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輕咳一聲，轉(zhuǎn)移了話題，“我知道現(xiàn)在要干什么了?！彼Ｖ购蟊?，又靠近了點，“第一步要交代一下彼此的歷史問題，比如……你到現(xiàn)在有過幾個交往對象？初戀是哪個？最難忘的是哪個？喜歡過你的都有那些？”

    他說著說著注視笑成，就等他回答。

    笑成古怪的反問他，“你確定我們要討論這個？”

    他撐起一直胳膊支著下巴，“我大概五分鐘就能說完，然后是不是就輪到你了？尤其是最后一個……喜歡過你的都有那些？”

    衛(wèi)邵歌頓時收住了話頭，他神情奇異的看著笑成，“我之前都想不出……你會這樣說話?！?/br>
    笑成神情有些慵懶，大約是傷口還沒有恢復(fù)，他總是不時覺得沒精神，這時說話也就很輕松的，“因為你還不了解我?！?/br>
    這句話很有效的讓衛(wèi)邵歌暗自惱了。

    然后下一句就讓他又平順了回來，“而且也要看對誰，你現(xiàn)在不是我……男朋友么？”

    ********

    笑成已經(jīng)暗中花錢雇人去調(diào)查那個襲擊他的港獨組織，以及衛(wèi)邵歌“雇”的幾個人。

    “香港人優(yōu)先”組織成員被襲擊的事情熱議了兩三天才漸漸淡下去，反倒是笑成被襲擊的事件一直是熱門話題已經(jīng)兩周了。笑成覺得很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推動這個事情，才能保持這么久的話題熱議。

    笑成最后還是說服衛(wèi)邵歌第二天飛回了內(nèi)地。一個是他覺得對方呆在港島總歸不安定，難免會出什么意外，另一個就是，之前去b市開會的那位威廉姆斯先生特意打了電話過來，希望衛(wèi)邵歌能作為他的助手，協(xié)助完成一個實驗。威廉姆斯是國際上享有盛譽的醫(yī)學(xué)家，而這次的實驗也是屬于尖端領(lǐng)域，即使作為助手，并且是許多助手之一，對他來說也極有好處。

    并且這個實驗剛好還是和笑康他們實驗室合作的。

    衛(wèi)邵歌直覺上覺得，自己蠻有必要獲得笑康的好感。

    加上他也知道笑康生病和笑成擔(dān)心，就更加覺得應(yīng)該趕過去一下。他也嘗試著去分辨清楚他的感情，然而最終卻發(fā)現(xiàn)，即使在別的事情上，他能夠無比理智的用大腦做出嚴(yán)密的分析和判斷，但在面對笑成的時候，卻是無可控制的被本能支配行動。

    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追逐，去占有。

    并且是貪婪的不愿與任何人分享。

    我想要你，只是我一個人的。

    況且，笑成的那句“喜歡一個人……一輩子”深深打動了他。

    讓他情難自禁。

    笑成送走衛(wèi)邵歌，又給笑康打了電話。在寒假之后，他們父子關(guān)系已經(jīng)緩和親近了許多，笑成也常常打電話回去關(guān)心對方身體。

    這次說了幾句，笑成又特意提到了衛(wèi)邵歌，說自己一個朋友會飛去作為助理幫忙，讓他照顧一下。

    笑康就問是誰。笑成說了，提到上一次醫(yī)學(xué)論壇，笑康立馬就想起來了。

    “哦，你這個舍友挺不錯的?！?/br>
    笑康說了句，按照慣例，這句話下面一句就是明敲暗打笑成如何如何，不過大約是這段時間以來他終于漸漸把自己這個兒子當(dāng)成一個獨立的成年人看待，也淡了原先希望笑成學(xué)醫(yī)的心思，就省略了后面的。并且也答應(yīng)了“多照顧一下”對方。

    笑成嗯了聲，又問了幾句，才掛電話。

    他知道衛(wèi)邵歌平日都很忙，醫(yī)學(xué)本身課業(yè)就很重，他自己又有許多課外工作。之前笑成沒搬出去的時候，他們有時候一周都見不了幾次面，現(xiàn)在他又住在外面，倒是更不用碰面了。

    即使現(xiàn)在是假期，衛(wèi)邵歌也不是跑去做實驗，這種實驗最少也要十天半個月，基本上他后半個假期都見不到對方了。

    除非他這邊事情結(jié)束不回家。

    但他還是要回一趟b市的。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即使沒能參加展拍會，他們還是在一周之內(nèi)簽訂了三筆合同，另外還有幾家公司已經(jīng)有了意向，只是合同書尚且沒有敲定而已。單子已經(jīng)拍給了廠長，讓他開始組織生產(chǎn)。

    這是他制定的第二條路，也算是打開了。

    笑成一邊忙著商量合同事宜，一邊抽空考察港島的地產(chǎn)業(yè)現(xiàn)狀。同時還在調(diào)查那幾個人。他請了私家偵探一直盯著那個港獨組織的主要成員，他們這么長時間以來倒還真沒有動作。

    他也找人打聽了那個“琛哥”，也完全沒有消息，都說港島根本沒有這么一號人物。

    他受傷其實不重，將近一個月也恢復(fù)得差不多，起碼能跑能跳了。

    笑成最近都在跑生意，他看起來年紀(jì)輕，舉止卻很穩(wěn)重。下午和幾個地產(chǎn)商打保齡球，之后請他們吃懷石料理，等杯盤狼藉之后，也都九十點了。笑成打了的士回酒店，結(jié)果走了一半，車拋錨了，司機給笑成說了好幾遍“sorry”，拜托他自己下車重新打一輛。

    晚上車少，司機抄小路，現(xiàn)在停的地方就比較偏，周圍車都很少，幾乎沒有喇叭聲，很寂靜。遠處橫過去的一條街又似乎是夜店，燈紅酒綠，妖氣襲人。笑成看了一圈，覺得這邊可能不太安全，就沒有走動，直接打電話給酒店，讓他們派一輛車過來接。

    酒店工作人員接了電話，問清地標(biāo)之類，也說那邊治安不好，讓他找個人多的地方站著別動，他們的車很快就到。

    司機還在那邊修車，也顯得有些著急，笑成過去，他也勸笑成到人多的地方去，說他也要叫朋友來拖車，不然放這里肯定被砸的。

    笑成問他這一帶哪里等車好一點，司機看了眼遠處紅燈街，又看了看笑成，覺得他看起來不像是有錢的樣子，就說去那邊等等，但是不管哪個招呼都不要吭聲。

    如果有人一定要他說話，也一定要講英文。

    笑成謝過司機，往紅燈街那邊走。

    越走近越感覺吵鬧，幾輛車呼嘯而過，拉過一道爆炸般的音樂聲。一家家夜店并排站著，有的門大一些，有的小一些，顯得擠擠挨挨。有的更只是一個不到一米寬的小門洞，要貓著腰鉆進去，走過一個走道才通得到里面，有點像地窖。

    笑成當(dāng)然沒下去，他曾經(jīng)也不是沒玩過這種地方。就是因為早就玩過了，現(xiàn)在才不感興趣。

    拒絕了幾個明顯是拉客的年輕女孩，他隨便找了個亮著的路燈站住，一掏口袋，摸出了一包煙。他是不抽煙的，這個是帶著招待客人，又放了回去。找出手機看了眼，已經(jīng)十點四十了，本來想刷刷新聞，電量又只剩最后一格，要留著等電話。

    他站著就有點無聊。

    然后“砰”的一聲巨響，震得整條街的音樂聲都停了一停。

    馬上就發(fā)生了不無聊的事。

    ☆、第五十一章 【番外】

    “醒來了？”被子被一掀了起來，有人過來輕拍他肩膀。

    衛(wèi)邵歌翻了個身，把腦袋更深的埋進被子里，“再睡一會?！焙穆曇舾糁蛔訍瀽灥?。

    然后他就聽見一個帶著點笑的聲音，故意詫異道，“才知道你也會賴床?！?/br>
    那熟悉的聲音和夢里的聲音嚴(yán)絲合縫的重合在一起。

    像是一個完美的拼圖。

    像是涼涼的泉水，一下子漫過全身。

    他頓時清醒了。

    “笑成，”他叫了一聲對方名字，聲音里不經(jīng)意就帶上了有點曖昧的親昵，“你醒來真早?！彼袊@了一句，就又閉上了眼。

    床墊一沉，有人坐在了身邊，身體一動，壓了上來。

    他心里頓時一陣緊張，不知道要不要睜開眼睛。結(jié)果對方的動作突然在半途停住，衛(wèi)邵歌忍不住睜眼。

    就看見笑成撐著身體越過他拿到手機，又收回了胳膊。

    對方看了眼手機屏幕，同時對他說，“你也可以再躺一會，我下午四點的飛機，兩點出發(fā)?！?/br>
    “什么？四點？”他一愣，馬上爬起床，跳在地上找拖鞋，“你昨天怎么不說？什么時候訂的票？”

    “剛訂的，臨時有事，難得來一次，你還可以多玩兩天?！?/br>
    衛(wèi)邵歌跑過去開電腦了。

    “這么著急干什么？”

    “買票?！彼诰W(wǎng)站上搜索了一下，又讓笑成來看，“是不是這個航班？”

    笑成走過去，手插著兜，低頭看了眼，“嗯，是。你也和我一起回去？不在這邊多晚幾天？”

    “一個人多沒意思？”衛(wèi)邵歌說。

    兩下買好票，就走進去洗臉?biāo)⒀馈?/br>
    很快就弄好出來，套上毛衣外套，對笑成抬抬下巴，“走吧？”

    “還沒商量去哪呢?！毙Τ蛇@么說著，也跟上了。

    衛(wèi)邵歌偏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點笑。

    他們住在市中心，雖然還不到八點，街上人已經(jīng)很多，市區(qū)有很多車能轉(zhuǎn)到附近的一個很著名的旅游景點，因此來往有很多大包小包的游客。

    他和笑成在這里住了七八天，倒一直沒去玩過。

    主要笑成很忙。

    衛(wèi)邵歌也沒看對方，就憑著感覺，準(zhǔn)確的握住了對方自然垂落的右手。

    手心里微微掙了一下，隨即還是放松了。

    “在街上呢。”他聽到對方低低說，但是聲音卻是滿不在乎的。

    他知道笑成不怎么在乎這個，這么說也只是提醒他。

    被人打量確實很不自在，但也不算什么，誰讓他喜歡這種——將整個世界握在手心的感覺。

    然而一想到對方曾經(jīng)主動牽過別人的手，比如——莫珊？

    衛(wèi)邵歌就十分有些不痛快。

    隨即更加的握緊。

    昨晚上做的那個夢一下子清楚的浮現(xiàn)在腦海。

    搞得他心煩意亂。

    手上忽然傳來一股力道。

    “吃個早飯。”笑成拉住了他，從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掏錢買了兩份本地才有的巴掌大的烤餅。

    然后遞了一個他，還是熱乎乎的。

    過了一會又遞給他一杯豆?jié){，也是熱的。

    烤餅是辣的，味道一般，他咬了一口，卻高興起來。

    因為對方總是記得他的口味……喜好，一系列小細節(jié)。

    乃至于他曾經(jīng)也以為，笑成是不是早就喜歡他，就是不肯承認罷了。

    后來才知道，不是的。

    大概是對方的一點小溫柔？

    他說不上來，總覺得笑成不會一點一滴注意一個人的喜好，除非是他非常在意的，喜歡的……但他也知道，笑成確實沒有那樣喜歡他……雖然每每承認這一點，都會讓他極其的不痛快。

    好吧，心塞。

    把吃完的包裝袋扔進垃圾桶，笑成走過來問他，“去哪？”