑾堂讓孤背的書還少嗎?孤上次偷聽大哥他們念書,覺得也差不多能聽懂了。那些滿口‘之乎者也’的酸儒,比起瑾堂真是差遠了。” “差遠了!”安康雖然沒聽到太子說的是啥,但她能聽得懂太子是在夸獎凌蔚,忙乖乖附和。 “差遠了差遠了!”錦闕繼續(xù)“啪啪啪”鼓掌,然后轉(zhuǎn)過頭像只小動物一樣在凌蔚懷里拱來拱去,“表哥唱歌!” “對啊對啊,唱歌。”胖太子樂呵呵道。 凌蔚十分頭疼。似乎太子因為和前太傅處的不愉快,對和前太傅類似的讀書人都有一種偏見,滿口酸儒酸儒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啊啾!”黎隸揉了揉鼻子。難道前陣子穿少了著涼了?) “不是他們比臣差遠了,而是你還沒學到能聽懂的程度而已?!绷栉的罅四笈痔尤匀粵]有瘦下去的臉頰,“誰跟你說臣唱歌了?” 胖太子翻了個白眼。反正他就是討厭于太傅那種讀書人,眼高于頂,明明自己沒能力,還拽的跟什么似的。他回答道:“是母后說的。” 凌蔚一聽就明白,肯定是劉祺說漏嘴,讓劉皇后知道了。不過劉皇后還跟太子說這個? “瑾堂不唱,那讓孤唱給你聽?”胖太子拍拍胸脯,“孤也是會唱的!” “太子哥哥唱?!?/br> “唱!唱!” 安康和錦闕倒是非常給太子面子的喝彩。 凌蔚嘴角直抽。怎么有一種“妞給爺唱個?”“妞不唱,那爺給妞唱個?”的即視感? 這樂中包括樂器和歌,只要不是靡靡之音,倒也是拿得出手的高雅技藝,太子當然也是要學的。凌蔚并不意外太子會唱歌,不過他即使再囂張,也不可能讓太子唱啊。 于是他嚴肅的拒絕了。 胖太子很遺憾很不高興,他還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歌喉呢。 凌蔚覺得,胖太子這是太閑了,需要多教點東西了。正好《三字經(jīng)》和《千字文》他也整理的差不多了。雖然典故多,但字數(shù)少,要整理也不算太難。 凌蔚整理好《三字經(jīng)》和《千字文》之后,準備拿給趙昭看看。 不過雖然趙昭只是國子監(jiān)祭酒,但也被認命為會試的閱卷官之一,倒是沒有時間替凌蔚修改,便只能延后了。 這次會試,狀元呼聲最高的是劉祺和肖瑚。不過因為狀元樓一事,肖瑚算是得罪了不少人,也在皇上面前掛了號。即使會試取得好成績,殿試估計就懸了。 當會試放榜后,會元卻不是劉祺和肖瑚中之一,而是一直不顯山不顯水,來自蜀地的一位書生,姓祝名沐。那書生已經(jīng)而立之年,因得不是什么望族之子,平素又低調(diào),并不顯眼,這次倒是成了會試中的一匹黑馬了。 不過那祝沐在秋闈時,也得了第二的成績,所以能得到會元,也不算意外。 只能說那會元什么的,確實要看運氣。 凌蔚的壓力就更大了。還說三元及第呢,劉祺的學識比自己高多了,只是沒自己知識面廣,也沒自己能扯淡而已。劉祺的策論他的老師也看稱贊過。沒想到這次居然把會元丟了。雖然也是會試第二,但他是解元,若得了會元,怎么皇帝為了一出佳話,也會把他點為狀元。 一朝皇帝若出一個三元及第,皇帝也很有面子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會試的時候失利,劉祺在殿試上發(fā)揮的也只是中規(guī)中矩,不過好歹還是保住了前三甲,得了探花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