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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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途跋涉,凌蔚也有些撐不住。第一天基本上都是昏睡過去,第二天精神才稍稍好轉(zhuǎn)。 相比之下,太子一到地方就開始上躥下跳,一點都沒有趕路時萎靡的樣子。 凌蔚躺在床上讓黎膺給他揉腿揉腰:“孩子的精力就是無窮啊??纯撮L庚,我就覺得我老了。” 黎膺一邊借著按揉的機會吃著嫩豆腐,一邊嚴(yán)肅道:“瑾堂都老了,那我呢?” 凌蔚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瑾堂是嫌棄我老了?”黎膺不依不撓,手都伸到了凌蔚衣服底下去。 “把爪子挪開,別亂摸,我累著呢?!绷栉荡蛄藗€哈欠,“好累,我就應(yīng)該呆在京城舒舒服服的當(dāng)個閑臣,每天上上街遛遛狗,多瀟灑啊?!?/br> “瑾堂!我們上街去!”剛說上街,太子就竄了進來,“啊,王……王爺也在啊?!?/br> “不去,我好累,讓我緩緩?!绷栉殿^也不抬,“你也消停點,現(xiàn)在街上可沒什么好逛的。” “不是說現(xiàn)在外面安全著嗎?”太子疑惑,“匪徒都剿光了啊。” “匪徒是剿光了,但是甘州現(xiàn)在百業(yè)待興,人窮著呢。這人窮過分了,就容易出問題。要是真遇上哪個活不下去的攔路搶劫甚至砍人殺人報復(fù)社會的,怎么辦?”凌蔚隨口胡扯,“好好呆著,別出去,危險,乖。” 太子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很乖的:“那我什么時候能出去?” “等鷹飛把甘州的軍政大權(quán)全拿到手了,你就能出去了。”凌蔚回頭瞪了黎膺一眼,怎么在太子面前還這么不老實,手摸哪呢! 黎膺一臉嚴(yán)肅,繼續(xù)盡職盡責(zé)的按摩。他只是在按摩而已,其他什么都沒做。 “這樣啊?!碧尤粲兴嫉狞c點頭,“是不是有人不歡迎咱們來?” “大體上還是歡迎的。鷹飛來這里,說明朝廷重視這里?!绷栉狄娎桠咴絹碓竭^分,忍不住從床上爬了起來。 再捏下去,他就要叫出來了。在外人面前,能不能正經(jīng)點! “不受歡迎的,大概是我吧?!绷栉档溃爱吘刮沂谴韲襾硎斩惖?。” 太子完全沒發(fā)現(xiàn)這兩人之間的“暗潮涌動”,他點了點頭道:“歡迎朝廷派人來維持穩(wěn)定,但是不想給朝廷納稅?哪有這么好的事?!?/br> “不只是納稅。還有田地?!绷栉祰@氣。這甘州別看氣候干旱,但是出于河流交界處,那田地牧場可是不少。經(jīng)過戰(zhàn)亂,很多百姓流離失所,地主豪強趁機大肆圈地。 但他來了之后,那土地就會重新丈量,原本不是你的,就得吐出來,收為國有然后重新分配。 凌蔚讀了晏朝的稅法之后,覺得晏朝現(xiàn)在的稅法還是挺適合社會發(fā)展的。他結(jié)合了均田制和一條鞭法以及攤丁入畝的一些條款,以地征稅而不是以人增稅,而地主的私有土地也要增稅。 而讓凌蔚覺得大為驚訝的是,官員雖然不服徭役,但是稅也是要給的,而且稅率也并沒有打折扣。 這在封建史上,是極為罕見的事。 這個還是在前朝開始實行的。當(dāng)時也受到了許多封建官僚的反對,但皇帝說,他自己名下的皇莊都要納稅,那些臣子有何理由不納稅。于是反對就被壓了下來。 這繳了幾百年的稅,官員們也就習(xí)慣了。 在晏朝開國的時候,也有官吏想嚷著不交稅,但先帝也不是好忽悠的。他是靠自己手上的兵打下的天下,又不是靠誰誰的支持當(dāng)?shù)幕实?,自然硬氣的很?/br> 先帝也是那句話,自己的皇莊都要交稅,你們誰比我更尊貴? 先帝在私生活上亂了些,但是大事上還是很靠譜的。留在史書上,估計也是個明君。 嗯,跟漢武帝似的。 所以,以晏朝實施的稅法,這些地主豪強強取豪奪的土地得吐出來不說,他們自己得田地也要重新丈量,然后交稅。 這得是多大的損失啊。 所以凌蔚不受歡迎簡直都是程度輕了,這簡直是遭人恨的節(jié)奏。 太子聽了之后卻顯得很開心:“我是跟著瑾堂來的,所以我也是遭人討厭的人啰?哈哈哈太好了,孤還以為有王叔在,沒孤什么事了!這有事,才有孤顯示本領(lǐng)的機會??!” “長庚你最好注意下自稱,不然明天就得有無數(shù)官吏和地方望族給你送錢送美人了。說不準(zhǔn)以后你隨便在街上走走,就能遇到賣身葬父的、被強搶做小妾的、從青樓逃出來的等等?!绷栉笛刂齑蛄藗€哈欠,黎膺連忙把茶水遞了過來。 凌蔚喝了口茶,瞥了黎膺一眼。遞個茶水就想讓我原諒你,沒門! “我也渴了。”太子眼巴巴的看著黎膺。 黎膺面無表情的也給太子倒了一杯。 有凌蔚撐腰,太子也不怕了,還敢讓他王叔端茶送水了。 “我還小,這些招數(shù)對我來說太早了吧。”太子滿臉好奇,“這些話本中出現(xiàn)的故事,真的會發(fā)生?我還以為都是編的呢,太離譜了?!?/br> “小說都是來源于生活,不管離譜不離譜,有人上當(dāng)就成?!绷栉迭c了點黎膺,“秦王爺在京城都能遇到故意往馬車上撞的年輕寡婦,何況你?!?/br> 太子差點把茶水噴出來:“為什么是寡婦?這層次也太低了吧?” “嗯,我也覺得層次太低。好歹也要是個落魄小姐?!绷栉狄差H為贊同的點頭,“那種家道中落投奔遠(yuǎn)房親戚結(jié)果被強賣進青樓或者強嫁給誰當(dāng)小妾的那種。出身還算不錯教養(yǎng)也好長的也水靈,給王爺當(dāng)個妾室都可以的那種?!?/br> 太子道:“不然就是不愿陪客的花魁?賣藝不賣身那種?” “花魁啊……有人會把花魁接進府嗎?” “話本經(jīng)常那么寫。” 太子和凌蔚齊齊的看向黎膺:“有人曾經(jīng)把花魁接進府嗎?” 黎膺滿頭黑線:“你們兩看的什么話本?什么落魄小姐什么花魁?就算花魁從良了,也不可能進王府的門,連稍稍有規(guī)矩的人人家都不可能?!?/br> “就沒人接進來過?”凌蔚不信,“肯定有?!?/br> “我也覺得,肯定有?!碧右膊恍拧?/br> 黎膺頓時覺得有些頭疼:“如果有哪家人真的做了這種事,也不會讓別人知道?!?/br> 凌蔚和太子點頭:“果然是有的?!?/br> 說完后,凌蔚開始和太子討論,話本上那些貪官污吏地方豪強使出了如何手段,他們這些“欽差大臣”又是如何面對。 黎膺最開始覺得好奇,皇兄是如何容忍凌蔚給太子講話本中的故事的。這在其他人眼中,大概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象征吧?不過聽了一會兒凌蔚和太子談話的內(nèi)容后,他覺得自己大概是明白了。 一個話本,凌蔚也能啟迪太子去思考一些嚴(yán)肅的事情,甚至上升到思考人性弱點的高度。 黎膺不得不感嘆,凌蔚真是拿著什么都能當(dāng)教材,這就是他所說的,寓教于樂? ……黎膺身邊的人都是親兵,太子身邊伺候的也是值得信任的侍衛(wèi),因此即使太子偶爾說漏嘴,但仍舊沒有泄露身份。 所以接風(fēng)宴的時候,太子居然沒能坐上主桌。 不過太子并沒有感到屈辱什么的,反倒是覺得很新奇。 但凌蔚顯然不能放任太子單獨坐一桌。他知道太子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可他擔(dān)心太子不小心說漏嘴。 陛下可是瞞著太子出京的事呢,雖然不知道陛下能不能瞞下來,但他這里可不能出問題。 放太子一個人坐著,誰知道他會不會說漏嘴? 和他們一起坐,那些人自持身份,即使知道太子是宗室子弟,也會因為他“家道中落”和年幼,不會和他搭話。 少說話,露餡的機會就會少很多。 有了一個宗室的身份,即使沒官職也沒爵位,坐主桌自然還是沒問題的。當(dāng)然,正如凌蔚所料,主桌上的那些人也不會主動和太子說話。 太子沉默的坐在那,豎著耳朵聽著桌子上的人寒暄。 黎膺走的自然還是高冷路線。他在那冷著一張臉,誰搭話都是用最短的字句結(jié)束對話,雖然還是有人不斷的來撞冰山,但以黎膺這種高冷范,要套近乎幾乎不可能。 而凌蔚走的則是顧左右而言他的路線。別人說什么,他都能扯到風(fēng)花雪月詩詞歌賦上去,完全把這當(dāng)做了個人秀才華的時間。 一頓飯吃下來,別人對這個三元及第的狀元郎的才華有了很深的了解,紛紛表示狀元郎果然學(xué)富五車才高八斗,其他的……呃,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覺得,自己好像學(xué)到了什么。 比如雖然禮儀嬤嬤教的是食不言寢不語,但要套話,還是得在飯桌子上,還要擺上酒。(等等,好像什么偏了……) 第五十一章 簡單粗暴 凌蔚很快就投入工作。 首先等著他的是一大堆檔案。 凌蔚粗略看了下,檔案還是很齊全,錢捷和寧賢對工作還是很配合。 寧賢不用說了,人家配合是應(yīng)該的。他又不是當(dāng)?shù)厝?,交接完馬上要回京城的。 錢捷這舉動,凌蔚就有些意外了。 在他想來,錢捷是當(dāng)?shù)赝?,朝廷這一番作為,肯定會觸及到他的利益。按照常理來說,他應(yīng)該帶頭抵制才對。 后來幾番接觸之后,凌蔚才發(fā)現(xiàn),錢捷這么主動的原因。 甘州亂了這么久,好不容易安定了,皇帝也是好皇帝,晏朝正興盛著,這甘州肯定是會收入朝廷管轄內(nèi)的。 掙扎是沒有用的,還不如早點投誠。要能給欽差留下好印象,在皇帝面前美言幾句,那比多少田地都強。 在這個時代上進的人,都是擠破頭了想去中原。錢捷家族早在晏朝建立的時候就開始觀望,確定晏朝能立的穩(wěn)了,就開始籌劃。 和錢琥連宗,送錢瓊進京科舉并留在戶部,這都是棋局的先招?,F(xiàn)在朝廷派人來接管甘州了,才是甘州錢家表現(xiàn)的時候。 而且,還有句話是,寧做盛世狗,不做亂世人。即使是望族,在戰(zhàn)亂的時候吃的苦頭也不少。甚至因為家中有錢,那吃的苦頭就更多。 現(xiàn)在甘州安定了,即使穩(wěn)定交稅,那也比亂世好得多。 雖然有人貪心不足,但錢家經(jīng)歷了這么多年沒斷代,其眼界不是普通望族所能相比。 當(dāng)然,錢捷拿出這么多檔案,除了表示自己對朝廷的忠誠,一定會向著朝廷之外,也是考驗凌蔚的能力。 凌蔚的才名雖然已經(jīng)遠(yuǎn)播,估計再遠(yuǎn)的地方也知道這個三元及第的凌瑾堂。但凌蔚畢竟年輕,有句話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錢捷已經(jīng)決定將錢家徹底綁在朝廷這一艘大船上,但朝廷派來如此年輕的欽差,他心里也在打鼓。 雖然人人都看著黎膺,覺得黎膺才是主事的人。但從京城遞過來的消息和錢瓊的書信,讓他不得不相信,其實戶部前來主事的,真的是凌蔚。 黎膺真的只管軍政和安定。 凌蔚才是真的要來甘州“搶錢”的人。 凌蔚的能力到底成不成?如果辦不好,他不但不能討好朝廷,估計還會吃個瓜落。 他這種因為是當(dāng)?shù)赝?,投誠及時,臨時被提起來當(dāng)刺史的“外路”官員,心中可是隨時都忐忑不安的。 凌蔚倒沒有感覺到錢捷“考驗”的意思。在他想來,這么快就拿出這么多檔案,真是有心。 這搶錢是爭分奪秒的事,得快點把事情理順才成。 凌蔚熱火朝天的忙了起來,太子也被抓來打下手。 十歲的孩子啊,跟著凌蔚苦哈哈的看檔案整理檔案,弄得灰頭土臉的,還真是壓榨童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